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杜若聽見杜二老爺問起這事兒,只臉紅道:“母親已經(jīng)開始安排了,只是一時還沒跟老太太提起,之前也有給老太太看過幾個人選,家世都不算差,老太太還是有些不滿意,只怕老太太一時很那接受七巧?!?/br> 杜老二天生風(fēng)流不羈,見杜若這么說,勾著他的肩膀湊到他耳邊道:“來來來……二叔給你傳授一些經(jīng)驗,你先把那生米做成了熟飯,也就不用怕老太太反對了?!?/br> 這辦法對于納妾,那確實很好用,杜二老爺就是用這個辦法,娶了四房姨太太的??墒嵌湃衄F(xiàn)在是要娶妻,他不能讓劉七巧帶著了這種污點進門,倒是被人說不檢點,可不是鬧著玩的。 “二叔你你你……”杜若覺得跟杜二老爺在這方面沒共同語言,他們的愛情觀不一致,于是便開口說正事道:“那天七巧在長樂巷上的分號,給一個在安濟堂吃了半月紅流產(chǎn)后一直不能痊愈的人做了一次清理,今天那姑娘又來復(fù)診,竟是已經(jīng)好了大半了,下面都全干凈了?!?/br> “清理?怎么清理?”杜二老爺風(fēng)流歸風(fēng)流,對待工作問題還是很熱忱的,于是便興致勃勃的問了起來。 杜若就把那天的事情跟杜二老爺說了一遍,又把那幾個劉七巧讓杜若打造的特殊工具給杜二老爺參觀研究了一遍。杜二老爺拿著那個清宮的工具對著空中撥動了兩下,一臉不可思議道:“這也只有七巧能想出這辦法了?倒是跟掃垃圾一樣,把人身體內(nèi)壞的東西都給掃出來了,怪不得好的快,光吃藥確實沒有這個速度?!?/br> 杜若點點頭道:“是這么一說,所以……七巧有個提議,跟我說了,我正尋思著怎么跟我爹開口?!?/br> “你先說了我聽聽?!倍哦蠣敯咽掷锏臇|西還給了杜若,繼續(xù)道:“要是有道理,我便幫你一起去跟你爹說?!?/br> 杜若想了想,開口道:“七巧說,既然我們寶善堂是能開落胎的藥方的,為什么不能賣這種藥,如今安濟堂的方子吃出了問題來,受苦的還是那些姑娘們?!?/br> 杜二老爺擰著眉頭想了想,沉聲道:“七巧的想法是好的,但這到底違背了祖訓(xùn),這一條祖訓(xùn)已流傳了幾百年,只怕這事情不好辦?!?/br> 杜若蹙眉道:“七巧說,對于長樂巷上的那些姑娘,她們更需要的是一個健康的身體,而不是孩子。因為只有身體健康,她們才有可能有從良的一天,才有可能生一個她們想要的孩子?!?/br> 杜二老爺依舊聽著,時不時點了點頭:“七巧說的固然有道理,但是以你爹的個性,成功率不大,或許你可以想個別的辦法,讓你爹改變主意?!?/br> 杜若得到杜二老爺?shù)奶崾荆D時有了些想法。他爹是一個惜才如命的人,上次就是看了劉七巧在寶善堂為那位產(chǎn)婦剖腹生子之后,才會對劉七巧另眼相看的,這次要是能讓他爹親眼見劉七巧幫助那些正承受痛苦的女子擺脫痛苦,說不定也會跟自己一樣,認同七巧的! ☆、第88章 劉七巧服侍王妃用過了晚膳,想到自己也幾天沒見著劉八順,頓時覺得自己這個jiejie當(dāng)?shù)奶环Q職了。說句實話,偉大祖國為了提高綜合實力,推行計劃生育,劉七巧前世生活的地方,就是在這個政策的領(lǐng)導(dǎo)下,全力貫徹,認真執(zhí)行的地方。所以劉七巧從小就不知道有個弟弟meimei是什么感覺。劉七巧來了這里七八年,只有劉八順在身邊的時候,劉七巧覺得自己是有弟弟的,只要劉八順不在她眼前出現(xiàn),她就又把他給忘記到后腦勺了。 