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眼前一看，整個人觸電般彈跳坐起，居然真的是他！

    屏幕不斷閃爍，忽明忽暗，她腦子卻一片空白。

    響了兩聲還沒接，鄔浪眉頭就皺起來了。

    姚子綺深呼一口氣，正要伸手去接，這時手機屏幕一跳，陡然變?yōu)楹谄痢?/br>
    她心一落，殊不知那情緒的名字叫失落。

    她先還以為是他掛了電話，等拿起手機，才發(fā)現(xiàn)，居然是電池沒電了！

    那頭鄔浪握著電話，聽筒里，機械的女聲一遍遍傳來，“……你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鄔浪緊咬牙關(guān)，再打過去，卻變成了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請您稍后再撥。

    他怒不可遏，雙眸赤紅，牙關(guān)咯咯直響。

    液晶屏幕的畫面一個一個切換了無數(shù)個，在翻遍所有的頻道后，鄔浪又開始從頭翻……

    不斷跳轉(zhuǎn)的畫面，不同顏色的光線，映在鄔浪逐漸鐵青的臉上，就像是恐怖片里駭人的鏡頭。

    突然，又是砰地一聲。

    鄔浪手中的遙控器飛出數(shù)米遠(yuǎn)。

    ☆、100 舔臉貼金（精，一萬五）

    姚子綺從醫(yī)院出來時已接近晌午，京華市的冬天不如紀(jì)安市那般嚴(yán)寒，風(fēng)雖然也大，可吹在臉上到底不疼。她站在高高的臺階，明晃晃的太陽照在頭頂，她本從蔭處走出來，陡然見到刺目的光芒，只覺一陣暈眩，使勁眨巴了兩下眼睛，才稍稍適應(yīng)。這一看，猛然發(fā)覺，竟快到除夕了。

    道路兩邊的酒店均拉起長長的橫幅，偌大的預(yù)定字樣，從老遠(yuǎn)便能瞧得清清楚楚。

    她低著頭，腳下的格子磚頭一塊接著一塊，直鋪向無盡的盡頭。她恍然想起許多年前，她將辛辛苦苦攢下來的錢交給方美香，順便開開心心跟她說，她在某某某飯店訂了桌年夜飯，方美香和毛高仁那跳起來的表情，這輩子她也忘不了。

    再難聽的話她也聽過，可那次還是實實在在傷了她，她并非是要出去吃那頓飯，而是常年在外，她和他們的關(guān)系又一直那么不冷不熱的，如果不是她主動，又或是他們?nèi)卞X，怕是他們之間的那點親情早已斷了。她不想這樣，不想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活在這個世上，像根無依的浮萍，漂到哪里是哪里，她總想著，只要她有心，她努力，他們之間也還能有親情。

    年關(guān)的街頭熱鬧異常，人群比肩接踵，一眼望去，全是黑壓壓一片人頭。商家為了吸引顧客，甚至將店里的年貨都搬到了店外，占據(jù)大半個人行道。人們紛紛駐足，各自挑選著心頭好，叫賣聲，討價還價聲，不絕于耳，獨有的京華口音，讓姚子綺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許多。

    寬闊的馬路因購置年貨的人們而變得異常擁堵，姚子綺被人擠來擠去，半天也沒走出一條街。她雙手插在上衣口袋里，微微抬首朝前看了看，一溜的大紅的燈籠、中國結(jié)，還有龍飛鳳舞的對年，喜慶十足。

    姚子綺左右一看，全是人和車，已經(jīng)分不出機動車道和人行道，她站的位置恰靠著機動車道，身后一輛黑色轎車因擁擠一直開不過去，車身緊緊貼著她，她忍不住回頭看了眼。

    那車保養(yǎng)得極好，車身光亮如新，兩側(cè)玻璃都貼著深色薄膜?？拷哪莻?cè)車窗微微打開了條縫，極小的一條，其實什么也看不見，她卻心頭莫名一跳，潛意識里像是看了了一撮黃毛。

    人車俱難通行，她忍不住也停下來挑了一副。

    那老板是個極年輕的大學(xué)生，趁假期賺的小錢，見有人挑對聯(lián)，忙走上前，“眼光真好，你手上那副對聯(lián)可是店里最好的了，也是唯一的一副了。”

