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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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縱墨藍(lán)色的眸子好似能將她吸進(jìn)去的漩渦,他的大手忽然攥住了她的下巴,彎腰傾身,定定的看住她的眼睛,“你敢騙我!” 沈蘇姀下頷一陣陣作疼,仍是咬著牙道,“王爺讓瑯琊城支持您,現(xiàn)在,瑯琊城不就是在支持王爺嗎?只要王爺打了勝仗歸來,誰能不說你們是一體的!” 鬼面之下的薄唇微揚(yáng),嬴縱的手下加了力道,話語森森的迫近她,“怎么,你還希望我回來嗎?” 沈蘇姀重重的眨了眨眸子,一邊抬手想要將他推開去,“但看王爺?shù)谋臼?!?/br> 嬴縱根本容不得她反抗,聽到她這話他眼底的戾氣卻忽然消了半分,攥著她下巴的手緩緩松開,竟然就這么將她放了,沈蘇姀弓著身子大口大口的喘氣,待喘勾了才感覺他的手將她肩頭一推,她整個人立時直起身子貼在了墻上! 嬴縱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眸光微狹,“幸好你沒說希望我死在南境!” 沈蘇姀一愣,他的怒火他的戾氣他都不覺得奇怪,可這樣子的他讓她有些不解,嬴策說的不錯,對于惹了他的人他從來不缺手段,可他這是—— 見她走神,他又將她的下巴攥了住,眸光深深地掃過她的面容,緊緊地盯住她的眸子好似要將她看個通透,沈蘇姀一顆心緊跳不停,他卻只是一直看著她,好似良久,又好似只是一瞬,他忽然開了口,“九巍山的八年都沒有讓我倒下,長生劍都沒能要了我的命,一個犬戎怎會是我的對手,這世上還有誰能比你更了解我……” “你說是不是,蘇……姀!” 沈蘇姀眼瞳驟然一縮,待那個“姀”字落定她才大松口氣,嬴縱將她眼底的光彩看的分外清楚,他眼底的深沉變作一閃而逝的暗芒,看了她良久,抵了她良久,攥了她良久,某一刻,他忽然將她放了開來,霍然轉(zhuǎn)身,決絕至極! 沈蘇姀一個站不住的撲倒在了一邊的圍欄上,抬睫看去,在那廊道之外赤焰正撒著蹄子等著他,他利落的翻身上馬,扯韁揚(yáng)鞭,如同一道幻影一般疾馳而去,沈蘇姀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他獵鷹一般飛馳的背影緩緩地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在那圍欄上靠了良久她才艱難的喘了口氣,站起身子,分明渾身上下連心底都透著冷,可適才沒他折磨過的每一處卻又都燃著焚rou蝕骨的火,沈蘇姀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分明是她自己的計(jì)劃,分明是她一手促成,可真的到了這一刻她卻沒有預(yù)料之中的歡喜! 冷風(fēng)將她的袞衣吹得凌亂不堪,沈蘇姀抬頭看了看黑沉沉的天色,她不該覺得不妥,她已給了他機(jī)會,她甚至沒有理會孟南柯那一箭雙雕的完美計(jì)劃!