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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嫡女重生之一世榮華在線閱讀 - 第88節(jié)

第88節(jié)

    為了大長公主的安危,圣賢皇太后不得不做出向北狄國讓步的決定。洪毓恢復了北狄皇子的身份,被封為天鷹王,得到了他想要的尊榮,就變本加厲向圣賢皇太后提要求。談判歷經(jīng)八個月之久,因洪毓作梗,一直未達成共識。

    后來,南狄國突然撤兵,解除了與北狄國攻守同盟的合約。西金、東韓和北越三國也反對北狄國用兵,影響到了塞北的經(jīng)濟商貿(mào)。北狄國孤掌難鳴,迫于多方壓力,又經(jīng)南狄國調(diào)解,才與盛月皇朝終止戰(zhàn)爭,并重新確定兩國邊界。

    大長公主被綁架之前是一個如陽光般燦爛的少女,回來時,已是一個昏昏沉沉待產(chǎn)的孕婦。若不是洪毓派人嚴密監(jiān)視,又有圣賢皇太后派去的暗衛(wèi)保護,大長公主早已不堪屈辱,親手打掉孩子,甚至結(jié)束自己的性命了。

    圣賢皇太后怕危及大長公主的性命,勸她生下孩子,好生休養(yǎng)。對外則宣稱大長公主身受重傷,不能回京,必須在邊關(guān)養(yǎng)傷,而洪毓已被北狄國殺死。因洪毓護衛(wèi)大長公主不利,又因他已死,無功無過,朝廷也不再追究洪家。靖國公被降爵派駐西北邊陲,剛到任一個月,就死于一次流民暴亂,這件也就沒人再提了。

    孩子生下來之后,大長公主不顧母女親情,就對孩子痛下了殺手。在邊休養(yǎng)了半年,大長公主回到京城,性情完全改變了。有圣賢皇太后陪伴、寬慰和教導,大長公主歸于平靜,立志終身不嫁,并發(fā)誓要親手殺死洪毓,滅掉南狄和北狄。

    八年后,大長公主設(shè)計滅掉了南狄,并嫁禍于北狄。緊接著,她又以南狄的國土為據(jù)點,向北狄發(fā)起全面進攻。北狄國全線潰敗,提出和談,正逢當時東部海域不安定,朝廷就接受了北狄求和。大長公主的條件就是把北狄天鷹王一脈斬盡殺絕,連一個奴仆都不留,而洪毓則被碎尸萬段,成了禽獸的裹腹之食。

    “知道當年之事且活到現(xiàn)在的人少之又少,先皇臨死前才告訴朕,朕不打算再把這件事告知繼位者,沒有意義。這件事既然讓皇族蒙羞,就該讓后人永遠忘記。謀害大長公主的人已被斬草除根,希望北狄國也以此為戒,兩國相安無事。”

    “皇上所言是圣人之見,北狄國能接受教訓最好,若再生事端,盛月皇朝有精兵百萬,猛將無數(shù),定會給北狄國迎頭痛擊,讓他們悔不當初?!边B成駿的目光深邃冷硬,他緊緊捏著茶盞,卻不敢用力,只怕輕輕一抖,茶盞就要碎為齏粉。

    仁和帝拍了拍連成駿的肩,感嘆道:“大長公主有經(jīng)天緯地之才,也是光明磊落之人,只可惜造化弄人,竟錯信禽獸,害得她孤單一生。成駿,你是有心之人,你身上也有一半的異族血脈,但朕和大長公主都信你。朕也知道除了攬月庵培養(yǎng)并安插在各處的暗衛(wèi),你還有自己的暗線和獲取消息的渠道,但這件事朕保證你沒有查到。朕不知道你查到的消息與此事有多大關(guān)聯(lián),只希望你能信任朕?!?/br>
    連成駿躬身施禮,說:“是,這件事臣之前確實一無所知,多謝皇上信任微臣。圣賢皇太后英明神武,她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沒有人能知道?!?/br>
    高高在上的皇帝與他開誠布公,表現(xiàn)出極大的信任。他若有半點遮掩,仁和帝不僅會不高興,還會給他記上一筆,隨時都有可能揪住他的錯處,跟他算一算舊帳。所以,他不能再隱瞞,除了他多年的布置,其它事告訴仁和帝也無防。

