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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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寄奴頓了一下,旋即點頭:“嗯。” 終于搞定了稱呼問題,襄荷不禁長出一口氣,然后有些好奇地看著劉寄奴:“你……會功夫?” 雖然跟著蘭郎中學(xué)了點拳腳,但襄荷卻不認為自己懂功夫,蘭郎中的功夫都是從軍中學(xué)來,講究實用,技巧不多,看上去一點也不神奇。劉寄奴所練的明顯比蘭郎中所教的高明一些,但看上去路數(shù)是一樣的,至少襄荷看著很熟悉。 劉寄奴瞳孔驟地一縮,但很快便低頭掩飾過去,雙手緊握成拳,悶悶地說:“略懂一些,是……先父所教,先父曾是昔日顧家軍中……翊麾校尉?!?/br> 顧家軍——毫無疑問,就是那個主將降敵、最終二十萬大軍只剩不到一萬得以返鄉(xiāng)的顧家軍。蘭郎中曾經(jīng)就是顧家軍最底層的一個士兵,顧家軍駐守北地一十二載,蘭郎中就駐守了八載,并在那八年中與當?shù)嘏印簿褪窍搴傻哪赣H——結(jié)合,生下了襄荷。關(guān)山口之戰(zhàn)時,蘭郎中舊疾復(fù)發(fā),本就在遣送回鄉(xiāng)之列,因戰(zhàn)事拖延了下來,便暫時被安排在了后勤,這也使得他躲過一劫,最終得以活著返鄉(xiāng)。 而聽劉寄奴的口氣,很顯然,他的父親并沒有蘭郎中這份好運。 襄荷這才隱約有些明白,蘭郎中為何將劉寄奴帶回來。翊麾校尉屬從七品官,自然與蘭郎中這樣身無一官半職的小卒子不同,這也解釋了為何劉寄奴所練的招式與蘭郎中所教的如出一轍,卻又高明許多。 無意中戳了人家傷疤,襄荷不禁有些抱歉:“抱歉,我不知……” “——沒關(guān)系的,”劉寄奴打斷了她的話,“死者已矣,我懂的?!?/br> 雖然襄荷不希望他小小年紀就沉浸于失去家人的陰影,但這么灑脫……她反而又有些不適應(yīng)了。不過,不論如何,這是好事。 因此她也就繼續(xù)與劉寄奴閑聊,當聽到襄荷跟著蘭郎中也練了些拳腳功夫時,劉寄奴有些驚訝,但并未像一般人那樣面露異色,反而極為贊同:“這是好事,多些防身的本事總是沒錯的——尤其是女子。” 襄荷便高興起來,覺得他不像這時代的許多男人那么迂腐,實在是孺子可教,因此便興致勃勃地跟他討論起拳腳來。一說起來,她就意識到,劉寄奴學(xué)的功夫果然比蘭郎中學(xué)的高明不少,她練功時有許多困惑,一直苦于無人解答,而劉寄奴竟都能解了她的惑,想他也不過跟自己身體一樣的年紀,即便有良師親自教導(dǎo),也算得上武學(xué)天賦極佳了。 話一投機,兩人便有了話聊,一直聊到蘭郎中打著呵欠起了床,襄荷才意猶未盡地去廚房準備早飯。 劉寄奴看襄荷去生火做飯,在院子里愣了半晌,然后便找出昨日他和蘭郎中換下的臟衣服,在井邊打了水,一件件搓洗起來。 蘭郎中正在井邊漱著口,眼角余光瞥到旁邊突然多了個洗衣服的小身影。 他仰仰脖子,吐出一口水,想了一下,并未阻止他,而是進屋拿了塊肥皂,蹲在他旁邊,拿起一件衣物一起也搓起來。 “蘭叔,我一個人就好?!眲⒓呐B忙阻止。 蘭郎中大手一揮:“去去去,哪有兩個小孩子干活,我這個大老爺們兒卻閑著的道理!” 劉寄奴只得作罷,與蘭郎中一起蹲著搓衣服。 早飯很快便做好了。