    “是嗎？”姚子綺喃喃自語?！岸嗌馘X？”

    她驀然抬首，那男生一見，臉頰居然倏地guntang，雙頰泛起可疑的潮紅，好在他皮膚黑，不細(xì)看察覺不出。他聲音極不自然的報了個價。

    姚子綺對這些東西并無特別要求，反正寓意都是好的，挑選完全憑眼緣，只是覺得有些貴，便欲放下去。誰知那男生突然道：“要不給你個最低價，這副對聯(lián)其實統(tǒng)共也就這一副?！?/br>
    見姚子綺不解的看他，他十分靦腆的撓了撓頭，“這對聯(lián)底子是買的，上面的對子其實是我寫的。就這么一副，獨一無二?！?/br>
    姚子綺再去瞧那對子，她對毛筆字其實并無過多研究，可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越發(fā)覺得那字寫得好看，筆力遒勁，矯若游龍。只是要給多少錢合適呢？

    那男生仿佛是看穿了她心思，笑得十分陽光，“你要是不嫌棄，就給我個底子的價，我這字就算是送你的?！?/br>
    “這怎么行？！”

    “沒什么不行的，我們這就叫有緣，再說我也沒虧，有人欣賞我的字，可比賺錢讓我開心多了?！彼f著就從她手中拿過對子卷起來，包好后放到塑料袋里，有些害羞的遞給姚子綺，“喏！”

    人家都這樣講了，姚子綺也不好再拒絕，忙從包里找零錢。

    正低頭翻找間，她忽聽身后輕輕嗤地一聲譏笑，似嘲似諷，低沉的冷笑仿佛就在耳邊。她奇怪的回頭，路人行色匆匆，壓根沒有看見行為異樣的人，貼在身后的除了那輛車——等等！難道是車上有人……

    車窗只到她腰部，又貼著漆黑的薄膜，她即使彎腰也看不見里面?？赡擒囈彩枪之?，早不走遲不走，偏偏等到她彎腰的片刻，忽地一聲長鳴，喇叭按得天搖地震，嚇得路人紛紛不讓。

    姚子綺前頭被攤子擋著，左右挪不開身，避無可避。眼睜睜瞧著那車在一片哀聲怨道中，堪堪擦著她的身體，如脫兔一般向前駛離。

    她驚魂未定，回過神一陣后怕，似乎車身貼著自己腿部的觸感仍在。

    “你沒事吧？”小伙子見她慘白了臉，忍不住打抱不平，“那人會不會開車啊！這大街上的，也太囂張了。”

    姚子綺忽然就想起那次，也是這么毫無預(yù)兆的，她走著走著，鄔浪的車突然速度極快的襲了過來，嚇得她還來不及反應(yīng)，那車已穩(wěn)穩(wěn)停在距離她0。01毫米的位置。

    姚子綺視線探究的瞧過去，那車身只剩下后面的紅色尾燈能看見，隔得遠(yuǎn)，車牌號模模糊糊的映入眼簾，不甚清晰，可一看便知是京華市本地車號。心頭一松，她自嘲一笑，怎么會想到是他呢？！

    找出錢包付了錢，多出的零錢她也沒好意思要，拎著那副對聯(lián)就走，剩下小伙子在后頭喊，“還沒找你錢！喂！你的錢！”

    她走得更急了，一溜煙淹沒在人群里。好不容易才有了的興致，被那插曲一弄，完全沒勁了。

    飯點已過，如今的姚子綺也不若以往，她已不再期待能與方美香、毛高仁同桌共餐，甚至有些抵觸的情緒。隨便找了間路邊小店，點了碗蓋澆飯，飽飽吃了一頓后才坐上公交車。

    姚子綺到家的時候，方美香和毛高仁的臉色有多難看不用想也知道。只不過她沒想到，他倆會端著凳子坐在樓下等她。見了她，格外動怒，“你還曉得回來！”

    毛高仁的聲音一向粗獷，吼起來更是方圓百里都能聽見。

    不一會便有鄰居將頭從窗戶、陽臺等位置探出來。

    姚子綺覺得十分難堪，俗話說家丑不可外揚，雖然沒什么丑，可畢竟是家事，哪能大庭廣眾下這樣開腔。

    在方美香的觀念里，姚子綺不是家人，自然算不得家事，就算丟臉也不丟她的臉，于是添油加醋，嘲諷道：“能回來就不錯了，這一晚上加一上午的，誰知道睡哪去了！”

