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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嫡女重生之一世榮華在線閱讀 - 第119節(jié)

第119節(jié)

    “我……”沈榮華自是明白水姨娘的意思,趕緊拿開她的手,無話可說了。

    “喜歡就是喜歡,怕什么?這不是你剛才說的話嗎?”水姨娘看到沈榮華羞澀轉(zhuǎn)頭,會意一笑,說:“別看他平時花招百出,陰損乖滑,他本性不錯,為人也很仗義。只是他比你大了幾歲,好像是六歲,急著成親恐怕不行,怎么也……”

    “姨娘,你怎么說起來沒完了?我不理你了,我要睡覺。”沈榮華被說中了心事,趕緊滾到一邊,捂著臉趴在床上,眼角眉梢流露出滿滿的笑意。心事被水姨娘一語道破,沈榮華忽然很想見連成駿,想讓他知道自己的心思。

    “時候不早,睡吧!”

    沉默了大概一刻鐘,沈榮華又轉(zhuǎn)向水姨娘,輕聲問:“姨娘,有人喜歡你嗎?”

    “你怎么還沒睡呀?”

    “我不想睡,姨娘也沒睡了,跟我說話吧!明天日上三桿再起床?!?/br>
    水姨娘嘆了口氣,“你怎么想起問這個了?有人喜歡你嗎?你對他怎么樣?”

    “我不知道,我想問問姨娘。”沈榮華想起蕭彤、想起白瀧瑪,心里說不出是一種什么感覺。尤其是蕭彤,不善于隱藏,以至于沈榮華不敢看他的眼睛。

    沈榮華沉浸在自己的感覺中,細(xì)細(xì)回憶,品味那種澀澀的溫馨與甜蜜。當(dāng)她覺察到水姨娘再流淚飲泣,轉(zhuǎn)頭一摸,才發(fā)現(xiàn)水姨娘的淚水已浸透的枕頭。

    “姨娘,你怎么了?姨娘,我說錯話了嗎?”沈榮華抱住水姨娘,忍不住哽咽。水姨娘是堅強(qiáng)大氣的人,能讓她哭成淚人,顯然是觸動了她敏感脆弱的心弦。

    哭累了,水姨娘卷著被子坐起來,凝望黑漆漆的窗外,明眸如水一般透澈清涼。沈榮華往水姨娘腰后塞了一個迎枕,也卷起被子陪她坐著注視窗外。

    許久,水姨娘才止住哭泣,才嘆一聲,問:“你想知道我為什么恨你娘嗎?”

    沈榮華想知道,又想回避,心里很矛盾,但還是點了點頭。不管事實和真相有多么沉重,她都要面對,能承受的事情多了,她的心也就長大了。

    水姨娘長吸一口氣,說:“林楠和他的朋友、隨從、部下從天牢出來,就離開了盛月皇朝的領(lǐng)土,到東海一座小島落腳。這座小島叫東興島,在前朝原是錦鱗國的領(lǐng)土,錦鱗國滅亡之后就荒蕪了。沈遜做了內(nèi)閣首輔,一改林閣老的政治主張,加大對前朝余孽的打壓力度。林楠要遵守誓言,又怕一不小心讓沈遜抓住把柄,給他的朋友及部下招來橫禍,就暫時銷聲匿跡了。他在這座小島上積聚積聚力量,謀劃將來,遙控各地生意,倒也過得很平靜,只是不放心你娘。自林閣老夫婦去世之后,你娘最聽沈遜的話,林楠怕她被沈遜害了。”

    林氏確實最聽沈遜的話,不管遇到什么事,都會跟沈遜說,讓沈遜替她出主意。受林氏影響,沈榮華也把沈遜的話奉為天條,就聽成了她前世那副德性。林楠和沈遜結(jié)下不解之仇,沈遜cao控林氏,林氏就是他對付林楠的王牌。林楠就是為林氏費(fèi)多少心思,遭遇過什么,林氏都不知道,反而埋怨林楠無情無義。