劉八順這幾日日子過的還算好,四少爺因為上次被二少爺訓(xùn)過之后,就一直比較乖。所以劉八順的手心也平平安安的過了好些日子。劉七巧帶著王妃平日里賞給自己吃的一些糕點吃食,去二房那邊瞧劉八順去。 雖然二房和大房住在一個院子里頭,但是中間隔了一個荷花池,平常兩邊的下人也是很少來往的。劉七巧還是因為去二房那邊看那位趙姑娘,才對二房那邊的布局有了一些新的認識。 二太太自詡是能干的,結(jié)果二老爺還比王爺多了一房姨太太。不過二太太是個心很寬的人,況且她能生,光兒子就有兩個,還有一個女兒更是王府唯一的嫡女,那自然是府里最尊貴的一位。 二太太除了那兩個庶女之外,還另外有兩個庶子,不過年歲都很小。二太太如今要管理王府的家事,不耐煩帶孩子,所以女兒們都交給了老王妃,另外兩個庶子則是姨娘自己帶著。好在二老爺?shù)囊棠镆捕际乔灏壮錾?,有一個還是二太太自己的陪嫁丫鬟,所以二太太對妾氏們向來很放心。 劉七巧一路從大房那邊過來,正巧碰到了之前兩次去老王妃那邊回話的房mama。房mama知道劉七巧如今是王妃身邊得用的人,態(tài)度很和藹的上前問道:“七巧姑娘,你這會兒過來有事嗎?” 劉七巧正愁找不到人通報,便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是來瞧瞧八順的,好些日子沒見他了,這回回去我娘還說我了呢,都在一個院子當(dāng)差,倒是把自己親弟弟給忘了。” 房mama笑著道:“都在一個院子,你啥時候來都成,只是白天少爺要去上學(xué),只怕不再,這會兒應(yīng)該是回房了,老婆子替你去通報一聲。” 劉七巧笑著道:“那可真是要謝謝mama了。” 房mama擺擺手道:“老太婆還要謝謝你呢,這幾日那梅香院總算消停了點,不然又要我老太婆忙里忙外的跑?!?/br> 劉七巧聽房mama的話語中,對那個趙紅芙還是有些同情的,便忍不住自己的八卦心思,問道:“聽mama這么說,倒是對著趙姑娘挺心疼的?!?/br> 房mama連忙打嘴道:“快別這么說,我這什么叫心疼,不過是看著替她難受罷了,好歹都是親戚,何必弄成這樣,一早答應(yīng)了做妾,也沒那么多事情,二太太畢竟是她的表姑媽?!?/br> 劉七巧當(dāng)初聽青梅八卦的時候,只聽說這趙姑娘有一個姑奶奶是老王爺?shù)囊棠?,但沒聽說原來這趙姑娘還是二太太的表侄女。被房mama這么一說,劉七巧頓時覺得二太太這人從一個高度立即降低到了另外一個高度。 “這么說,二太太和那位老姨娘也是親戚咯?”劉七巧依稀記得,二太太她不姓趙啊。 房mama覺得這事兒在王府里頭壓根就不算什么秘密,所以便坦然道:“可不是,二太太是趙老姨娘的親侄女,當(dāng)初二太太和二老爺?shù)幕槭?,也是趙老姨娘給保的媒。”劉七巧聽到這里,覺得這位趙老姨娘肯定是想把二太太捏死的心都有了。 本來一場宅斗大戲可以開演,小妾的侄女進門給親兒子當(dāng)正室,正好可以跟婆婆打擂臺,幫著姨娘在家里漲地位。誰知道這一爿牌完全反轉(zhuǎn)了過來。侄女進門就投敵了,老姨娘非但沒了個依靠,老王爺死后,只落得在家廟吃齋念佛的份兒。 如今好容易自家親戚又要嫁進門了,居然還落得這樣的下場。劉七巧覺得,在這宅門之中,她已經(jīng)分不清好人和壞人了。不過這些都不打緊,只要劉七巧能分清,哪些是對自己好的人,哪些是對自己不好的人,這大概就夠了。 劉七巧臉上掛著尷尬的笑,不太自然的對房mama道:“人各有志,二太太雖說沒感恩圖報吧,但是如今她好歹相夫教子,侍奉婆母,這些都做的很好。