與昨晚相比,早飯只是少了一個槐花餅,桌上只擺了三碗糜子薯干湯并一小碟蘿卜絲兒。 吃過早飯,蘭郎中帶著劉寄奴去村長家。 村里突然多了個人,自然不可能不被人知曉,劉寄奴的身份便成了問題。飯桌上時,蘭郎中便當著襄荷和劉寄奴兩人的面,將自己的決定說了出來。蘭郎中的想法是,只說劉寄奴是他舊時軍中拜把兄弟之子,家鄉(xiāng)遭難,父母親俱亡。蘭郎中恰巧游醫(yī)到劉家所在,想要拜訪義兄,沒料到義兄已逝,只剩義兄之子,因此便將劉寄奴帶了回來。劉寄奴的身份憑證都還帶著,現(xiàn)在便是要在秀水村辦個落戶手續(xù),但劉寄奴現(xiàn)在還小,無法單獨立戶,便決定暫時記在蘭家。 除了蘭郎中多了個已逝的“拜把兄弟”,其他與事實也相差無幾,襄荷與劉寄奴自然沒有不應(yīng)的。 蘭郎中帶著劉寄奴出了門,襄荷便在院子里侍弄她的寶貝花草。忙了半晌,突然抬頭望望薔薇籬笆,對著枝葉微微顫動的一處笑著說:“快出來,別藏了,早知道你來了!” 薔薇一陣花動枝搖,很快蘭家的門被從外面打開,一個圓圓臉的小姑娘探頭進來,見了襄荷眼睛一亮,一邊大搖大擺地推門進來,一邊嘟著嘴道:“你怎么知道的,我明明藏得很好!” 襄荷嘻嘻笑著,心想她當然不知道,不過是詐一詐罷了,沒想到真詐出來了。因此她也不答話,待小姑娘走到跟前,便迅速地擰了把她rourou的臉頰。小姑娘圓目一瞪,兩只小胖手捂住臉叫道:“壞小荷!又擰我臉!” 襄荷嘴角一抽,差點沒忍住又去擰小姑娘的臉,虎著臉道:“不許叫我小荷!” 小姑娘得意:“哼,就叫!誰讓你老擰我臉!” 襄荷:“……” 一番玩鬧后,才說起正事。 圓臉小姑娘名叫田菁,就是蘭郎中托付照顧女兒的田大嬸的女兒,與襄荷一樣年紀,長得圓眼圓臉,很是可愛,性子也逗趣,又不像其他小孩一樣熊起來便摧花折草,襄荷平時便總愛逗她,兩人關(guān)系一向很好。 此時兩個小姑娘便腦袋挨著腦袋說著悄悄話兒。田菁小姑娘神神秘秘地說:“小荷,大家都說蘭大叔給你找了個童養(yǎng)夫!” 襄荷:“……!” 這是腫么回事?襄荷蚊香眼看著田菁小姑娘。 經(jīng)過田菁一番解說,襄荷終于弄明白怎么回事。 昨晚蘭郎中帶著劉寄奴回來時便有人瞅見,今早蘭郎中又一早帶著蘭郎中去了村長家,很快,村里所有人都知道了蘭郎中帶回來一個小男孩,還是個慘兮兮瘦巴巴看上去像難民的小男孩。 閑著沒事兒聚在一起閑磕牙的村民們很快推導(dǎo)出“真相”來:蘭郎中這是給自己女兒準備小郎君呢! 蘭郎中只有襄荷一個女兒,這么多年也一直沒有續(xù)娶的意思,村里人便一直猜測蘭郎中是想給女兒招上門女婿。蘭郎中和襄荷也知道村人的猜測,卻也一直沒否認,因此村人們便更加篤定了。如今蘭郎中突然領(lǐng)回來個身世可憐、與襄荷年紀相仿的小男孩,又怎么能怪秀水村村民們想歪呢? 田菁小姑娘將村民們的猜測說了,又皺著眉頭,憂心忡忡地對襄荷道:“小荷,我娘說男人沒一個靠得住的,你現(xiàn)在看那人是好的,誰知道十年二十年以后怎樣?所以一定要趁他現(xiàn)在還小,先把根扶正了,土培實了,以后就不怕苗長歪了!” …… 襄荷突然覺得田大嬸是個哲人。 只可惜這個哲人思考錯了方向。 ☆、第9章 大南瓜 好不容易將好奇心爆棚想要刨根究底的田菁小姑娘哄走,襄荷苦著臉又蹲在了院子里。 正發(fā)著愁,就聽門“吱呀”一響,蘭郎中和劉寄奴回來了。 這個時代只要身份憑證在,落戶手續(xù)還是很好辦的,加上蘭郎中與村長關(guān)系不錯,村長很痛快地便點了頭,不過正式落戶還要到位于襄城的縣衙登記造冊,蘭郎中便要帶著劉寄奴去一趟襄城。 