沈蘇姀心中天人交戰(zhàn),一路腳步虛浮的朝陸氏的玉輦而去,手中的珠串被她緊緊地握住,好似想將那珠串盡速捏碎似得,從回廊而下,沈蘇姀走到了宮人們簇?fù)碇挠褫傊埃?/br> “太后娘娘,您看看是不是這個?” 沈蘇姀站在車轅之前將那珠串遞了進(jìn)去,太后看都不看的便要將她拉上來,“這么冷的天,跑的那樣快攔都攔不住你,快些上來,身子本就不好現(xiàn)如今——” “砰!” 陸氏的話語聲斷在了唇邊,沈蘇姀正上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只因?yàn)槟且宦暵曧懖淮髤s十分清楚的重物墜地之聲,沈蘇姀心頭好似被什么揪了一把,轉(zhuǎn)過頭看去,卻只看到她剛才走過的那回廊盡頭正佇立著一棟隱在黑暗之中的三層小樓! 那小樓沈蘇姀并不知道名字,卻知道已經(jīng)許久許久不曾有人住過,沈蘇姀挑了挑眉,將那不安壓了下去轉(zhuǎn)身上玉輦,可就在她剛踏上一只腳時,一聲驚駭?shù)募饨袀髁诉^來,她身形一頓,將踩上去的那只腳收了回來,凌亂而慌忙的腳步聲正距離她們越來越緊,沈蘇姀不知怎地一顆心也越跳越快,不多時便看到個花容失色的壽康宮宮女跑到了她們跟前,撲通一聲便跪倒在了雪地之中,“太后娘娘,侯爺,前面,前面……” 見她一句整話都說不出,陸氏不由得低聲一喝,“前面怎么了!” 那宮女瑟瑟然一抖,眸色驚駭好似看到了什么可怕之物,語聲發(fā)顫幾乎快哭了! “前面有人墜樓了,是,是咱們宮中的……笙娘!” 耳邊轟鳴一聲響,沈蘇姀不可置信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小宮女,見那小宮女眼淚一滾駭然的哭了起來,沈蘇姀本來因嬴縱惶惶不安的一顆心竟一點(diǎn)點(diǎn)的平靜了下來。 她眼里什么都看不清楚,只知道自己轉(zhuǎn)了身,而后一步步的朝那小樓的方向走了過去,冷風(fēng)越來越大了,雪也落得越來越急,可沈蘇姀卻覺得一點(diǎn)也不冷,身后有模糊不清的呼喊聲傳來,隨之而來的還有悠長的鐘鳴聲,沈蘇姀知道,昭武三十二年永遠(yuǎn)的過去了! ------題外話------ 很粗糙,等我改個微修版!那啥,第二卷馬上開始!我是親媽的說! ☆、001 秦軍大勝,輔國將軍! 九月的天氣已見兩分寒涼,雖然已入了秋,君臨城三十里外的清豐原上卻仍是一片盛夏時才有的勃勃生機(jī),牧野蒼茫,穹空高闊,天邊的碧沉群峰被映紅了半邊天的火燒云輕攏,近處的山林黛色欲滴恰似墜入山澗的一塊翠玉,這樣好的景致在這個時節(jié)已經(jīng)不多見,但凡從這原上路過的人都要多瞧上幾眼,一旦進(jìn)了君臨城,可再沒這樣好的顏色可看! 距離那山林百步之遙的官道上此刻正停著十多輛馬車組成的車隊(duì),前后皆有錦衣護(hù)衛(wèi)林立,左右亦有華服侍女靜站,再看那馬車,羅帳簾絡(luò)雖然顏色素凈,可但凡有幾分眼色的便能看出那皆是貢品,車身窗欞雖然未曾鑲金嵌寶,可亦是有上等貢木制成,如此聲勢浩大刻意掩下其貴氣的車隊(duì)自然非尋常百姓所有,見整個車隊(duì)靜靜的停在路旁,凡有路過的免不得張望再三,本想靠的近些,可面對那侍衛(wèi)手中青光凌冽的寶劍時卻有些膽顫,再一看,有侍衛(wèi)腰間不經(jīng)意露出的腰牌竟是金燦燦的明黃之色,路人們一愣,立刻有多遠(yuǎn)繞多遠(yuǎn)的消失無蹤,好似那車隊(duì)是什么兇煞猛獸。 