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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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郡,郡守府。 太子方才會了會那些老jian巨猾的官油子,端著笑虛以委蛇了一陣,現(xiàn)在才剛回到住處。 蘇雪和就住在旁邊的院子里,和其他隨同來的官員一起。 眼見蘇雪和向他行了禮,正要走過去,太子喚了他一聲,“雪和,在外可還適應(yīng)?” 自從太子用允之的身份與溫濃說上話,再看蘇雪和也舒坦了些,心里還有點兒他知她知蘇雪和不知的快樂感覺。 “多謝殿下關(guān)心,雪和一切都好。” “我記得雪和自小生于京城,長于京城,這還是第一次來江南?” 蘇雪和答,“確實如此,現(xiàn)在確實有‘紙上來得終覺淺’之感,江南的風(fēng)光還是要親自看過才好?!?/br> 太子笑了笑,“走,到我的院子里喝幾杯。” 斟上了酒,太子說,“這回帶你來江南確實有些突然,若是提前幾日詢問你的意愿,你可還愿意隨我同往?你我多年交情,直說便是?!?/br> “雪和自然愿意。說句不好聽的,哪怕雪和跟著殿下什么事都沒做,只走這么一趟,在皇上那里也是有功勞的。此等好事還有人推卻?” 太子大笑,“雪和也跟那些老油子學(xué)壞了。” 心里卻想,應(yīng)當(dāng)讓溫濃也聽一聽。蘇雪和哪里有半點不情愿? “雪和也只在殿下面前這樣說?!碧K雪和飲下一杯酒,腰間的鼓囊囊的荷包晃了晃。 “那昨日那幾個把你帶去了茗煙閣,可是你自己愿意的?” 茗煙閣看似風(fēng)雅,仍是煙花柳巷之地。 “咳咳……”蘇雪和被酒水給嗆了,他掩了唇,兩頰緋紅,“雪和去之前并不曉得是……那種地方,后來察覺不對便尋了借口離開了。殿下明鑒,雪和已有心上人,怎會辜負(fù)她?” “哦?”太子眼里的笑意褪去了一層,“不久前我在雪和的書房,那時候雪和還稱自己沒有心上人?,F(xiàn)在這么快又有了,當(dāng)真想明白了?” “確實有些突然,不過雪和只對她有不一樣的感覺?!?/br> 太子捏著酒杯轉(zhuǎn)了轉(zhuǎn),“是哪家的千金?” “事關(guān)她的清譽,恕雪和現(xiàn)在還不能說,不過日后喜酒定有殿下一份。當(dāng)時雪和也算是被殿下點醒的,殿下算是我與她的半個媒人了?!?/br> 蘇雪和扎起心來可謂不遺余力。 太子捏酒杯的指節(jié)果然緊了緊,笑的時候牙齒都是咬著的。 “既然不能說,那我便不問了。我猜,那姑娘定是位世家貴女,雪和才會這般有信心能過雙親那一關(guān)。” 蘇雪和也笑,卻同樣不達(dá)眼底。 太子對溫濃不一般,他看得出來。太子明知道他的心上人是溫濃,蘇雪和也看得出來。 因此太子的這番話究竟是真心祝福還是什么,他也能品上一品。 想到溫濃說的那番不愿進(jìn)皇家的話,蘇雪和笑容真切了些,舉杯邀太子共飲,腰間的荷包又晃了晃。 太子的目光被吸引過去,飲下酒問,“雪和荷包里是什么,有棱有角的?!?/br> 蘇雪和笑意更濃,從荷包里拿出一樣物事來,正是溫濃送他的兔子筆山。 “這個殿下是見過的,表妹送我的筆山。因為很喜愛,這回也帶來了。”蘇雪和輕輕摩挲著小兔子,“如今雪和又是客居此地,重要之物唯有隨身攜帶才放心。” “……” 不知道是不是今日酒不好,太子覺得胸口漫上的酒氣是酸苦的。 蘇雪和還說,“若是日后殿下也有了隨身攜帶才放心之物,也會理解雪和的心情?!?/br> 這酒,太子他喝飽了。 回房后太子當(dāng)即拿出紙筆,在上一封還未收到回信的時候便寫下新的一封,字里行間都帶著酒氣似的,理直氣壯又委屈巴巴,“近日生辰將近,思及從未有人親手給我做生辰禮,心有缺憾,nongnong可否滿足我的心愿?” 信紙到了溫濃手上時,溫濃剛看完話本子,哭得稀里嘩啦。 再看這信,溫濃眼淚又要掉下來了,原來真有人跟話本子里寫的一樣,哪怕出身顯赫,人人簇?fù)?,卻從來得不到真正的關(guān)愛嗎? 允之哥哥,好慘,好可憐。 再一想,他那樣別扭的性子,不正是因為缺乏關(guān)愛嗎。 所以乍一得到點關(guān)心,就跟燙手似的往外推。 于是她想要用那塊紫檀木雕出兩個孩子坐在一起玩耍的樣子。 就是幼時溫濃纏著他玩的翻花繩游戲。 那時候允之哥哥看上去挺不樂意,被溫濃纏了許久才勉強(qiáng)配合她。他用手指勾花繩的樣子秀氣極了,比那些玩泥巴的男孩子不知好看多少。 如今想來,他不情愿的樣子必定也是裝的。 他一定和她一樣,多么渴望有人一起玩耍。 溫濃擔(dān)心浪費了這塊紫檀木,便尋了溫父幫忙,難下刀之處都是溫父代勞。 時刻想著允之哥哥有多慘多可憐,溫濃便在木雕上頭費了許多心思。 