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她臉上的痛楚展露無言,可與他而已,這便是最好的良藥,他眼底一片斐然之色,臉部線條繃得極緊,棱角分明,性感無比。 她腦子整個炸開,臉頰guntang,紅得像朝天椒。 這時,手機不合時宜的在褲袋里亂顫,鈴聲響起來,也不知是被猛然驚醒了,還是為了逃避,她下意識起身。 然而他長臂一伸,先一步奪過她手機,沒看,直接扔到不遠(yuǎn)處,地板上鋪著一層厚厚的羊毛地毯,潔白的顏色,軟而溫暖,金屬質(zhì)地撞擊上去發(fā)出一聲悶響,鈴聲依然持續(xù)。 姚子綺眼角余光瞥見來電顯示,居然是王蒙mama。這時候她打來干什么? 她也不知哪里來的力氣,雙手使勁一推,竟掙脫開了。她撒腿跑到一邊,滿臉戒備,給人的無限遐想模樣。 鄔浪舌尖在嘴里打了個圈,身子懶懶地斜靠在沙發(fā)上,像只逗老鼠玩的貓,小眼神犀利,卻又挑逗似的在她身上來回打量。 她警惕得彎腰撿起手機,按了接聽鍵,習(xí)慣性要喊媽,到嘴邊卻生疏地變了,“阿姨?!?/br> 他一雙眸子瞇起來,黑色的瞳孔里,她身影清晰。也不過如此,當(dāng)初怎么就覺得她特別呢? 姚子綺握著電話,除了第一聲阿姨,一直沒有說話。 電話那頭,王蒙mama并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只是聽尤紫嫣說舅舅有新的女人了,趕緊給兒子打了電話,兒子不說,她又托人了解了點情況,信息并不對稱。 姚子綺對王蒙mama打心眼里當(dāng)她是親媽一樣對待,她和王蒙談了五年,婆媳關(guān)系一直很和睦,當(dāng)初她去說要和王蒙留在紀(jì)安市時,他媽沉默了好一陣子,第二天出來一句怪罪的話都沒,只說從今以后就將這兒子全權(quán)托付給她,讓她好好照顧。 她嫌他mama一個人住老家冷清,要她同去,她卻體貼說他們現(xiàn)在手頭也不寬裕,就不去糟蹋錢了,等他們?nèi)兆雍昧耍泻⒆恿?,她去幫他們帶孫子。 就是這樣一個體貼入微的婆婆,她以為她也是真心拿她當(dāng)親閨女,誰知道,發(fā)生了這樣的事,她首先要責(zé)怪的不是自家兒子,反倒是她。 她身子緩緩地轉(zhuǎn)過去,動作麻木,“那您告訴我該怎么做?”她鬧不對,不鬧也不對。他兒子出軌反倒是她被罵。 短暫的靜謐后,那頭聲音低低傳過來,“你離開我兒子吧,你們在一起不會有幸福的,你們倆那點工資加起來,還不如人家李總一天的收入,你好好想想,就算這么耗著,王蒙也不會娶你,何必呢。還不如那點錢,就當(dāng)這五年賣給了我們老王家……” 姚子綺握著電話的手,指關(guān)節(jié)輪廓凸出,面部表情冷冽,原來心痛并不是非要叫出來,叫不出來的痛才更傷人。 血液直往腦門上沖,她一陣暈眩,及時扶墻站穩(wěn),握著電話的手漸漸垂下來,力道一松,手機咚一聲掉在地毯。 她背對著他,纖細(xì)的身形在燈光下有種悲涼。 鄔浪隱約還能聽見電話里頭有聲音傳出來,吧嗒吧嗒的,讓他感覺聒噪。他伸出大長腿,踢了踢她。 她這才回神,臉色竟蒼白異常,轉(zhuǎn)過身,對上他放蕩不羈的視線。 “上床是吧?”不過幾秒,她跟變了個人似的,“那就上吧?!?/br> 整個人帶著一種壯士斷腕般的悲涼走向他。 他微愕,還沒來得及回應(yīng),她小手已經(jīng)自主來到他面前,急切而不耐煩。她眼底有什么溢出來,視線也變得模糊,用力一拉,金屬扣子應(yīng)聲而落。她紅唇對著他迫切的吻上去。 鄔浪都糊涂了,這他媽是誰強jian誰?! 這樣的事情,姚子綺到底行道不夠鄔浪高深,心猿意馬下只剩最后一點倔強強撐著。鄔浪這時候也只剩不服輸?shù)谋拘浴?/br> 兩人這事,在地板上,做得跟打架似的。 一室旖旎。白色羊毛地毯,兩人靜靜躺著,中央空調(diào)的溫度打的很高,姚子綺兩眼茫然的望著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暈黃的暖意,卻讓她感覺不到溫暖,渾身冰冷冰冷的。 