    水姨娘又說:“自燕氏一族摘掉前朝余孽的帽子,就在漠北和塞北經(jīng)營,與各國貿(mào)易,利用燕氏一族原有的基礎(chǔ),開辟商路,短短十幾年,就開出一片全新天地,燕家又成了塞北及漠北商業(yè)巨頭。我大哥同林楠等人一起從天牢放出來,京城闊別,回到塞北。沈遜怕燕家報復(fù),頒下諸多嚴(yán)苛的政令針對燕家,可惜鞭長莫及,又派人暗示燕家可以用銀子買平安,被燕氏一族眾人嗤之以鼻。一來二往,沈遜恨透了燕家,燕家只在北部幾國經(jīng)營,沈遜也就無計可施了?!?/br>
    沈榮華突然感覺很可笑,不只自己可笑,她最親近信賴的祖父更可笑。重生之后,她恨透沈慷等人,也一直在想沈慷的品性那么齷齪不堪,又與沈老太太的彪悍直接不同,究竟隨誰?,F(xiàn)在,她找到答案了,這答案足以讓她苦笑幾天了。

    “安定了兩年,我大哥就帶我們幾兄妹去東興島拜見舊主,那是我第一次見林楠。林楠很有王者的風(fēng)范和氣度,跟我以前見的男子大不相同,我……”

    “我知道了?!鄙驑s華壞壞一笑,低聲說:“在姨娘見林楠舅舅之前,就有一個喜歡姨娘的人,然后姨娘就喜歡上了林楠舅舅,辜負(fù)了那個人,真混亂哪!”

    “你這小鬼頭?!彼棠镌谏驑s華的嫩臉上輕輕掐了一把。

    “后來呢?”

    水姨娘平靜下來,語氣依舊幽沉,“后來我大哥回了塞北,把下我和我的八姐、十哥和十三弟留在東興島,讓我們在林楠身邊聽候差譴。在他身邊呆了一年,跟宇文先生學(xué)了很多東西,也跟他相處很好。后來,八姐、九哥和十三弟都回了塞北,我就在江東的染楓閣做了掌事,就是為了能與他經(jīng)常見面。”

    “姨娘那時候就是江東染楓閣的掌事了?也就是十幾歲吧?”沈榮華的語氣里充滿羨慕與欽佩,女子不關(guān)在內(nèi)宅,也會有一番作為,又何必自我局限?

    “十七歲,我比你娘小一歲。”

    沈榮華點點頭,晃了晃水姨娘的手臂,“姨娘,你還接著說,說那個人?!?/br>
    水姨娘搖搖頭,“他死了,還有什么好說的?”

    “他死了?他怎么會死呢?該不是我娘害的吧?是不是沈閣老讓我娘害他的?”沈榮華以一種試探的語氣詢問,期待水姨娘的否定的回答。

    “我與他十年未見了,誰知道他是生是死,他不出現(xiàn),我就當(dāng)他死了?!彼棠锇β曢L嘆,思緒又從到了遙遠(yuǎn)的從前。一個是她喜歡、讓她有夢卻不能與他相守一世的人,一個是癡戀她多年、愿意為她付出一切、想給一份安穩(wěn)生活的人。

    若無相欠,何必相見?不管誰欠了誰的,她都希望他們此生安康喜樂。

    沈榮華拍了拍胸口,說:“原來他沒死呀!真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為我要替我娘負(fù)罪一世呢。姨娘,別說林楠舅舅,說那個人,給我壓壓驚?!?/br>
    “你這小鬼頭,真是。”水姨娘把沈榮華抱在懷里,破泣為笑。

    “說呀說呀!”

    水姨娘輕嘆說:“他叫陸幽,自幼父母雙亡,由燕家一個忠仆撫養(yǎng)到五歲,就送到山里學(xué)武了。聽那忠仆說,陸幽的父母都是殺手,生下陸幽三天,他們就都被人殺了。陸幽在山里呆了十一年,不知出了什么事,就提前回來投靠他的養(yǎng)父。那時候燕家的生意蒸蒸日上,正是用人之際,他就留在我身邊做了護(hù)衛(wèi)。朝夕相處兩年,我去了江東,他留在了漠北。聽說我要留在江東,就找來了,問我怎么打算,我跟他說我心有所屬,他說他會等我一世,直到我回心轉(zhuǎn)意。”