    毛高仁一聽，這還得了，他一向?qū)σψ泳_有邪心，只是鑒于方美香的威嚴(yán)，平日里盡量裝得跟孫子似的，一旦獨自到姚子綺跟前，卻是摸著她的手笑個不停，嘴里左一句閨女又一句閨女，巴不得將心都掏給她。

    姚子綺剛到他們家那年正好八歲，其實一開始毛高仁和方美香待她還是極好的。他倆結(jié)婚多年也沒生個一男半女，陡然有了個這么大的孩子，雖然不是親生的，話也不多，可到底懂事貼心，兩人倒也養(yǎng)得心甘情愿。日常生活中偶爾也會產(chǎn)生小摩擦，可絕大多數(shù)日子里都是其樂融融的。

    一直這樣下去何嘗不好，可毛高仁耐不住。隨著姚子綺的日漸長大，越發(fā)出落得亭亭玉立，發(fā)育的胸部要比同齡的孩子們大出一倍，毛高仁就像變了個人，每天視線都忍不住往她身上瞟，小眼神火辣辣的，再不像從前，姚子綺沒來由發(fā)憷。正是青春期的年紀(jì)，加上是收養(yǎng)關(guān)系，也不敢跟方美香說。

    女人是直覺異常靈敏的動物，方美香嗅到蛛絲馬跡后，對姚子綺漸漸生了厭惡，再不許她沒事坐在客廳，有時也會忘了叫她吃飯。她的胃不是很好，便是那時落下的毛病。

    讓方美香徹底翻臉還是在她讀初二那年的某個夏天，她像往常一樣放學(xué)回家，恰逢方美香有事外出。一進(jìn)門就見毛高仁笑瞇瞇的走上前，對她一陣噓寒問暖。姚子綺對他本就有些抵觸，這時更加防備起來，沒說兩句便低頭往自己屋里去。她轉(zhuǎn)身要鎖門，毛高仁跟在身后，大掌一推就阻止了她。毛高仁雙腳一邁進(jìn)去，立刻關(guān)了房門。

    他畢竟也沒真做出過什么過分的事，姚子綺這時也是懵懵懂懂的年紀(jì)，哪里知道人心難測海水難量的道理，加上臉皮薄，心里又非?？释暗哪欠N親情，便不敢再出言阻止。

    她穿得薄，上身是件簡單的白色t恤，穿得久了，領(lǐng)口有些變形，松松垮垮堆在脖子上，發(fā)育的胸部便若隱若現(xiàn)。

    毛高仁眼睛直勾勾盯著她微微隆起的胸部，只覺那一團(tuán)渾圓令人遐想無限。尤其她似懂非懂的模樣，讓原本白皙的臉龐倏然兩片飛紅，他心里更是奇癢難耐，伸手就想去碰她。

    她一驚，“叔叔?！?/br>
    聲音不大，恰好讓毛高仁記起自己的身份，笑得格外和善，“來來來，快坐下做作業(yè)?！彼氖掷锬弥话哑焉?，改為搭在她肩頭。

    她微微掙脫，他似不知道，推著她就往她床前的椅子上坐，半天沒松手。

    姚子綺再小，這時也緊張起來，“叔叔，你出去吧，我做作業(yè)不習(xí)慣身邊有人。”

    毛高仁慈眉善目的，朝外頭瞧了眼，“沒事，天熱，我給你打打扇子，來，快寫吧。”說著私自從她肩頭卸了書包，又將她包里的書一股腦倒出來，左右翻找。

    姚子綺一向是極愛惜書的，見狀忙從他手中抽出一本，“就這個?！闭菙?shù)學(xué)老師布置的課后作業(yè)。

    毛高仁笑呵呵的，“數(shù)學(xué)好，數(shù)學(xué)念了人聰明。記得你打小算術(shù)就好，我和你媽沒少在人前得意?！?/br>
    他主動提及從前，姚子綺也不禁想起剛來他們家的那幾年，歡聲笑語的，很是懷念，緊張的情緒跟著緩緩放松，壓根忘記了如今的處境。毛高仁見狀愈發(fā)壞了心思的說她小時候，姚子綺聽著頓覺無比暖心，感覺又像是回到了從前。