鄔浪半側(cè)著身子,一手撐住腦袋,一手緩緩打著圈。此時她睡著,側(cè)顏柔美,和剛剛發(fā)情野貓一樣的神情截然不同。 ☆、018 尷尬相對 姚子綺醒來的時候,天蒙蒙亮,月牙似的青白。 她睜開眼,神情恍惚,映入眼簾的東西,好陌生,歐式吊頂、水晶燈,這樣華麗-- 她猛地坐起身,骨頭像散架了似的疼痛讓她忍不住嗯了一聲。因為起得太急,血液一陣上涌,她頭痛欲裂,下意識輕柔太陽xue,不過兩下,整個身子都怔愣住。 潔白的羊毛地毯上,她竟然一絲不掛。 換句話說,也就是她光著身子,在地毯上睡了一夜。 下身傳來的異樣過于強烈,她幾乎是立時就想起了昨晚,她壓著他,他擁著她,四肢交錯……令人臉紅心跳的畫面像被植入了她腦袋里,清晰無比。 姚子綺十分不愿意承認(rèn)那是真實發(fā)生的,可眼前的景象又逼著她不得不承認(rèn)。 凍了一夜,她這時才感覺有冷意,雙手環(huán)胸,扭頭朝外看。落地窗距離她十分近,窗簾沒拉,她可以一眼望盡紀(jì)安市的初晨,一棟棟高樓靜謐的矗立在灰白的蒼穹之下,光禿禿的樹枝平添幾分蕭條。 離她不遠(yuǎn)處是一張大床,鋪著精致的被褥,被褥之下一道人影占據(jù)了大半個位置,面對著落地窗,從她的角度,正好能清晰的看見那人的臉。 那一瞬的感覺無法言喻。 闖進(jìn)她視野的不是別人,正是鄔浪。此時他睡的正香,如玉的面龐比往日添了幾許柔和,少了一份桀驁的狂妄。她第一次發(fā)現(xiàn),這男人的睫毛長的不可思議,齊刷刷地,跟兩把小扇子似的。 她都還沒準(zhǔn)備好,鄔浪有感應(yīng)似的睜開眼,不期然,兩雙眸子就這樣對上。 姚子綺輕啊一聲,捂得胸更緊,緊張的模樣,在男人眼中多少顯得可笑。 鄔浪什么樣的女人沒有過,上的女人比穿得衣服還多,自然見過事后呈現(xiàn)出的各種面孔。他要她前,沒要求她是處,要她之后,沒見她落紅,他用豐富的經(jīng)驗分析,她那樣的生澀不像裝的,可理智又告訴他,這年頭處女大概也只能幼稚園里去找了。 男人那種輕佻的眼神,就像一根刺,毫無預(yù)兆地刺在她心頭,她恍然背過身子。 鄔浪嘴角勾起一抹輕笑。他這樣的平靜,這樣的理所當(dāng)然,反倒顯得她小家子氣,有些小題大做了。 姚子綺背對著男人,自然看不見男人的表情,現(xiàn)在她只想找個地洞鉆,哪怕狗洞都行,這種懊悔也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她聲音澀澀地,“你背過身去!”好歹得讓她穿上衣服。 身后沒有動靜。她疑惑間扭頭,不成想,就這么毫無準(zhǔn)備跌入他一雙幽黑深邃的眸子里…… 女人的背脊挺得筆直,他猶記得她腰身的那份細(xì)膩與嬌軟,狹長鳳目中的顏色逐漸渾濁。 姚子綺心頭驟跳,臉紅得不行,他那神情輕易就讓她想起昨晚的片段, “你背過去!” 鄔浪從來不是言聽計從的男人,動都沒動。 兩人視線相對,誰都沒說話。 須臾,鄔浪嗤一聲,“你哪里我沒見過,摸都摸膩了?!痹捳f的這樣輕浮,也不管她承受不承受得住。 她轉(zhuǎn)回頭,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眼底有氤氳騰起,也對,昨晚,本來就是她主動的,這會又矯情個什么勁呢! 她站起身,因為房間整個鋪了地毯,赤腳走著也不覺得冷。到底放不開,她雙手還胸著從從他床前走過,近乎慘白的臉色,讓他心頭一陣異樣。 經(jīng)過昨晚激烈的一戰(zhàn),他們的衣服散得到處都是。 “衣柜里有衣服?!彼謸沃X袋,聲音懶懶地。 她仿若沒聽到,一手捂胸,一手去撿地上的衣服,剛彎下腰忽然劇烈咳嗽起來,沒有停止的意思。 她早料到了,大冬天里,她體質(zhì)再好,也扛不住這一夜的受凍,中央空調(diào)溫度再高和也比不上被子來得溫暖。 許多年后,每當(dāng)姚子綺想起這一幕,內(nèi)心還是憤怒不平,這男人真是混蛋得徹底! 