趁著劉寄奴回屋準備身份憑證的檔口,襄荷忙悄悄朝蘭郎中招手。 兩人湊一起嘀嘀咕咕了半晌,劉寄奴出來了都沒發(fā)現(xiàn),還是襄荷眼尖,看到那穿著灰色單衣的孩子一動不動地站在十米外等著他們,忙裝作若無其事地樣子站起來,順便轉(zhuǎn)了個話茬。 “……爹你放心,這次肯定能掙到錢,秋菊姐說了,周家最重孝道,肯定愿意花錢?!毖b地好像方才都在討論這個話題似的。 蘭郎中先是茫然地“啊啊”兩聲,順著襄荷的眼神瞄到劉寄奴,才心領(lǐng)神會地附和起來,又招呼劉寄奴過來。 劉寄奴聽話地走到父女兩人跟前,順著兩人的目光,才看到地上匍匐著什么植物的莖,烏泱泱占了好大一片地方,匍匐的莖蔓中,一個磨盤大的東西躺在中間,上面用黑布蒙著,看不出是什么東西。 “這是南瓜?!毕搴尚χ饬怂幕?,說著掀起黑布一角,露出了里面的東西。 劉寄奴順著襄荷的動作望過去,果然,黑布一掀,露出一個圓滾滾磨盤也似的大南瓜來。南瓜也是歂岳帝西征引進的品種之一,如今在鄉(xiāng)下已被廣為種植,早已不是什么稀罕物,劉寄奴雖不認識南瓜秧,但一看到果實便認了出來,畢竟南瓜盅等菜品都是全果入菜,還保留著大部分南瓜的本來模樣。 只是,眼前這個南瓜未免也太大了點。 如南瓜盅這樣的菜品,選用的南瓜俱是小巧玲瓏,模樣整齊可愛的,大小跟燉盅差相仿佛。而眼前這個南瓜,說像磨盤絕不是夸張,而且不是像手搖的小磨盤,而是像那種需要牲口才能拉動的大磨盤,直徑足有約一米,躺在地上像一塊巨石,絕對稱得上南瓜中的巨無霸。 劉寄奴臉上現(xiàn)出驚訝的表情。 “嘿嘿,沒見過吧?”蘭郎中不禁嘚瑟了,“我敢說,咱這南瓜就是天上地下獨一份兒!別的沒地兒找!” 劉寄奴點點頭,但還是疑惑:“蘭叔,為何這個南瓜……會這么大?” 這下是襄荷回答了他。 襄荷沒說話,而是撥開了地上茂盛的南瓜葉,露出南瓜主莖來。劉寄奴這才看到,眼前這片南瓜秧的根居然都在一處,看上去像是只有一株南瓜,但仔細看去,卻發(fā)現(xiàn)又不是一棵。 最靠近地面的地方有數(shù)根南瓜根莖,劉寄奴粗略數(shù)了數(shù),起碼有七八根,往地面上一點,這至少七八根的主莖便被聚攏在了一起,用布條纏裹著,逐漸長在了一起,看上去宛如一體,而這個數(shù)棵南瓜秧組成的植株上,竟只結(jié)了一個果,就是那用黑布蒙著的,磨盤似的大南瓜。 “十棵,”襄荷這才伸出兩只手,“一共十棵,總聚十莖一處,以布纏之五寸許,復(fù)用浞泥之。不過數(shù)日,纏處便合為一莖。留強者,余悉掐去。引蔓結(jié)子?!?/br> 劉寄奴聽出她是在引據(jù)書上所說,但他對農(nóng)經(jīng)典籍并不熟悉,因此只得繼續(xù)望著她。 襄荷跑回屋,拿了本泛黃發(fā)皺的書來。“呶,這上面看來的。”劉寄奴定睛一看,泛黃的書頁上寫著“汜勝之書”。 《汜勝之書》乃西漢末年農(nóng)家重要人物汜勝之所著,算得上農(nóng)家重要典籍,劉寄奴雖不曾詳讀,卻也因涉獵甚多而聽過此書之名。 既然是農(nóng)書上有載,那么襄荷能弄出來倒不足為奇,唯一讓劉寄奴驚訝的是,襄荷居然識字,識字也就罷了,小小年紀居然已經(jīng)能看懂書上所載,并能活學(xué)活用。他跟蘭郎中相處數(shù)日,自然清楚蘭郎中不過剛識得幾個字,遠遠不到能輔導(dǎo)襄荷的地步。 對于一個農(nóng)女來說,襄荷的表現(xiàn)可謂十分聰慧。 