    待她徹底放松了警惕，毛高仁才道：“先做作業(yè)，小時候的事等你做完我再跟你說?！?/br>
    姚子綺笑著點頭，其實他跟幾年前一樣，一點沒變，變得是她，長大了也多心了。

    她翻開老師布置的作業(yè)，毛高仁坐在她身旁，一手抓住蒲扇在她身后替她扇風(fēng)，微微的涼意，很快讓她沉浸在書上題庫里。

    毛高仁的手這時神不知鬼不覺的貼上了她后背……

    她正與題海大戰(zhàn)，所有精力都被吸進(jìn)去，哪里還能注意到貼在她身后，各種薄薄一層衣料不斷游走的大手。

    毛高仁望了眼墻壁上的時鐘，斷定方美香一時半會兒回不來，色膽越發(fā)大起來，身體里的那股邪火完全不能滿足僅僅如此，雙手著了魔一般，分開自她身后往前撫觸。

    姚子綺奮筆疾書，一道題正答到結(jié)尾，只差個步驟，猛然胸前一緊，嚇得彈跳起身，手中的筆當(dāng)即掉在地上。

    毛高仁自然早料到她會有如此反應(yīng)，快一步將她摟緊，將她身子緊緊貼著自己。

    姚子綺何曾遇到過這樣的場景，大驚失色下只覺有什么抵著自己，嚇得無法言語，“……叔叔?！?/br>
    毛高仁激動得難以自制，嗓子里逐漸有了粗重的喘息，“乖，讓我疼疼……”一手就要去掀她衣服。

    她驟然驚醒，哪里是什么慈父，儼然是頭餓狼！極力掙扎起來，“不要！”

    十四五歲的姑娘，哪里敵得過正直中年男人的力氣，毛高仁輕輕一推便將她推倒在床。她本就瘦，這時四仰八叉的躺著，毛高仁覆上去時，壓根看不到她。毛高仁是典型的中年發(fā)福，年輕時也曾名譽鄉(xiāng)鎮(zhèn)，如今肚子大得跟吹起來的氣球，臉也肥了一圈。姚子綺只覺五臟六腑俱裂一般，一口氣呼不上來，又咽不下去，卡在嗓子里火灼一般，胸腔里更是難受得緊。

    這事毛高仁向來在行，撅起屁股三兩下扒爛了她衣服。姚子綺就是再用勁，也無濟于事，急得眼淚都出來了，“叔叔……叔叔……你放開我……”

    精蟲上腦的毛高仁哪里還有理智可言，急不可耐的要去吻她，她急得左右扭頭，就是不讓他得逞。一番追逐，毛高仁也懶得將重心放在此地，轉(zhuǎn)頭便往她身上親。

    姚子綺腦子這時忽然清明起來，哀求半響也未湊效，便尋思著換個法子，裝作十分乖巧又圍棋的樣子，“你皮帶擱著我了?！?/br>
    毛高仁見馴服了她，喜不自禁，再怎么著她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微微起身去解皮帶。姚子綺見機不可失，使出渾身力道，奮力一推，毛高仁注意力正在皮帶上，一個不察竟被他掀倒了。

    姚子綺猴瘦的身子飛快的從床上滾下去，連跌了幾下就快跑到門口了，卻還是被趕上了的毛高仁一把住在了頭發(fā)。

    她痛得一聲慘叫，毛高仁這時不再憐香惜玉，拽著她的頭發(fā)將她仍上了床。再壓上來時，格外興致高昂，猴急得就要去解她褲子。“綺綺乖，來，讓我親親，讓我疼兩下?！彼┲Ｗ醒潱謽O其不配合，費了半天勁才拉開了拉鏈。

    方美香便也是這時回到的家，她手提包還沒來得及放下，就聽聞姚子綺屋中傳來一陣怪異的聲響。走過去一細(xì)聽，哪還得了！心里的火噌一聲燒到臉上，她砰地一聲推開房門，扯著尖銳的嗓子大罵，“你們這兩個不要臉的東西！”

