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問得急了,林天想起一件事來,便道:“有件事情一直想問問你,上次京兆尹府抓盜賊,皇上賞賜了趙大人四斤黃金,趙大人并沒有獨享,分了一些給我們這些官吏。另外每擒獲一個盜賊又有賞錢三萬,我們按照人頭大致分了一下,在我名下的有二十幾個,這筆錢我要交給父母,將來應酬娶妻的錢便有了?!?/br> 林天頓了一頓,用你快來夸我呀的眼神看了看嬌娥,只是嬌娥被那句娶妻的話戳中了心思,臉色紅紅地低下了頭。 見這小娘子羞答答之態(tài),林天忍不住握住嬌娥的小手,用拇指慢慢捻磨,接著就慢慢滑入了袖筒里。 嬌娥越發(fā)臉紅,由著大表哥摸來摸去,林天只覺得手指上滑膩膩的,心里一陣亂想,原來表妹的肌膚真的如同凝脂般。 又想起讀過的詩經(jīng)上說莊姜之美: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古人的文采真好,表妹也是這般美的,林天竟不由的有些癡了。 嬌娥被搓摩的有些發(fā)抖,她覺得這樣不好。 大表哥手上過處,肌膚滾滾發(fā)燙,大表哥氣息也越來越重,好似這般的搓摩有著無窮的樂趣,竟停不下手來。 “大表哥?!?,嬌娥的聲音有些啞,“大表哥……你還要說什么?不說我就回去了。” “別……”,林天看著嬌娥紅撲撲的臉,心想什么時候能將表妹娶回家呢。 “你快說正事,我……讓別人瞧見算什么呢?”,嬌娥一甩袖子,跺了跺腳。 “表妹,表妹,別生氣,我……我是想問問你,我想拿那錠金子出來做生意,讓立哥試試。趙大人投了些錢進繡紡,你知道的,繡紡的生意就那么大,暫時無法擴大太多。我和趙二郎的錢放著也是放著,不如拿出來做些買賣。立哥說他也讀不進書,也不覺得作商賈有什么不好,只想做些別樣生意,讓阿父稱贊。” “那你問我做什么?都想好了的事?!?,嬌娥轉過身子。 “你不是說我的私房錢都要交給你嗎?這筆錢我想問問你……” 嬌娥忍住羞,啐了一口,道:“那個要你的私房錢,你背著舅舅存私房,我去告訴舅舅去?!?/br> “好meimei,你快別鬧了,將來我的錢都是你的。你快說說,做什么生意好。待會洛嬤嬤瞧見我兩在一處,就不好說話了?!?,林天見嬌娥臊了,連忙求道。 “那有這樣一問就問出來的,我也要好好想想?!?/br> “那你好好想想吧,我明日再來問你?!?,林天依依惜別。 林天自那日去了姑姑家,后來竟忙得腳不沾地,連著多日未去。眼看歲末將至,京兆尹府要做許多事,作為代主簿,林天要統(tǒng)計京兆尹府內官吏的日常出勤、功過,還要對官吏們進行書寫、計數(shù)和律令的考核。他自身還要努力練習騎射,準備應付馬上就要到的秋射考核。 大漢朝對于秩俸百石以下的小吏要求至少能夠讀寫三千字左右,并且還得會管理財務,熟通律令,考核不通過的小吏則會被免職或者罰錢。 百石以上的官吏還要另加一項,便是秋射。 秋射要求射箭十二支,中六支便是及格,若多中一支便獎賞十五日的俸祿,少中一支則要懲罰,懲罰的力度由府中首官決定。 趙彭祖每日陪著林天練習箭術,晚上林天還要整理一年內京兆尹府辦理的案件,這些案卷要全部上交給廷尉府,由廷尉府來審核其中是否有冤案,最后將大案、疑案上奏皇上。 這樣的忙碌之中,林天將趙興的事情拋到腦袋后面去了。 趙興雖然那日吞吞吐吐,欲語還休,林天覺得自己已經(jīng)猜中了個大概,只要趙興還記得姑姑的希望,進入太學的不易,便萬事大吉了。 