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為什么?” “因為這里是我夢起的地方。我們中國人出國并不是那么方便,申請簽證、籌備資金、準(zhǔn)備各種證明、還要有父母的支持和首肯……總之,我費了很多心思、做了很多努力,才來到這里的,而事實證明,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尤里安問,“那你說說看,到底喜歡德國什么?” “太多了。德國的科技、文化、歷史、城堡、啤酒、美食?!?/br> “還有一樣你忘了說,恰好是德國最精髓的部分?!?/br> 顧婭一時想不出,問,“哦,是什么?” 見她上了套,尤里安便狡黠地向她眨眨眼,一字一頓地道,“我們德國男人啊?!?/br> 哈哈,臭不要臉的,真自戀! 不過,還真被他說中了,顧婭順著他的話,說下去,“所以,我要游遍德國山水,喝遍德國啤酒,吃遍德國美食,用遍德國品牌……” 尤里安飛快地接嘴,“睡遍德國男人?!?/br> “對!” …… ???! ☆、4.02晉江獨家發(fā)|表 走進城堡,便被它霸氣側(cè)漏的氣勢所震驚。 天頂、圓柱、吊燈、燭臺、門窗、擺設(shè)……但凡眼睛能看到的地方,都給鍍上了一層厚厚的金子,陽光底下,金燦燦的能閃瞎狗眼。 真壕! 小路子不愧是一國之主,他的議會大廳用金碧輝煌這四個字,都不足以形容它的萬分之一。大堂寬敞明亮,就是在里頭放置一個交響樂隊都不成問題。房屋的圓頂高達20米,上頭彩繪著耶穌降臨人世的故事,每一幅都惟妙惟肖。 樺木長桌、金縷紅絲絨的沙發(fā)、出自名家之手的壁畫、拱形走廊、精致的神祗浮雕,紛紛匯聚起來,組合成一個價值連.城的行宮。 唉,奢華如此,難怪當(dāng)初他會連國家都賣了,讓德皇威廉海姆鉆了空子??! 進屋最亮堂的地方掛著路德維希的肖像畫,這個被皇冠加冕的年輕國王,炯炯有神地俯視每個前來觀摩的游客。想必他一定很得意吧,國家會衰、人會亡,可他的藝術(shù)作品卻經(jīng)歷了兩次世界大戰(zhàn),依然受萬人瞻仰,這何嘗不也是一種成功呢? “好雄偉?!鳖檵I深深感嘆,走在皇宮里,覺得自己很渺小。 “是啊,好雄偉?!庇壤锇苍诤箢^跟著贊美。 額,這語氣好像哪里不太對??!顧婭下意識地回頭,定睛一看,臉上不由拉下兩道黑線。 果然,這家伙……正盯著人家油畫上的裸體女人狂看。 小樣兒,我知道你文化素質(zhì)不高,欣賞不來這么高大上的藝術(shù)作品,這不怪你,但能不能別這么猥瑣啊? 尤里安聽她抱怨,一臉淡定地回道,“不是我想看,而是我眼睛的高度正好……落在這兩點上!” 這么義正言辭,顧婭無語了! 她四處張望了下,有些不滿地埋怨,“為什么皇宮里這些油畫上的女人全都是赤身裸體的呢?不穿衣服也就算了,可褲子為毛也不穿!” 尤里安一本正經(jīng)地答道,“為了展現(xiàn)女性的美。” “我擦,那男人呢?!?/br> 尤里安不解,“男人怎么了?” “作為男女平等的社會,怎么也該露個丁丁吧?!?/br> 咳咳,這話說得……毀三觀啊!尤里安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下,剛才還在罵他掉節(jié)cao,現(xiàn)在她自己的節(jié)cao呢?也被狗吃了? 顧婭指著油畫,語氣中表現(xiàn)出一絲憤憤不平,“不脫光也就算了,居然還穿盔甲。