而且如今還管著一整個王府,也是不容易的?!?/br> 房mama見劉七巧這么說,也不得不佩服起劉七巧來,當(dāng)年這個故事她說給別人聽的時候,誰不在暗地里罵上二太太幾句。雖說這也就是奴才們背地里說幾句圖個心頭松快,但罵畢竟是罵了。而劉七巧卻一口不說二太太的不是,要不是她那張不自然的臉出賣了她,房mama都要覺得,劉七巧也是那種沒親情的人了。 “也是也是,手心手背都是rou,我們當(dāng)奴才的,也就看看,還能說什么,壓根兒插不上話?!狈縨ama說著,只開口道:“七巧姑娘若是有空,不妨到梅香院看看趙姑娘,給她開導(dǎo)開導(dǎo),這世上做小妾的人多的是呢,何必就這么死腦筋,她如今這樣,就算出去了,也找不到什么好姻緣的?!?/br> 劉七巧見她說的真誠,便點了點頭道:“房mama你放心,有空我會去勸勸趙姑娘的,你在二太太身邊當(dāng)差,很多話不方便說,這個我也清楚?!笨捶縨ama幾次三番為了趙紅芙回話請大夫,就知道她是一個好說話的mama。 房mama點點頭道:“不瞞你說,我爹娘就是從趙家做陪房到了二太太的娘家的,如今又來了這王府,趙家雖然現(xiàn)在漠落了,必定還是我們的老主子。” 劉七巧心道,這樣老實的忠仆,可真是讓人貼心啊。趙姑娘要是能想清楚,就算當(dāng)了這姨娘,要是有二少爺?shù)奶蹛郏@日子也不會難過到哪兒去。 兩人正說著,便來到了二太太住的芙蓉院門口,房mama進去回稟了一聲,便有一個小丫鬟出來,帶著劉七巧進了院子。順著抄手游廊一直只走到了最里頭一排三間大屋面前,跟站在門口的丫鬟打了招呼,那丫鬟進門去,不一會兒就把劉八順給領(lǐng)了出來。 “八順,你還好不?”劉七巧看見劉八順,蹲下來捏捏他的小臉,把手里一包吃的東西塞到他懷里道:“行了,看你不缺胳膊少腿的,我就放心了,這次沐休我?guī)慊丶胰??!?/br> 劉八順抱著懷里的點心留口水,只聽見身后蹭蹭蹭的腳步聲追了出來,一個約莫七八歲的小姑娘指著劉八順的背影道:“劉八順,你躲貓貓怎么躲到外面來了,還不快給本小姐回去!” 劉八順扭頭朝她扮了一個鬼臉道:“我姐來看我了,你先跟著四少爺玩吧,我一會兒再去找你們玩?!?/br> 那姑娘扎著雙垂髻,從中間挑出兩縷頭發(fā)編成了辮子,一跳一跳的很是可愛。走過來瞧了一眼劉七巧道:“八順,你jiejie好漂亮啊,比我表姐還好看!” 劉八順先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立馬皺眉道:“表小姐,你可千萬不能這么說,我姐怎么能跟三小姐比呢?!?/br> “這有什么不能比的,再說我說的也是實話?!毙」媚锇櫫税櫛穷^,轉(zhuǎn)身蹦蹦跳跳的離去,又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劉八順道:“你可快點進來啊,我先去找四哥哥,一會兒你進來跟我一起找?!?/br> 劉八順稚氣未脫的臉上露出了老氣橫秋的表情,有些哀怨的嘆了一口氣。 “那誰啊?”劉七巧問劉八順。 劉八順正想回答,站在一旁的小丫頭道:“那是兩位少爺舅家的表妹。”劉七巧心道:不錯??!二太太生兩個兒子,她弟弟老婆生兩個閨女,整個自產(chǎn)自銷,完全不用擔(dān)心銷路了。 劉八順鼓著腮幫子,皺起眉頭道:“頭疼,來兩天了還不回去,整天玩做迷藏,她就不能跟喜兒一樣安安靜靜的坐下來繡花嗎?” 劉七巧聽劉八順說出這句話來,差點兒就笑噴了??磥礤X喜兒已經(jīng)確立了劉八順對女孩的審美觀點了。 