林氏的病好了,趙義的腿腳也好了,剛剛升任丞相征事沒有多久便在家養(yǎng)了三個月的傷,趙義想,今年度的考核一定難過。 沒料到,丞相長史向他透露,魏相得了某大人物的暗示,不會為難他,只是要在年底扣除一些病假期間的秩俸。 能讓魏相妥協(xié)的人不多,而這人居然為一個秩俸六百石的小官出頭,丞相長史覺得趙義前途甚好,便將這個消息賣給了趙義。 趙義也愣了,究竟會是誰在背后幫他,算算和自家有來往的便只有于廷尉了,但廷尉府是二千石高官,但丞相是萬石,丞相會不會賣廷尉的面子? 也許會把,當年蕭何、夏侯勝、黃霸等人都曾經(jīng)下過詔獄,曾經(jīng)有人說進了詔獄才知道獄卒有多尊貴,是天下最惹不得的人物。 只是……若是真的是于廷尉,對方何必這樣幫他?猛然間想到了一個可能,趙義有些發(fā)抖。 見趙義臉上毫無喜色,丞相長史心生不悅,隨即又想到,此人能夠如此控制情緒,沒瞧出竟是個深有城府之人,身后又有貴人相助,以后飛黃騰達也不是不可能。 “少君若有機會,當向貴人和魏相當面道謝才是?!保┫嚅L史擺出一副推心置腹的表情來。 “臣謝謝長史指點?!?,趙義施了一禮,退了出來,搽了搽汗。 正所謂,父子同心,與此同時,他那如同謫仙的長子也在搽汗。 趙興回到了太學,舅舅幫他擋住了嚴祭酒的非難,但俗話說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嚴祭酒雖然不會再明著堵趙興的道,但背地里做些小動作還是可以的,趙興還沒有通過策試,若是嚴祭酒拉的下來面子,在策試或者策試的結果上動些手腳,趙興又能如何? 嚴祭酒也知道這樣做有些小氣,但他實在是忍不住就要遷怒于趙興。 大宛國的貴客改為明年春天再動身,嚴祭酒為了哥哥匆忙賣掉馬匹和寶劍,賣的價格有些賤,等到了歲末,絲綢刺繡等物的價格開始下跌,茶葉到了來年就是陳茶,就算不懂庶務的嚴祭酒也知道這次吃了大虧。 雖然嚴祭酒自認為自己是個君子,但君子也有氣,總的出出來才行。 大宛國來太學就學的貴族子弟,自己起了個名字叫做古力,拒絕了嚴祭酒親自傳授《公羊春秋》的好意,堅持要讀《尚書》。 古力認為《尚書》為最早的中原史書,從堯舜開始講起,學習《尚書》有助于他從中汲取皇朝文化。 接著古力認為應當與太學的學子們一同研習,方能更深的交流,他要求與同門住在一處。 武帝時期,不少匈奴王族帶著匈奴人來投,武帝均封了候,長安城中能夠看到不少匈奴人。 休屠王的太子金日禪曾經(jīng)給武帝養(yǎng)過馬,武帝十分寵信他,賜姓金,死前還將昭帝托付于他。 雖然有此先例,但漢人還是不愿意與胡人雜居。 大宛國的這位皇室子弟,身份高貴,目無下塵,談吐間并不謙遜,身邊的侍從也是趾高氣揚。 同門們都婉轉的表達了不愿意與之同居一室的意愿。 于是,在家持疾的趙興便被嚴祭酒指定與古力同居,嚴祭酒還想著古力也許會拒絕,因為對方要求與同門共住的緣由便是想在這段時間內,加強與學子們交流,趙興持疾不知何時歸來。 沒料到,古力欣然同意,當日就搬進了趙興的屋內。 趙興推開門,便見到一個白膚藍眼金發(fā)的束著墨玉冠的男子,坐在屋內正中的菀席上,肌膚白得就像天上的白云,眼珠象藍天般悠遠,金發(fā)有著絲綢般的光澤,身上的玄色寬袍并無任何繡飾,但整個人卻非常矜貴。 “你怎么來了?”,趙興的汗便流了下來。 ☆、第77章 斷袖 下了衙門,趙義便急匆匆地回到正屋,出乎意料,林氏和嬌娥都不在家中。 