清風(fēng)徐來,帶著兩分秋日的微涼,眼看著太陽的最后一絲光芒已經(jīng)消失在了遠(yuǎn)處群山之后,那一直靜默無聲的精致頭車之中忽然發(fā)出“咣當(dāng)”的一聲脆響,那聲響來的有些急,好似帶著兩分焦躁,隨之而來“唰”的一聲,頭車的窗簾被掀了開! “怎么還沒回來!再派兩個人看看!” 掀起的簾絡(luò)之下露出張老者的臉,歲月讓那張本就貌不經(jīng)心的女子面容變得褶皺而滄桑,可恰因如此,那面容上的矜貴和眼角眉梢的睿智卻更能震人心魄,可此時的她眉頭微蹙,唇角緊抿,話音也帶著兩分深切的擔(dān)憂,讓人聽了心頭染上兩分沉郁。 站在馬車之外的另一老婦人聞言卻失笑開來,壓低了聲音恭敬的道,“太后不必?fù)?dān)心,侯爺?shù)纳硎帜植皇遣恢溃贿^是兩支飛雁,既然是您喜歡的,侯爺哪有不為您拿回來的道理,您不信?那便好生等著,奴婢敢說,不出半刻鐘侯爺必能回來!” 侍立在旁的侍女們都隨聲附和,坐在馬車之中的陸氏只緊緊地看著那山林入口處,聞言卻又要一嘆,可那口氣尚未嘆出,一道白色的身影忽然從那濃綠蒼翠之中疾馳而出! 烈火灼燒般的天幕之下,白衣女子氣勢若虹! 白色的衣袂被風(fēng)鼓動,旋然而起恰似芙蕖,御風(fēng)疾馳,女子眉間凝著一抹俾睨傲氣,黑曜石般的眼底藏著兩星鋒芒,雪白的馬兒飆蹄揚(yáng)沙好不颯爽,蹄聲震魄,女子勢若千鈞疾奔而至,陡然收韁,烈馬嘶鳴,那似能逆天的勢頭便被女子一只纖手止了?。?/br> 凌厲、果決,那手上的勁道更分毫不遜于男子! 沈蘇姀扭轉(zhuǎn)馬頭,看著車中之人朗聲一笑,“太后,我回來了!” 三千墨發(fā)盡數(shù)挽起,堪堪露出那張絕世姿容,領(lǐng)如蝤蠐,齒若瓠犀,螓首蛾眉,攝人心魂,左頰上因那爽朗的笑容梨渦微深,黑曜石般眸子更帶著迫人威勢叫人不敢輕易回看,婷婷玉立的人兒屹立馬上,玲瓏有致的身段被那身白裙包裹,竟是說不出的風(fēng)華無雙! 沈蘇姀笑音朗朗,陸氏微仰頭看著她笑眼半狹,許是又長了近兩歲,她此刻不知怎地竟生出種恍若隔世之感,曾經(jīng)只會守在她身旁的小小孤女,而今已這般鮮衣怒馬朗笑疏狂,她身后的鋒芒在盛放,而她自己的余日則不斷消亡,陸氏又是嘆然又是欣慰的呼出口氣,開口的語聲寵溺又嗔怪,“怎生去了這樣久!再不回來哀家要親自去尋你!” 沈蘇姀聞言便返身下馬,恰在此時前去接她的兩個侍衛(wèi)也回了來,兩人馬背上各放著兩支大雁,皆是一箭貫?zāi)慷?,沈蘇姀看了看那大雁,笑意朗然的挑了挑眉,“是太后自己說喜歡那大雁,蘇姀一片好心要以此獻(xiàn)禮,太后卻要怪我!” 陸氏看見那大雁眸光一亮,聞言便笑開,“你們看看,如今到知道數(shù)落哀家了!” 兩人幾句話惹得外頭人一陣笑意,路嬤嬤一邊命人將那大雁收回去,一邊笑著道,“侯爺?shù)募ê苁窃絹碓胶昧?,這一箭慣目的本是便是八殿下也比之不上呢!” 陸氏搖了搖頭,“你可別再夸她,那她尾巴要翹上天去!” 