劉七巧摸摸劉八順的腮幫子,笑著道:“行了,再過兩天就能見到喜兒了,聽說她在學(xué)納鞋底,說不定過幾天還能給你做鞋了呢?!?/br> 劉八順一臉興奮的說:“真的嗎?不過納鞋底那么難,姐你一雙鞋底納了兩年都沒納出來,喜兒能行嗎?” 劉七巧扶額,看著又重新一臉擔(dān)憂的劉八順,心道:你姐我不是那塊料子啊,好歹找個好一點的參照物比較一下。 劉八順卻還兀自沉醉于自己的遐想中,握著小拳頭道:“姐,我回家要吃牛rou餃子,我還要吃娘做的貓耳朵!” 劉七巧想了想,終于發(fā)現(xiàn)自己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忘記跟劉八順說了。 “八順,以后咱們兩就要有弟弟meimei了!” 劉八順也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只愣了半天,小嘴巴張了半天沒合攏,這才問出話來:“娘、娘、娘要給我生弟弟了?” “小聲點!”劉七巧捏了一下劉八順的嘴巴,問道:“為什么就一定是弟弟呢?” “因為弟弟長大了會變成哥哥??!” 劉七巧站著愣了半天,總算忍住了抽飛劉八順的沖動,至于弟弟長大了會不會變成哥哥這一說,劉七巧覺得還要慢慢的跟他解釋。 第二天一早,王府門口一溜煙派了六輛馬車,拖著一大幫的婦女兒童往水月庵去。因為水月庵是尼姑庵,所以除了趕車的人,跟著都只老媽子。水月庵位于京城的西北角,離王府和一干公侯伯府不算太遠,是除了法華寺之外,老年喪夫團成員最喜歡的去處之一。 當(dāng)然,大家喜歡來這兒也并非只是為了吃齋念佛,其中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是,如今這水月庵的師太是一個身份地位極高的人,用老王妃的話說,除了太后娘娘,這世上只怕沒人比她更尊貴了。 劉七巧和王妃被老王妃喊在了她的馬車中,所以樂的聽起了這些八卦來。原來這水月庵的師太,是當(dāng)今皇帝的親姑姑,大雍朝上一輩地位最尊貴的人——朝陽大長公主。大長公主的駙馬是抗韃子的名將馮孝,死在了四十年前的和韃子的一場大戰(zhàn)中。大長公主膝下無子,又因為是公主的身份,馮將軍當(dāng)初并沒有納妾,所以馮家也就此凋零了。殘酷的歷史告訴我們,不要輕易嫁給武將,除非你能像蕭夫人一樣能生,不然只怕會落得和大長公主一樣,凄凄慘慘戚戚。 自那以后,大長公主便索性出家為尼,二十年前,韃子大軍打進京城。很多官宦人家被洗劫一空,但是那韃子的大將軍據(jù)說是當(dāng)年馮將軍的手下敗將,對馮建軍很敬佩,所以雖然大長公主沒有跟著皇室一起出逃到南方,卻還是留下了一條命,一直在水月庵當(dāng)她的師太。 劉七巧想,這樣一個能在亂世中仍舊生存下來的人,一定不是一個一般人。聽老王妃說,當(dāng)時馮將軍戰(zhàn)死的時候,大長公主曾想輕生隨他而去,最后被下人們給攔了下來。她一身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沒有能給馮將軍身下一男半女,所以在馮將軍死后,大長公主將馮家族中一位遠親的兒子過繼了過來,如今應(yīng)該也在軍中供職,聽說是跟著王爺一起上了前線。 水月庵并不遠,到了之后劉七巧才知道,這里當(dāng)初是先先帝賜給大長公主的一處別院,后來被大長公主給改成了尼姑庵。畢竟若是把矗立在王侯府邸的大長公主府改成尼姑庵,只怕左右鄰居們都要不愿意了。 