    “兩個殺手生的孩子肯定很厲害吧?真想見識見識?!?/br>
    水姨娘沒回答沈榮華的問題,接著說:“過了兩年,你娘出孝了,要嫁到沈家去,林楠就想讓我去保護(hù)你娘。他同我?guī)孜恍珠L商量許久,就給我偽造了一重青樓女子的身份,讓我勾引沈愷。我不答應(yīng),我大哥就拿出燕家族譜,讓我看自己三歲就發(fā)下的誓言,我無可奈何,只好答應(yīng)了。與其說他們讓我給沈愷做外室保護(hù)你娘,還不如說他們是想利用我膩歪沈遜。沈遜年輕時曾上書圣賢皇太后和大長公主,要廢除男人一妻多妾制,被內(nèi)閣否了。沒想到沈遜娶妻不到半年,就納了妾,沒少被人揪住話柄嘲諷,他兒子再納個外室,就更讓人笑話了。”

    沈榮華皺眉搖頭,直到現(xiàn)在她也想不明白林楠和水姨娘的兄長想出的是什么糊涂主意。為了保護(hù)林氏,讓水姨娘給沈愷做外室就很牽強(qiáng),要是還想以此膩歪沈遜,這招術(shù)太低級了。殺敵五百,自損一千,不管表面怎么樣,實際上還是慘敗。也許在林楠看來,水姨娘只是仆從,她的性命屬于主子,她的幸福也是主子給予的。所以,為了保護(hù)林氏,順便讓沈遜膈應(yīng),犧牲水姨娘根本不算什么。

    水姨娘見沈榮華陷入沉思,沒等她問,又說:“林楠有他喜歡的人,即使那人已成了別人的妻,他也不會改變自己的心意。我也知道他跟我就算不是逢場作戲,也不可能娶我為妻,我心灰意冷,就聽從他們的安排,成了青樓女子,接著又成了沈愷的外室。給沈愷做了兩年外室,覺得他品性不錯,又頗有才華,就把他當(dāng)成知心玩伴,相處得還不錯。你娘嫁到沈家兩年,有沈閣老在,沈老太太等人只是小打小鬧欺負(fù)她,除了你的同胞哥哥夭折,也沒發(fā)生什么大事。

    我除了每天跟安插在沈家的內(nèi)錢打探消息,再把你娘平安的消息送到東興島,也沒做什么,但仍被沈遜懷疑了。他派人到處調(diào)查我,沒發(fā)現(xiàn)什么,很不甘心,親自召見我,威逼利誘讓我承認(rèn)自己是jian細(xì),被我反將了一軍。接下來他又讓沈家大太太、三太太來拐彎抹腳打探我的底細(xì),責(zé)令沈愷不許再登我的門邊。”

    得知水姨娘的經(jīng)歷和遭遇,沈榮華不由氣悶心痛,卻又不知該怨誰。好在她那個不著調(diào)的爹不是很糟糕,也是有情有義之人,還能讓水姨娘心理平衡一些。

    “姨娘,是不是我娘受沈遜指使、打罵侮辱你了?我娘本是個沒脾氣的糊涂人,你千萬別和她計較。”沈榮華已做好的最壞的心理準(zhǔn)備,仍心跳如擊鼓。

    水姨娘搖了搖頭,沉聲說:“我懷孕了?!?/br>
    “???我娘……”沈榮華很驚訝地看著一臉沉痛的水姨娘,心中風(fēng)起云涌,她已想到林氏對水姨娘做了什么,但她真的不敢相信,她一直認(rèn)為林氏很善良。

    林閣老夫婦逝世,林氏從父母的掌上明珠變成孤苦無依的少女。她經(jīng)受了太多打擊,性子變得很沉悶,凡事也懶怠較真,就是想稀里糊涂過日子。沈遜總教導(dǎo)林氏要做一個合格的嫡母,在沈榮華的記憶里,林氏對萬姨娘所出的子女不次于自己的親生女兒,也舍得給他們花銀子,為什么偏偏容不下水姨娘的孩子呢?

    “沈遜嚴(yán)禁沈愷再來找我,派人在我的住所監(jiān)視盯梢,還想盡辦法收買伺候我的人。他花樣百出,也沒查探到我的實際身份,就消停了。平靜了幾個月,就在我懷孕六個半月時,一天下午,沈遜帶著你娘還有一堆下人闖進(jìn)我的家。沈遜告戒你娘要做好一房主母就不能心慈手軟,就出去了。我的下人被沈遜帶去的人制服了,任我拼死反抗,跪地哭求,你娘還是親手將紅花水灌進(jìn)了我嘴里。血從我兩腿間流出來時,我看到她得意洋洋去向沈遜報喜,那時我真想殺了她?!?/br>
    如晴天霹靂在頭頂炸響,震得沈榮華心神欲摧。即使她在前生沒懷過孕,她也能體嘗那種刻苦銘心的痛,林氏是生過孩子的人,為什么不能由己及人?

