第1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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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忽然不再說話,嬴華庭也是微微一嘆,心說若沈蘇姀這般的家世身份心性,叫她動心也不甚容易,奈何這才剛情竇初開一瞬,卻又得了自家七哥心中有人的信兒,這豈非是猶如在三月春風(fēng)中忽然給她下一場凍雪似得傷人,可這人也是個執(zhí)拗性子,嬴華庭好生的打量著沈蘇姀,忽然想,若非是七哥心中的那個人實在太特別,她和七哥,倒也不是不相配的,一時想得太多,嬴華庭又顧念著沈蘇姀的身子,不由得勾了勾唇安撫道,“好了,今夜我說的你且想想便罷了,我也是為了你好的,我素來不喜歡逼別個,這件事……看你自己罷?!?/br> 沈蘇姀陡然回神,看著嬴華庭的眸色頗有兩分動容,嬴華庭又勾了勾唇,“你眼下有病在身,無需想那許多,先歇著吧,等明日身子好些了再說其他!” 沈蘇姀聞言點了點頭,嬴華庭便扶著她躺了下,“外頭候的有宮人,你若是有什么吩咐便叫她們進來便是——” 沈蘇姀應(yīng)是,嬴華庭將床幃放下便走了出去,聽到腳步聲遠(yuǎn)去,沈蘇姀唇角勾出一抹苦笑來,嘆了口氣,雖然睡了一天,可適才那湯藥之中卻好似有助眠的東西,她這會子竟然又有些昏昏沉沉起來,沈蘇姀心知眼下嬴華庭這一關(guān)暫且過了,當(dāng)即便也由著自己帶著渾睡去,然而剛躺下,那滿身上下的酸軟和腦袋里的昏疼喉嚨里的嘶痛便叫她有些難熬。 人在病痛之中最為脆弱,雖然嬴華庭待她已是極好,可眼下這昏光幽幽的陌生屋子仍是叫她心底生出些難言的凄涼酸楚,正有此想她心底便有些心驚,她什么苦沒受過,前世不必說,成為沈蘇姀之后的半年那又過的是什么日子,眼下竟然因為這一點小病痛就生出這等沒出息的心思來,定然是因為數(shù)日來由他照顧她,眼下離了他,可笑她竟然傷春悲秋起來了,沈蘇姀心中暗暗嘲笑自己,強自定了定神,咬著牙將自己沉入那睡意之中,正有些迷迷糊糊的,忽然覺得眼前的光一暗,沈蘇姀豁然睜眸,適才屋子里的昏燈果然全都熄了,眉頭一簇,沈蘇姀當(dāng)即知道不妥,下一刻,已有一抹內(nèi)息朝她的方向探了過來! 沈蘇姀眉頭一皺,當(dāng)即開了口,“來——” “人”字沒來得及喊出口,因嗓子沙啞,前頭那一個“來”字也只是極低的一聲,床幃隨著那“來”字驟然掀開,沈蘇姀瞧著那立在床邊的身影怔怔的愣了住,嬴縱探身而入,極其熟練的滑進她身邊的被窩,低笑一聲攬她在懷,“怎地不喊了?” 大手?jǐn)堅谒?,沈蘇姀的臉緊緊的貼在他下頷處,沈蘇姀愣了一愣,也不知是怎地眼角處竟有些發(fā)熱,昨天晚上便是一晚上的煎熬,今日又是一整天,心中念著他想著他,卻也知道他必定是不能來的,可沒想到這大晚上的,他竟然做起了這等宵小之事入宮來瞧她,沈蘇姀被他身上的氣息和溫暖鋪天蓋地的裹了住,知道他將唇欺上她的唇她才陡然回過神來,猛地將他一把推開,有些微喘的問,“你怎地來了?” 