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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嫡女鋒芒之一品佞妃在線閱讀 - 第158節(jié)

第158節(jié)

    沈蘇姀打斷了容颯的話,容颯聞言眼底露出兩分欣慰,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經(jīng)了容颯這一番打斷,沈蘇姀心中那點不自在的小心思到底沒有發(fā)展成心火燎原之勢,片刻之后,嬴縱再返之時她已能梗著脖子招呼他用膳,嬴縱瞧著她那容色眼底又是有些無奈又是生出兩分好笑的深長意味,末了到底不曾撩撥與她,兩人都不是拖泥帶水的人,便也無聲無息的進了這第一回兩人單獨相處的早膳來,膳食雖則簡單,卻樣樣精致,且沈蘇姀又哪里是容颯想象之中的那般權(quán)門貴女呢!

    外面是一片冰天雪地,這水榭之中卻是一片暖意融融,這眼下還是沈蘇姀第一次留在王府用膳,兩人雖然未語,可這般情景與二人而言卻都是非同尋常的,兩人俱是做主子的,此前除卻各式各樣的大宴之外,平日里的餐桌之上何曾見過第二人陪坐的?又有哪一頓飯用的有如此刻這般柔腸百轉(zhuǎn),時光似乎被拉長,平日里從不被放在心上甚至是可有可無的用膳也變得叫人回味叫人癡迷,雖是無言,卻好似已勝卻千言!

    再如何叫人心動的時刻也總有結(jié)束的時候,用膳完畢,容颯又上了茶退下,沈蘇姀這才面色從容的開口入了正題,“朝中怎會忽然提起立后之事?早前提起的立儲之意皇上不做回應(yīng),而今這立后之議倒是被極快的應(yīng)下了,如此一來豈不給人意在立你為儲的意味?只怕朝上定是要生出動蕩的,只不知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

    沈蘇姀所想和寧天流前日里的想法一樣,嬴縱坐在沈蘇姀對面,聞言忽然抬眸鄭重的看向了她,沈蘇姀一時有些不解,尚未想清楚便聽到嬴縱語聲沉暗的問出一句,“阿姀,若在父皇心中其實并無立我為儲之意呢?”

    沈蘇姀心中一震,看著嬴縱的眸色心底微微生出些不安來,若是分明沒有立儲之意,卻為何要立貴妃為后,要知道,嫡子素來最為朝臣看重,特別還是軍功赫赫手腕智謀一樣不差的嫡子,眸光半瞇,沈蘇姀并未開口相問,只是語聲沉沉的道出了自己心中所想,“若皇上并無立你為儲之意,那他如今這般,便是在為難你了……”

    一句話說至重點,看著沈蘇姀憂心的神色嬴縱聞言唇角微揚,“可會害怕?”

    沈蘇姀心底的確在為他擔(dān)憂,這擔(dān)憂從發(fā)現(xiàn)昭武帝曾經(jīng)真的打算卸了他的軍權(quán)開始便像一顆種子一般埋在了她心頭,眼下,卻是速度極快的生根發(fā)芽欲長成大樹了,沈蘇姀搖了搖頭,“立儲乃是立國之本,皇上必定會明白,只有你最適合坐上那個位子?!?/br>
    說這話時沈蘇姀語聲鄭重,這飽含著巨大肯定的話語當(dāng)即震得嬴縱心頭一熱,這話并非是情話,亦非是討好,乃是來自于與他相爭十多年懂他知他的對手,來自于這個能攪動朝堂風(fēng)云能征戰(zhàn)沙場戍邊保國的“少將軍”之口,相爭對年,相知兩月,這經(jīng)年陡轉(zhuǎn)之間的愛恨遺忘,到底換來她這一句認同,嬴縱看著沈蘇姀那眸光鄭重的樣子,一時竟有些不知如何回應(yīng)她這無上的褒獎,卻是沈蘇姀繼續(xù)開口道,“當(dāng)然,我們也需得做好最壞的打算,歷朝歷代奪嫡爭儲,某些時候皇上的心意并不是那么重要?!?/br>
    沈蘇姀話語深長,從容柔婉的字詞之間卻有血腥與野心縱馳。

    但是何為最壞的打算?