沈蘇姀一陣笑,這邊廂耳邊卻忽然傳來一陣馬蹄聲,回頭一看,乃是負(fù)責(zé)打前哨的侍衛(wèi),那侍衛(wèi)御馬至馬車之前,下馬跪地道,“啟稟太后,前方十里處輔國大將軍奉皇上之命前來接駕,請?zhí)笠园踩珵橐?,切要慢行!?/br> 沈蘇姀站在身邊點(diǎn)了點(diǎn)頭,忽的一問,“那輔國大將軍是誰,怎生未聽過?” 那侍衛(wèi)一愣,搖了搖頭語聲低了下去,“小人沒來的及問……” 沈蘇姀揮了揮手,“隨便問問,無關(guān)緊要!” 陸氏看著那侍衛(wèi)面色慘白的退下有些好笑,趕忙朝沈蘇姀招了招手,“還不上來,待會子天都要黑了!也別慢行了,還是早些進(jìn)君臨城好些!” 沈蘇姀聞言便將馬韁丟給侍衛(wèi),復(fù)又拍了拍絕影才轉(zhuǎn)身上了馬車,不多時車輪便滾滾而動,一行人等朝著君臨城的方向而去,雖然陸氏說不必慢行,可駕車之人還是不敢走快了,陸氏掀開車簾看了看天色,似乎有些等不及了,沈蘇姀看著陸氏這樣子不由得出聲安撫,“太后娘娘莫要著急,咱們已經(jīng)到了城門口了,您的身子經(jīng)不得顛簸!” 說著這話陸氏便換了個姿勢靠著迎枕,有些無奈的道,“本來還想明年繼續(xù)朝九華山走一道,可眼看著哀家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只怕明年春天是走不成了!” 沈蘇姀聞言搖搖頭一嘆,一邊靠過來為陸氏捶腰,“太后何必執(zhí)著,雖說九華山的圓相大事乃佛門第一人,您能得他的教化自然好,可佛家不就講求的是隨緣嘛?您貴為太后,能不遠(yuǎn)千里去求取佛法此心必定已能感動上蒼了,明年您還是要以身子為重!” 自昭武三十二年年末的雪災(zāi)和南境戰(zhàn)事爆發(fā)以來,一心求佛問道的陸氏抱著祈求上蒼垂憐大秦的心愿,不滿足與在宮中和皇家佛寺禮佛,竟忽然想去那佛家圣山九華山,且指明了沈蘇姀陪同,三十三年春暖花開之后沈蘇姀便陪著太后一路往九華山而去,因太后身子不適,在路上便花了一個多月,那位圓相乃是如今佛門之中最為德高望重的大師,見太后親臨便親自為太后講解佛法,太后這般矜貴的至尊之人竟也覺受寵若驚,足足在九華山上留了三個月才下山,再加上回程,竟用了半年時間。 到了今年,依舊是在三月她們踏上了往九華山去的旅程,此番陸氏本有心留至新年之前,可誰曾想在一月之前她們忽然接到了一道消息,那消息一出,陸氏當(dāng)即便下令返程,一路上緊趕慢趕這才只用了一個月的時間便到了君臨,可惜,這一月的顛簸勞累實(shí)在是磨壞了陸氏的身子,明年能不能去,自然是不能確定了。 能讓陸氏如此心急要趕回來的消息自然不簡單,沈蘇姀眸光一瞟便掃到了放在錦榻角落里的一本折子,那折子陸氏每日里都要拿出來看好幾回,沈蘇姀眸色微暗,捏著陸氏腰身的手忽然加重了兩分,那折子上說,南境之戰(zhàn)秦軍大勝!天狼軍將于九月二十四班師回朝! 今日距離九月二十四,只有四天! 陸氏聽著沈蘇姀的話搖了搖頭,“能去還是要去的,你看看一年多之前大秦是個什么樣子,南境戰(zhàn)事焦灼,雪災(zāi)之后瘟疫蔓延,眼看著大秦就要夸了,哀家心中雖然明白,可到底覺得此番大秦是受了上蒼的庇佑才能度過這一劫!” 