襄荷見劉寄奴眼神,便知他心中所想,忙擺擺手道:“這可不是我的功勞,是鶴望書院的山長。山長每隔十日便免費教導(dǎo)附近鄉(xiāng)里子弟,我每次都去聽,偶然聽到山長提及這本書,我才尋了去看,不懂的便問,這才照葫蘆畫瓢地弄出來?!?/br> 劉寄奴心下恍然,臉上帶著笑,并未反駁。即便有他人教導(dǎo),以襄荷農(nóng)女稚童的身份,能有這份好學(xué)之心,已是十分不易。 再說,鶴望書院的免費教導(dǎo)又哪是那么好享受的。 鶴望書院,顧名思義便是位于鶴望峰上的書院。鶴望峰之所以聞名天下,一小半是由宋太|祖謝琰“鶴望君歸”的傳說而來,一大半?yún)s是由鶴望書院而來。 鶴望書院始建于前朝,其創(chuàng)建人便是宋太|祖歂岳帝謝琰,當時是為回報鄉(xiāng)里,也是為天下培育英才。如今謝琰早已化土,宋朝也不復(fù)存在,但鶴望書院卻仍舊屹立不倒,有“天下第一書院”之稱,哪怕是京城的國子監(jiān)也不敢攖其鋒芒,只因滿朝文武中,足有一半都是出自鶴望書院。 鶴望書院創(chuàng)建之初便有回報鄉(xiāng)里的意思,如今即便百年已過,也仍舊未改初衷,許多規(guī)矩仍是秉持前律,如每隔旬日由書院山長或?qū)W生免費為鄉(xiāng)人啟蒙便是一項。 屆時無論身份貴賤,無論年齡長幼,也無論性別男女,只要想去,便可自去鶴望山經(jīng)義坪,自有書院之人開堂授課,這也是鶴望書院唯一向公眾開放的日子,平時無論何人都難入鶴望書院一步。經(jīng)義坪是一寬闊平地,足可容納數(shù)千人,足以滿足教學(xué)之需。 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想去的。 雖然人人都可以去,但想要登上經(jīng)義坪,首先便得爬上九千九百九十九道臺階,不可借助任何外力,只能自己爬上去。 這九千九百九十九道臺階,便是被稱為登天梯的存在。據(jù)說登天梯也是謝琰所設(shè),目的是為鍛煉求學(xué)之人的體力與心智。鶴望書院的學(xué)生入學(xué)時都要過這么一遭,待得學(xué)業(yè)合格,每個離開書院的學(xué)生也要自登天梯離開,而能自登天梯離開的學(xué)生,也是真應(yīng)了“登天梯”這名字,不說全部飛黃騰達青云直上,但大多都能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再不濟也不能做個商人富賈。 對于一心求顯達的學(xué)子來說,這九千九百九十九道臺階就算再難爬,咬咬牙也就忍過去了,反正一輩子也就爬一次,爬過后便是大好前程,至于入了書院之后,離開進入自有捷徑可走,而不必再走那累死人的登天梯。 但對于免費開蒙的鄉(xiāng)人來說,可就沒有捷徑可走了。每逢旬日,只要想去經(jīng)義坪,便必須去爬那登天梯。 普通百姓想要識字,無非是不想當個睜眼瞎,真心想要靠此飛黃騰達的寥寥無幾,畢竟這時代可不是你認了字便能去考科舉的,再說只憑經(jīng)義坪的授課,也只是能認個字,頂多再增長點見識,關(guān)于科舉做官的學(xué)問卻是一概不講的。 沒有胡蘿卜吊著,尋常百姓自然不肯長長去爬那登天梯,雖然幾乎每個秀水村的村民都去聽過,但數(shù)年如一日的堅持下來的,除非那想要走科舉路子,甚至想要入書院的學(xué)童,便只有襄荷一個了。只要沒有出去游醫(yī),襄荷每逢旬日便去聽課,因此還被村人逗弄,得了個女學(xué)生的外號。 