    “天下有幾人敢當圣賢?圣賢皇太后當之無愧?!比屎偷塾忠淮闻牧诉B成駿的肩,“你此去漠北查到了什么,不防與朕說說,就當陪無事閑聊。”

    “是,皇上,臣不敢奢望陪皇上聊天,只是有一件事不解。”

    “你說。”

    連成駿囁嚅出語,“洪毓找乞丐和大長公主……怎么她女兒是我外公的?”

    仁和帝冷哼一聲,說:“南狄和北狄雖屬一脈,但因多年爭斗,早已芥蒂極深。兩國雖說成為攻守同盟,彼此并不信任,只能互派嫡出皇子為質(zhì)子。你的外祖父就是當時南狄國派到北狄國的質(zhì)子,在北狄國的處境極為困頓艱難。洪毓謀害大長公主,讓手下去找個乞丐行事,機緣巧合,他的手下找來你的外祖父?!?/br>
    “洪毓真是禽獸不如,他、他怎么能對一個喜歡自己的女孩下此毒手?”連成駿不只憤恨,還極為心痛,更想不通洪毓行事時是什么心態(tài)。

    仁和帝長嘆一聲,說:“后來,圣賢皇太后在大長公主生產(chǎn)之后,設(shè)計救下這個女孩,讓人送到了南狄國。八年之后,大長公主帶兵攻陷南狄國,她拿著信物言明身份,想阻止大長公主。大長公主認為自己的女兒已死,也不想再提當年之事,就帶千軍萬馬從她身上踩過去了,致使她粉身碎骨而死?!?/br>
    “她沒死?!?/br>
    “沒死?”仁和帝很驚訝,“自南狄滅國,就再也沒了她的消息,大長公主和先皇等人都以為她死了,盛月皇朝的皇族也早已把她淡忘了?!?/br>
    高傲的母親因被謀害而受盡屈辱懷上了她,她來到這個世上就是悲哀。生母兩次對她痛下殺手,在她幼小的心靈里,或許認為自己已然生不如死。

    連成駿重重點頭,說:“千萬鐵蹄從她身上踩過,她仍一息尚存,被一對異士夫婦所救。他們給她用移皮接骨之術(shù)治療,整整五年,她才好起來,只是音容笑貌全都改變了。她原叫狄風影,后來改名白魅影,一直陪這對夫婦隱居在神鷹山。五年之后,那對異人夫婦被害而死,她也遭遇到大肆追殺,被北越國太子所救,帶回北越皇宮。北越太子登基之后,同年,她生下北越國二皇子沐呈瀧,被封為貴妃。又過了一個五年,她遭人設(shè)計謀害,被燒死在北越王的行宮內(nèi)?!?/br>
    “這一次她真的死了嗎?是誰想置她于死地?”仁和帝急切地想知道答案。

    “依臣之見,她沒有死,而北越國上下都以為她死了?!边B成駿頓了頓,又說:“據(jù)臣多方查探來的消息,要殺死她的人是北狄國天鷹王的后人?!?/br>
    仁和帝大驚,干咳兩聲,才問:“洪毓竟有后人?”

    “有。”連成駿恨恨咬牙,說:“天鷹王一脈被斬草除根后半年多,一名被天鷹王寵幸過了舞姬生下了一個男孩。北狄國皇帝為這孩子取名武赫,并將天鷹王遺留的勢力、兵馬和財物交給了他們母子,兩次刺殺狄風影就是他們所為。北狄國暫時不想再與盛月皇朝交惡,一直讓他們母子隱姓埋名,至今也有幾十年了?!?/br>
    “狄武赫,神鷹王之子。”仁和帝默念這名字,心底不由輕顫。他知道盛月皇朝和北狄國遲早會有殊死較量的一戰(zhàn),而狄武赫將是這場戰(zhàn)爭的導火索。