沈蘇姀聞言也不知說什么才好,昭武三十三年,天狼軍初至南境,雖然將犬戎大軍阻在了滄江對面,可天狼軍自己也死傷慘重,后來經(jīng)過好一段拉鋸戰(zhàn)才將犬戎一點(diǎn)點(diǎn)的擊退,大抵用了整一年的時間天狼軍才徹底的將犬戎大軍趕出了大秦,兩軍在邊境之上對峙,相持不下三個月,最終的變故發(fā)生在犬戎王猝死,軍中傳言,乃是英明神武的七王爺獨(dú)探敵營取了犬戎王的項(xiàng)上人頭,也有人說犬戎王乃是自作孽不可活因疾病而死,不論為何,在那之后的犬戎內(nèi)亂頻出,再也不是秦軍的對手。 秦軍奪走了犬戎的十座城池,新上任的犬戎王當(dāng)即便遞交了敗戰(zhàn)之書,稱愿向大秦納貢卻不愿稱臣,沈蘇姀本以為以嬴縱的性子是必定會殺到犬戎王都的,可沒想到他竟然接了那國書,彼時大秦剛度過雪災(zāi)瘟疫之難,滿朝上下都覺得止戰(zhàn)比完全消滅一個國家更有利于大秦的昌盛,便都隨了嬴縱之意,可隨后卻有人說此番止戰(zhàn)是因?yàn)樘炖擒娊y(tǒng)帥的重傷…… 沈蘇姀不知那傳言的真假,親取犬戎王的項(xiàng)上人頭,這是他會做的事,可是所謂的受重傷,這世上,還有誰能傷到他的!從他整軍出發(fā)到今日,只有一年零九個月,這樣短的時日有如此戰(zhàn)績,讓她覺得意外,卻又好似早就在意料之中! 想到四日之后嬴縱便要回來,她心頭一時微窒。 陸氏見沈蘇姀未曾接話便又是一嘆,卻是帶著欣然,“這一路上不耽誤,總算是趕在小七回朝之前到了君臨,哀家最大的欣慰便是小七能活著回來,也不知那受重傷的消息是真是假,這一年多激戰(zhàn)不斷,他連親自報個信的時間都沒有,這回犬戎認(rèn)了敗也好,他一日不回來哀家一日心中不安,此番哀家一定要親自到城樓上迎他回來,這仗也唯有他能只花一年多便打下來,若是換了別個,大秦這一回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微微一頓,陸氏眉頭浮起兩分暗色,“自他一走貴妃便病了,哀家明白他,當(dāng)年皇帝御駕親征之時哀家和她的感覺一模一樣,那南煜……那南煜當(dāng)年也是極難打下來的,一場戰(zhàn)事磨了兩年多,最后大秦雖然勝了,皇帝卻還是求了和,就和今次差不多,打仗實(shí)在是勞民傷財(cái)?shù)暮?,幸好有你早前給的銀子,否則真是……” 陸氏忽然一笑,“說起來這一次還是多虧了你們兩個,他在外打仗,你則用銀子安內(nèi),最后才有了今日,哀家常常想小七還未娶親,若是就此……哎……” 陸氏的話題轉(zhuǎn)的太快,驚得沈蘇姀眼皮一跳,還未反應(yīng)過來陸氏已經(jīng)拉住了她的手,坐起身來眸光溫和的看著她道,“丫頭,過了年便十五歲了,本來你今年便可議親,卻是陪哀家走這一趟耽誤了時辰,何況,哀家也想等小七回來之后再說你們的這些小輩的事,丫頭,你若有什么想法可不能瞞了哀家?!?/br> 沈蘇姀眉心微微一皺,似乎有些為難,想了想才點(diǎn)頭道,“蘇姀明白。” 陸氏搖著頭微嘆,“只盼你是真的明白才好!” 沈蘇姀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太后放心,蘇姀自己的終生大事當(dāng)然不會不上心?!?