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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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便請里令作證立個契約。既然分家了,林天已經(jīng)是官身,便不要在余里居住了,到別處尋個宅子安置,日后交際往來都有個地方?!?/br> “在我走之前,天哥先把宅子搬了,日后林立便留在家里經(jīng)營繡紡,照顧你母親和meimei。” 林暉瞇著眼睛看了看王氏,道:“你有什么異議嗎?” “……你……好狠的心?!?,王氏哆嗦著道。 林暉斜起眼睛道:“狠什么?該你花的用的都有了,繡紡的事你從始至終都沒有管過,有林立管著就好。難道我走了之后,你還要主掌繡紡不成,笑話!” 做商人做久了,林暉的提防之心比旁人更重些,他不僅要防著王氏擾亂兒子的婚事,還要防著王氏被戳咕著要插手繡紡的事。 “那為何林立還要去找他姑姑商議?!?,王氏最不服的便是這里。 “姑姑家占了一半的份子,售賣的也大都是姑姑畫出來的繡樣,這繡紡起初也是靠姑姑撐起來的?!?,林立恨聲道,母親將這個家折騰散了,還不夠嗎?為何還要和姑姑比較? 林暉欣慰地看了看林立,“這家還是分了好,否則我即使去了西域心里也存了件事。我們林家沒有哪些烏七八糟的事,沒有庶子庶女,平分最好?!?/br> “天哥的婚事我會再去和趙家商談,若是不成,林天,我許你日后自行納娶?!?/br> 林天聽了身子一震,看著父親,嘴唇抖了半日都沒有收說出什么來。 “你們都去睡吧,我也困了。”,林暉伸了個懶腰,起身去了,林天被林立攙扶著回了房,廳堂里只剩下憤恨不平的王氏和柳蓉。 林暉臨睡前是滿足的,這便是一個父親能為大郎做得了。 若不是因為于廷尉,林暉恨不得在動身之前,先將嬌娥替兒子娶回來,再讓他們分家另過去。 他還沒有死呢,王氏和她的娘家人就這般上竄下跳的了,不這樣做,難道要等他回來之后,看到繡紡也被搬到柳家去了嗎? 繡紡是他妹子的,是他兒子的。 ☆、第110章 牽連 第二日清晨,林暉進過朝食,就請了里令和左鄰右舍來家,當(dāng)著眾人的面將家分了一遍,立了契約,這分家之事就算是成了。 王氏緊摟住玉瑤,臉色灰敗,柳蓉站在姨母身側(cè),只覺難堪。 姨丈的所作所為大剌剌地打在王氏臉上,也讓在背后興風(fēng)作浪的柳蓉臉上很不好看。 若是王氏遷怒于柳蓉,這門親戚也就不用再來往了。 午間,林暉請了里令和左鄰右舍喝酒,席上又說起想在尚德里或者尚智里買所宅子,好給大郎安家。 說巧不巧,尚德里有所宅子正在著急找買主,具體的位置竟然就是趙家的左鄰。 那宅子比起趙家要小了一些,主人背井離鄉(xiāng)在長安城做官,后因惹了些事情,要辭官回鄉(xiāng),正在急著賣宅子。 林暉和林天連忙央著里令一起去看,里令巴結(jié)這位年紀(jì)輕輕的林大人還來不及,跑前跑后幫著將這件事撮合成了。 父子三人看過宅子,都覺得不錯。 房主急著想離開長安城,要價也并不太離譜,當(dāng)知道買方是廷尉府的官員,不僅留下了全套的家私雜具,還讓了二萬錢。 林暉立即拍板買下,雙方當(dāng)即到京兆尹府立了契約。 林立嘟著嘴有些不高興道:“以后大哥就在尚德里了,我卻要留在余里做商人,兄弟兩相隔太遠了?!?/br> “傻兒子,你大哥出息了,下一個就輪到你了,好好做幾筆生意,接下來挨著你哥哥在尚德里再買座宅子算什么?” 林天歡喜的只知道笑,這下子表妹和于家應(yīng)是能看到我家的誠意了。林立也高興了,原來并不是做了官才能住在尚德里。 夕食時分,林家一家人圍坐在廳堂,裝出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的樣子。 王氏的眼睛浮腫,柳蓉面色木然,玉瑤心不在焉地用木勺攪著陶碗內(nèi)的rou羹,林家的三個男子卻是一臉釋然。 林天臉上雖然還帶著連著幾日大醉后的浮腫,但整個人卻像是輕了不少。 “明日你去上衙門,阿父和立哥雇些人給你收拾宅子,早些搬過去才好,那里離廷尉府倒也不遠。”,林暉喝完碗中的rou羹,吩咐道。 “喏?!?,林天的眼睫毛輕輕的觸碰著,像是要化成蝴蝶飛出去。 阿父的意思越早搬離越好,離那柳蓉越遠越好。林天看了看母親,話到嘴邊卻又咽了下去。 這世上的事情總是難以兩全,如今這樣解決已經(jīng)是對彼此傷害最小的法子了。母親的生活并未發(fā)生什么改變,以前是什么樣子,以后還是什么樣子,只是他若是要和嬌娥在一起,便不能再和母親住在一個屋檐下了。 王氏沒有說話,林暉所做的一點都挑不出錯來,嫁給這個沉默寡言的男人多年,王氏知道,林暉向來中規(guī)中矩,做了決定之后,便難以改變。 更何況,林暉昨晚上避開眾人,指著鼻子問了她幾句:“大郎自小在東西兩市混到大,為了什么不愿意繼承繡紡做了官吏。旁人不清楚,你難道不清楚?” “于廷尉那樣的人家是什么人家?旁人上趕著巴結(jié)都怕巴結(jié)不上!就是沒有于廷尉,大郎能娶妹夫家的女兒都是高攀了,你這是想做什么?兒子是你十月懷胎養(yǎng)大的嗎?這么害他?” “自古夫婦一體,我為了兒子愿意陪著外甥去西域,你就想方設(shè)法糟踐我的外甥女。你一直以來對我抱怨良多,看在幾個孩子面上都裝作聽不見,如今這番,是打算和我和離嗎?” “你若是毀了我的兒子和外甥女,我死了也不會和你埋在一處,你嫁到林家時,帶了多少嫁妝來?你那jiejie對你如何?我meimei又對你如何?如今繡紡生意大了,兒子有了出息了,你那十幾年都沒有見過一面的外甥女就成了你的心頭寶了?” 老實人說出來的話,一句頂十句,將王氏問的面紅耳赤,答不出話,只能背著人嗚咽了一夜。 今日更是無話可說,由得他們父子折騰了。 見阿母不語,玉瑤泣道:“我不愿大哥搬出去住?!?/br> 回答玉瑤的只有沉默。 林立無奈地看了meimei一眼,玉瑤這般大的孩子正是模模糊糊,半明白半糊涂的時候,說道理也說不通,只能哄著。 若是身邊有個會哄人的,這孩子大多就稀里糊涂地做了人家的狗腿了,玉瑤并不聰明,母親也搞不清狀況,身邊還有個柳蓉。 林立想到此,忍不住瞪了柳蓉一眼,柳蓉只當(dāng)看不到,低下頭慢慢地玩著手指,這個家里姨母和表妹還是護著她的呢。 林家這番大變并未告知趙家,林暉決定一切敲定之后,再去找趙義。 妹子有孕在身,外甥女是個懂事的,再委屈也只會壓住不發(fā)作,一切還有挽回的余地。 這次分家,表面上的罪魁禍?zhǔn)资橇?,實際上林暉最近一直在考慮這件事情。 王氏的心結(jié),近來的表現(xiàn),對嬌娥的偏見,都讓林暉內(nèi)心有些不安。 這次去了西域,前途未卜,家中兩個郎君若是被王氏用孝道壓制,不知道能不能立得起來。 柳蓉的存在讓林暉下了最后的決心,小人他來做,早些成了定局,他去了西域也安心。 林天第二日去了廷尉府報道,便被壓上了重?fù)?dān),一連一個月都沒有休息,新家的大小事體都是林暉和林立安排的。 于廷尉一點都不吝嗇地表達了對他的不滿,道:“廋的跟個小雞仔似的,以后怎么能夠到各郡去調(diào)查冤獄?” 又嘲諷地道:“林大人以前在京兆尹府做了些什么?” 林天嚇了一跳,連忙道:“廷尉大人,臣不敢當(dāng),臣在京兆尹府做過代主簿,主要負(fù)責(zé)梳理近年來京兆尹府的案例,以及府內(nèi)屬官、府吏們的考績等事務(wù),也曾協(xié)助破獲幾件案子?!?/br> “那你便去將廷尉府這兩年的案件都梳理一遍吧。”,于廷尉點了點頭,便將這位皇帝都稱贊過得廷尉平趕去做了冷板凳。 林天出了一身汗,于大人對他的態(tài)度和上次在未央宮門外相比,就像是冰火兩重天。 “喏?!保麘?zhàn)戰(zhàn)兢兢地退了下去。 于廷尉的態(tài)度變化如此之大,是因為他的寶貝外孫女趙嬌娥。 過了正旦節(jié),于夫人便忍不住派了婆子上了趙家的門,看了眼女兒的情況。 過了幾日,又派了小郎君于永上門,給趙義傳達了想認(rèn)林氏做干女兒、嬌娥做干外孫女的要求。 林氏很是驚訝,于夫人一向?qū)λ嘌塾屑?,慈愛的很。但林氏從未想過有一日,秩俸二千石的大官夫人說要認(rèn)她做干女兒。 “義哥哥,于夫人這是……于夫人這是……”,林氏有些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我看于夫人是喜歡你和嬌娥的,嬌嬌,冷眼瞧著,你和于夫人還有些像呢,說不定于夫人便是因為這個喜歡你們?”,趙義忽悠著林氏,無論如何,要讓林氏和嬌娥認(rèn)了于夫人,否則日后老岳丈會打他的。 “義哥哥,我覺得咱們高攀不上……不如……”,林氏有些擔(dān)心。 “嬌嬌,你傻了啊,咱們大郎去西域要靠人在朝內(nèi)幫襯說好話呢,你認(rèn)了于夫人,大郎不就是于夫人的干外孫?” “也對啊,要為大郎考慮呢,都怪我連累了這個孩子。只為了肚子里的這個,我都把大郎忘了,也不知道家里為大郎準(zhǔn)備的衣物準(zhǔn)備的怎么樣了?!?/br> “嬌娥和洛嬤嬤在管著呢,你就別多想了?!?,趙義連忙又將話題扯回來,繼續(xù)哄:“廣哥和嬌娥有了于夫人這個干外婆,以后可不就得橫著走了?!?/br> 林氏輕輕摸著肚子,靠在趙義懷里,同意了這個要求。 嬌娥連拒絕的余地都沒有,便有了個干外婆。 洛嬤嬤聽說之后,想起來了那只妝匣,林氏懷孕傻三年,壓根沒想起來這里面的疑點。 不管于家和林氏的身世之間到底有些什么,這個于夫人對嬌娥和林氏好是必然的。 洛嬤嬤正不滿這樁婚事,生怕嬌娥心一軟,又被林天哄了回去,日日在嬌娥的耳邊說一些婆媳之間的事。 現(xiàn)在簡直是瞌睡就有人送上了枕頭。洛嬤嬤一邊不懈地教育著嬌娥,一邊暗地里打著主意。 嬌娥麻木地做著事,聽著話,上元節(jié)那日之后,她便一直沒有見過林天,別說林天躲著不敢見她,就算是林天來了,只怕也會被洛嬤嬤擋了回去。 若不是顧及著母親正在孕期,受不得氣,嬌娥再怎么也要向父母哭訴一場,討個公道回來。 舅母和表妹這般折辱人,還在對林天有意的柳蓉面前說這些話,嬌娥這口氣怎么也咽不下。有時氣上來了,心道:“柳蓉好,你便娶回家就是了?!?/br> 但一想到大表哥,嬌娥的心便一陣陣鈍鈍的痛,讓她連呼吸都會變的困難。 嬌娥吃得少,說得少,廣哥又被叮囑不要將這事講給阿母聽,洛嬤嬤和夏婆子瞞得死緊,趙義和林氏二人竟沒有發(fā)覺這個女兒都快要憋屈死了。 夏婆子奶大的嬌娥,擔(dān)心的很。洛嬤嬤卻想著小娘子情竇初開,一心期待著嫁到情郎家中去,任是誰也受不了這個打擊,只是日子總是要過的。 宮里的婕妤夫人們,不都是受過帝王的愛寵又失寵的,最后不都這樣過來了嗎? 嬌娥總是能熬過來的。 洛嬤嬤守著嬌娥,有了機會便要耳提面命一些為婦之道。 諸如:“這女子出嫁,可不是你們年輕小娘子想的那般,夫君喜愛與否其實并不重要,夫君的父母是否喜歡才最重要?!?/br> 嬌娥有氣無力地抬抬眼簾,阿桂給她喂了一勺雞湯。 這雞湯是給林氏熬制的,林氏吃不下多少,到方便了洛嬤嬤養(yǎng)著嬌娥。喝些雞湯,人再不怎么進食也不會垮的太厲害。 “不相信是吧,你看啊,小娘子成婚當(dāng)日,父母是一定要教誨小娘子到了夫家要聽丈夫父母的話,要是做不好,這可是大錯,會被休棄的。為何父母不叮囑要小娘子到了夫家聽丈夫的話呢?” “為何?”,廣哥湊過來問。 “因為丈夫喜歡妻子,但是父母不喜歡,妻子還是會被休棄啊。若是丈夫不喜歡,但是父母喜歡,妻子就能留下來,還過的很好呢。” 柳蓉就是這般占了先機的吧,無論自己怎么做,都得不到舅母的認(rèn)同,舅舅要去西域,舅母和表妹這般看不上自己,也許等著自己的也無非就是休棄的命運了。 夏婆子最討厭王氏的為人,怎么甘心自己奶大的小娘子去受那個磋磨,湊過來道:“你們都是蜜罐里泡大的,不知道夫人剛嫁過來的時候,夜夜要紡紗刺繡貼補家用。阿姑最是難纏,端茶遞水,捶肩洗腳什么得都不叫我們做,只要夫人一個伺候。平日里又是嫌棄rou羹不夠軟,又是嫌棄rou羹太咸了。還有那個小姑……嘖嘖,什么都不做,只會調(diào)三窩四的,還嫌棄夫人出身商戶?!?/br> “……”,廣哥睜大了雙眼,嬌娥想起了前世自己在油燈下整夜繡花,不由得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