嬴縱忽然被推開心里頓時受挫,眉頭微蹙還以為她是為了那指婚的事情生氣,微微沉默一瞬,到底是重新將她攬入了懷中,淡笑道,“不希望我來嗎?” 沈蘇姀差點脫口而出一個“想”,可頓了頓到底是忍了,抿了抿唇,語聲啞啞道,“宮中守衛(wèi)森嚴(yán),華庭待會子指不定就會過來,外頭還守著人,你怎地……” 嬴縱唇角微揚,“如此正好,叫她知道我移情別戀愛上你了?!?/br> 沈蘇姀一愣,眉頭頓時皺在了一起,“你,你剛才聽到了?” 嬴縱蹭蹭她的脖頸,語聲帶著愉悅,“你既然睡夢之中都在喊我的名字,想必心中還是想要我來的,阿姀,你怎地對華庭承認(rèn)你對我動心了?” 沈蘇姀苦笑,“叫她聽到了,不承認(rèn)還有什么法子。” 嬴縱聞言頓時瞇了瞇眸子,深吸口氣,忍了,落在她腰間的手在她背脊之上游曳,用唇去觸她的額頭,語聲低沉道,“今天一天怎地還是這么燙,太醫(yī)院那些老東西愈發(fā)不中用了?!?/br> 沈蘇姀聽他罵人唇角不由得一彎,“是我這病來得急,與他們無關(guān)?!?/br> 嬴縱聽著她這聲音便心疼的很,一路從上而下吻到了她唇上,可剛碰到便又被沈蘇姀?fù)屏碎_,嬴縱淺吸口氣,語聲涼了半分,“你在生氣?” 沈蘇姀本就鼻塞鬧熱呼吸不上來,被他幾番撩撥便有些喘,稍一平復(fù)便聽到他這一問,眸光一轉(zhuǎn),當(dāng)即反應(yīng)過來他說的是什么,心頭一緊,沈蘇姀這才想起來自己怎么把這一茬給忘了,不由輕咳了一聲抿唇悶悶道,“你都自作主張了,還知道我會生氣嗎?” 嬴縱一默,再說話時語氣便有些沉郁,“所以,你眼下是在氣什么?難道你覺得這一段姻緣不好嗎?沈家七姑娘對輔國將軍有意,輔國將軍位高權(quán)重,可惜背后家族已滅,若是和沈家結(jié)親,將來便能為沈家所用,看,我都替你打算好了。” 他語聲惻惻,沈蘇姀何嘗聽不出,可她不愿助長他這等氣焰,只抿著唇哼聲道,“就你會算計,你怎地知道七姑娘對輔國將軍有意,何況只七姑娘有意便可?若是輔國將軍無意必定也不算一段好姻緣,你這般強買強賣的,誤了兩人可怎生是好?” 沈蘇姀發(fā)了一天的燒,眼下這思維自然不必平日里清明,這一番話出去實屬一個旁觀者的看法,可她忘記了,她口中的輔國將軍極有可能對他有些別的心思,而眼前這個男人是萬萬不允許的,話音落定,便聽到感覺到面上正被一道略帶凌厲的目光注視著,沈蘇姀一感覺便知,他眼下定是鳳眸半瞇帶著危險氣息的盯著她的! 眉頭一挑,沈蘇姀兀自覺得眼前這男人似乎沒有意識到此番促成賜婚之行的殘暴無道來,淺吸口氣,正要再對其進行指點,還未說話,下巴已被兩根指頭捏了住,一絲刺疼漫上,沈蘇姀“嘶”的倒吸一口冷氣,正要說話,嬴縱已低頭欺近半分,語聲涼涼道,“就我會算計?!所以,你剛才是在騙華庭的?你根本不對這樁婚事樂見其成?” 這話語太過危險,沈蘇姀被他捏著下巴,只覺委屈的很,他適才還溫聲細(xì)語的,這倒好,剛說兩句話就要弄疼她了,抿了抿唇,心底很是惱火,偏生嬴縱話語未斷,語聲繼續(xù)道,“你的意思是此番這賜婚是賜錯了,應(yīng)當(dāng)讓輔國將軍娶一個他喜歡的女子是不是?” 