    沈榮華緊緊抓住床欄,手指咯咯作響,她仍覺得沒有力度,感覺不到半點疼痛。接著,她又用自己的頭狠狠撞墻,倒把水姨娘嚇了一跳,趕緊抱住了她。她與水姨娘抱頭痛哭,額頭上傳來鉆心的疼痛,她才覺得自己心里好受了一些。

    林氏視沈遜為依仗,最聽沈遜的話,沈遜讓她做一個稱職的當(dāng)家主母,她就充當(dāng)了屠殺水姨娘骨rou的劊子手。林氏最終走到身死異鄉(xiāng)的一步,確實可憐,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而林氏只是咎由自取,她活該。

    “姨娘沒跟她說這孩子不是我父親的嗎?”沈榮華哭了許久,才問出這句話。

    “說了,說了許多遍,我向她保證,我發(fā)誓只要她放過我的孩子,我馬上離開京城,再也不會回來。她受沈遜指使蠱惑,要對付的人是我,不管孩子是誰的,她都會要了孩子的命。她這么做是為了重創(chuàng)我,因為我讓沈遜很沒面子,壞了沈家的名聲。”水姨娘雙手掩面痛哭了良久,突然感覺哪里不對勁,她忙抓住沈榮華的手,問:“你怎么知道我的孩子不是你父親的?”

    沈榮華咬唇嘆氣,“你這么痛恨蔑視沈遜,會讓自己懷上沈家的血脈嗎?”

    水姨娘掩面長嘆幾聲,說:“陸幽得知此事,磨刀開劍,立誓要殺盡沈家滿門,被我拼死攔住了。他要帶我走,我不答應(yīng),他一氣之下就離開了,到現(xiàn)在十年了,杳無音訊。要是我的孩子還在,也十歲了,比晨哥兒還大一歲,也是個男孩。我眼睜睜看著他離開我的身體,眼睜睜看著他變得冰冷,我……嗚嗚……”

    “姨娘,別哭了,姨娘,我娘她……”沈榮華抖開被子跳下床,跪到水姨娘床前,抽泣說:“要是姨娘不嫌棄,從今以后就把我當(dāng)成親生女兒,我也把姨娘當(dāng)親娘。姨娘要是覺得憋屈,就把我當(dāng)成我娘,我愿意替她贖罪,贖一輩子。”

    一個無辜的生命被謀害就成了橫在水姨娘和林氏之間無法逾越的鴻溝,沈榮華也知道她解不開她們之間的生死恩怨,她只能用最具溫情的方法去化解。

    ☆、第一百三十八章 好美好媚好尊貴的男子喲

    直到現(xiàn)在,沈榮華只知道林氏母子死了,怎么死的她不清楚,連成駿和水姨娘都沒有正面告訴她。但她知道即使沒有冤怨相報,冥冥之中,總是人在做、天在看。林氏在臨死之前有沒有后悔自己曾對水姨娘腹中的孩子下毒手?這個問題的答案也隨逝者長眠了,而怨恨會永遠(yuǎn)留在活著的人心里,時時如鈍刀割磨。

    林氏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長大的嬌嬌女,自幼有父母為她遮風(fēng)擋雨,嬌慣得她不知天高地厚、不通人情事故,更沒有獨立擔(dān)當(dāng)?shù)挠職夂椭腔?。父母死后,她就把沈遜當(dāng)成唯一可以信賴的人,言聽計從,按沈遜的要求去做。結(jié)果,她就成一個自認(rèn)聰明的糊涂人,成了別人的幫兇和劊子手尚不自知。

    “姨娘,不管怎樣,她都是生我養(yǎng)我的親娘,請接受我為她贖罪?!?/br>
    水姨娘拉起沈榮華,說:“榮華,你不用替她贖罪,雖說她是你娘,但你是你,她是她。再說,我已經(jīng)報復(fù)她了,事到如今,我不防對你實言相告。我若是盡到保護(hù)她的責(zé)任,她也走不到今天這一步,我什么都沒做,就能讓她嘗盡了苦果。十年前,萬姨娘和沈老太太等人設(shè)計陷害她,讓她背上失貞的罪名,把她趕出沈家。她們剛開始謀劃,我就收到了消息,一直在觀察她們的動向。