    即便是有那樣的實力,可非到萬不得已,逆天篡謀的法子沈蘇姀還是不主張,即便她如何的狠辣無情陰詭謀算,可前世蘇閥少將軍那忠勇剛毅的性子還是存在在她的血液之中不曾消退,就好比她能算計竇閥倒臺,卻不打算用同樣的手段來對付申屠,因為,還以同樣的血流成河并不能叫同樣赤子之心的二十萬步天騎在天瞑目,真相需要告知百姓,罪惡需要人世審判,步天騎的污點需要清洗,三足烏戰(zhàn)旗的英名更應(yīng)被載入史冊享千秋之盛名,無論是從前的蘇彧還是步天騎二十萬大好兒郎,沒有人想披著通敵叛國的罪名被后世唾罵。

    嬴縱微抿著的唇角不由彎了彎,“我們……”

    沈蘇姀心中乃是一副義正言辭的模樣,誰知嬴縱眸光幾變之后卻溫笑著道出這二字,起初她還未反應(yīng)過來,可看到嬴縱眼底的興味,她頓時明白他竟然抓住了她那兩個字眼不放,她亦不知她這“我們”怎生就那般自然道出口來。

    唇角微抿,沈蘇姀有些惱怒,“不是我們,是王爺,是王爺一人!”

    嬴縱聞言頓時笑開來,二人中間隔著一道案幾,他卻忽然將那案幾往榻里側(cè)一推,大手一撈堪堪將她拉至了身邊,笑意甚深的望著她,“話已出口,卻是躲不開了!”

    沈蘇姀一邊摘著他攀上她腰間的大手一邊低喝,“怎生如此沒個正形,今日我還得入宮去天牢一趟,我應(yīng)了竇準些要求,他多半是會答應(yīng)助我一臂之力的,那申屠家眼下正因為申屠卓的病愁云慘淡,正是趁虛而入的好時候,竇準可不會放過申屠致自己一個人受罪?!?/br>
    聽她說到了竇準,嬴縱便也規(guī)矩下來,淡笑著點了點頭,“竇準沒有退路,是必定會就范的,饒是如此你卻還要小心些,他是只老狐貍,說的話不可盡信?!?/br>
    沈蘇姀點了點頭,卻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抬眼看她,“西岐這幾日可有什么動靜?”

    嬴縱不知她為何忽然問起了此話,眼底有些疑惑,沈蘇姀看著他道,“立貴妃娘娘為后雖然看著是好事,卻有隱患,若是你不欲讓貴妃娘娘為后,眼下我這里倒是有一個法子?!?/br>
    嬴縱眼底微光一現(xiàn),“說來聽聽。”

    稍稍沉吟一瞬,沈蘇姀語聲寂寂道,“前些日子西岐因為匪亂之時朝朝中要了不少銀子,我一時覺得有些不妥,便叫人去查了查,這一查可查出許多問題來,眼下只需將此事挑出,第一能搓西岐銳氣,第二如此一來貴妃娘娘必定要被西岐牽連,這般也沒法子立后了?!?/br>
    嬴縱看著沈蘇姀,唇角越揚越高,沈蘇姀以為他要說什么,卻不想末了只是一嘆道,“真是越來越有賢內(nèi)助模樣了……”

    沈蘇姀聞言眉頭便又是一簇有些無奈,正欲說道他一番,卻不想嬴縱卻對著她搖了搖頭,沈蘇姀眉頭微挑,嬴縱已握了她的手道,“你說的我都知曉,這件事我會放在心上,至于立后一事,母妃并未說什么不妥,便也先靜觀其變。”

    既然他心中已經(jīng)有自己的打算,沈蘇姀當(dāng)然是信他的,看了看外頭的天色不早,當(dāng)即便欲告辭,嬴縱便眸光鄭重看著她道,“切記莫要憂思甚多,便是要想,也要等我在你身邊?!?/br>
    沈蘇姀心頭微動,點頭應(yīng)下,嬴縱便攜了她的手送她出門,一路行至府門之處,沈蘇姀正欲往外走,卻不想被嬴縱一把拉了住,她略有些不解,他卻半攬了她低聲在她耳邊道,“早間不曾忍住,那般……可傷到你了?”