/br> 陸氏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便又靠在了迎枕上,兩人有一下沒一下的說這話,十里路的路途也不算遠(yuǎn),因是走的官道速度也快了不少,走了半個時辰左右,前方便有數(shù)道馬蹄聲朝她們的車輦方向行來,陸氏坐起身來,沈蘇姀為兩人整理了一番儀表,隨即那馬蹄聲便停在了馬車之外,有風(fēng)掀起車簾一角,從那空隙看出去,沈蘇姀只看到一個身著銀色鎧甲的男子騎著馬立在外頭,身形挺闊,握著韁繩的手略顯得粗糙,卻不知是誰。 幾人身手利落的翻身下馬,“砰”的一聲陡然跪地。 “微臣奉旨迎太后金駕,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低沉硬朗的聲音落定,沈蘇姀不知怎的覺得這聲音有兩分似曾相識,皺了皺眉卻是未曾想起來,這邊廂陸氏已經(jīng)緩聲道,“起簾——” 外頭的宮人聽令將馬車的簾絡(luò)掀了起來,頓時馬車之外跪地的幾人便映入了車中二人之眼,前來一共五人,四人皆是普通戰(zhàn)士著普通軍服,當(dāng)首跪著的那人卻是身著銀甲腰帶佩劍,那輔國大將軍乃是二品之位,此前一直空缺,而今卻被眼前這人占了。 陸氏笑著抬了抬手,“辛苦你們了,都起來吧!” 陸氏笑意淡淡,沈蘇姀卻眸色深沉的愣在了她身旁,眼前的銀甲將軍不過二十多歲的年紀(jì),身骨雖然依舊不那么壯碩卻挺俊硬實(shí)給人以成熟穩(wěn)重之感,而那本來白皙的面龐或許是被海風(fēng)肆虐,有些微的粗糲不說還被染上了古銅色,而那原本周身清風(fēng)朗月的書生氣也早就被軍中的干練煞氣所替代,那雙原本靜若秋泓的眸子已變得沉暗且凌厲,沈蘇姀怔怔看著眼前的申屠孤,一時差點(diǎn)沒有認(rèn)出他來…… 怎會是他,他去東邊從軍也不過兩年而已! 沈蘇姀看著他周身的變化暗自驚詫,這邊廂申屠孤已經(jīng)起身,銀色的鎧甲被他起身的動作抖得一聲輕響,他的眸光在陸氏身上掃過,而后堪堪落在了沈蘇姀的身上,雖然只有一瞬,沈蘇姀卻覺得他將她全身都打量完了,而后他那沉暗的眼底似有微光一閃。 沈蘇姀還沉浸在自己的意外之中,卻忽然看他微微的勾了勾唇,本來低沉的聲音一變,竟然又用她熟悉的如沐清風(fēng)的聲音緩緩道,“微臣申屠孤恭迎太后回宮。” “亦……迎洛陽候回君臨……” ------題外話------ 第一章多么的小清新啊~請大家忽略這個卷名~還有明天縱子一定會出來的,今兒一直在改大綱,一邊寫一邊有些設(shè)定稍微改了下,原來的大綱要改,所以就先上四千多吧~本想請個假但是想到姑娘們會無情的拋棄我就給忍了,gt_lt, ☆、002 誤至王府,嬴縱歸來! 馬車緩緩行進(jìn)在官道之上,除卻隨行的侍衛(wèi)之外,申屠孤等人也一同跟在了馬車之外,蹄聲陣陣入耳,沈蘇姀仍有些沒回過神來,陸氏看著沈蘇姀的異樣挑了挑眉頭,“丫頭,哀家怎么覺得你有些奇怪?” 沈蘇姀微微一怔回過神來,搖了搖頭道,“沒事。” 陸氏挑了挑眉頭,掀起車簾朝外看了一眼,“丫頭,你認(rèn)識這位輔國大將軍?” 沈蘇姀眉心幾皺,“曾有過兩面之緣,沒想到他竟然成了輔國大將軍。” 