老王妃感慨萬千的說:“想當(dāng)年我們幾個小姐妹中,她是金枝玉葉,原以為她的眼界會最高,誰知道居然看中的寒門出身的馮將軍,當(dāng)年她出嫁的時候的情形,我還能記得,那可真是公主下嫁,十里紅妝啊。馮將軍那時候是老王爺?shù)牟肯?,一起從刀山火海里面過來,沒想到他們結(jié)婚不到兩年,一場戰(zhàn)亂就毀了她的一輩子。”老王妃說著,眼里似乎有著淚光,忍不住低下頭擦了擦眼角道:“當(dāng)年老王爺扶靈回京,進了我房里說的第一句話就是:當(dāng)初我勸賢弟不要娶公主,娶了公主連個妾氏也沒有,他們馮家三代單傳,如今到了他這一輩真的絕后了。我當(dāng)時心頭一軟,糊里糊涂的,就讓趙姨娘進了門。” 劉七巧就只這么聽老王妃說起來,還覺得這其中的過程著實讓人覺得驚心動魄。老王妃接著說:“我當(dāng)時不知道,原來他們兩個早已經(jīng)暗通款曲,當(dāng)時我還不明白,趙家堂堂三品安南將軍,也不至于惦記這恭王府一個側(cè)妃的封號?!?/br> 老王妃說道這里,眼中已經(jīng)沒有了淚光,她整了整衣衫,抬眸看著坐在身邊的幾個小丫頭道:“我真是老了,跟你們說這些有什么用呢,倒是讓你們聽了笑話?!?/br> 劉七巧急忙搖搖頭,一本正經(jīng)道:“不呢,老祖宗說這些有用,告誡我們晚輩,千萬不能因為貪圖富貴或者任何一切的理由,去勾引有夫之婦,不然的話,做小妾的命運肯定會很悲慘。” 老王妃見劉七巧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忍不住在她額頭上戳了一把,只當(dāng)她是童言無忌,便笑著問她:“你覺得現(xiàn)在趙姨娘的生活很悲慘嗎?” 劉七巧撓撓后腦勺,笑著道:“那到也不是,其實我覺得老年人吃齋念佛修身養(yǎng)性的很好,不然為什么老和尚和老尼姑都比一般人長壽些呢!” 老王妃聽劉七巧這么說,越發(fā)覺得受不了了,只搖著頭道:“你這張嘴,我看還是遂了太太的心意,改名叫劉快嘴得了?!?/br> 王妃和幾個丫頭都笑成了一團,劉七巧眨眨眼道:“這不是一路上悶的慌,都要勞動到老祖宗給我們講故事解悶了,那還了得,七巧我好歹也要表示一下支持!” 王妃越看劉七巧越喜歡,心里頭又想起了周珅來,想起周珅就想起了春月那讓人惡心的事兒,便越覺得劉七巧只怕是抵死都不會嫁給周珅做小的。 里頭人正說笑,馬車漸漸停了下來,外面的老mama從在車簾子外頭開口道:“老祖宗,水月庵到了,今兒的香客多,那邊小比丘尼正領(lǐng)著我們往空地上停?!?/br> “今兒是初一,自然來的人多。”老王妃雖然這么說,其實心里也知道,很多人說是來上香的,其實是來拜真佛的。畢竟想結(jié)交大長公主的人,還是比比皆是。 馬車在水月庵外頭一個空地上停了下來,劉七巧跳下馬車,就看見這塊空地上一溜煙的停了足有三十四輛馬車。她們今兒雖然起了個大早,倒還是沒趕得及第一撥。 這時候已經(jīng)有庵里的小比丘尼出來迎接王府的家眷,因為是尼姑庵,所以老王妃特意把王府的幾位姑娘都帶了出來。平常她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也就只有每個月初一十五,能因著上香的由頭,出來放放風(fēng)的。 而且這水月庵可不像那梅影庵,這里是禁男客的,水月庵的對面,設(shè)有一座茶樓,專門供送人上香的男客們休息。 劉七巧跟著老王妃和王妃進去,首先遇見的就是老熟人蕭夫人。