    他不說沈蘇姀還能將早間那茬兒給忘了,眼下一提沈蘇姀臉上轟然燃起一場火來,什么傷沒傷的!沈蘇姀心頭狂跳,冷哼一聲可沒那個心性兒回答他這問題,他那目光灼人的緊,沈蘇姀掙開他的手便轉(zhuǎn)身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看著那急急掀簾上了馬車的嬌小身影,嬴縱眼底的笑意像足了一個占人便宜還賣乖的狐貍……

    ·

    沈蘇姀回到沈府之時已經(jīng)快至午時,沈君心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在伽南館等她,見她回來也來不及耍什么小性子了,揪著她的袖子就要說點什么,沈蘇姀看著他那欲言又止的樣子有些不解,奈何她著急著進宮,眼下可沒那么多的時間與他耗著,見他遲遲道不出一語便收拾一番進了宮去,沈蘇姀前腳剛走,香書便看著沈蘇姀的背影蹙眉道,“昨夜侯爺還是那般模樣,今日卻又恢復(fù)了,看來秦王果然是會治好小姐的啊?!?/br>
    一旁的沈君心聞言頗為無奈的瞪了香書一眼,香書有些不解的看著沈君心,沈君心終究沒說出什么來,聾拉著腦袋走了出去,香書眨了眨眼,只道這少爺?shù)钠⑿杂l(fā)古怪了。

    沈蘇姀并沒時間去想沈君心的古怪出自何處,今日的她未曾駕車,而是騎著絕影入了宮,而后直接到了賢妃的云霓宮,剛和守著宮門的侍衛(wèi)報了自己的名字嬴華庭便從宮里頭走了出來,一身紫衣華服的她在這滿宮的素雪陳冷之中好似一朵鮮艷的木槿花,看到沈蘇姀御馬而來當(dāng)即自己也不乘輦了,叫侍衛(wèi)前來一匹馬就隨沈蘇姀朝天牢的方向一路行去!

    “隔了這樣兩日,你對那竇準可有把握?”

    兩人在宮中馳馬而行,嬴華庭抬高了聲音一問,沈蘇姀唇角微揚,點了點頭。

    嬴華庭看著沈蘇姀的眸光便微微一亮,隨后她亦是一句話再未多說,兩人一路到了天牢之前,守著天牢的小吏見此趕忙迎了出來,嬴華庭和沈蘇姀兩人將馬兒交給侍衛(wèi),齊齊朝天牢之內(nèi)走了進去,嬴華庭大步走在前,揚聲一問,“這幾日竇準如何?”

    那小吏聞言唇角微揚,“換了新牢房之后也還是老樣子,前日受了傷的緣故這兩日還是在養(yǎng)傷,除開公主您派來的太醫(yī)之外一切如常。”

    嬴華庭聞言便點了點頭,“雖然太醫(yī)是我派來的,可是所用之藥你們還是要用些心思,若是竇準有朝一日死在了天牢之內(nèi),本公主一定叫你們這些玩忽職守的吃不了兜著走!”

    話語落下那小吏頓時滿頭大汗,連連點頭,“微臣省得,請公主放心!”

    嬴華庭不再多言,兩人一前一后的朝竇準新?lián)Q的牢房而去,走至牢門之前,小吏打開牢門之后便退了出去,只留下沈蘇姀和嬴華庭兩人在門口,嬴華庭上一次是答應(yīng)了沈蘇姀要將與竇準交涉之事全權(quán)交給她的,當(dāng)即看著她道,“你去吧,本宮就在外等你?!?/br>
    沈蘇姀唇角一彎,感激的對著嬴華庭傾身一福,“多謝公主,沈蘇姀必定不叫公主失望?!?/br>
    嬴華庭揮了揮手,沈蘇姀便轉(zhuǎn)身走了進去。

    換了全新的牢房,全新的囚服,今日再見到竇準之時,他周身那股子氣勢好似更為沉穩(wěn)了些,沈蘇姀眸光半狹,因他這氣勢的變化心頭生出兩分不甚好的預(yù)感來,竇準手腳仍然帶著鐵鏈,此刻他正坐在矮凳之前寫畫這什么,抬頭看到是沈蘇姀出現(xiàn)唇角稍稍一揚,“老夫想著侯爺這兩日也該出現(xiàn)了?!?/br>
    沈蘇姀聽著他這語氣眉頭又是一皺,隱約覺得今日的竇準沉穩(wěn)若定好似有所持仗了一般,她眸光半瞇的站在竇準身前五步之處,看了他一眼并未說話,環(huán)視了這牢室一圈,語聲幽幽問道,“竇老覺得這牢房如何?”

