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前嫌盡棄
不知何時,檀香宇內(nèi)變得分外清凈,公子帆一人身著白衣,飲賞秋月。靜兒入宮,檀香宇中高手已去護(hù)使,云童被送入蘇侯府,可以說,這院中僅有三五人而已! 但事實(shí)上,公子帆是在等人,一個是蘇素,另一個是尚書萌。云起在公子帆和靖王的安排下外迎來使,如今已在回來的路上,隨著時間的歷程逐步將事件推進(jìn),有些事,就不得不早做安排。 院門開了,管家領(lǐng)著二人進(jìn)入亭中。深秋晚風(fēng),雖有陣陣寒意,但公子帆的內(nèi)心卻是躁動不安。他從來沒有這么心慌過,但這一次,他真的慌了。 “兄長找我們來可是有什么事吩咐?”尚書萌有些遲疑地問道,“而且,我們聽云素說,宇中大部分人馬外迎來使,便知兄長一定是感覺到了什么不對勁。若是此時出兵相援的話,恐怕半路上就所剩無幾了?!?/br> 公子帆聽了尚書萌的分析,微微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坐吧!叫你們來,不僅如此!” 二人坐下,蘇素說道:“兄長但說無妨,如今的局勢總該依靠兄長掌控,靖王主權(quán),我們做棋子的,為此一局,生死在外。有什么命令,兄長安排吧!” 公子帆搖搖頭:“這場博弈,除靖王之外的所有人都是棋子之一,只是揚(yáng)名立萬,卻是你們該做的事,我,不該屬于這場計謀!”見有些傷感,公子帆轉(zhuǎn)言又道:“現(xiàn)在有幾件重要的事情交給你們,去京城北郊,帶檀香閣軍外出接應(yīng),我想,墨玉將要出現(xiàn)了?!?/br> “兄長何意?” “你們出城,墨玉在城中誤以為我被外伏,向你們求助,而墨玉就會讓敬王借機(jī)入宮求命,不出差錯的話,同車而行。而此時,靖王殿下已入宮領(lǐng)好圣旨,以待捉拿反賊,勢必會使敬王誤以為事情敗露,千鈞一發(fā)之刻,鏟除右相!” “右相?”兩人面面相覷,不知所以然。 公子帆失笑道:“這計,雖出自敬王,但一手由右相cao辦,以皇上的性子,查至右相為止,不會涉及皇家,這就是他維持皇權(quán)的手段。所以,我們借機(jī)去除一個力敵!” 兩匹馬,一行人向城外駛?cè)?,不久,探子回?fù):“敬王府有動作?!?/br> 一切都在計劃之中,公子帆并不急于出現(xiàn)。畢竟,探子也是相互的??傊?,如果不錯的話,今晚在右相府中會有一場好戲上演,主監(jiān)抄家的人是宇王。解決當(dāng)年的心頭大恨,宇王怎么肯放過這個機(jī)會。但靖王卻不怎么愿意去盯著,畢竟同他心之所向的“仁義”相違背,對他而言,不忍直視。 躺在床上,公子帆卻是始終難以入眠,不知何時,久未響過的暗格夾板突然響起,公子帆立馬起身,打開暗門,卻見靖王提了一盞燈走進(jìn)來。公子帆接過燈,將燈火熄滅,又伸手向炭盆中添料,盤坐在臥床上。 公子帆微微一笑:“靖王殿下,今夜,我們注定無眠了?!?/br> “先生在這奪嫡的一路風(fēng)雨中,可曾有一夜安眠入睡,心無雜念嗎?”看著公子帆,靖王毫不掩飾地問道。 “這一路風(fēng)雨,我們走的說順也順,說坎坷也坎坷,若非君子之賢,我又怎會奉兄長之命而助殿下一臂之力?說到底,我們的謀計,不過是因為彼此需要!那么,云帆想問,殿下在這中間可有一日得以安寢?”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燭照天下,澤披蒼生!