鄔浪卻未覺不妥,只是雙眸逐漸明朗,他大大方方掀開被褥,光著身子經(jīng)過她面前時,恍若無人。 她心里一緊,無意間捕捉,讓她面上火燒似的疼。 浴室關(guān)門聲想起,她才徹底放輕松,沒找到內(nèi)衣,也顧不上了,把衣服一件件往身上套,穿戴整齊后,找了半天還是沒找到內(nèi)衣,不穿問題不大,可總不能丟在這里。 浴室里嘩嘩的水聲戛然而止,鄔浪嘩啦拉開磨砂玻璃門,緊實的身上穿著灰色浴袍,一條細(xì)帶在精窄的腰間帶了個結(jié),顯得身材出眾,肌rou勃發(fā)。他微黃的發(fā)濕漉漉地,手里拿著條毛巾,胡亂擦拭著,看見她著裝整齊的彎著身子站在床頭,神色怪異的睇她。 她張了張口,也不好解釋是找內(nèi)衣,索性直起身子不說話。她哪里知道,她站的位置恰恰放著他的錢包,翻找的動作落入他眼中無法不起疑。 鄔浪徑直走到衣柜前,拉開柜門,姚子綺看見里面齊刷刷一排排衣服,應(yīng)有盡有。 他一邊擦頭發(fā),一邊從里面挑出衣服,沒有要開口說話的意思。 姚子綺十分尷尬,也很難堪,畢竟是她的第一次,她不指望能從他口中聽到寬慰人心的話,可他那樣隨便的態(tài)度還是傷了她的心。所以說,自作孽,不可活!這句話真對。 “那張卡,”她艱難的開口,“多少錢,我還給你。”當(dāng)時他出手闊綽的幫她贏回了面子,她心存感激,可現(xiàn)在想真心疼,一個月上班沒幾個錢,男人出軌了,她不要索要青春損失費算是大度了,誰聽過賠了男人還得賠錢的??! 他骨節(jié)分明的長指在一列衣服上滑過,停在一件羊絨衫上,“不用了!” “那怎么行!”她不能要他的錢?!岸嗌倌阏f吧?!敝幌M灰?,別讓她把一輩子搭進(jìn)去都還不起。 “都說不用了!” “也許那些錢在你眼里不值什么,可是無功不受祿。這錢我一定要還的?!彼龍猿?。 男人瞅她一眼,直接脫掉身上的浴袍,結(jié)實健碩的身軀乍然呈現(xiàn)在她眼前。 ------題外話------ 感謝親們一直以來的支持,千言萬語化作一句,謝謝,真的很感謝。 ☆、019 遲來之紅 男人結(jié)實健碩的身軀乍然呈現(xiàn)在她眼前,她耳邊驚雷滾滾,來不及細(xì)思,幾乎是立時背過身,卻聽他道:“多少你還不清楚?”嘴角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 “我清楚什么?”奇怪!他卡里的錢,她怎么會清楚? “那我更不清楚。” “可是是你的卡。” “誰說是我的卡?”他挑高了眉,打領(lǐng)帶的動作頓住。 “不是你的那是--”等等!她話說到一半,張大的嘴巴就沒閉起來。昨晚的一幕在腦?;胤?,那熟悉的一列尾數(shù)……難道是她的卡? 他對上她探究的目光,“不然你以為?” 她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xiàn)在這樣抓狂,她的卡!居然是她的卡!她辛辛苦苦省吃儉用存了幾年的家當(dāng),他居然就這么輕輕松松給她甩了出去,還連招呼都不打一聲的! “你!”她氣得說不出話。 他斜睨,“你當(dāng)時不是還挺高興?!” “我——”她當(dāng)時是覺得挺解恨,可是,“你好歹和我說聲!” “現(xiàn)在說了?!?/br> 她快要被氣死了,開始還以為遇到了個貴人,現(xiàn)在瞧著,這浪人怎么看都是賤到家了!深呼吸,再呼吸,她懶得跟這種浪人計較! 她本就沒穿內(nèi)衣,這會緊身衣套在身上,堅挺的胸型昭然若揭,伴隨著深呼吸,一起一伏,鄔浪眸子里即刻有了深意。她卻猛然驚叫起來,“可我卡里只有五萬!”她的全部家當(dāng)。 鄔浪淡淡地,“嗯?!?/br> 她卻急道:“但你當(dāng)時說讓他們隨便??!”那口氣,活像有百八十萬! 他卻不理她,穿上褲子,又挑了雙嶄新的皮鞋。 這樣一來,姚子綺倒是沒了先前的那種尷尬,可總覺得哪里怪怪的,有種居家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