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她愕然,驚覺胸口一緊,嚇得掙脫著從凳子上跌下去,他卻不放手,跟著蹲下身,將她半撈著,十指揉捏,她又恨又怒,氣得脫口而出:“打狗還得看主人,儲立軒,你真要這樣不可嗎?” “區(qū)區(qū)一個鄔浪,你以為儲爺我能放在眼里?”他停住邪惡的動作,“我會讓他知道,他的女人,儲爺我想上便上。” 姚子綺臉色灰白,連鄔浪都阻止不了他,她想不到還能搬出誰,束手無策也不能坐以待斃,她倏然用頭狠厲的撞他額頭,用勁大得使兩人都眼冒金星。 儲立軒下意識要撫額頭,姚子綺逮住機會,好歹練過幾招,一個鯉魚打挺,左腳順勢一踢,儲立軒避讓不及,被逼松開手,右胳膊生生受了一下。 姚子綺借力一個旋身,踉蹌兩步后勉強站穩(wěn),滿身戒備,居高臨下的望著跌坐在地的儲立軒。 儲立軒沒想到幾年的功夫,這丫頭學(xué)會了不少本領(lǐng),雖只是一招半式,可效果倒是出人意料。 儲立軒勾人的桃花眼瞇了瞇,來了興致。單手彈了彈額前的長發(fā),自有一股風sao魅力,“知道么?爺就是喜歡你……每次最后的那么一出?!泵髅鞫家檬至?,他認為她無力反抗時,她總給他致命一擊,教他意外得不能再意外。 姚子綺見他起身,本能后退兩步,反綁的雙手掙得手腕處一片紅腫,到底沒掙開,她膽戰(zhàn)心驚,對他的恨意有增無減。 儲立軒慢悠悠起身,猶如鎖定目標的獵豹,每一個動作都經(jīng)過精心算計,就連噙著笑也帶著嗜血的味道。 此時的儲立軒在姚子綺眼中像只可怕怪物,那些從前的,她不愿思及的片段像電影倒帶,一幕幕在眼前重新,凄厲的,慘叫的,鮮紅的……她驚恐的睜大雙眼,一片濕意中,模糊的身影緩緩靠近…… 儲立軒將她逼至墻角,雙手撐在她兩側(cè),“準備好了嗎?” 感性的聲音,在姚子綺聽來像是魔咒,她輕輕闔上眼眸,“我到底欠你什么?” 她眼角的淚珠,倏然滑落。 他本該高興的,可不知為什么開心不起來,甚至有些煩躁。他痛恨這樣優(yōu)柔寡斷的儲立軒,聲音越發(fā)冷凜,“你欠我的,這輩子都還不了!” 他猛地將她拽到眼前,暴怒的眼神恨不得將凌遲。 額頭相抵,她不知是不是錯覺,竟恍惚瞧見他眼底有絲落寞,閃得那樣快,來不及讓她分辨。 她被他揪住領(lǐng)口,呼吸不暢,奮力掙脫反被鎖得更緊,她嗓子發(fā)癢,咳一下便火辣辣的疼。 她的雙頰在他眼前逐漸脹紅,他沒有松手的意思,低頭吻上她眼角,她心頭一窒,來不及撇開,那淚便無聲落入他口中。 他聲音異常溫柔,“姚子綺,這輩子,我們注定要一直糾纏下去?!?/br> 姚子綺拼命怒瞪著他,內(nèi)心徹底絕望,儲立軒瘋了,比當初更瘋狂! 然而正在此時,倉庫的門忽然被人大力推開,未見人,先聞聲,“軒哥!快走!警察來了!”方之恒神色焦急。 聞言儲立軒也變了臉,“警察怎么會來?” 方之恒看了眼淹沒在儲立軒懷中的姚子綺,沉聲,“同來的,還有鄔浪?!?/br> 聽到鄔浪兩個字,姚子綺心頭一跳,不敢置信的抬頭,視線恰好與儲立軒探究的目光撞個正著。 