趙成趕過來稟報,林氏帶著嬌娥去拜訪于夫人了,趙義這才想起,今晨林氏提起過這件事。 “下去吧?!?,趙義揮了揮袖子,也不叫趙成伺候,自個將常服換了。他躺在床上,雙手交叉放在腦后,盯著青色的帳幔,深吸了口林氏留下的淡淡荷花香。 “若是嬌嬌知道我翻了她的東西……”,趙義有些猶豫。 以前翻出林氏的綾羅綢緞送給丁姬,讓林氏深恨,總是時不時的提起來這件事念幾句。拿人手短,每次林氏念叨的時候,趙義都深恨自己當時為何要和林氏置氣,留下個話柄,成了一生的短處。 “我又不拿,嬌嬌不會發(fā)現(xiàn)的?!保w義眼前閃過丞相長史那略帶諂媚的面容,找了個借口,趁著林氏母女二人不在,翻箱倒柜了一番,最終還是沒有找見他想看的東西。 趙義頹然坐下,搽了搽身上的汗,總是在榻上養(yǎng)病,都養(yǎng)虛了。 到了晚上,趙義纏著林氏歡好,耳鬢廝磨了一番。他心滿意足地撫摸著林氏光滑的肌膚,問:“嬌嬌,你陪嫁時候隨身帶著的那個烏木小匣子呢?” “好端端的怎么想起來了那個匣子?”,林氏有些不解,困惑地看向趙義。 “岳母說過那個匣子很重要,叫我們好好保存的?!?/br> “收起來了,想著日后嬌娥嫁人,好送給她。當年阿母將林氏繡紡一半的份額放在那個匣子里,我也想給我們嬌娥一份好嫁妝。” “你收到那里去了?”,趙義翻身坐起,便想索來看看。 “你……這個老不羞的,大半夜的發(fā)什么病,我放在床里的暗格了,明日再看吧,啊?”,林氏看趙義光著就要起來,連忙拽住,嗔道:“不怕吹了風得病???你都躺了三個月了,我可不想再伺候你。” “還是嬌嬌最疼人?!?,趙義摟住林氏,心滿意足地晃了兩晃,又問:“今日你們回來的晚了,還沒有好好問你,廷尉夫人待你們如何?” 林氏有些遲疑,道:“對我們很好,于夫人不像是有繡樣要做,又不像是要和我家結親,像是想和我們交好。他家的小郎君輪休,還出來和我們相見了一番?!?/br> 她扭過身子,攀在趙義身上,問:“于家對我們這么好,讓我覺得……不知道該怎么好。” 于夫人的態(tài)度有些奇怪。高官夫人的圈子一向高不可攀,有二千石的大官夫人對著林氏這個品級的夫人笑一笑,都改覺得榮幸。 可于夫人卻對她青眼有加,兩家頻頻來往,經(jīng)?;ニ鸵恍┏允常旨s著她帶著女兒去拜會。林氏一度以為廷尉夫人是在丞相夫人的壽宴上,看上了她的女兒嬌娥,可是眼下這個情形,又不像是有做親的意思。 林氏很喜歡于夫人,總覺著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更何況于夫人也很喜歡嬌娥,這一點讓林氏很開心,她一向覺得女兒是個寶貝,深怕別人低瞧了去。 于永出來相見時,看著對方那黑漆漆的眼珠,林氏有一種錯覺,好似曾經(jīng)在那里見過一般。于夫人年輕時也是極貌美,于永長相俊美,肩寬腰細腿長,給人一種俊美中帶著力量之感。若不是嬌娥對著林天一片癡心,有這么個女婿倒也不錯,和嬌娥的容貌相配,官職又高,家里又好,唯一的缺點便是歲數(shù)大了些。 嬌娥也說于家的人教養(yǎng)極好,家中的婆子侍女都穿著蜀布,雖然價高但卻不打眼,不像魏相家的侍女婆子都穿著絲綢和紗羅。于夫人的首飾大都用的是有了年頭的玉石,一舉一動間彰顯著風華,看上去親切又矜貴。嬌娥頃刻間便喜歡上了這位夫人。 聽了林氏的嘀咕,趙義抱著林氏越發(fā)的緊,他將下巴放在林氏的發(fā)頂上道:“嬌娥還小呢,婚事再等等吧,玉棠和玉梨更小,嬌娥晚點嫁人,也不會影響兩個庶妹的婚事。