襄荷不喜這外號,但也知道村人并無惡意,因此也只將村人議論都當做耳旁風(fēng),仍舊雷打不動地旬日便去爬登天梯聽課。 鶴望書院天下聞名,劉寄奴也知道書院旬日授課的傳統(tǒng)和那道長長的登天梯,聽襄荷每次都去聽課,心中自然有計較。 不過,雖然他佩服襄荷小小年紀聰慧好學(xué),但……種出這么大一個南瓜又有什么用? “自然是有妙用?!毕搴晌χ卮?,劉寄奴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將疑問說了出來。 “你看,”襄荷挪開身子,讓劉寄奴去看大南瓜朝南的那面。南面的黑布并未揭開,劉寄奴一眼望去便看到四個黃澄澄的大字——“壽比南山”。 劉寄奴不由睜大眼睛。 “嘿嘿,訣竅就在這里了。”襄荷有些小得意地說著,“城中周府這月要為府中老太太慶生,還是六十整壽。周府家風(fēng)一向好,當家人便是鶴望書院儒院的周山長,周山長為人最重孝悌,說了這次要給老太太大辦壽宴,家中子弟自然要挖空心思給老太太送份好禮。我偶然認識了周府一個小少爺,知道他正為壽禮心煩,就想起了這個法子?!?/br> 襄荷說著,指了指南瓜上的四個大字,“南瓜本就寓意吉祥,再天生“壽比南山”字樣,加上天下獨一無二的個兒頭,絕對能討老太太歡心!” 襄荷認識的那個周府小少爺如今不過六歲,比她還小一歲,本就不適合送些貴重之物,再說周家家大業(yè)大,老太太什么東西沒見過,自然不會對尋常禮物動心。而這個“壽比南山”的大南瓜則頗有巧思,既彰顯孝心,又不鋪張浪費,又符合小少爺?shù)哪昙o,最合周家門風(fēng),因此襄荷便篤定這份禮物能討了周老太太歡心。 至于培育出這個大南瓜的方法,她倒的確沒有對劉寄奴扯謊,的確是從農(nóng)書上看來,而不是憑著前世的經(jīng)驗搞出來的。 說來真讓人沮喪,襄荷滿以為可以憑著穿越混個風(fēng)生水起,誰知道,冷酷無情無理取鬧的現(xiàn)實卻總是一次又一次打她的臉。 歂岳帝雖然將幾乎所有致富路都給襄荷堵死了,但也只是堵死了尋常穿越文常見的那幾條致富路,而不常見的,譬如草木嫁接之術(shù),或許是術(shù)業(yè)有專攻,歂岳帝居然沒碰這個。 按理說襄荷應(yīng)該為此歡呼雀躍,并馬上大干一場,隨便嫁接個果樹就賺得盆滿缽滿。畢竟她前世因為喜歡蒔花弄草而對嫁接也并不陌生,各種嫁接方法都比較熟悉,只要給她工具,成功率不說百分之百,百分之七八十還是有的。 但是,當爬了幾次登天梯,聽過幾堂課,又親眼看著秀水村的村民們手法熟練地嫁接良種果樹后,襄荷只覺的,賊老天真愛玩兒她。 嫁接之術(shù)古已有之,不論是在這個年代還是襄荷前世的那個年代?!躲釀僦畷飞稀翱偩凼o一處”的瓠子種植法便是最早的靠接法,襄荷弄出的大南瓜的確是依葫蘆畫瓢,只把瓠子換成了南瓜。還有各種傳說中的連理枝,就是由于自然原因而巧合形成的嫁接,這種記載則更早。而《汜勝之書》之后,更有無數(shù)農(nóng)書對嫁接現(xiàn)象做出了研究。 不說前世,只說這個世界,由于諸子百家的不同走向,百家之中的農(nóng)家便不像前世那般逐漸式微,而是作為一個流派單獨流傳下來,千百年來,自神農(nóng)到黃帝,再到春秋時的農(nóng)家先賢許行,農(nóng)家自成一派,各種典籍雖不如儒墨道法等大家,但也蔚為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