陸氏聞言便笑開來,“你適才問那侍衛(wèi)的時候哀家一時未曾想起來,看到他人倒是響起一樁事情來,就在咱們準(zhǔn)備下山之時哀家受到幾本朝政折子,上面倒是說到了這位申屠家的二公子,說是他因?yàn)闃O善海戰(zhàn),剛到了東海便趕上和東島的幾番交戰(zhàn),全憑他一人之力大秦才得以勝利,后來的這兩年之中他立下的戰(zhàn)功無數(shù),東島兩月前遞了停戰(zhàn)的國書,這不,珞兒前一陣子又在皇帝面前進(jìn)言了一番,皇帝覺得這個申屠孤能以權(quán)門子弟的身份去東海從軍,且又是從最底層做起這實(shí)在不易,便一口氣賞了他輔國大將軍的爵位,現(xiàn)如今君臨城中的衛(wèi)尉營由他掌管,如此你可算是明白了?” 沈蘇姀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衛(wèi)尉營乃是在金吾營隨嬴縱離開之后而立,現(xiàn)如今竟然交給了這位剛立下軍功的新貴,而這位新貴將軍又是申屠家的……沈蘇姀瞇了瞇眸子,忠親王果真是不會放過任何機(jī)會,且不知此番他得勝歸來皇帝會如何封賞! 沈蘇姀正在沉思,馬蹄聲忽然靠近了馬車之外。 只聽一道低沉硬朗的聲音道,“太后,馬上要進(jìn)城了——” 陸氏聞言眼底微光一亮,趕忙掀開車簾超外頭敲了敲,此刻已經(jīng)是夜色四垂,昏暗的天色之下安定門已經(jīng)近在眼前,許多小商販趁著夜色歸家,秋風(fēng)忽起,將城樓之上的玄醺“秦”字旗吹得烈烈作響,陸氏滿意的一嘆,“走了這小半年,還是回來的好。” 隱隱有人潮熙攘的聲音傳來,離得這樣遠(yuǎn)沈蘇姀都能聞到那屬于君臨城的紙醉金迷之味,正發(fā)著呆,陸氏已經(jīng)拉了她的手,“丫頭,這一路實(shí)在累的很,你今夜不必陪哀家進(jìn)宮了,哀家準(zhǔn)你兩天歇息,等你歇好了再進(jìn)宮也不遲,等到二十四那一日,和哀家一起迎小七歸來便可!你多日未歸,只怕沈府之中也有許多事要你忙活的!” 沈蘇姀點(diǎn)了點(diǎn)頭,“如此也好,那蘇姀自己騎馬回去便可!” 陸氏想了想便也準(zhǔn)了,等馬車到了君臨城城門之前便堪堪停了下來,沈蘇姀掀簾而下,高喝一聲,“牽馬來——” 侍衛(wèi)聞言趕忙將絕影牽了過來,沈蘇姀拍了拍絕影翻身上馬,正欲催馬而行,卻不想跟在馬車后面的申屠孤忽然御馬上前,有些不解的看了她兩眼道,“侯爺這是要回府?” 沈蘇姀看了看他,點(diǎn)頭,“沈蘇姀先行回府,請將軍送太后回宮!” 申屠孤眸色沉凝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沈蘇姀仍舊有些不習(xí)慣如今的他,微微頷首便當(dāng)先一步催馬入了君臨城,一入城門便有一股嘈雜之氣撲面而來,雕梁畫棟的坊間樓舍,鱗次櫛比的酒肆茶館兒,君臨城的夜色剛剛開始,那燈紅酒綠的熱鬧也才開了個頭,沈蘇姀容色絕艷,身上白裙飄逸,坐騎俊骨錚錚,走在街市之上引來諸多目光,她面色未變?yōu)⑷欢校雎劷质修D(zhuǎn)角處一陣驚慌之聲從人群之中驟然爆出,一路蹄聲疾馳而過,沈蘇姀調(diào)轉(zhuǎn)馬頭讓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