    ------題外話------

    大年初二,親們走親訪友多談情、少喝酒。

    ☆、第一百零六章 好多好多綠帽子

    時間在連成駿和仁和帝的沉默中悄然劃過,三更鼓起,夜深人靜。仁和帝圍著桌子時快時慢挪步,不理會連成駿,也不看他,更沒有讓他回房休息的意思。

    “皇上,臣剛才說錯了一句話?!?/br>
    “哦?什么話?”仁和帝坐下來,示意連成駿接著說。

    “回皇上,臣說狄風影沒死,不,狄風影八歲就死了,應(yīng)該說是白魅影,也不對,白魅影也死了。就在白魅影死后五年之際,塞北和漠北的商貿(mào)圈里悄無聲息地多了一個白氏商會,聽說是仿前朝的慕容商會所建。白氏商會的當家人是一位白公子,從未在人前露過面,銀子賺了不少,但賺得安穩(wěn)低調(diào)。最近,臣查到白氏商會應(yīng)該有兩位白公子,推測一個是白魅影,一個是她的兒子沐呈瀧?!?/br>
    仁和帝點點頭,說:“狄風影也好,白魅影也好,她的生死大長公主都不關(guān)心,朕也就不想多費心神了。她若想同皇族認親,不管大長公主態(tài)度如何,朕都歡迎。朕不知道她與你帶回的消息有何關(guān)聯(lián),朕現(xiàn)在最關(guān)心的是狄武赫?!?/br>
    連成駿笑了笑,說:“回皇上,臣之前問了許多,也說了這么多,最關(guān)鍵的一點就是這些都與狄武赫有關(guān)。狄武赫不愧是天鷹王的后人,陰險狠毒、無恥卑鄙,羞善于隱忍都肖其父,而且這人最善謀劃,野心極大?!?/br>
    “你快說來聽聽?!比屎偷勖嫔箲],急切催促。朝廷在各國各處布下暗衛(wèi)間諜無數(shù),每天都會送回很多消息,但遠沒有連成駿幾句話有價值。

    “之前,九煞到漠北辦差,主要是在北狄和北越兩國布置暗樁眼線。臣不知道他給皇上送回了什么消息,他送消息到攬月庵,說北越國皇帝昏聵無能,導致兄弟相殘,引發(fā)內(nèi)亂,北越二皇子失蹤,三皇子身亡。大長公主收到這消息,才派臣到北越國查探,而臣所查到的消息遠非如此?!边B成駿這番話看似無心,實際是在拿根一軟刺扎仁和帝的敏感部位,讓仁和帝難受,卻不能說,只能忍。

    九煞本是大長公主苦心培養(yǎng)出的暗衛(wèi)教習,不想?yún)s成了仁和帝安插在攬月庵暗衛(wèi)營及大長公主身邊的眼線。服從君主無可厚非,連成駿能理解九煞,但不會認同九煞暗自行事的做法,從而也否定了仁和帝的行徑。

    仁和帝讓九煞把他截到這里,為從他這里套取消息花了不少心思。他要忠于君主,于公于私,都不能背叛大長公主。今日的事可以糊弄過去,以后這樣的事必不可少,忠義無法兩全,他又不想做墻頭草,這也讓他愧疚且無奈。

    “九煞傳回的消息確實只有一部分,大長公主知道你精明能干,派你去漠北是明智之舉?!比屎偷坫读艘粫?,沖連成駿晃了晃手指,“你接著說吧!”

    連成駿輕咳兩聲,說:“依臣得到的消息推斷,北越皇帝不是昏聵無能,而是他已被控制,失去了掌控局勢的權(quán)力。北越皇后一心禮佛,現(xiàn)已搬到皇家寺廟居住,宮中庶務(wù)由皇貴妃那氏全權(quán)打理。北越的大皇子沐呈灃掌管兵權(quán),一直在外練兵,且不在宮中居住。二皇子沐呈瀧相貌極好,擅長經(jīng)營,主管戶部。三皇子沐呈泊就是皇貴妃那氏所出的兒子,主管吏部。沐呈灃為嫡為長,又手握重兵,一直不把兩個弟弟放在眼里,而沐呈瀧和沐呈泊則兄弟情深,關(guān)系緊密。”