沈蘇姀下巴被他攥著,一動不能動,他這語氣怎么聽怎么叫她覺得不舒服,可她到底不是個心一橫就能會說反話專門氣別個的性子,這樁婚事說起來還是很相配的,只是她不想讓他下一次繼續(xù)這般自作主張罷了,再說若是真的鬧出一場孽緣出來,豈非是毀了別個? 沈蘇姀這般想著小手已從被子里頭伸出一把將他的大手扒下來,這才淺吸口氣語聲沙啞道,“所以你是來對我發(fā)脾氣的,可惜我眼下沒力氣和你吵架,再吵下去恐怕要把華庭引過來,眼下時辰已晚……不如你先走罷?” 雖是問他,那分明是送客之詞了,沈蘇姀揉了揉自己下巴,翻身朝里睡去,只留給了嬴縱一個背影,嬴縱聽著她這話愣了愣,懊惱的地嘆了一聲,苦笑著靠了上去,“怎地被你兩句話就惹怒了,弄疼你了?我瞧瞧……你眼下病著,是我不對?!?/br> 前頭才“惡聲惡氣”,這會兒卻又知道弄疼她了,沈蘇姀心底暗罵嬴縱善變,這邊廂卻又被他一把攬在了懷里,她打定了主意不動,嬴縱見她不接話不由得一嘆,“我是來瞧你病的,怎地敢對你發(fā)脾氣,從早上擔(dān)心到現(xiàn)在,你不知我心底的難受,剛才手重了些?!?/br> 沈蘇姀唇角“哼”了一聲,嬴縱心底暗罵自己幾句,將她重新?lián)г诹藨阎校桨暝谒箢i上摩擦著輕聲道,“阿姀,阿姀,阿姀,阿姀……” 親了親她的頸側(cè),語聲更為溫柔,“你病著呢,莫要生氣……” 蹭了蹭她的肩窩,“等你好了,隨便你罰。” 沈蘇姀被她軟聲一喚心底早已軟了一大半,再聽到他那心疼的話更是有些失笑,撇了撇嘴道,“那你說,你此番是不是自作主張了?” 嬴縱一默,“是?!?/br> 沈蘇姀唇角一彎,“那你這次行事是不是太霸道欠考慮了些?” 嬴縱又一默,“是?!?/br> 沈蘇姀心頭一片溫軟,語聲也變得溫潤,“那你以后還會如此嗎?” 嬴縱淺吸口氣,“不會?!?/br> 沈蘇姀聽著他如此乖覺的回答哪里還能與她生氣,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情輕松,嬴縱一把將她轉(zhuǎn)過了身來,兩人面對著面,嬴縱瞧出了她眉宇之間的疲累,不由低聲道,“你定是累了,早些睡罷,我看著你,剛才真弄疼了?我瞧瞧……” 沈蘇姀軟軟倚在他胸前,聞言笑了一聲,“其實也不疼……唔……你不能……” 沒錯,嬴縱今日第三次被沈蘇姀?fù)屏碎_,眉頭緊皺,嬴縱滿是沒吃到的懊惱,眼看著就要在發(fā)火邊緣,沈蘇姀已捂著嘴巴道,“我的病氣要過給你,不能親??!” 嬴縱聽著這話一愣,“你不叫我親就是因為這個?” 沈蘇姀愕然,與他說了這么多是真的有了睡意,點點頭道,“不然呢!” 嬴縱無聲無息的勾了勾唇,頗有些哭笑不得,而后一點點將她捂著唇的手拉下來,柔聲安撫道,“好了好了,我知道,我不……” 沈蘇姀本以為嬴縱要說的是我不親你,乖乖的將手放了下來,可他話尚未說完,天旋地轉(zhuǎn)之間她就被嬴縱猛地一下放在了他身上,她在上,渾身酸軟無力,他在下,一手按著她的腰一手按著她的后頸,動也不動就能將她吻得極深極深,沈蘇姀無奈至極,不出片刻便被他奪去了呼吸,只能拼命的從他口中汲取兩分空氣,一個吻越來越深越來越有火星四濺,直等到沈蘇姀肩頭的衣衫都被他吻得散了一大半之時他才將她放了開,在她腰背上好一陣輕撫才低笑一聲將她放下來摟在懷中,趁著她不住喘息的勁頭壓低了聲音道,“我不嫌你病著……不過今日你難受,如此便饒了你!” 