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我對天發(fā)誓,不是我敲暈的?!?/br> “……” 她的窘態(tài)讓他突然沒了繼續(xù)挖苦的沖動,清了清嗓子,他坐在了陳輕對面的藤椅上,“在減肥?” “沒有?!?/br> “那怎么瘦了,據(jù)我所知,你的體重可是頑固的很?!?/br> 一幅直逼真相的態(tài)度讓人頓失了底氣,她眨眨眼,蔫頭耷腦地悶聲開口:“報告出了問題,這幾天在忙著補救,睡得少了點,可能是累的?!?/br> “飯也沒好好吃吧?” 想想今天的確只吃了一頓飯,她點點頭,頭低得更低了。 她心虛,怕挨罵。怕完她開始反思,干嘛要怕呢? 好在夏東柘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結(jié)太久,也只是提了句好在她胖后,便把注意力轉(zhuǎn)移到了陳輕說的“問題”上了。 “出了什么狀況?” “文件丟了,有些東西需要重弄?!?/br> “你這么廢寢忘食的,應該是弄完了?” “還差點?!?/br> “點兒?” 喉嚨一噎,她只好實話實說,“還差不少。” 夏東柘沒再說話,而是湊近,翻了下她的眼皮。 “嗯,看樣子神智還算清醒,不暈了吧,不暈就走吧?!?/br> 他力氣大,不溫柔的動作揪得眼皮疼,陳輕揉了揉,“哦”了一聲,下床。 出了走廊,她才發(fā)現(xiàn)剛剛是在校醫(yī)室,自始至終沒出現(xiàn)的校醫(yī)讓她一陣不自在,天知道夏東柘怎么占了人家的地盤照顧她的。 她站在門外的臺階上,沒回頭地說:“那我回寢室了?!?/br> “回吧?!?/br> “嗯?!?/br> 走出幾步,她嗯了一下,回頭發(fā)現(xiàn)本該分道揚鑣的夏東柘不近不遠地跟在身后。 她不信的加快了步子,再回頭,發(fā)現(xiàn)夏東柘還在后面。 “你宿舍在那邊。”指著一個方向,她說。 “我知道??赡愕乃奚嵩谀沁?。”指著另一個方向,他說。 “我已經(jīng)好了,不用你送我?!?/br> “我不送你,只是要去那邊辦點事?!?/br> 好吧,再沒什么說辭的陳輕只得回身繼續(xù)朝前走。 可是等到回了寢室,她便自信夏東柘再沒有說辭解釋他為什么要跟進來,宿管阿姨竟然允許他堂而皇之的進來。 “你要干嘛呀?”緊盯著大喇喇坐在大a椅子上開機的夏東柘,陳輕仿佛聽得到走廊里同學的議論聲。 “不干嘛,阿姨擔心她女兒太拼命體力不支,要我?guī)兔φ疹櫼幌??!?/br> “你給我媽打電話了?”陳輕睜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夏東柘,他怎么能和她媽說呢?她不想她媽擔心她的。 事與愿違,夏東柘點頭承認。 “說不準她一會兒就會給你來電話?!痹捯舨怕洌郎系碾娫挶愣_隧懥似饋???粗聊簧咸摰拿?,陳輕認命得接受了現(xiàn)實。 拿過電話,她“喂”了一聲,“媽,我沒事,真的?!?/br> 來自家鄉(xiāng)的惦念讓陳輕鼻子發(fā)酸,她嗯嗯地點頭回話,邊看著已經(jīng)打開文檔的夏東柘對著屏幕快速敲擊著鍵盤。 “知道了,媽……”心情頗為復雜的掛了電話,陳輕想了想,拉著椅子坐去了夏東柘旁邊。 “你不喜歡,這是你給我的感覺,就算我再懂怎么整理自己的心情,就算我的心和身材一樣胖,可我也需要空間調(diào)整自己,夏東柘,杭舟已經(jīng)回來了,你就不能和我保持一段距離嗎?求你了?!?/br> 說這些話時,夏東柘嘴里也在喋喋不休著,“這個方案底子不錯,就是細節(jié)粗糙,尤其是第三部分……” 他聲音越說越大,一直蓋過了陳輕,直到陳輕可憐巴巴地說出那句“求你了”,他終于撐不下去地閉了嘴。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之前明明做夢都想你別再纏著我的。”伸出的手輕輕放在她頭頂,正準備說什么,宿舍的門突然從外被推開了,他抬頭,看到門口站著的目瞪口呆的大a和嗶哥。 記不起夏東柘是怎么離開宿舍,走前又是怎么解釋的,或者根本沒解釋,陳輕愣神了片刻,低下了頭,“我暈倒了,他送我去校醫(yī)院的?!?/br> “慢慢,這里可不是校醫(yī)院呢。”幾步走近的嗶哥捅捅她,擠眉弄眼著。 “他非要幫咱們弄下方案報告?!比鐚嵉淖鞔痫@然不能被舍友采信,陳輕索性不去解釋了,她湊近電腦,看著上面真的好了不止一點點的報告,心中五味雜陳。 “陳慢慢,葉李一直等你到舞會開場半小時呢?!辈恢螘r站在她身后的大a幽幽地說。 “???”陳輕這才想起了她忘了葉李。 “陳小胖,我的內(nèi)心受到了傷害!”當晚,葉李站在cao場上跺腳高喊的聲音響了許久。 “對不起嘛,葉李,我錯了。”陳輕也道歉了許久。 