    仁和帝抬手示意連成駿暫停,他想說些什么,又止住了,“成駿,你接著說?!?/br>
    “外界傳言,北越國內(nèi)亂是因西金、北狄和北越三國邊境一座石墨礦的開采問題引發(fā)的。大皇子主張搶在西金和北狄兩國之前開采,北越皇帝認為不妥,二皇子和三皇子也反對他的主張,他一氣之下,就調(diào)了兵馬,包圍了皇宮,引發(fā)了內(nèi)亂,導致二皇子失蹤,三皇子被殺。臣認為實際并非如此,北越大皇子調(diào)兵包圍皇宮并不是一意孤行、堅持自己的主張,而是他發(fā)現(xiàn)北越朝廷出了問題。沒想到他調(diào)動的兵馬反而被人利用,制造了北越的宮亂,他結(jié)局如何臣還沒查到,估計兇多吉少。宮亂之后,北越朝廷歸于平靜,好像沒受影響,這也很不正常。”

    “兄弟不合,引發(fā)爭端,被外人利用,導致內(nèi)亂,殘局難以收拾。”仁和帝重重嘆了口氣,又說:“不只是皇族宗室,就是普通百姓之家,也該引以為戒?!?/br>
    “皇上英明。”連成駿表面恭敬,心里卻極為不屑。先皇晚年,若不是其他幾位有實力的皇子起了爭端,讓仁和帝鉆了空子,坐在皇位上的人不會是他?,F(xiàn)在時過境遷,可以冠冕堂皇指責別人,這就是上位者的嘴臉和心術(shù)。

    仁和帝沉思了一會兒,笑了笑,說:“朕有感而發(fā),又打斷你了,你接著說?!?/br>
    連成駿點點頭,說:“臣確定北越的二皇子不是失蹤,而是已被謀害,三皇子并沒有被殺,而是藏匿到某處掩人耳目。據(jù)北越宮中的眼線所報,那氏氣色很好,并不象剛喪子的人。由此推斷,死去的人不是她的兒子。據(jù)臣猜測,二皇子被害,三皇子和其母那氏都難脫干系。臣還查到制造北越國內(nèi)亂的人就是狄武赫,那氏為內(nèi)應(yīng),他借北越國內(nèi)亂為掩飾,想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計中計,難提防,果然陰毒?!比屎偷巯肓讼?,又道:“依你帶回的消息推斷,狄武赫費盡心機制造北越國內(nèi)亂,想謀害的人是北越的大皇子和二皇子。他謀害身為嫡長子、又手握兵權(quán)的大皇子的目的顯而易見,他為什么還要謀害二皇子呢?難道他知道二皇子同大長公主的關(guān)系、想為父報仇?”

    “臣跟皇上的推斷不一樣,還請皇上恕罪。”

    仁和帝微微皺眉,“你跟朕推斷不一樣怎么能算你的罪過呢?你呀!唉!不該跟朕客氣的時候太過客氣。你是怎么想的,直說便是,朕絕不會怪罪你?!?/br>
    “多謝皇上?!边B成駿并不是怕推斷跟仁和帝不一樣而被怪罪,而是他接下來的話相對敏感,便笑了笑,說:“臣認為狄武赫想謀害的人就是二皇子,知道沐呈瀧是大長公主的外孫、想替父報仇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白魅影建立的白氏商會這些年賺了不少銀子,沐呈瀧掌管白氏商會,害了他就把白氏商會據(jù)為己有。憑狄武赫的野心,不會甘心只做天鷹王,他想做北狄國乃至整個漠北和塞北的王者。實現(xiàn)野心需要銀子,他想把白氏商會變?yōu)樗乃接秀y庫?!?/br>
    仁和帝很認真地注視著連成駿,許久,才微微點了點頭。要實現(xiàn)稱王稱帝的野心需要銀子,這句話很尖銳,但絕對真實。做為一個上位者,他也是從那一步走過來的,他深知有充足的銀子對于達成自己的愿望有多么重要。

    “白氏商會,朕之前沒聽戶部提起過,也不知道朕這個表妹把生意做得有多大,賺了多少銀子,竟被狄武赫惦記上了。”仁和帝心里有點別扭,大長公主雖是孤身一人,卻頗有資財,白魅影的白氏商會該不會是大長公主出資建立的吧?