    當(dāng)時,我的孩子剛沒只有幾個月,我恨你娘恨得咬牙切齒,就沒把消息告訴她。我也想看看這件事鬧開,沈遜會如何處理,沒想到被沈遜壓下了,事情沒鬧大。沈遜一壓就壓到了他死,他死了,你娘的平靜日子也就到頭了。我給林楠傳遞消息,總是報喜不報憂,讓他認(rèn)為你娘的處境還不錯。我比你娘技高一籌,殺人不見血,我是不是很卑鄙?聽說這些實情,你會不會恨我?”

    沈榮華搖搖頭,說:“就算你接到萬姨娘她們密謀的消息,好心好意告訴我娘,她也不一定聽你的,說不定她會告訴沈遜,從而暴露你的身份。除非你破壞萬姨娘等人的陰謀,或直接派人阻止,這樣更容易讓別人揪住把柄。你不是謀害我娘的人,只是事不關(guān)己,什么都沒做,我要是恨你,豈不成是非不分了?”

    “榮華,你是聰明人,能明辨是非恩怨,一點也不象你娘,她太糊涂,此生我都會恨她。我更恨沈遜,恨他死得太早,沒等到我有能力把他千刀萬剮?!?/br>
    一位母親眼睜睜看著自己沒出世的孩子離開自己的身體,小小身軀由熱變冷,那蝕骨錐心的痛楚和無能為力的愧疚會成為母親一生的惡夢。水姨娘沒有因此失心沉淪,從悲痛中走出來,她仍精明干練地做自己的事,渾身散發(fā)熱情洋溢的氣息。別說林氏,就是活了兩世的沈榮華也不敢說自己有那份睿智與果敢。

    “姨娘,不管你同意與否,以后我都叫你娘,贖罪也罷,報恩也好,只希望娘好好生活,喜樂安康。”沈榮華甩掉眼淚,恭恭敬敬給水姨娘磕了三個頭。這三個頭是她報答水姨娘前世深恩厚義的開端,她也希望這三個頭能成為林氏和水姨娘生死恩怨的終結(jié),“我以后會孝順娘,娘也記住你只有榮華,沒有別人。”

    “快起來,我很樂意認(rèn)下你這個女兒?!彼棠锲届o下來,把沈榮華拉到床上,給她蓋好被子,輕嘆說:“沒想到沈老太太會把你記到了我的名下,有了你這個女兒,就是因接受林楠的指派付出了太多也值了。得知沈老太太把你記到我名下,我怕你和你娘一樣,就沒想著理睬,現(xiàn)在想想,倒是我小氣了?!?/br>
    前世,沈老太太把她記到水姨娘名下,又把她關(guān)進(jìn)莊子,一關(guān)就是四年。水姨娘那時候就知道她的處境,只因為恨林氏,就沒對她伸出援助之手。即使現(xiàn)在想明白了,沈榮華也不恨水姨娘,欠債遲早要還,她替林氏受罪也理所當(dāng)然。

    得知她要陪嫁到杜家,水姨娘讓人給她送來了一份厚禮,當(dāng)然,禮物也被沒收了。那時候,她心力憔悴,如同被人cao縱的木偶,別說回禮,連道謝的話都沒有。水姨娘一定認(rèn)為她和林氏一樣不懂人情,禮物送到,也就不管她的死活了。

    正如水姨娘所說,什么都不做,冷眼旁觀,這就是對林氏的報復(fù)。雖然受罪受苦的是沈榮華,這也是母債女償,上輩子欠下的,誰也逃不掉。

    她在杜家的日子過得怎么樣,水姨娘也了如指掌,直到她被送到三皇子府做藝妓,水姨娘實在看不下去了,才去幫她。這已經(jīng)足夠了,水姨娘能邁過心里那道坎兒,最終為她付出了那么多,這份恩情也足夠銘記兩世了。

    沈榮華趴在水姨娘臂彎兒里,抽泣說:“娘才不小氣呢,我是晚輩,本應(yīng)我先來給娘磕頭,這才是正理。再說,讓娘知道我跟我娘不一樣,也是我該做的?!?/br>
    “唉!你真是個明白事理的好孩子,得女如此,夫復(fù)何求,我比你娘有福。”

    “我也有福。”沈榮華躺在水姨娘懷里,猶豫再三,才輕聲問:“娘,我娘和晨哥兒到底是怎么死的?我聽連大人說報仇在趁早,是不是知道誰是兇手?”