    竇準抬起身子,將手中的半截黑炭扔在了地上,拍了拍手,一笑,“甚好?!?/br>
    沈蘇姀便轉(zhuǎn)過頭來看著竇準,“想必是不愿再回那黑牢里去了。”

    竇準看著沈蘇姀這不疾不徐的模樣眼底眸色一深,面上的容色終于稍稍鄭重了些,點點頭,“侯爺今日所來必定來問老夫有沒有想清楚的,侯爺也不必兜圈子了,老夫現(xiàn)如今沒有退路,侯爺想問什么便問什么吧,老夫必定知無不答?!?/br>
    竇準的配合在沈蘇姀預(yù)料之中,可不知怎地,她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可一時又說不上來到底是何處不對,微微一默,她決定當(dāng)先聽聽竇準的說辭,“既然如此,我們便先從北宮骸骨案入手,當(dāng)年刑部一眾官員彈劾大殿下和蘇閥串通通敵,那些證據(jù)你們都是如何捏造的?釋云武功高強,你們又是如何在宮中殺了釋云的?”

    竇準看著沈蘇姀平靜的面容瞇了瞇眸子,身子朝后一揚靠在了牢房的墻壁之上,默了默才垂了眸子,似乎是在回想這件時隔七年之久的事情到底是怎么發(fā)生的一般,牢房之中一片安靜,沈蘇姀靜靜地等著竇準的回答,竇準低著頭,一時辨不清他面上眸色,就在沈蘇姀以為他不會開口說話的時候,竇準的略顯蒼老漠然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當(dāng)年蘇閥通敵乃是因為焉耆入關(guān)屠盡三城而戍邊的步天騎未曾阻攔而開始的,彼時時間太短,若說是詳盡的證據(jù)一時無法得來,這通敵之罪只用了五天便被落實在了步天騎的身上,相隔萬里,蘇皇后和大殿下當(dāng)然不會坐以待斃,蘇皇后跪請皇上給蘇閥一個機會,更愿意以己身親至步天騎軍前探明事情,可是當(dāng)天晚上便有人發(fā)現(xiàn)大殿下身邊的第一侍衛(wèi)不見了,更有人發(fā)現(xiàn)大殿下府中有焉耆人進出,蘇閥勢力之大,皇上不敢輕慢,若是給皇后時間蘇閥一旦緩過勁兒來反噬,那大秦只怕就要面臨大災(zāi)!”

    竇準的語聲平平,好似只是在敘述一樁舊時風(fēng)月一般,微微一頓又道,“眾人皆知皇上和太后彼時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心思,由此這大殿下串通的證據(jù)便也好造的緊,釋云的消失,焉耆人的進出,還有幾封剛寫好要被送出去卻又被攔截下來的信件,如此幾樣足以在那個草木皆兵的時候至大殿下于死地,怪只怪蘇閥功高壓得其他幾家心中怒怨滔天,那‘信件’出自竇閥之手,那‘焉耆人’則是申屠一手cao辦,至于釋云,則是老夫找的族中高手在宮中秘辦,北宮那塊地方,殺死一個人便是鬧出點動靜來也沒有大礙,如此一來,大殿下便被震怒之下的皇上軟禁了起來,皇后之語皇上也再聽不進去,同樣禁足在了棲鳳宮中。”

    竇準一直低垂著眸子,至此刻方才抬頭看了沈蘇姀一眼,亭亭玉立的白裳女子此刻半瞇著眸子,黑漆漆的眼底仿佛有暗芒閃動,更可以看出她白衣白裙之下繃緊了的身骨,好似在忍耐,亦好似在克制,竇準唇角竟微微一揚,語聲帶著引誘一般的道,“侯爺大抵應(yīng)該還想知道大殿下之死和蘇皇后之死吧,可需要老夫一并說來?”