    攬月庵的暗衛(wèi)營由圣賢皇太后所建,這些年培養(yǎng)出的暗衛(wèi)不計其數(shù)。圣賢皇太后仙去之后,暗衛(wèi)營就交由大長公主全權(quán)掌管。凡是由暗衛(wèi)營派出去的暗衛(wèi)不管帶回什么消息,都要第一時間交給大長公主。由大長公主篩選斟酌之后,再決定哪些稟報皇上,請示圣裁。所以,大長公主遠比仁和帝耳目通明。

    大長公主認為白魅影的存在是她的恥辱,在她看來,這個女兒死了更好??杀凰龤⒘藘纱蔚呐畠哼€活著,她能不知道嗎?畢竟親生母女,骨rou相連,她能不愧疚嗎?能不想補償女兒嗎?憑大長公主的計謀和能力,助白魅影金蟬脫殼離開北越皇宮,再出錢成立白氏商會交給白魅影經(jīng)營,這都是情理之中的事。

    當然,這也是讓仁和帝膈應(yīng)、卻又不能說出口的事。若沒有白魅影,大長公主死后,豐厚的遺產(chǎn)就會歸于皇族,甚至歸入他的私庫。不管他嘴上怎么說,這才是他的真實想法,雖說見不得光,但畢竟是他心里真實存在的想法。

    連成駿遲疑片刻,說:“大概是有所避諱,白氏商會在我朝境內(nèi)的生意并不多,他們主要做東瀛和南楚與塞北及漠北的貿(mào)易,做利潤最高的生意。狄武赫想侵吞白氏商會的銀子只是臣的推測,臣也讓人多加注意了,目前還有消息傳回?!?/br>
    仁和帝點點頭,說:“多說一些狄武赫的事,朕最關(guān)心這個陰險的野心家?!?/br>
    “是,皇上?!边B成駿忖度片刻,又說:“狄武赫身材高大,相貌英武,儀表堂堂。他不僅心狠手辣、陰險詭詐,還精通床幃之事,擅長以此控制女人為他所用。北越國的皇貴妃那氏是狄武赫安插在北越的內(nèi)線,也是他的女人。北越二皇子的妻子金玲瓏是西金國的二公主,也與狄武赫有染。北狄國大皇子的妻子金瓔珞是西金國的大公主,與狄武赫通jian多年,在北狄皇族不是秘密。連西金國女皇金鳳凰,還有西金國的三公主金琉璃都與狄武赫的關(guān)系不清不楚?!?/br>
    “真真是蠻夷之邦,不知廉恥、不懂禮數(shù),狄武赫下流無恥更勝其父?!比屎偷垡а狼旋X,很直接地表現(xiàn)出對狄武赫的憎恨,也隱含著警惕。做為皇帝,對于狄武赫這種野心強大、精于謀劃的人必須要防備,以免步北越國的后塵。做為男人,他更恨狄武赫入骨,對這種人要千防萬防,就怕一朝不慎,綠帽壓頂。

    仁和帝尋思片刻,說:“北狄國現(xiàn)在的皇帝應(yīng)該是狄武赫的堂兄,北狄國的大皇子則是狄武赫的侄子,他與金瓔珞有jian情,那豈不是……”

    連成駿以為仁和帝在思考家國大事,沒想到堂堂一國之君竟然在尋思這樣的問題,他不由暗笑,又冷哼一聲說:“這是北狄皇族公開的秘密,連北狄國皇帝都對此事充耳不聞,北狄大皇子得了狄武赫不少好處,根本不在乎這些?!?/br>
    漠北和塞北雖說民風開放,對女子束縛不多,卻也重視品性和忠貞。女子與人通jian之事少之又少,把這樣的事上升到光明正大,也會被世人所不恥。要說狄武赫也真是“人才”了,西金國最尊貴的四個女人不都被他拿下了嗎?狄武赫以綠帽為禮,給自己的同性送出一頂又一頂,這么“大方”,可見他所圖非淺。