沈蘇姀喘著氣,這才知道那“我不”之后的話是什么,一時又是無可奈何又是莞爾失笑,見她呼吸平復(fù),嬴縱才將她好生的摟在了懷中,唇角一彎擦著她的耳朵道,“我們都已有了夫妻之實,我又怎么會嫌你病著?” 沈蘇姀被他說得臉上一紅,窩在他胸前腦袋里昏昏沉沉起來,一邊沉入睡意之中一邊開口與他說話,“你什么時候走呢?明天早上會被發(fā)現(xiàn)的罷?” “我后半夜就走,看著你睡著了就走?!?/br> “好,那你當(dāng)心些?!?/br> “你不是說你一個人睡的時候睡不好?那你昨夜可睡好了?” “哎,就是昨夜染了風(fēng)寒的?!?/br> “所以還是過王府就寢?” “嗯……也好?!?/br> 見她語聲越來越低,嬴縱面上的笑意也越來越深,知她困了便只撫著她的背脊一邊低低的自言自語,他說,“這次算我不好,早前一直瞞著你,自作主張了,欠考慮了,下一次我一定先問你,我一個人算計沒意思,到時候咱們一起算計?!?/br> 萬分真誠的話語落在沈蘇姀的耳畔,她神思稍稍一緊,睡意有些濃一時竟然尚未反應(yīng)過來,待反應(yīng)過來之時根本就是一口氣一岔,一陣咳嗽的垂著嬴縱的胸膛,“說了半天你根本就沒把我的話聽進去,要算計你自己算計,別拉上我,你你你這個……” 見她激動嬴縱趕忙安撫,聽見她這話又是一聲笑,“那好,那我還是自己算計?!?/br> 沈蘇姀聞言著急,嬴縱見此趕忙溫柔道,“你今日既然承認(rèn)了,那往后怎么辦?” 果然,這個問題立刻吸引了沈蘇姀的注意力,微微蹙眉,沈蘇姀搖了搖頭,“她只知道我對你有幾分心意,沒什么的,你還是念著你的心上人便好?!?/br> 嬴縱眉頭一蹙,早料到會是如此的嘆口氣,轉(zhuǎn)而想起什么似得又輕聲問道,“你就不問我華庭是怎地知道我心上有人的?” 沈蘇姀聞言立即來了興致,本來這個問題一開口就要問,可奈何今日她的腦袋實在有些混沌,這才給忘了,眼下他一提,可不就是瞬間便把她的注意力引了過來,她料想著便是早前在秦王府他們兄妹二人獨自談話的那次,可她隨后問嬴華庭嬴縱說了什么的時候嬴華庭卻支支吾吾并未說清楚,想來是說到了自己,可嬴縱到底說了什么呢。 嬴縱見她靜靜望著自己的模樣笑了笑,輕吻著她的唇角淡笑道,“因我告訴她,早在八年前的九巍山上,在那里我和蘇閥少將軍就有夫妻之實了……” 沈蘇姀一愣,面色頓紅,后槽牙咬的咯咯作響! “你你你這個……騙子!” ------題外話------ 寫蘇蘇生病你們家作者也被風(fēng)寒發(fā)燒打敗了,這幾天更新不確定,盡量多更。 另外說一下,本文從第一卷059章開始是需要【付費閱讀】的,請諸位喜歡本文的姑娘們都支持正版訂閱,你們看花五分鐘看完的文我要在電腦前面坐整整一天,請大家無論如何尊重一下作者的勞動成果,那些看盜版的,請搜索一下正版的文文支持正版,而自始至終不愿意轉(zhuǎn)正版的朋友們,你們的喜歡好讓我心塞,麻煩你們帶著你們的催更評價那些消失在我的評論區(qū),你默默的看你的盜版,我開心的為真正支持《佞妃》的姑娘們愉快寫文。 ☆、074 北魏太子,宮闈相遇! 