    沈蘇姀心中的震動與悲憤無人可知,竇準云淡風(fēng)氣的三言兩語,卻是大殿下和蘇皇后在這四面楚歌的君臨城中為了自己的親族做出的拼死的努力,這中間有多少血雨腥風(fēng),又有多少人情冷暖,一國皇后,一國嫡長皇子,尊榮無可方物,可是在門閥的血腥利爪之下,在皇權(quán)的臨危之際,他們也變得渺小而無力,沈蘇姀聽著竇準之言,深吸一口氣,唇角微動,幾乎是夾雜著寒意蹦出一個字來,“說!”

    竇準換了個姿勢繼續(xù)靠著墻,這一次他不曾低下頭說,而是直直的看著眼前這個周身冷意迫人的十四歲姑娘,唇角微抿,語聲冰冷而平靜,“大殿下被暫時和蘇閥通敵聯(lián)系在了一起,皇上和太后到底不忍心立刻將其斬殺,又因為大殿下人在眼前便先將其禁足在了宮中,可在這時,卻有人將皇上下達的關(guān)于圍殺步天騎的命令送到了大殿下面前,大殿下年輕氣盛,救母族心切,當(dāng)即忍耐不住決定冒險突圍,殊不知早有人將他一言一行看在了眼里,他剛帶人沖出天圣門,寧家的軍隊便將他截了住。”

    “由此皇上才定了他的罪,一紙令下將其押入了天牢候?qū)?,所謂的候?qū)徸匀皇堑忍K閥步天騎的亂子解決之后才審,可大殿下素來在朝中聲望極高,且身份尊貴,那些證據(jù)一旦被人看出破綻便有可能給蘇閥和大殿下機會,由此,便有人冒險進入天牢讓大殿下畏罪自殺了,這個人不是老夫,不是申屠,而是這個時候想要幫一把手的西岐馳。”

    微微一頓,竇準搖頭一嘆,“至于蘇皇后,雖則多年經(jīng)營,可是一旦其他幾家聯(lián)合起來,他一個女人沒有兄長威遠侯在君臨又能翻出多大的浪花呢,皇上倒是不忍心將她定為串通之罪,可是皇后那般堅毅貞烈的性子,自己的兄長兒子和侄兒犯了此等大罪,她哪有臉面活在世上?世人都如此想,于是當(dāng)時的德妃便幫了蘇皇后一把,彼時前朝動蕩,皇上無暇管束后宮,皇后大樹一到底下猢猻自散,要了結(jié)她的性命也不是個難事?!?/br>
    眼看著沈蘇姀黑漆漆的眼底已經(jīng)成一片冷意凌厲之勢,竇準輕咳了兩聲道,“說起來權(quán)閥之前從來互相制衡,這么多年,卻還是投一次看到如此一氣呵成聯(lián)手的場面,蘇閥步天騎和皇后皇子再厲害,厲害不過權(quán)利與野心熏陶之下的人心……”

    自顧自做了總結(jié),沈蘇姀攏在袖子里的指甲深深卡進掌心,唇角幾動卻說不出一句話來,竇準又咳了一陣,似乎是一氣兒說了太多的話,看著沈蘇姀的模樣他仍是語氣淡漠道,“侯爺?shù)拿嫔粗惶?,這北宮骸骨案無非就是大殿下和蘇皇后的冤案,今日老夫該說的都已經(jīng)說了,蘇閥的亂子乃是一盤大棋,老夫此番說的已經(jīng)夠侯爺去糾察的了,待侯爺理清楚了,下一次老夫繼續(xù)為侯爺答疑解惑,今日,便先至此處吧,這些事情都是絕密,而今從老夫口中得知,侯爺這等心性手腕必定是能尋到線索查下去的?!?/br>
    竇準的話語好似喚回了沈蘇姀的理智,眼底的凌厲之色一消,看著眼前這張蒼老卻沉著的面容,她驟然掩下了身上所有的情緒,只一瞬間,沉若古潭般不容人窺視,稍稍一默,沈蘇姀勾了勾唇角,“竇老多說一分,命便薄了一分,竇老竟是不怕?”