一個一.絲.不.掛的女人,旁邊站著一個全身武裝的男人,這像話嗎???” 尤里安聽得蛋疼,“這要是一個不穿衣服的女人,再加上一個不穿衣服的男人,豈不是就成了亞當(dāng)夏娃了?” “亞當(dāng)夏娃也好過當(dāng)眾秀yin.蕩。” 聞言,尤里安忙反駁,“其實全露也不一定就是yin.蕩,那是一種藝術(shù)表現(xiàn),反倒是半遮半掩才是真曖昧?!?/br> 顧婭切了一聲,“明明就是歧視女性,沒地位的表現(xiàn)!” 這么大一個帽子扣在頭上,扛不住啊,尤里安連忙擺手解釋,“不是那樣的,是你想多了。” 顧婭掀了下嘴角,沒說話,跟著大部隊走馬觀花。接連觀摩了好幾幅,忍不住又吐起槽來,“為什么壁畫上的女人都是胖胖的,連下巴都是成雙的?” “那叫富態(tài),不愁吃穿,命好啊。那個時代,只有窮人才瘦,因為吃不飽,日子過得苦,所以有錢人是不向往那種身材的?!?/br> “看來我是生錯了年代?!?/br> 尤里安挑剔地看了她幾眼,最后結(jié)論,“你又不胖。” 她飛快地接嘴,“所以我日子過得苦啊?!?/br> “……” “總之,歐式油畫里的女人我都欣賞不來。你看蒙娜麗莎……真不知道,這畫是咋出名的?!?/br> 尤里安聳肩,“同欣賞不來。不過,唯一確定的是,畫她的那個人,出名了?!?/br> 從大堂來到國王陛下的寢宮,屋子和中國皇宮的布局很不一樣,雖然也同樣奢華,但關(guān)注點不同??吹某鰜?,路德維希很喜歡金質(zhì)的東西,他所用的東西幾乎都刷上一層金。 從房間的窗欞望出去,呈現(xiàn)在眼前的是一片姹紫嫣紅的爛漫,秋天是來這里觀景的最佳季節(jié)。經(jīng)過行宮,路過廚房、音樂室、儲藏室、兵器庫、傭人居……最后繞到城堡背后的瑪麗安橋。 這是一座鐵索橋,顫顫巍巍地建立在兩座高峰之間,一旦有人走過,橋身就會左右晃動。顧婭怕死,所以才拉開雙腳走了幾步,就嚇得腿軟了。 尤里安在一邊要笑不笑地說風(fēng)涼話,“你真沒用啊。喏,膽小鬼,我把手借給你握一下?!?/br> “切。”顧婭哼了一聲,不過,還是很不爭氣地一把握住了。 他的手很大,她握成拳頭后,能被他完全包裹住。她忍不住又想吐槽了,外國人真是啥都大,連那個……咳咳,想歪了想歪了。 見她站在原地不動,他回頭,一臉驚訝地看著她,“你臉紅什么?不就是握個手。” 不是握手的問題,是我從你的手聯(lián)想到了你的丁丁,不過,這沒底線的話她會隨便說出口?開玩笑! 所以顧婭別開臉,找了個爛借口,“被風(fēng)吹的?!?/br> 走到瑪麗安橋的正中心,這里處于山巒之間,能讓人們更好地眺望新天鵝堡。從波拉特峽谷魚貫而下的大瀑布,最終匯入佛根湖,遠遠望去,那碧綠碧綠的湖水,波光粼粼,清澈見底,映合著這山,這樹,這城堡,絕對當(dāng)?shù)闷鹛以此膫€字。 掙脫開他的手,顧婭張開手臂,讓清風(fēng)吹過雙手。站在吊索橋的最中央,望著被云霧縈繞的天鵝堡,有種如臨童話的錯覺。 醉了,醉了。 趴在欄桿上,目光順著奔騰的瀑布向下探望,水珠子撞在兩邊的巖石上,頓時碎得四分五裂。她低下頭去,底下匯攏而來的風(fēng),立即將她的頭發(fā)吹散,衣袂飄飄,還真有點我欲乘風(fēng)歸去的味道。 她忍不住想,要是會輕功就好了,飛檐走壁,任我行! 腦中正在天馬行空地胡思亂想,這時,耳邊傳來了尤里安的聲音,“你在想什么?思考人生嗎?” “不是。”