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召喚
思來想去,沒有上好辦法,鄧神秀決定先開啟召喚模式。 他取出至善令,先給秋之神光發(fā)去了消息,“大事不好,我才接到鄧神秀的消息,他被人坑害,落入了圈套……” 他將詳細的經過,告知了秋之神光。 秋之神光的回信賴得很快,“告訴鄧神秀一定要穩(wěn)住,先報官,不管有沒有圈套,報官不會錯。” 此話一出,鄧神秀心里就落定了。 秋之神光大包大攬,說明了淮西一帶,至善宮在官面上的背景絕對不弱。 他忽然想起來,當時私信室群聊的時候,夜流觴曾說過,他在淮西有個鴿子,是刑名領域的強力人物。 上面有人,心里不慌,鄧神秀當即招來小二,小二屁滾尿流跑去報官。 不過一夜工夫,新科探花郎江寒川身死、未來大儒鄧神秀涉案的消息,遍傳淮西。 鹿鳴會才結束,很多參會的士子甚至沒來得及離開,次日一早,泰安城府衙外,擠滿了人頭。 辰時三刻,泰安府府衙大門洞開,三聲鼓響,有功名的士子們魚貫而入,至于看熱鬧的百姓,則被兇悍的衙役死死堵在門外。 近三百有功名的士子即便成功進了府衙,也只能圍在公堂之外。 近三百平的公堂,早已人頭攢動。 此案驚動實在太大,一夜之間,兩淮總督府也派出了監(jiān)理,四大書院、兩淮致仕的官宦,都云集于此。 連蘇青在堂中也只能找一個角落落座,譚明和秦清則立在蘇青身后,臉上皆寫滿了擔憂。 “譚兄,你相信鄧神秀會殺江寒川么?” 秦清本來正在奮筆疾書,整理文牘,聽到這消息后,連沾滿了墨汁的衣服也來不及換,總算追上蘇青,在堂內搶到一角。 譚明悄聲道,“我當然不信,鄧神秀又沒瘋,他大好前程,作何殺人?” 秦清道,“真叫人想不明白,你說這人也是,要走就走,要留就留,他躲在客棧做什么,真是活該?!?/br> 秦清恨得牙癢癢,主要還是鄧神秀不辭而別,她心心念念的專訪,還沒得及和鄧神秀做。 這家伙竟悄無聲息地跑路了,跑也沒跑了,現在成了殺人罪囚。 譚明道,“明擺著的案子,諸公不傻,鄧神秀定能無憂?!?/br> 一直面沉如水的蘇青悄聲道,“別太自信,如果說鄧神秀沒殺人,這就是個局。 布局之人不會輕易就讓鄧神秀脫鉤的。 江寒川身份貴重,新科探花,又是白鷺書院出身。 不管是朝堂還是白鷺書院都不可能放過此案。 即便都知道鄧神秀不是真兇,只要沒擒獲真兇,鄧神秀只能被此案絆住。 可以說,布局人在選定了江寒川作餌料時,鄧神秀就很難脫困了。” 蘇青混跡官場多年,眼光獨到,一語命中要害。 秦清的目光黯淡下來。 忽聽一聲驚堂木響,泰安府通判薛丁春朗聲道,“帶嫌犯!” 不多時,鄧神秀被帶上堂來。 昨日小二報案后,他沒有反抗,直接被拿捕。 由于他既是報案人,又持有是金蟬博士告身。 按律,是不能當普通案犯對待。 是以,他昨天晚上過得不錯,茶飯單做,房是單住。 若不是這邊喊傳訊,他還在夢想。 見得鄧神秀惺忪睡眼,秦清忍不住暗呸一聲,碎碎念叨,“這樣的人就活該待在幽獄里面?!?/br> 泰安通判高升朗聲道,“邢春,你來復述案情?!?/br> 邢春乃是掌獄百戶,三十四五年紀,十分干練,便見他抱拳一諾,行至中庭,高聲道,“昨夜接報后,我第一時間率隊趕到現場,經查,死者江寒川死于中毒,乃是狼蛛花毒?!?/br> “什么,狼蛛花毒,好生陰毒?!?/br> “狼蛛花液微甜,見血封喉,極不易被察覺,致死量極低,真難以置信,能說出神秀四句的人,會如此歹毒。” “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如此?!?/br> “…………” 堂內堂外,一片嘩然,以至于掌獄百戶不得不中斷陳述。 高升重重一拍驚堂木,止住紛亂,讓邢春接著陳述。 邢春道,“除了在死者體內檢驗到狼蛛花毒液外,案發(fā)現場的一個茶杯上,也檢出了狼蛛花毒液?!?/br> 場中的氣氛再也控不住了。 “什么明日大儒,殺人兇手,劊子手?!?/br> “還我?guī)熜置鼇?,打死殺人兇手?!?/br> “證據確鑿,還審什么,速速宣判。” “……” 啪,啪,啪,高升把掌中驚堂木拍成了打擊樂器,場面終于安靜,高聲怒聲道,“牛捕頭,再有喧嘩者,杈出去?!?/br> 一名勁裝大漢高聲領命。 邢春道,“案發(fā)現場沒有第三人的活動跡象,從案發(fā)現場的實際情況看,鄧神秀的嫌疑的確最大。 但從常理講,此事也說不通。 眾所周知,鄧神秀和江寒川在鹿鳴會前并不相識。 鹿鳴會上,二人雖有矛盾,但只是詩文爭鋒,并沒結成死仇。 兼之,鄧神秀暴得大名,前途無量。 他并沒有殺害江寒川的動機?!?/br> 鄧神秀一顆心開始下沉,雖然邢春說他沒有作案動機,看似有利于他,可現場若真發(fā)現了有毒液的茶杯,那可就是物證了。 如此重要的證據,再加上場中只有他一個幸存的當事人,按大明律,他已經夠判了。 “敢問邢百戶,可能確認那毒液的茶杯是現場發(fā)現的?” 鄧神秀無法理解這個戲法是怎么變的。 邢百戶道,“是的。 當日本官帶隊趕到后,立即封鎖現場,提取證物。 帶毒液的茶杯就是當場檢出的,當時公檢三房的人都在現場?!?/br> 鄧神秀道,“倘若真是我毒殺了江寒川,我為何不將茶杯清理掉。 當時,可是我讓小二去報的案,我完全有這個時間?!?/br> 邢春點頭,沖高升抱拳道,“這的確又是一點說不通的地方,此案復雜,希望大人多給我們些時間?!?/br> “人證物證俱在,還有什么不清楚的。 鄧神秀就是嫉恨我兄,這才痛下殺手,不能因為他暴得大名,就受如此偏袒?!?/br> 忽地,一個白袍青年闖進堂內,伏地痛哭,“我的兄長,你死的冤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