    奮戰(zhàn)中的兩人皆是一愣。毛高仁匆忙回頭，姚子綺如臨大赦，迅速推開他，翻身下來，佝僂著身子還未站定，被殺氣騰騰的方美香一個巴掌呼出老遠(yuǎn)，跌在地上?？谥型戳R，“我打死你這個小妖精！狐貍精?！彪S手抓起一根雞毛毯子，胡亂往姚子綺身上招呼。

    姚子綺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媽，不是這樣的……不是你想的那樣……嗚嗚……媽……”

    方美香發(fā)瘋一般，左防右防，家賊難防，到底是讓他們滾到一塊兒去了！氣得破口大罵，“我他媽就是養(yǎng)條狗也比你這白眼狼好，啊？你勾引誰不好，居然勾引我男人？！”任憑姚子綺怎么辯解，她都一口認(rèn)定是她勾引了她，恨不得一棍子將她打死！

    毛高仁見是方美香如驚弓之鳥，瞬間蔫了。怕引火燒身，小心翼翼移動身子，恨無遁地之術(shù)。

    方美香棍棒如落雨一般打在姚子綺光潔的背上，雪白的肌膚立時紅腫一片，她才稍稍有絲解恨，眼角余光便捕捉到毛高仁悄悄移動的身軀，臉色立時黑了。撇下姚子綺，怒氣沖沖走到床前，一把將毛高仁的頭發(fā)拽在手心，大力一扯。毛高仁豬嚎一般，竟也不敢反抗，任她一路拉扯著出了房門。

    方美香余怒未消，對著跌坐在地的姚子綺怒道，“小狐貍精，你給我好好呆著，一會再找你算賬！”又砰一聲將門帶上。

    毛高仁在方美香的威嚴(yán)之下，自然是一句實話都沒，加之親耳聽到方美香口口聲聲說是姚子綺勾引他，便將一切責(zé)任全部推脫到她身上。方美香也不傻，心里自有掂量。只不過礙于面子，她也不會拆穿他，就算傳出去，勾引也比主動來得讓她有面子些，至少說時不會感覺那樣難堪。

    自那之后方美香對姚子綺的態(tài)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非打即罵，姚子綺就是再小心翼翼也免不了出錯，方美香逮著機會便惡語相向，越罵得姚子綺臉色蒼白越覺得解恨，漸漸的仿佛成了習(xí)慣，態(tài)度越見囂張。

    好幾次罵得姚子綺忍不住想離家出走，可到底念舊，思及曾經(jīng)她對她的好，又是被她撞到了那樣的事，便一再忍住了。

    方美香是典型的小井市民，罵人都不帶打草稿的，半小時之內(nèi)絕沒有一句重復(fù)的話，有時候連毛高仁也未能幸免，好好的一頓飯最后吃成了一肚子氣。毛高仁私心里還是挺疼姚子綺的，如花的姑娘，自然能吸引男人的保護(hù)欲。只是礙于方美香的殘暴，他也不敢明目張膽，又怕一直這樣下去，哪天會將手里的鴨子嚇跑了，便在晚上對方美香一番溫存后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美名其曰，“就算是養(yǎng)條狗，也得讓它看著家不是，咱在那丫頭片子身上花了不少錢，你若一直這樣將她罵走了，咱的錢豈不是白花了？要我說倒不如等著養(yǎng)大，然后讓她替我們賺錢?！?/br>
    一席話說得方美香茅塞頓開，略一思索，沒多久便讓姚子綺輟了學(xué)，連哄帶騙的讓她出門打工，如此還能斷了毛高仁的邪念，真是一箭雙雕。

    毛高仁原本還指望著近水樓臺先得月，哪知道她會來這招，悔得跟什么似的。念叨了這么些年，終于見到朝思暮想的人回來了，一聽方美香那話，想到她不知睡是在哪個男人懷里，畸形的醋意生出來，他養(yǎng)了這么多年，半分便宜也沒占到，那些個男人才跟她多久，身子都被他們摸光了，哪里還能忍得住，沖上去就是一巴掌。

    毛高仁下手真重，一巴掌打得樓與樓之間都有回音。

    彼時，鄔浪和一行人正往那個方向走，背對著他們，之間又有細(xì)小樹枝遮著，原沒注意到，忽聽身后啪地一聲，又重又狠，眾人視線不由都掃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