    “哼!真是禽獸不如?!比屎偷壑刂卮讽懽雷樱瑖@氣道:“北越的二皇子沐呈瀧是白魅影的兒子,論輩分還是朕的外甥,你想好怎么和大長公主說這件事了嗎?沐呈瀧是不是真死了?找到尸首了嗎?朕希望他象他母親一樣奇跡生還。”

    “臣也希望他奇跡生還,可據(jù)臣得到的線報,沐呈瀧確實已被害,謀害他的人就是狄武赫。臣回來的時候,派出去搜尋的人還沒找到他的尸首。”連成駿停頓片刻,說:“臣想了一路,也沒想好怎么跟大長公主說,還請皇上示下?!?/br>
    仁和帝思慮片刻,說:“大長公主年事已高,為朝廷為皇族cao勞多年,也該安享晚年了。若讓她知道白魅影替她受過,多次被北狄天鷹王一派謀害,肯定會心存愧疚,又要為女擔憂。要是把沐呈瀧被害的消息告訴她,她會更心痛。現(xiàn)在朝廷的事,若不是朕實在舉棋不定,都不愿意煩她了?!?/br>
    連成駿起身抱拳施禮,說:“臣明白皇上的苦心,請皇上放心?!?/br>
    “成駿,你是精明能干之人,朕對你最為放心?!比屎偷酆苷鎿吹嘏牧伺倪B成駿的肩膀,說:“讓你的人多注意北部四國的風吹草動,尤其是狄武赫本人的一舉一動。還有沐呈瀧,朕很關(guān)心他,吩咐暗衛(wèi)加大力度查找線索,是死是活都要給朕答復。還有,象金玲瓏那種女人活在世上實屬多余,你明白朕的意思吧?”

    “臣明白,但臣認為還是暫時留下金玲瓏的性命,臣有用。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西金國這四個女人雖說品性低劣,貞潔婦道更是空談,但她們都不是簡單的人物?!边B成駿微微挑起嘴角,面露蔑視,眼底閃現(xiàn)狡黠的精光。

    仁和帝想了想,說:“就依你吧!朕有時候也意氣用事。”

    “皇上是英明君主,更是真男人,對這種事當然厭惡至極?!边B成駿順理成章奉承的仁和帝,又說:“金玲瓏勾結(jié)jian夫,謀殺親夫,可憐沐呈瀧……”

    連成駿話未說完,突然怔住,又高呵一聲,撥劍出鞘,躍身撞開窗戶,飛向房頂。守在門外的侍衛(wèi)聽到連成駿的動靜,立刻警覺,趕緊將正房團團圍住。

    “有刺客——”

    “保護皇上——”

    凡夜間行事者,不管是做好事,還是做壞事,都是一身黑衣,并用黑布罩面,以便融入夜色,更好地掩飾自己,不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

    可此時,在房頂上與連成駿打斗的人一身白衣,臉上蒙著一壞白絹手帕,手使一柄寒光锃亮的軟劍,在藍黑的夜色中格外顯眼。他舞動軟劍,身形柔韌且飄逸,一招一式頗具美感,很快就把心不在焉的連成駿纏在劍光之下。

    連成駿武功不錯,內(nèi)功氣力更是不弱,若專心打斗,白衣男子絕不是他的對手。而此刻,他處于劣勢,原因就是他的眼睛里充滿另類的美感,他分心了。

    幾個黑衣侍衛(wèi)飛上房頂,將連成駿和白衣人圍在中間,伺機向白衣人出手。連成駿見來人不是他的人,趕緊恢復狀態(tài),聚精會神應(yīng)戰(zhàn),不給侍衛(wèi)們幫忙的機會。白衣人一見他們?nèi)硕啵s緊虛晃幾招,鉆了一個空子,轉(zhuǎn)身就跑。

    “你們回去保護皇上,謹防調(diào)虎離山,我調(diào)集暗衛(wèi)去追?!边B成駿揮退黑衣侍衛(wèi),又發(fā)出暗號,向白衣人逃跑的方向追去。