    一句話惹得竇準眸色微變,到底姜還是老的辣,不過一瞬他又恢復(fù)了常色,竟有些興味的看著沈蘇姀道,“老夫怕不怕不要緊,只是侯爺眼下的面色有些不好,想來是這牢中太冷的緣故,侯爺萬望保重身體,更叫人心底發(fā)寒的還在后頭呢?!?/br>
    沈蘇姀眸光陡然緊瞇,靜靜地看了竇準片刻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同一時刻的御書房之中,全福正細聲細氣的對著坐在御案之后閉目養(yǎng)神的昭武帝稟報,他眸光幾閃的道,“皇上,洛陽候進了竇準的牢房,如您所料,他明白的很呢……”

    昭武帝聞言微微頷首,連眸子也未睜。

    ------題外話------

    謹以此章送給群里爆照的萌妹子們,你們都是俺滴天使~

    話說這文的三觀還是蠻正的,希望大家明白阿姀所求~!原文有改動%gt_lt%

    ☆、045 劍指申屠,軍權(quán)之異!

    沈蘇姀從竇準牢房之中走出來之時那雙眸子仍是沉若古潭的,小臉微白,周身的氣息寂寂,叫人一時看不出什么來,嬴華庭站在不遠廊道之處,見此趕忙迎了上來,“如何?”

    沈蘇姀看著嬴華庭那锃亮的眸子唇角微動,眸光一轉(zhuǎn)卻看到走廊盡頭站著的禁衛(wèi)軍,因是要嚴加看守竇準,因此這他這牢房周圍有許多禁衛(wèi)軍巡視,站在走廊盡頭的那人乍看之下并沒有什么問題,可是那深古井無波探不出深淺的氣息卻叫沈蘇姀留了心,尋常的禁衛(wèi)軍不該如此深不可測,眸光不著痕跡的一轉(zhuǎn),沈蘇姀拉著嬴華庭朝天牢之外走。

    嬴華庭見此眉頭微蹙,沈蘇姀已唇角緊抿道,“天牢可沒有公主想的那般干凈?!?/br>
    嬴華庭若有所思片刻,待兩人走出了天牢的大門才放緩了腳步,天牢之前的場院此刻被積雪覆蓋著,偌大的場地不見一人,最是說話的好地方,看著嬴華庭期待的眼神,沈蘇姀點了點頭,“如果竇準適才所言皆是真的,那北宮骸骨案的來龍去脈我已大致了解了?!?/br>
    嬴華庭眼底閃過不可置信的光,實在是不曾想到竇準那個老家伙能這般輕松的就交代了當(dāng)年的罪狀,她深吸口氣,好似已經(jīng)看到了勝利的曙光,“當(dāng)年到底是個什么情況,你且說說看,只要知道了當(dāng)年事情的來龍去脈,咱們便可輕松上手了!”

    本以為沈蘇姀應(yīng)當(dāng)和自己一樣開心興奮才是,可此刻的沈蘇姀面上竟然沒有半分松快,相反,那凝重的眼神讓嬴華庭覺得此事沒有那么簡單,果然,沈蘇姀看她一瞬道,“公主可做好了準備聽當(dāng)年之事?如果此事涉及公主親族,公主可會手下留情?”

    心中一震,嬴華庭面上的笑意一點點淡了去。

    見她的表情略有些凝重,沈蘇姀心中輕微的咯噔了一聲,嬴華庭對蘇彧重感情是不錯,可也正因為她這樣的性子,要讓她對自己的親族下手,或許不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微微一頓,沈蘇姀苦笑的垂了眸子,“公主若是不能……”

    “誰說本宮不能!”

    嬴華庭眼底一抹深重一閃而逝,語氣極快的打斷了沈蘇姀的話,沈蘇姀豁然抬頭,便對上嬴華庭亮晶晶的眸子,“蘇閥之事,我確定當(dāng)年母妃和哥哥絕無參與之意,他二人乃是本宮至親,除了他們之外,本宮對誰都可不留一點余地,你所謂的親族應(yīng)當(dāng)是申屠吧?當(dāng)年申屠做下了什么好事你盡管道來便可,哼,你疑心誰都可以,好大的膽子竟敢疑心本宮!”