沈蘇姀醒來的時候外頭已經(jīng)天光大亮,身邊空空無人,只在床榻之上留著一處凹陷,鼻端是他的氣息縈繞,無端叫她想起了昨夜的懷抱,再想到昨晚和嬴華庭說的話,心中不由得問,若自己未得這重活一次的機會,他這一生是否當(dāng)真如此孤孤單單的過了? 胡思亂想一陣,沈蘇姀深吸口氣撐起身子,只覺身上的難受已經(jīng)好了不少,掀開床幃朝外看去,內(nèi)室之中并無人,沈蘇姀淺吸了口氣下的床來,著衣綰發(fā),不多時便將自己收拾妥當(dāng),正瞅了瞅不知在何處悉數(shù),外頭忽而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一個身著紫衣的宮女進得門來,瞧見沈蘇姀竟然已經(jīng)衣飾整齊的站在床邊不由得低呼了一聲,連忙跪地行禮又急聲道,“侯爺,侯爺您怎生起來了,公主交代過,您今日得臥床靜養(yǎng)?!?/br> 沈蘇姀面色溫婉,揮手叫那宮女起身,“本候眼下身子大好,無需臥床,公主雖有交代,可本候的身子本候自己清楚,到時候由本候與她說便可,且不知公主眼下在何處?” 那宮女聞言遲疑的站起了身子,眉頭微蹙的道,“回稟侯爺,早前公主本是在侯爺這邊守著的,可是一個時辰之前太后處忽然來了人將公主叫走了,聽說是宮中來了客人,不過眼下公主必定是在壽康宮就是了,侯爺,您便要走也喝了藥再走罷……” 沈蘇姀眉頭微蹙,一時想不到宮中來了什么樣的客人竟然要嬴華庭去作陪,又對著那一臉擔(dān)憂畏怕的宮女淡笑道,“公主既然去了壽康,那本候剛好過去尋她順便給太后請安,你將藥端來,本候洗漱之后喝了藥再走——” 沈蘇姀簡單洗漱又用了些淡粥,而后才在那小宮女殷切眼神之下喝了藥出了漪蘭殿,她本就起得晚,又經(jīng)了這一段折騰眼下已經(jīng)時值午時,今日乃是個大晴天,天空之上暖陽正好,陽光灑在人身上,雖有寒風(fēng)習(xí)習(xí),倒也不覺得冷。 沈蘇姀從漪蘭殿的方向徑直朝壽康宮的方向走,沒多時便走至了太液池邊上,如今太液池中的湖水已經(jīng)開化,封閉了一冬的湖面上波光一片,再加上匠人們在湖邊精心侍弄的景致,這冬日里的湖光倒也有幾分看頭,沈蘇姀順著沿湖的回廊往前,可剛轉(zhuǎn)過一個拐角迎面便撞上來一行宮人,這一行宮人手中端著各式各樣的茶具和圍爐,不知要往何處送去,當(dāng)先的那宮人走的太急不曾注意,竟差點撞到了她身上,手中一個青瓷茶盞堪堪一滑便要落地,沈蘇姀深受利落的避開那宮人的相撞還不算,竟還能眼疾手快的將那青瓷茶盞一把接??! 那宮人本就走的滿頭大汗,此刻看到那茶盞落地也是驚了一驚,眼見得沈蘇姀將那茶盞救了起來當(dāng)即長長的呼出口氣,眸光一掃便看出沈蘇姀身份不凡,當(dāng)即領(lǐng)著一大群人跪地行禮,“小人該死沖撞了主子,多謝主子相救,請主子恕罪!” 那宮人端著個托盤跪地請罪,大抵是見沈蘇姀衣飾華貴又能在宮中隨意走動便將她當(dāng)做了宮中的主子,可抬頭看了沈蘇姀幾眼,卻是不識的沈蘇姀是誰,一時愣了住,沈蘇姀料想他大抵是個新來的,也不怪罪與他,將那茶盞放在托盤之上,“無礙,你們起來吧?!?/br> 見沈蘇姀如此好說話,那宮人眸色又是一亮,卻還是十分恭敬的低聲解釋了一句,“多謝主子寬宏大量,實在是那位主子要這些東西要的實在太急,小人們一點都不敢馬虎大意,這才走得急了差點撞到了主子,多謝主子寬宏大量?!?