最后成品寄到太子手中的時候,其實已經(jīng)過了他的生辰。 哪怕沒有在京城過生日,也有地方上的官員給他送禮,太子全部推拒了。 最后他手里只剩下今年唯一一件生辰禮。 一塊小木雕。 太子大步邁進(jìn)蘇雪和院子,走路都帶風(fēng),興沖沖道,“來,雪和幫我看看這個雕的是什么,這么小塊木料擠了兩個人,叫我看不清他們在做什么了,不過看上去很親密的樣子。” 蘇雪和:“?” 太子掀袍在蘇雪和身邊坐下,將木雕小心擱在案上——兔子筆山的旁邊。 “雪和啊,不放在一起還不覺得,現(xiàn)在這樣看,我這塊木雕要精巧許多。哎……也不知道費了多少功夫?!?/br> 蘇雪和:“……” 太子再嘆,一副煩惱模樣,“此物唯有隨身攜帶才能叫我放心,如今我算是理解了雪和的心情?!?/br> 第27章 仙女【一更】 “她怎么知道我夢到她了…… 巧的是太子方才調(diào)侃完蘇雪和被人帶去煙花柳巷, 沒隔兩日便有當(dāng)?shù)毓賳T巧設(shè)名目給他送來了揚州瘦馬。 他能理解這些官員的心思,是希望討了他歡心之后,能叫他在某些事上頭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秋媚兒, 給殿下看個絕活兒?!?/br> 聞言, 那瘦馬便要去拿酒壺,太子抬手阻了,“這就不必了。李長史這是為本王好, 還是害本王呢?要是叫本王心上人知曉了,李長史可就罪過了。” 一番話說得李長史笑容僵硬起來, 連忙跪下告罪。 太子不緊不慢地茶湯上的浮沫吹去,未曾低頭,只略略低眸看過去,“本王南下替父皇辦事,該是如何就是如何,別的心思不要動?!?/br> 李長史喝退了瘦馬, 又殷勤地湊過來。 太子始終形容淡淡, 倒是和身旁的蘇雪和說話時帶了點笑, “雪和怎么不問我的心上人是誰?!?/br> 蘇雪和暗暗無語, 配合著問, “那么, 是哪家的姑娘得了殿下的青睞?” 太子一番話終于有了用武之地,“為了姑娘家清譽就先不告訴雪和了, 到時候來喝喜酒便是 ?!?/br> 誓要將蘇雪和那些令他不舒服的話一句一句還回去, 一句都不能落下。 蘇雪和:“……” 筵席過半, 蘇雪和發(fā)現(xiàn)太子的心情突然好了許多,就像是有什么急著要去做的好事揣在心里頭,就快要揣不住了。 “殿下等會還有別的安排?” 太子望他一眼, 眼里的興奮勁兒壓了壓,輕咳一聲道,“能有什么安排,今日該做的都做了,唯有早些休息?!?/br> 一旁的崔九溪腹誹,能有什么安排,不過是溫姑娘的信快到了。 如今他家殿下的情緒變化已經(jīng)十分規(guī)律。以十天為一個節(jié)點,信來了,殿下就高興一陣,等待的時候,他又是那個公事公辦的太子。 分開的時候太子拍了拍蘇雪和的肩,眼里有點不易察覺的優(yōu)越感,“雪和啊,回去早點睡,反正你晚上也沒什么別的事?!?/br> 蘇雪和:“?” 崔九溪“……”噗。 回了自己院子,太子召來了海東青,從它趾爪間取下信封。信步走近臥房,映著燭光細(xì)看,“允之哥哥喜歡這份生辰禮便好。今年冬天來得早,京城已經(jīng)落了初雪,如鹽如絮,是場溫和的小雪。允之哥哥既寄來了香草,想必是在南邊,雖不比京城寒冷,應(yīng)當(dāng)也開始濕涼。注意保暖,天冷加衣?!?/br> 啊,讓他加衣!當(dāng)一個姑娘管到了一個男子衣食住行的某一部分,愛情是不是就要開始了? 太子捏著信紙,嘴角漸漸上翹。 此時此刻太子殿下已經(jīng)渾然忘了溫濃曾說過的非蘇雪和不嫁,他只覺得這把挖墻腳的鋤頭,他舞得動。 太子提起筆來便寫,第一筆就過于豪邁了。 揉成一團(tuán)放在一邊,又拿了張新的,寫道,“nongnong也是,天冷記得添衣,切勿著涼……” 崔九溪說,“殿下總寫‘nongnong’‘nongnong’,卻不見殿下口上這么喊?!?/br> 太子先是用手將信紙護(hù)了護(hù),而后說,“要拉近關(guān)系就得這么寫,不然一口一個溫姑娘?還有,我允你看的時候你才能湊過來。” 又寫了幾個字,太子嫌崔九溪礙眼,“罷了,你先回自己屋子去,有什么事再喚你。” 崔九溪:“……”總覺得殿下在寫什么了不得的話。 待崔九溪走了,太子放心寫道,“今日生意上有來往的人送來一名揚州瘦馬,已被我堅定且無情地拒絕,還言再如此般不與來往?!?/br> 放筆后,他輕輕撣了撣信紙,總覺得能從這段話里看出“守身如玉”四個字來。 等等……是不是太明顯了? 一眼就能看出他喜歡她? 太子蹙眉,略一猶豫,又在后頭添了句:“那瘦馬生得也不夠漂亮,養(yǎng)在府上浪費口糧。” 嗯,以此掩飾他的心思,完美。 收到信的溫濃原本正與梨湯嬉鬧,海東青來了之后便停下了。 對于太子特意說的那番話,溫濃表示:“梨湯,他說這些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