    沈蘇姀稍有一愣,唇角尚未散去的苦笑當(dāng)即變作真摯的欣慰來,淺呼出口氣,語聲稍微輕快的道,“公主說的是,是沈蘇姀錯了,不該疑心公主?!?/br>
    嬴華庭見她這般說不由冷哼了一聲,隨即唇角微抿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說來?!?/br>
    稍稍一默,沈蘇姀這才狹了眸道,“當(dāng)年事發(fā)之時,竇閥和申屠合力偽造證據(jù)陷害了大殿下,蘇皇后則是被德妃殺死,而我們在北宮發(fā)現(xiàn)的骸骨正是釋云不錯,同樣也是被竇準派人暗殺的,竇準眼下已經(jīng)承認當(dāng)年那污蔑大殿下的信箋皆是由竇閥偽造,而申屠則是污蔑大殿下身邊有焉耆人走動,這才定了他通敵之罪,當(dāng)年那所謂的‘焉耆人’已經(jīng)被殺,申屠必定也未留下線索,百官不會只聽竇準一人之言,因此我們還是得想個法子叫找到申屠陷害大殿下的證據(jù)才可,眼下我們先至刑部讓展狄將當(dāng)年的卷宗調(diào)出,若是可以最好可以上一份折子至御前,畢竟此番竇準的矛頭直指申屠,皇上那邊還要靠公主解釋一二?!?/br>
    沈蘇姀一席話說完,故意將那“西岐”暫且隱了下來。

    嬴華庭聞言眉頭幾皺,“想不到竟是如此,當(dāng)年事發(fā)之時本宮還去求了母妃,母妃無能為力,本宮還傻乎乎的去找了老侯爺,想必那個時候老侯爺定然覺得本宮可笑至極,難怪當(dāng)年定罪定的那么快,這幾家權(quán)閥竟然沒有一家干凈的!”

    聽嬴華庭此話沈蘇姀眸光微垂,當(dāng)年并非只有嬴華庭一人幫蘇閥奔走,可是除了嬴華庭之外,其余人早就在七年前的大清洗之中如同蘇閥一般消失了。

    嬴華庭深深一嘆也不再多說,轉(zhuǎn)身便朝侍衛(wèi)牽著的馬兒走去,沈蘇姀見此當(dāng)即跟上,兩人翻身上馬,嬴華庭躍馬在前,沈蘇姀緊跟其后,一路揚鞭疾馳,沒多時便至天圣門之前,從天圣門而出,調(diào)轉(zhuǎn)馬頭上了千步廊,沒多時便到了刑部大門之前,站在刑部門口的侍衛(wèi)一見公主和侯爺大駕,即可便進去通報,沈蘇姀和嬴華庭剛走進門便看到迎出來的展狄。

    “微臣拜見公主殿下,拜見侯爺!”

    嬴華庭揮了揮手,“帶我們?nèi)フ掖蟮钕庐?dāng)年串通通敵案的卷宗!”

    展狄眼底微光一閃,雖然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還是抬手一請,嬴華庭走在前,沈蘇姀見展狄略有不明便上前一步解釋道,“本候與公主從天牢而來,竇準已交代了當(dāng)年大殿下串通通敵案的經(jīng)過,殿下乃是受人誣陷,眼下我們要看看當(dāng)年的卷宗好尋出證據(jù)?!?/br>
    沈蘇姀的眼神略有深意,展狄聞言當(dāng)即便懂,立刻帶著兩人去了致知堂,叫來兩個小吏幫忙,沒多時便將當(dāng)年大殿下嬴錚的卷宗找了出來,沈蘇姀和嬴華庭大致的翻開看了幾眼,沈蘇姀尚且還算在意料之中,嬴華庭則在面上生出兩分怒意來,“呵,這所謂的證據(jù)倒也簡單,眼下連破綻也尋不出了——”