/br> 那宮人一邊說一邊朝沈蘇姀身后望去,沈蘇姀眉頭一挑,當(dāng)即轉(zhuǎn)身看向了距離她身后幾十步之外的一處湖邊小亭,那亭子本就是一處賞景之地,眼下湖水開化,想必是有哪位真正的宮中主子在里頭賞景,這些茶具圍爐定也是那主子要的,只是那亭子眼下四面都垂著厚厚的擋風(fēng)簾絡(luò),她一時看不出亭子里頭是誰,不過這也無關(guān)緊要,沈蘇姀心中有些明白這群人的誠惶誠恐,當(dāng)即點了點頭讓開路,“既然如此著急,怎地還不走?” 沈蘇姀一句提醒,跪著的一群人當(dāng)即站起了身來,齊齊朝沈蘇姀點點頭,又繼續(xù)步伐極快的轉(zhuǎn)過那拐角,想前走了幾步,又走上獨獨通向那湖邊小亭的回廊,看著一行人腳步極快的模樣沈蘇姀搖了搖頭,倒不知是哪位主子叫這些人如此畏怕緊張! 她這么一恍神的時候那群宮人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的入了亭子,簾絡(luò)雖則掀開,可沈蘇姀仍是不曾看到里頭坐著的到底是誰,沈蘇姀不置可否的轉(zhuǎn)身朝壽康的方向繼續(xù)走,可剛走出幾步,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忽然響徹了太液湖,腳步猛地一滯,沈蘇姀聽出這聲慘叫來自適才那領(lǐng)頭的宮人,正有些疑惑,那亭子里頭已經(jīng)傳出木訥卻清晰的人聲。 “我們主子要的東西從不許別個碰?!?/br> “這只茶盞適才讓人碰過,竟然還敢拿來給我們主子用?” “眼下砍掉你一只手,算作對你的懲罰!” 這語聲雖然木訥,可是中氣十足隔得這樣遠(yuǎn)沈蘇姀也能聽得清清楚楚,自然是個內(nèi)家高手,沈蘇姀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她倒是不知道剛才那一番好心好意竟然害了那個宮人,更不知道宮中的哪個主子有這么大的脾性這么狠辣的手段,沈蘇姀到底不是個熱血沖動的人,各家主子有各家主子的行事方法,她當(dāng)然不至于為了個宮人和宮中的主子結(jié)仇。 淺淺的吸了口氣,沈蘇姀的腳步重新邁了起來。 “晚了,晚了半刻鐘?!?/br> 尚未走出兩步,那亭子里頭又一道聲音響了起來,再不是適才那個木訥的聲音,而是一道帶著兩分慵懶三分輕蔑五分邪肆的語聲,分明是極其平靜的一句話,可卻好似蘊藏著什么蠢蠢欲動的意念,稍稍一頓,那人竟然低笑了一聲,語聲徐徐道,“看來你們適才不曾聽清楚我的話,甚好甚好,常寧——” 平淡的話帶著危險的意味蔓延開來,沈蘇姀幾乎立即便能聽到那亭子里幾乎立時便響起的衣衫窸窣聲和低低顫抖的求饒聲,下一刻那木訥的聲音再度響了起來,“你們秦人實在粗蠻沒有規(guī)矩,主子的話你們也敢不聽,割掉你們的耳朵算作懲罰!” 