    “你娘也是可憐人,是沈遜和沈家人太可惡了?!彼棠镩L嘆一聲,說:“你娘曾被人jian污、晨哥兒是野種以及她與人通jian的事吵出來之后,沈愷來找我,問該怎么辦?我猜到沈老太太等人想要你娘的命,就跟沈愷說不管你娘是否貞潔,都讓他保住你娘的命。后來,沈愷又來找我,說以你娘的嫁妝換了你娘和晨哥兒活命,問我能不能先讓你娘和晨哥兒在我的房子里住幾天,我答應(yīng)了?!?/br>
    沈愷本是不辨是非、糊涂綿軟的人,又對沈慷和沈老太太等人聽之信之。若不是水姨娘說服他保全林氏母子,他肯定會選擇逃避,還不知道躲到哪里去呢。

    水姨娘見沈榮華聽得很認(rèn)真,把她攬到懷里,說:“那天夜里,我和沈愷去接你娘,看到沈家大宅外面有幾個黑衣人在徘徊。我預(yù)感不好,就調(diào)來了八名燕家死士,派四人纏住了沈家大宅外面的黑衣人,另外四人連夜護(hù)送你娘和晨哥兒離開津州,去塞北躲一段時間,再送他們?nèi)|興島。十天之后,就有人給我送來了平安信,我以為你娘和晨哥兒到了塞北,就放下了心,還把這消息告訴了沈愷。

    年前,我四哥從塞北過來看我,說打算在津州過年,過完年就去東興島。我們閑聊時說起你娘,我才知道你娘和晨哥兒根本沒去塞北。我和我四哥都感覺事有蹊蹺,就召集從津州到漠北的這條線上的燕家死士和暗線調(diào)查此事。過了幾天就有消息傳來,說死士護(hù)送你娘和晨哥兒到達(dá)京城北部二百里的一座破舊寺廟就斷了線索。我和我四哥去那里調(diào)查,碰上連大人也在查探此事?!?/br>
    沈榮華哽咽道:“他為什么要查探此事?他早就知道我娘和晨哥兒死了,為什么不告訴我?他又說報仇要趁早,非讓你告訴我,他怎么這么不定性呢?”

    “榮華,你誤會了,連大人不是不定性,而是有多重考慮。他要拿自己的戰(zhàn)功換取朝廷為林閣老正名的機(jī)會,得到了俞大人和大長公主的支持,皇上也首肯了。他考慮到林閣老無子女,怕有波折,才調(diào)查你娘的去向。知道你娘和晨哥兒被害了,他也很遺憾,他當(dāng)時不告訴你是因為跟你不熟,不知道你是否能承受?!?/br>
    “他有自己的考慮,我不怪他?!鄙驑s華的心陣陣隱痛,想起連成駿以后會替他擔(dān)當(dāng)許多,心里才好受些,她抽泣說:“娘,你接著說?!?/br>
    水姨娘點點頭,又說:“那座破舊的寺廟在一座小山上,離最近的村莊都有十幾里,已荒廢多年了。我們問了村民,得知兩個多月前,寺廟被一場大火燒毀了,連山上的草木都燒干了,還燒死了人。連大人去縣衙查了案宗,上面記載那場大火共燒死七人,七具尸首面目全非,無法辨認(rèn),只知道有六男一女,有一個是孩子。官差等了一個月也沒人來認(rèn)尸,就埋在了寺廟里,天寒地凍,我們也無法破土查驗。之后,我就去了塞北,回來時路過那座寺廟,我又去看了,在融化的雪里找到了半塊玉牌。回來之后,我就讓人把這半塊玉牌交給了連大人。”

    沈榮華記起來了,那天下午在籬園,白瀧瑪曾拿出一塊玉牌,說是從連成駿身上摸到的。看到那塊玉牌,連成駿臉色就變得很怪異,晚上就去見朋友了。那塊玉牌是大內(nèi)侍衛(wèi)的標(biāo)志,上面刻著一個“忠”字,而王忠卻否認(rèn)是他的。

    “是半塊刻著一個‘忠’字的玉牌嗎?”