夫人慢慢挑,給女兒挑個好夫婿?!?/br> 他又道:“嚴延年一心想著法子翻身,我也得好好掙個前程,若是日后我官職升了,嬌娥嫁的人家豈不是更好?!?/br> 林氏聽了這話,想起林天來,愣愣地看著趙義,不知道說什么好。 嘆了口氣,兩人都在黑夜中睜大雙眼,各想各的心事。 轉眼到了秋射考核的日子,林天打起精神,跟著京兆尹府的屬官們一起射箭。好在這段時間趙彭祖教的用心,林天也發(fā)揮的好,射了十二支箭中了七支,不僅過了關,還可以多得十五日秩俸的獎勵。 雖然在屬官們中間,這個成績算是中等偏下,但林天已經(jīng)滿足了。 功曹椽史和賊曹椽史就比較慘,沒有全部射中,趙廣漢圓瞪雙眼,在一旁喝罵:“竟然沒有全部射中,怨不得賊人都抓不住,長安城的治安靠你們,怎么能行,一群尸位素餐的家伙。” “回去苦練,明年今日若還是無法全中,就等著考核降等吧?!?,趙廣漢一回頭,看見林天笑的像只狐貍,又道:“還不滾回去練箭去,年紀輕輕的,眼睛又不花,堪堪過線,有什么好得意的?” 林天連忙退了出來,去找趙彭祖還弓箭,找了一圈不見人,這才想起,趙彭祖年后要去做寢郎,不用來比試箭術。 他便背著弓和箭筒去了小學,打算接廣哥和立哥回家,順便炫耀一番。 走到小學附近的巷子,卻聽到了廣哥的哭叫聲,林天尋聲跑去,看見幾個束發(fā)的男童正在毆打林立和廣哥。林立緊緊護著廣哥,雖然也還手,卻落了下風。 那幾個男童之中,林天瞧見了一個熟人,嚴湯。 嚴湯上次被林天和林立唆擺了一通,去找了符節(jié)令的兒子為jiejie出氣,結果卻被打傷,躺在床上養(yǎng)了幾個月的傷。后來,嚴湯醒過味來,也知道中了林家的計,等到他好了,便一直想著找回場子來。 沒想到回到小學,發(fā)現(xiàn)趙廣也來了小學,嚴湯便決定將這表兄弟二人都教訓一頓。廣哥不到六歲,還是個矮墩墩的小童,家里人又一直寵著,只會哀哀的哭叫。 林立帶著這個拖后腿的,怎么也打不過,只好護著廣哥,偶爾還手。 “住手,誰再亂打,我就射死誰?!?,林天大喝,拿著弓箭在手比劃著。 嚴湯等人連忙停下手,林天又道:“嚴湯,你欺負我兩個弟弟,必須磕頭道歉?!?/br> “我不要他磕頭道歉,我要他也挨打?!?,廣哥發(fā)起了小性子,淚眼汪汪地替二表哥搽傷口。 嚴湯啐了一口道:“我憑什么對仇人家的兒子磕頭道歉,要命就有一條,有種就拿去。林天你別以為做了吏就能怎么樣,吏打小民是犯罪?!?/br> 大漢律令里規(guī)定小吏不可以與民斗毆,若是小吏打傷民,則給予重罰,嚴重者可能會革除吏職。 “哼,你倒是跟著嚴大人學了不少?!?,林天重重地說著嚴大人三個字,語氣中帶著嘲諷,又道:“可惜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現(xiàn)在并不是小吏,而是官員,你是個小民,小民敢毆打官員,治重罪?!?/br> 嚴湯愣在那里,林立呸了一聲,吐了口帶血的口水,道:“和他廢話作甚,他帶著一幫人來打我和廣哥兩個,好不要臉,好漢不吃眼前虧,先還了再說。” 林天見林立的眼圈被打青了,也很氣惱,便由著林立和廣哥兩人發(fā)xiele一通。林立先還了嚴湯兩個黑眼圈,接著又在他的肚子上狠狠跺了幾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