沈蘇姀的腳步徹底的停了下來,寒風(fēng)習(xí)習(xí),淡淡的血腥味已經(jīng)彌漫開來,她眉頭輕蹙,陡然轉(zhuǎn)頭眸光似鷹隼一般的落在了那簾絡(luò)四垂的湖邊亭子上,她本以為那亭子里的乃是宮中的哪位主子,可眼下看來,竟然不是,不僅不是宮中的哪位主子,只怕還不是大秦之人,沈蘇姀眉頭急促,她昨夜回來的急,竟是不曾聽說宮中來了別國的使者,腦海之中電光一閃,驀地想起了漪蘭殿之中小宮女的話,華庭不就是因為宮中來了客人才被請走的,不管來的是誰,既然并非大秦之人,又有和資格如此血腥的傷大秦宮人?! “慢著!” 心思一定,一句低喝當(dāng)即出口,沈蘇姀返身而回,幾步便走至那簾絡(luò)靜垂的亭臺之前,眸光微狹落在那靜靜垂著的簾絡(luò)上,“閣下怕并非是大秦之人,難怪不知大秦禮法,宮人們辦事不利自有宮規(guī)懲罰,大秦宮中禁止濫用私刑,請閣下放這些宮人一馬?!?/br> 厚實的簾絡(luò)相隔,一道有形的目光卻好似劍一般的透過那簾絡(luò)詭異的落在了沈蘇姀身上,沈蘇姀憑借著這探不到底的內(nèi)息和這目光便能判定這亭中之人來頭不小,可再如何來頭不小,如此光天化日的傷人便是再昭武帝跟前她也有理有據(jù)! 亭內(nèi)似有一靜,也不再有慘叫聲響起,沈蘇姀心底稍稍一定,卻聽到那身為主子的聲音再度開了口,“對我這般說話,你又是誰呢?” 那語聲深長,帶著某種讓沈蘇姀不確定的涵義。 沈蘇姀眉頭急促,語聲清冷,“大秦洛陽候……沈蘇姀?!?/br> 依沈蘇姀所想,這亭中之人只怕還真是哪個國派來的使者,只怕還是個位份十分之高的人物,她雖然不是皇族中人,可這權(quán)閥侯位在大秦又是不同的,料想里頭這人也當(dāng)有幾分了解,此番雖好能稍有忌憚將這些宮人放了,免得一場血腥便可。 亭內(nèi)又是一默,隨即,竟然又響起一陣輕笑,這一聲輕笑仍是帶著那意味深長的蠢動,那從亭子里射向沈蘇姀的目光更忽然變成了毒蛇一般的犀利而讓人不安,再加上那笑聲,直直讓沈蘇姀背脊之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然而亭中人竟然好似心情極好,隨即帶著訝然的一嘆,“原來……你就是那個奉旨去漠北賑災(zāi)安民而后受了大苦楚的洛陽候,好一個洛陽候,真真是……好一個洛陽候!” 沈蘇姀緊緊地瞇了眸子,越來越沉重的不安墜在心頭一時無法排解,正有些不明白這亭中人到底是何身份又是不是要放過這群宮人之時,身后的回廊之上卻忽然出現(xiàn)了一連串的腳步聲,沈蘇姀蹙眉回頭,竟看到嬴珞帶著一行人急急朝這邊走來,看到沈蘇姀站在此處,嬴珞的眉頭也是一皺,對著她疑惑的點了點頭,卻是顧不得和她細(xì)說什么,反將有些凝重的目光落在了那亭子上,急走幾步,尚未至沈蘇姀身前便已經(jīng)朗聲道,“太子殿下好興致,既然決定在此處賞景,怎地不派個人叫嬴珞同來,一個人賞景有何趣味?” 嬴珞語聲徐徐帶著明顯的禮待之意,沈蘇姀聞言眉頭卻立時緊緊地皺了起來,太子?哪個太子?哪一國的太子?正疑惑之間,嬴珞已經(jīng)走到了沈蘇姀邊上,他自然也問到了那血腥味,眉頭一簇的打量了沈蘇姀一瞬,面對沈蘇姀的疑問他也不清楚沈蘇姀和亭子里那位到底是什么情況,只安撫的看她一眼又看向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