吵吵鬧鬧的日子不知不覺又過了幾天,報告終于整理提交給了比賽組織方,回程的路上,嗶哥興奮地說著那些獎品。 “如果我們進了決賽就有機會出國交流,光一個獲獎證書就能給以后找工作加分不少呢。陳慢慢,你說是不是?” “其他組也很優(yōu)秀的。” “說什么喪氣話,我們明明更優(yōu)秀好不好,何況還有你家夏老師幫忙cao刀,我們穩(wěn)贏的,大a你說是不是?” 被問話的大a突然停下腳,神情怪異地看著陳輕。 “陳慢慢,你就不能有點出息,非被那一棵樹吊死?” “我沒有啊。”陳輕有些委屈。 “是啊,陳慢慢不都說了嗎?是她暈倒了,夏老師送她回來,順道整理了我們的報告。” 被大a嚴肅的語氣弄的莫名其妙,嗶哥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收起來?!按骯你沒事吧,又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干嘛兇巴巴地說話?” “我!”大a的臉白一陣紅一陣,終于泄氣地擺擺手,“算了,你的事我cao什么心啊,回家,餓死了,要吃零食?!?/br> 零食成功緩解了僵持的氣氛,陳輕跟在大a后面,反思著這幾天她的所作所為。 很快進了走廊,站在8174門前,站在最前面的大a嘩嘩拿著鑰匙,沒想到門自己開了。 幾天沒回寢室的坐地戶站在門里看著他們。 ———— 分享一句話給大家,在一個方向上分道揚鑣,終于會遇見一場久別重逢。我寫的。 46|chapter5auld lang syne(5) r55 “回來了?” 看著談笑自若,好像什么事情都不曾發(fā)生過的坐地戶,楞神片刻的陳輕終于回過神,卻不知道應該做怎樣的反應了。 “你……”她張嘴看著坐地戶臉上的笑,竟覺得單從氣勢上講,她倒像極了做過虧心事的那個。 嗶哥推開她,繼而撞開了擋在門口的坐地戶,一句“我們不能回來嗎”把氣氛挑向了更為尷尬的境地。 “坐地戶,有件事想問問你?!眱?nèi)心也是經(jīng)過了一番激烈的搏斗,陳輕邁步進了房間。半開的門板隔著兩個人,陳輕看著坐地戶,“之前電腦里的報告突然少了將近一半內(nèi)容,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嗎?” “你脾氣太好了?!?/br> 肩膀一沉,陳輕側(cè)過頭,看到站到一旁臉上滿是不屑的大a。大a的手很快從她肩上收回去,改成抄手,“你該問她,為什么那么壞心眼,把別人辛辛苦苦做好的報告刪掉?!?/br> 大a的直接換來陳輕無奈地嘆氣。 她何嘗不知道這件事最大的可能就是坐地戶呢?只是共同生活在一個寢室的人,撕破臉皮太過難看,她不是個膽小怕事的人,因為她不覺得坐地戶是個十惡不赦的人,她不習慣對一個并不算壞的人表現(xiàn)的那么咄咄逼人。 可是大a這樣問了,她也只好認了。 本以為會有的否認并沒發(fā)生,坐地戶淡定的點點頭,“是我弄的。” “呵,有膽承認!不錯啊!”大a冷笑著,擺弄起拳頭,眼看情況不對勁的陳輕想拉嗶哥幫忙勸解,無奈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臂竟不知何時被嗶哥拖住了。 “也該教訓教訓她了,慢慢,這事咱們別管,大a有分寸?!?/br> 什么分寸啊,她做事就是憑一腔沖動的,勁頭上來,什么都是不管不顧的。陳輕跺著腳,嗶哥也鐵了心地拽住她不放手。 場面一度失控。 正暗暗叫苦時,坐地戶突然開了口,“不過我可不是故意的?!?/br> “你不是故意的?”大a才不信她講的,步子緊跟著又逼近了些,“說說怎么個不故意?我什么性格你清楚,說得通什么事沒有,說不通?” 兩聲冷笑后,大a握緊了拳頭,“那可是陳慢慢忙活了兩個月的東西?!?/br> “知道陳輕忙了兩個月,可不止她一個人在忙,你和嗶哥哪一個沒幫忙?別忘了,我也幫著弄了些東西,雖然不多。我不是傻子,我也想得獎?!?/br> 一番話后,原本火藥味噴張的房間氣氛陡然降了下來。 “到底是怎么弄的呢?”陳輕眨著眼,想起這個不得解的問題。 “我想做些修改,沒修好,咱們屋就停電了。文件沒來得及保存?!睌傊?,坐地戶一臉她是無心的樣子。 “好好的就停電了?”大a不信。 “寢室沒電了,是我后來去交的電費,收據(jù)在門后,你們可以看。” 走近門旁,果然如同坐地戶所說的那樣,陳輕找到了那張標明繳費時間的收據(jù)。 握著那張小小的紙條,陳輕釋然了,“解釋清楚就好,不過,你這幾天去哪兒了?坐地戶?!?/br> “家里有事?!?/br> 解釋過于精簡,讓人沒辦法繼續(xù)問下去。 扯了扯悻悻的大a和嗶哥,陳輕小聲說;“解釋也解釋過了,這件事就這么算了,以后不要再說這件事了?!?/br> 大a執(zhí)拗地還想說什么,終于被陳輕的勸說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