她恨恨移開眼,強撐著站穩(wěn),他卻一直盯著她,她發(fā)絲烏黑,頭皮白得都能看見皮下的發(fā)根位置。 “鄔浪,呵!”他輕笑,“為了一個女人……” 方之恒忍不住提醒,“軒哥,我們得趕緊走。” 儲立軒察覺到事態(tài)嚴重,肅然道:“人呢?” “兄弟們都在外面等著,我們要抓緊時間,警察很快就要到了?!?/br> 儲立軒默了半響,回身捏住姚子綺下巴,逼著她與他對視。 她吃痛,嘲諷的斜睨著他,仿佛在說,他永遠是見不得光的。 他怒極反笑,薄厚適中的唇殘忍的打破她的幻想,“將她帶上車?!彼脑挘褚坏辣涞纳婪?,將她徹底打入萬丈深淵。 然而,方之恒出言提醒,“軒哥,警察就是為了她而來,如果將她帶上,出去的路只有一條,勢必會碰上,我怕到時候……” 余下的話,方之恒沒說,儲立軒自然也明白,可讓他就這么白白放了姚子綺,又十分不甘,要知道,這幾年就光找她,他已經(jīng)花費了不少人力物力,大海撈針也不過如此,好不容易在千里之外逮到,卻又不得不放手。他一腳踢飛面前的簡易桌,木板砰一聲飛到墻上,跌下來。 他旋即又大步走到她跟前,她渾身寒毛直立,暗暗調(diào)整姿勢,生怕他再輕舉妄動。 誰知,他只是傾身伏在她肩頭,臉頰貼著她的。在外人眼中,像極了耳鬢廝磨。 他聲音在姚子綺聽來,恐怖至極,血液盡往一處涌,積在一起后瞬間凝固,她慘白的臉更加沒了顏色,看著他的眼神憤恨而絕望,“你再說一遍……” 他笑,一字一句,“你的好朋友,味道不錯?!?/br> 如果說鄔浪是頭狼,那么儲立軒就是狐貍,老jian巨猾的狐貍。狐貍比狼更可恨,面目可憎! 姚子綺突然瘋了一樣,雙目赤紅,都忘了雙手被鎖,伸手就要扇他,細硬的繩索刻入肌膚也毫無知覺。 她崩潰的反應(yīng)在他意料之中,早一步退開身,他眼神冰冷,說話的語氣更冷,“該怎么做,你應(yīng)該明白?” 儲立軒說完大步走向門外,經(jīng)過方之恒時,道:“幫她解開?!?/br> 姚子綺手撐著墻壁一直到聽見外面的車子發(fā)動,跑出去后才終于忍不住雙手捂臉,身子靠著墻壁,如爛泥一般,一點點無力滑下去。 儲立軒一行三輛車,他的居中,一前一后,保駕護航。開出沒兩分鐘便于鄔浪等人迎面碰著。 鄔浪的車開在最前頭,他坐在后座。與儲立軒的車擦身之際,兩人都不約而同朝彼此車內(nèi)望了眼。 同是貼著深色薄膜的車窗,兩人眼神凌厲,在空中不期然相遇,零點零一秒的對視后被動錯開。 常局的車緊跟其后,約莫過了三輛車,鄔浪卻道:“停車!” 那路是單行道,本可以相互避開,可常局硬是讓人將車打橫,攔住了儲立軒一行的去路。 “你們是干什么的?這么晚在這里做什么?” 三仔開得第一輛車被查,落下車窗,他一貫油嘴滑舌,“勞動人民,怎么,法律規(guī)定勞動人民不能來這里?” “我們現(xiàn)在懷疑你們與一宗綁架案有關(guān),請你們趕快下車配合檢查?!?/br> 三仔嘿嘿一笑,“警官,這年頭說話可要講究證據(jù),無憑無據(jù),小心我告你誹謗!” 他們這一群人,警局進進出出不知道多少次了,對警察哪里還有半分敬意,說出的話能把人活活氣死。