因為劉七巧知道了蕭夫人向自己提親的事情,所以心里總覺得有些不太爽。而蕭夫人的身邊站著的,正是那個出主意的趙夫人。兩幫人照應(yīng)過后,才知道蕭夫人和趙夫人來的早,這會兒是已經(jīng)要離去了,劉七巧也跟著松了一口氣。 趙夫人從劉七巧的身邊經(jīng)過,還忍不住側(cè)頭有打量了她幾眼,只越多看幾眼,那眼里就越發(fā)生出幾分不甘來。她也不說話,不大服氣的跟在蕭夫人身后走了。 兩人回了自己的馬車,趙夫人這才開口道:“我今兒又看了一遍那姑娘,胸小、屁股小、身上沒幾兩rou,看樣子就是個不好生養(yǎng)的,我們家大郎沒娶她,那也是福分?!?/br> 蕭夫人是最懂趙夫人這種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的心思,只搖了搖頭道:“母親你也太心急了,這事兒要慢慢來,如今你這一下子讓媒婆把話說死了,不是讓自己也下不來臺嗎?我當(dāng)初的意思是,她不愿意做老大的妾氏,家里不還有老二老三嗎?她的年紀(jì)也不大,和老二老三也配的上?!?/br> 趙夫人這么想了想,心道算了吧,這種事兒做一次已經(jīng)夠丟人了,再來兩次丟臉都丟到姥姥家了…… 王府一行人跟著迎來的兩位小比丘尼,一路按照佛家的規(guī)矩,向水月庵中供奉的一眾佛祖都拜過了,劉七巧跪在佛祖面前,誠心懺悔自己當(dāng)時的權(quán)宜之計,只求佛祖能保佑援軍旗開得勝,早日歸京。捐了香油錢之后,眾人便開始了自己的自由活動時間。 幾個老mama一早就已經(jīng)打聽好了今日來水月庵上香的幾位官家夫人的資料,上來一一稟報了老王妃。老王妃聽了聽,覺得沒有特別熟的,便道:“不然,還是去安靖侯老夫人那邊坐坐吧?!?/br> 話音剛落下,安靖侯老夫人那邊,果然也派了人來請老王妃過去,又道安富侯夫人也在,讓老王妃一起過去敘敘舊。 老王妃帶著王妃和幾個丫鬟一起過去,剩下的姑娘們也各自去找了自己的閨中密友聊天去了。 老王妃才進安靖侯老夫人的禪房,就聽見那邊安富侯夫人在那兒絮絮叨叨的說:“這都一個多月了,還是沒好,我正尋思著,不然還是再換個大夫看一看吧,這陳太醫(yī)最近這幾副藥實在沒個效用,如今我媳婦都已經(jīng)出了小月子了,身上還沒干凈,這要到何年何月才能給我家開枝散葉呢?!?/br> “每回見你就聽你嘮叨這些,實在不行,就給兒子房里添人吧,都到了這份上了,難道還要等著絕后不成?”老王妃人還沒進去,話先傳了進去。 安富侯夫人一聽,也是郁悶道:“不是沒有,兒子死心眼,不肯啊,說沒這個規(guī)矩,大戶人家就都應(yīng)該先有嫡子嫡女,然后再有庶出的子女,不應(yīng)該因為這個壞了規(guī)矩?!?/br> 劉七巧一聽,頓時心口一熱,如今在古代這樣的男人少??!有一個就要保護起來,千萬不能因為生不出兒子就被渣化了。劉七巧趕忙上前問道:“少奶奶的癥狀是不是下帶不止,并帶有腥臭?” 侯夫人本來覺得很不好意思,這種私密的事情怎么好這樣就說出來,可是想起當(dāng)日劉七巧幫蕭夫人接生時候的場景,總覺得這姑娘應(yīng)該是有兩把刷子的人,便只羞澀的點了點頭道:“正是這樣,你說她一個新媳婦,如今弄成這樣,大夫問了也不好意思說,這病就這么拖著了。” 劉七巧想了想,從那日在法華寺遇上安富侯夫人到今天,過去了可快有一個半月的時間了,這惡露到如今還沒止住,大人的身體可怎么吃得消??! ☆、第9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