    沈蘇姀放下那卷宗,轉(zhuǎn)身看向展狄,“請展副使以刑部之名將今日竇準所言大意寫一份奏折?!币娬沟尹c了點頭,沈蘇姀又轉(zhuǎn)身看向嬴華庭,“請公主親自送至皇上手中。”

    嬴華庭亦是頷首,隨即眉頭微蹙道,“然后呢?我們得找到證據(jù)父皇才會相信?!?/br>
    沈蘇姀唇角微勾,“不必急著讓皇上相信,等申屠知道竇準在天牢之中和盤托出,他們自己就會露出破綻,公主不要忘記那本名冊上的人,眼下只是在查大殿下的案子,可那名冊上的人必定有牽連,自從前任刑部副使在牢中被滅口,想必那些人眼下應(yīng)當(dāng)能明白怎么做才是最好,公主自請進宮,蘇姀去找那冊子上的人,等君臨城中傳出些風(fēng)聲來,他們才不敢閉口不放,我們的動作要快,否則申屠只怕要先下手為強……”

    嬴華庭看著沈蘇姀的模樣心中有些明白,卻又眉頭一簇,“你既然要去找那冊子上的人,正好我已叫人去找了輔國將軍過來,你便讓他隨你一起去便可,你總不能一個人單槍匹馬去尋人,還有,你可知應(yīng)當(dāng)去找誰?”

    聽說嬴華庭欲要用申屠孤,沈蘇姀的眉頭不由得一皺,要用申屠家的人去找申屠致陷害大殿下的證據(jù)?心中暗自搖頭,沈蘇姀索性跳過這個話題,對著嬴華庭她不曾心存戒心,當(dāng)下對她那最后一問脫口而出道,“御史臺監(jiān)察御史杜方,刑部早前被鬧了一場當(dāng)年涉事之人要么是辭官告老要么便是死于非命,還不如從御史臺下手,此人乃是當(dāng)年蘇閥步天騎通敵案和大殿下之案的主要復(fù)審檢查之人,近年來朝中大案幾乎沒有,御史臺少涉及刑獄,這個杜方眼下閑職在身俸祿照領(lǐng),素日留戀花叢之地,眼下是最好拿捏的!”

    沈蘇姀話音落定便看到嬴華庭一副滿是疑惑的樣子看著她,沈蘇姀心頭一震,一時不知道自己哪里說錯了,嬴華庭看她那茫然的樣子唇角微抿,“你怎知那杜方是那名冊上的人?當(dāng)年蘇閥之案刑部主審,御史臺監(jiān)察陪審,到底動用了哪些人刑部并未有明確記載,連我都不知道的事你是如何知道的……你在何處看過那冊子?”

    嬴華庭鳳眸半瞇的看著沈蘇姀,沈蘇姀心中咯噔一聲,這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問題,在嬴華庭的印象之中那冊子是在嬴縱那里的,后來交給她,中間她沾都未沾手又怎么能看過那名冊,總不能讓嬴華庭知道那冊子是她交給嬴縱的,沈蘇姀心中生出兩分不安,正有些頭疼之時身后忽然響起一道腳步聲。

    “是末將告知侯爺?shù)?!?/br>
    一聲低沉之語伴隨著那腳步聲響起,沈蘇姀聽到那聲音眉頭頓時一皺,轉(zhuǎn)過頭去,果然看到一身銀甲大步而來的申屠孤,嬴華庭也皺著眉頭看向了申屠孤,眼底一絲興味一閃而逝,“將軍告訴侯爺?shù)模扛覇枌④娪质侨绾蔚弥???/br>
    申屠孤面色沉寂,一時也看不出什么表情來,聞言便接話道,“只因早前這本冊子在金陵候的書房之中,末將曾經(jīng)看過一次,便記下了幾個名字,后來這本冊子失竊末將便再未見過,卻不知如何到了秦王那處?!?/br>
    因為那名冊只記下了一些能成為線索的人事,并不能成為當(dāng)年蘇閥遭人誣陷的證據(jù),因此自始至終雖然握在沈蘇姀和嬴縱手中卻并未外露,外人自然不知那冊子的來龍去脈,可申屠孤是不一樣的,那冊子是他給她的,他怎能不知是如何去秦王那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