新上任的警察當然不是他們的對手,被堵得啞口無言,梗紅了臉。 常局不得已派了個老手過去。 儲立軒早做了查車的準備,哪里還能讓他們抓住把柄,該扔的該丟的一件不留。 三輛車總共沒多大,細細一查,別說一個女人,就是連雙女人的鞋也沒瞧見。鄔浪感覺有異,常局自然不敢讓儲立軒走,又命下屬將三輛車的人全都拉出來再檢查。 儲立軒出來時是等著小弟上前來開門的,他身形頎長,下車時上半身壓得很低。鄔浪從倒車鏡內(nèi)看他,男人面目妖嬈,碎長的發(fā)被寒風吹得一跳一跳。他用手向后梳,瀟灑的一甩頭,甚是風流。 儲立軒背對車頭,倚靠在車尾,有小弟點著煙遞給他,他張嘴叼著,吸了一口后似是感應(yīng)到鄔浪的注視,視線掃過去,隔得遠,倒車鏡于他那樣小,其實什么都看不見,他卻一直盯著,目不轉(zhuǎn)睛。 結(jié)果自然是一無所獲,三仔老油條似的,“我說警官大人,時間就是金錢,你們這都快浪費了我們半個小時的大好時間,這筆賬可要怎么算?” 那警察呵斥道:“是不是想去警局喝茶?!” “話可不是那么說,警官,你可知道這半小時能做多少事?夠我和老婆在床上滾幾回的了!哦,對了,如果是泄得快,那更虧,做完還可以干別的,嘖嘖嘖!”三仔笑得張狂,引得一眾兄弟起哄。 方之恒瞧了瞧儲立軒神色,趕緊出聲阻止,“行了都上車,請問警官,我們也配合完檢查了,還有事嗎?沒事我們先走了?!?/br> 一個警察走到常局的車子旁請指示,常局不知說了什么,那人又走到鄔浪車旁,輕叩了下車窗。 儲立軒本欲轉(zhuǎn)身上車,這時不動了,眼神嗖地瞄過去,晦暗的車窗徐徐落下條縫,隱約可見里面的人額頭飽滿。他所處位置的關(guān)系,并不能瞧見鄔浪的正臉,越發(fā)想親眼瞧瞧紀安市這個赫赫有名的人物。 鄔浪不知說了什么,車旁的警察退開身,不過三五步,卻見鄔浪那側(cè)車門忽地被推開。 儲立軒第一時間看過去,桃花眼里難得的鄭重。 鄔浪修長健碩的大長腿一落地,偉岸的身軀迫不及待鉆了出來。他西裝筆挺,領(lǐng)口的白襯衫整潔干凈,沒有一絲褶皺的痕跡,微微攏起的胸肌將完美的身形展露無遺。 他背對儲立軒,他看不到他的臉,僅憑那周身的貴氣,猜想也應(yīng)是出類拔萃的。 鄔浪一下車,自然是萬眾矚目,連常局都跟著下了車。眾人只見他三步并作兩步,視線追隨過去,不承想,前頭竟然有個女人。 還沒等大家反應(yīng)過來,鄔浪先一步走到姚子綺跟前。姚子綺腦子里昏昏沉沉的,想得都是往事,注意力全然沒放在前頭,鄔浪被忽視得很徹底,一頭撞到他身上,才反應(yīng)過來。 如果說鄔浪心里本還有些氣,那么這時便是再大的氣也化作灰燼了,他瞧著她,那樣失魂落魄,水霧彌漫的眸子,怯生生睇望著他,那一瞬,世間萬物都仿佛失去光澤。他一陣心疼,想到之前她被綁在車里的樣子,更是燥郁不已,猛地將她拉入懷中。 他剛從車上下來,身上帶著暖暖的溫度,她冰冷的臉龐,一貼上去便覺得鼻尖酸澀難耐,眼底一股溫熱,就要落下來。 明明還是那個人,明明還是那個懷抱,可感覺竟然那樣的不同。 明知不能貪戀,明知不能依賴,可到底抵不住那一絲溫暖,任由那個人抱著,輕輕擁著。 