    “是,聽連大人說這半塊玉牌很可能是大內(nèi)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王忠的,可王忠卻說自己的玉牌是緝拿盜匪時丟失的,還報知了內(nèi)務(wù)府和皇上。破舊的寺廟被燒成斷壁殘垣,山也燒了,除了這半塊玉牌被雪埋住了,我沒發(fā)現(xiàn)其它證物?!彼棠镱D了頓,又說:“我不想打草驚蛇,誰知那姓白的無事生非,弄得連大人也很被動。”

    沈榮華咬牙冷哼,說:“做下虧心事的人都很警惕,時時擔(dān)心被人發(fā)覺。連大人在官府調(diào)過案宗,就算我們不打草驚蛇,他們很快也會知道有人在調(diào)查這件事。我們被動了,他們自認(rèn)為占據(jù)了主動,不用多久就會露出馬腳?!?/br>
    水姨娘點點頭,說:“連大人說他敢肯定那半塊玉牌就是王忠的,王忠是正二品的大內(nèi)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算是朝廷大員,能差譴他的人就是皇上?;蚴撬约航杈冑\的借口替人辦事,殺了你娘和晨哥兒,只是指使王忠的人膽子未免太大了。”

    “是沈賢妃還有五皇子?!鄙驑s華說這句話的語氣并不肯定。

    林閣老夫婦死了,林氏的嫁妝或被暗中侵吞,或是被明白占有,差不多都落到了沈家人的手里。不管是輸給自己,亦或是輸給別人,林氏已經(jīng)一敗涂地,背著yin污的罪名凈身出戶。沈賢妃母子跟林氏有什么仇?非趕盡殺絕,連個十來歲的孩子都不放過。難道林氏身上還有秘密?只有死人才能讓沈賢妃母子放心?

    “若真是沈賢妃母子所為,皇上是知道了默許還是被瞞得一無所知呢?若皇上敢瞞著皇上為后妃和皇子做事,一旦事情敗露,那他就是抄家滅門的重罪。或者是皇上知道,那皇上為什么要殺林氏母子呢?這也是連大要想不通的問題?!?/br>
    沈榮華思慮片刻,說:“我有辦法判斷,不過要等皇上來了鳳鳴山才知道?!?/br>
    水姨娘點頭輕嘆,問:“榮華,對你娘和晨哥兒這件案子你有什么打算?”

    “我打算先在蘆園的望梅軒給我娘、晨哥兒,還有外祖父和外祖母設(shè)立靈堂牌位,馬上清明了,我也該好好祭祭他們才是。我娘這件案子我先不查,憑我一人之力也查出不什么,等林楠舅舅來了再說。還有追討我娘嫁妝的事,我也先放一放,只做前期的準(zhǔn)備?,F(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是和林家斗,爭取到為我外祖父捧靈拈香的機(jī)會。有了這次機(jī)會,得到了世人肯定,我才能謀劃接下來要做的事。”

    沈榮華能分清主次,聽說了這么多事,不沉淪、不沖動,這一點讓水姨娘很佩服,也很放心。事要一件一件做,許多事纏繞交織,理清順序最重要。

    水姨娘想了想,說:“我今天接待了孝恩侯府幾位客人,聽她們說萬夫人與謹(jǐn)親王的原配王妃,也就是??ね醯纳附缓?。??ね鹾艿没噬闲刨嚕?jǐn)親王在皇族又極有份量,你可以試著得到他們的認(rèn)可,或許能幫上你。哎喲!我想起一件事,孝恩侯寧嶼的嫡次子娶的是林家的姑娘,孝恩侯府和謹(jǐn)親王府是親戚?!?/br>
    “娘先別急,容我想想?!鄙驑s華打了一個哈欠,她真的困急了。

    “別想了,睡吧!”水姨娘輕輕拍著沈榮華的肩膀,很快就有睡意襲來了。

    果然睡到日上三桿,沈榮華才醒來,她不是自然睡醒的,而是被餓醒兼憋醒的。她為了抗議身體的需求,使勁在床上滾來蹭去,觸到枕頭上有滑溜溫涼的粘液,她才睜開眼。摸到自己臉上涂滿這種粘液,她趕緊跳到床下去找鏡子。

    “姑娘醒了?”紅玉聽到響動,進(jìn)來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