她回頭看著他,道,“我只是在想,如果從這里掉下去,會不會穿越?!?/br> 文化背景不同,所以尤里安并不理解穿越的意思。 “這個嘛,簡單來說,就是人死了,靈魂飛去了某處?!?/br> “人死后,靈魂去哪里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的身體一定會去哪里?!?/br> 她好奇,“去哪里?” 他賊兮兮地一笑,“太平間。哈哈!” 顧婭頓時怒了,用力推了他一把,道,“滾蛋?!?/br> 在山上逛了一圈,兩人準(zhǔn)備下山,這時,迎面有馬車踢踢踏踏地走過。 顧婭叫道,“能坐馬車下山嗎?” 尤里安還沒開口,趕車的車夫就已經(jīng)回答了,“當(dāng)然可以。車站就在前面五十米處?!?/br> 她雀躍,對尤里安道,“我們過去看看?!?/br> 上來要6歐,沒想到下山居然只要3歐,顧婭決定坐一回。 趕車的車夫是個長著白胡子的爺爺,猜不出年齡,但是看上去神清氣爽的,說話中氣十足。他穿著典型的巴伐利亞民族服裝,頭上帶著一頂皮帽子,帽檐上還插著一根羽毛,他笑瞇瞇地問顧婭,是不是中國來的。 馬車臺階很高,尤里安腿長,一步登天,然后再把她拽上去。很幸運,這里沒什么客人,所以只有顧婭和尤里安兩個。坐墊上鋪了羊毛褥子,背后有靠枕,地上還有一層踏腳用的地毯,馬車雖說不華麗,卻布置得格外溫馨。 馬蹄踢踢踏踏,漫步在林間小道上,陽光從茂盛的樹葉之間傾灑下來,在地上、車上、臉上,照出一個個小光點。微風(fēng)輕撫耳邊過,氣候宜人剛剛好,總之,一路下來,有說不出的愜意。 顧婭正閉著眼睛在享受人生,就聽尤里安在耳邊道,“來,我們一起拍張照吧?!?/br> 她點點頭。 于是,尤里安一手舉高手機對準(zhǔn)自己,而另一只手,就自然而然地勾住了她的肩膀。為了讓彼此都擠進鏡頭里,兩人坐得更靠近了,只聽咔嚓一聲,兩張臉就這么親熱地貼在了一起。 過了十來分鐘,馬車就走完了全程,付了錢,尤里安還給了一點小費。高高興興地告別車夫爺爺,他們向山腳下的湖泊走去,遠處山巒跌宕起伏,近處湖水碧波蕩漾,當(dāng)真是美不勝收啊。 尤里安人高望得遠,走了一半,突然道,“我好像看見你的同胞了?!?/br> ???什么?。款檵I一臉驚嘆號。 走了五分鐘,繞過樹林,視野乍然寬闊,她終于明白尤里安的話是什么意思了。 今天湖畔一反往日的寧靜,岸邊站滿了人,都是一對對穿著結(jié)婚禮服的新人,而且都是亞洲人的長相。 哇塞,原來這里在舉行集體婚禮啊。 好、浪、漫~~~ 顧婭一見頓時來勁了,快步走過去,站在人群中圍觀,順便蹭蹭喜氣。 在異國他鄉(xiāng)看到同胞,總是要激動一點的,至于她為什么知道他們是中國人,那是因為他們說的是中文! 新郎新娘,少說有十來對,擺著各種姿勢在拍攝婚紗,引得那些德國佬們駐足觀看。 “怎么樣?是不是你同胞?” “還真是?!?/br> 尤里安一臉嘚瑟,“看,我沒忽悠你吧。” 新娘們站在河邊,手捧一束小捧花,穿著白色的婚紗裙,輪流等著拍照。一陣微風(fēng)襲來,身上薄紗飄飄,映著背后的藍天白云,簡直美呆了。 大概是看顧婭也是亞洲人,旁邊的德國大叔拍了拍她,伸手指著那群婚紗隊,示意她也該上去拍一張。 顧婭忙搖了搖手,還沒來得及說話,尤里安就在旁邊一把攬住了她的肩膀,對那大叔道,“她是和我一起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