原來,她也會累,也需要有力的臂膀。 姚子綺彷徨的一顆心心,在鄔浪的懷抱中奇跡般安靜下來。 沒有人去打擾他們,所有人都靜悄悄的,包括儲立軒,他只是瞇著眼,臉色鐵青,嘴里叼著的煙被咬得翹起來,紅光在黑夜里一明一暗。 “沒事了?!编w浪難得的溫柔。 然而,姚子綺很不上道,冷靜后忽然推開他,站距他一米開外,“謝謝鄔先生,沒事的話,我先走了。”硬邦邦的語調(diào),比對待陌生人還要冷幾分。 鄔浪望著空了的懷,眉目挑得老高,她過河拆橋的本領(lǐng),他領(lǐng)教過多少次了,可還是沒習(xí)慣,“你說什么?” 姚子綺明白他是好意,在聽到方之恒說他帶了警察趕過來時便感動不已,沒想到一個等燈的時間他居然真的看見了她。只是面對儲立軒的威脅,沒有十足的把握,她不能拿沁舒冒險。同樣的錯誤她不能犯第二遍,代價太大。 姚子綺只能當什么事都沒發(fā)生,一切都只是一個誤會。況且有了這么一出,鄔浪在她心里的位置無法一如往昔,而這,恰恰是她不想也不愿的。他這樣的男人,她要不起,更玩不起,唯一的辦法便是逃離。 姚子綺偽裝好情緒,沉著臉自他身旁走過。 擦身而過,他大掌抓住她胳膊猛地向后一拉,她站不穩(wěn)退了幾步。他的聲音自頭頂傳來,不怒自威,“現(xiàn)在是耍性子的時候嗎?” 她愕然,心頭莫名涌過一股熱流,暖得人眼眶泛起澀意??商啄樕媳M是疏離冷漠,“鄔先生,我不明白你說什么,如果可以,能不能先放手,你這樣我的胳膊很痛。” 對他,她總是這個態(tài)度,要么避,要么頂,沒一次讓他順心的,鄔浪有點動怒,臉色不郁,但想到她被綁架,強壓下火,她反常的表現(xiàn)讓他忍不住想,“被人威脅了?” 彼時一道洪亮的嗓音穿透而來,“姚小姐別怕,現(xiàn)在可是法治社會,誰都威脅不能威脅誰,有什么盡管說出來!” 那聲音穿透力極強,在場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姚子綺循聲望去,只見被喊常局的人,一身警服,步履沉穩(wěn),朝這邊走來。她一驚,他顯然聽到了鄔浪的話,不由有點急。 這時,常局正走下坡,一抬腳,身子自然落了一截,她慌亂的視線就這么從他肩頭越過,觸到不遠處的剪影,倏然一愣,儲立軒居然也在。 儲立軒的臉在路燈下分外明亮,表情清晰的傳入她眼底,他叼著煙,星眸半瞇,酒紅的發(fā)垂在耳側(cè)微微起伏,偶爾吐出的煙霧將一張臉隱得虛幻無邊,對上姚子綺時,咧嘴一笑,如暗夜修羅。 鄔浪察覺出她的異樣,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 儲立軒這才看清鄔浪的臉,俊美無濤。 鄔浪狹長的鳳目在黑夜里微微輕挑,一雙眸子黑如點漆。 靜謐的夜空下,兩個男人的眼神互相鎖定著對方,一動不動,同是半瞇著眼,神色高深。 ------題外話------ 親們,進群吧,群里有活動!群號:119693592,敲門磚:鳳凰展翅賽牡丹 ☆、072 強強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