    勞累奔波多日,回到京城,又與仁和帝費心斗智,說了許多話,連成駿感覺疲累不堪,真不想再追了。可白衣人一身裝扮在濃重的暗夜格外顯眼,連成駿想不發(fā)現(xiàn)他都難。還有,這白衣人使的那把劍叫游龍軟劍,是大長公主珍藏的寶劍之一。連成駿幾次想跟大長公主要,都被拒絕了,仍貪心不死。游龍軟劍怎么會在這人手里?是偷的?似乎不太可能,大長公主贈的?那也沒道理呀!

    連成駿邊追趕白衣人,邊惋惜他喜愛已久的游龍軟劍。正當他疾行之際,突然感覺背后有風響,趕緊揮劍轉(zhuǎn)身,不想?yún)s挑中一塊白絹手帕,正是白衣人用來罩面的那一塊。他知道上了當,又跳上高處觀看,哪里還有白衣人的影子?

    時候不早,連成駿遲疑片刻,回去向仁和帝復命。他剛落到小花園外,就有太監(jiān)迎上來,說仁和帝已經(jīng)歇下了,讓他也去休息。等他一覺醒來,外面早已天光大亮,他起床收拾完畢,去向仁和帝請安,被告知萬永琎陪仁和帝去郊外踏青了。仁和帝有旨意給他,讓他去向大長公主復命,休息一兩天,就回津州去。

    連成駿雖不屬暗衛(wèi)營成員,但也曾在攬月庵暗衛(wèi)營參加集訓,也奉大長公主為上司。況且他此去漠北探查消息是受大長公主委派,理應(yīng)向大長公主復命??梢幌氲矫鎸Υ箝L公主,他心里就有一種負罪感,讓他感覺到深深的無奈。

    “連參領(lǐng)請留步?!?/br>
    “七殺?”連成駿走出大門,剛要上馬,就被七殺攔住了,忙問:“有事?”

    “連參領(lǐng),大長公主現(xiàn)在京城公主府小住,今天要與端陽郡主、謹親王等人敘舊游春。她計算著你快回來了,讓人到北城門迎接你,正巧碰到九煞,說你在這里。我來是傳大長公主口諭,她說你在漠北探查到的消息報給皇上即可,有難解之疑再找她。她在京城諸事繁雜,應(yīng)酬較多,等回到攬月庵在招你敘話。”

    “謹遵大長公主懿旨。”連成駿行禮完畢,又向七殺抱拳,“多謝?!?/br>
    送走七殺,連成駿先找了蛇皮蛇骨,讓他們把林家舊仆送到鳳鳴山,安排到籬園居住,先不要透露他們的身份,對外就說是他從塞北買來的仆人。又向他們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項,連成駿回鎮(zhèn)國公府向長輩請安。

    得知端陽郡主就在府里會客,而客人并不是大長公主,且這兩天也沒外出游春的計劃,他心里很別扭。他要給端陽郡主請安,端陽郡主正在應(yīng)酬客人,只簡單交待了幾句套話,就把他打發(fā)了,這正合他的心思。

    “端陽郡主見的是安國公府的客人,要給大公子說親呢?!币粋€大丫頭送連成駿出來,低聲向他透露消息,又媚眼含羞道:“接下來就該你了。”

    連成駿順手折了一枝杏花,插到大丫頭發(fā)間,“多謝?!?/br>
    沒等大丫頭再開口,連成駿就快步離開,出門上馬,直奔大長公主的府邸。大長公主府的侍衛(wèi)門人都跟連成駿很熟,見他來了,趕緊迎接,無須通報,就引他進去了。他穿過門房,見迎面走來一個白衣男子,他頓時警覺了。

    “是你?”

    “是我,你是誰?我不認識你。”

    連成駿撥劍出鞘,刺向白衣男子,說:“我認識你,昨夜才見過?!?/br>
    “哎喲喂,連大人,好久不見,你這是從哪來呀?”黃公公滿臉陪笑,翹著蘭花指,“小瑪,你得罪連大人了?我不是跟你說過京城最不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