一日為君,當(dāng)以臣民為本,一夜得以歡雀寢,自古是昏君所為。自以得天下,何必勞民傷財,使得朝綱萬劫不復(fù)?” 天,漸漸地有些明了,靖王起身,點(diǎn)燈欲去,公子帆起身相送,約于右相府門相見。臨別,靖王轉(zhuǎn)身道:“先生中我才德品仁,卻也深知不宜為君。若有相時,愿與先生共翹楚,識經(jīng)天下事!” 公子帆愣了一下,卻頻頻點(diǎn)頭。 右相府前,一改往日,更何況,流放的流放、入獄的入獄、沒收為奴的已經(jīng)發(fā)至閭左!皇命以“里通外敵,欲求謀反”而株連九族,風(fēng)水輪回,又轉(zhuǎn)到了此地。封府納庫,在公子帆和靖王分別趕來時已經(jīng)完成。而此時,宇王仍在,敬王不知何時已至。當(dāng)見到公子帆時,敬王竟是一驚,同等驚訝的,還有敬王車駕上潛藏著的墨玉,想不到又被公子帆下局了。 公子帆下車,微微向敬王躬身:“參見敬王殿下!多日不見,殿下身體可康健?” 看著公子帆,敬王憤怒不已,卻讓公子帆笑而不露。看著敬王遠(yuǎn)行的車駕,公子帆的目光有些變化,而宇王卻是笑得坦蕩。二人并未多言,而是去見了被囚禁獄中的右相。將死之人,言之也善。 獄門“吱呀”一聲被打開。 獄卒引著二人來到收押著右相的刑獄中,而于此,右相臥于草席,漫不經(jīng)心地看著窗外,既已將死,又何不閑看著最后一抹秋色。 獄卒見他對靖王的到來無動于衷,準(zhǔn)備揪他起來,卻被靖王攔住了。只是淡淡道:“你先下去吧!”剛要走,公子帆又交給他一錠銀,說道:“無論發(fā)生什么,你都當(dāng)昨不知道?!?/br> 獄卒連忙點(diǎn)頭:“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靖王在前,公子帆拿著酒菜在后,進(jìn)去后,公子帆在小桌上一一擺開,二人兩方盤坐。卻聽靖王道:“君子之交,言之于理。大人有什么要交待的,小王謹(jǐn)順相意!” 卻聽右相冷哼了一聲:“為官一者,何談順意?殿下若是想從我這兒探求到什么,只怕要失望了?!?/br> 公子帆微微一笑,為雙方斟上一樽酒,又聽靖王說道,:“右相大人覺得我不知道什么?敬王兄長背后的謀臣是一個女子?可是右相大人可知那女子是什么身份——九幽教教主墨月之妹。我又因何而不將此事揭示于眾?也不過是念在手足之情,江山之固。一是牽制此人,一是永固朝綱,作為朝中重臣,爾等不應(yīng)再去?!?/br> 右相聽了,不由倒吸一口冷氣,拿起一杯酒猛飲。 公子帆失笑:“右相大人不怕酒中有毒?!?/br> 右相白了公子帆一眼,說道:“你縱然聰明過人,但我量你也不敢在這種時候動我。而今已落在你手上,也不過是想借這個機(jī)會讓云起那小子重回相位,牽制百官。而且我斷定,你不光不會殺我,還會救我于水火,讓我借你這個人情為你們辦事!怎么,我說的不錯吧!”至此,右相有些得意地笑笑。 “既然右相大人如此聰穎,又怎么會不懂得識時務(wù)者為俊杰呢?”公子帆調(diào)笑著,又言:“右相大人所言有理,但卻并非我之本意。救你,不過是感念閣下在京為皇家所做這么多貢獻(xiàn)的份上,其次是為了刺激敬王!你的家人,我已派人交至安全的地方,以千頃良田安頓著,大人安全之后,會有人暗中護(hù)送你與家人團(tuán)聚,這些,怕是敬王殿下不會給你的吧?” 右相的表情隨著公子帆的話變得有些呆滯了,同時,靖王聽了也有些驚訝。來時還曾說“將死之人,言之也善”,而此時,卻是另一番言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