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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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她的話里聽出了絲寂寥的味道,心中微酸,“怕是悶壞了吧,一會收拾收拾,我?guī)愠鋈プ咦?。”他的手往她頭上摸,在她光滑如緞的發(fā)絲上來回的撫了撫,“咱們去梅園,那兒的梅花是京城有名的?!?/br> 前世她在京城住了多年,對于梅園并不陌生,梅園在京郊,里頭因種了十幾個品種的梅樹而聞名,每到隆冬春初,千株梅花竟放,香氣滿園關都關不住。這樣的美景自是令她神往,“真的嗎?”她抬了頭,一雙黑白分明白的大眼晴顯得不大置信,可臉上還是露了幾分向往?!拔甯绮挥卯敳顔幔俊?/br> 從前她在他面前總是端著幾分冷色,可慢慢地,這張冷顏被他漸漸融化,屬于她的美好無形中就露出了些形跡。趙斾瞧著她如明珠朝露的一張俏臉,心里軟得能出水來。柔了聲道:“不當差,今兒就陪著姒姐兒?!?/br> 能和他有一個下午的時間,哪怕是什么也不做也會讓人歡喜無限,他一定是忙中抽空,怕她一個人寂寞特地來陪她,這樣一想,心里像揣了蜜一樣的甜。她掂起腳,忍著羞意,極快的往他面上一親,“謝謝五哥。”做了這番卻再也不敢望他,垂下來的臉上滿是羞臊。 他的付出終于有了回報,這輕輕的一吻,頓時叫他難以把持,他有些心旌動搖,在她發(fā)上輕輕一吻,“姒姐兒”,他喚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魅惑,“把頭抬起來,讓我看看?!?/br> 她扭捏了幾下,終于沉溺在他的溫情里緩緩抬了頭,下一瞬,他的吻重重的欺上來。 他捧起她的臉,這回不同于前幾次的輕憐蜜愛,他如狼似虎的在她口中橫行,重重的舔咬讓她有絲疼痛,異樣的刺激讓她一顫,這樣陌生的悸動讓她心口都仿佛熱了起來。 “我們成親吧!姒姐兒!”他微喘了幾息,摟著軟軟貼在自己身上的身子,極盡誘惑。 她閉著眼不敢睜開,腦中還微微暈眩著,他的話卻叫她一激,水光瑩潤的眸子悄然睜開,“五哥……”她不知道自己為何落淚,這大概是他對她說過的情話里,最最動聽的一句。 “你愿意嗎?”他含著無限期寄,低就著頭親上她的臉,把那一顆顆晶瑩的淚都親到了嘴里,淚是甜的。他的聲音帶著幾分急切,在她微腫的唇上掠過,“姒姐兒,說你愿意好不好?” 她的胸口慢慢地升騰起一陣陣的悸動,情不自禁地伸手撫上了他的眉眼,“姒姐兒說她愿意!” 巨大的喜悅像電流一樣迅速地充斥在他身體里,下一瞬她就被他打橫地抱起,她叫他這樣突兀的動作嚇得一驚,驚呼聲就被他哈哈的大笑聲給掩埋。他像個孩子一樣,抱著她在房間打了幾個圈,一邊喃喃自語,“姒姐兒,我很是歡喜,很是高興?!闭f完又低下頭去吻她。 兩個人在屋里鬧了一陣,在外守著的海棠和綠蕉兩個卻是頻頻互使眼色,趙斾的笑聲中有掩飾不住的歡喜,莫非有什么喜事快來了?到底趙斾積威甚重,兩個丫頭也不好亂猜。過了一刻鐘,就見趙斾牽了姚姒的手出來,前面的人歡喜滿面,后頭的人嬌羞無限,兩個丫頭壯著膽子互相遞了個曖昧的眼色,這才迎上去。 趙斾既然是要帶姚姒去梅園賞玩,自然把一切物事都安排好了,也不需要姚姒這邊來準備些什么。姚姒便點了綠蕉和海棠跟車,趙斾扶她上了馬車,旋身便騎上馬,一馬當先的沖出府去。 梅園的景致確實是美,千株梅樹半數都開了花,隔著老遠便能聞到幽幽的香氣。 趙斾先行下馬,姚姒被海棠扶下馬車,觸目便見到一個開闊的院子,粉墻綠柱,庭院幽深,烏木做的門匾上書兩個勁瘦的字梅園,姚姒仔細一端詳,梅園兩個字端的是風骨嶙峋。 這時便有兩個中午仆婦上前來,施然朝趙斾福身,“五爺來了!”對著姚姒時剛道了聲“姑娘”。 姚姒見這兩個嬤嬤身上衣著整潔干凈,態(tài)度卻是不卑不亢,心里正疑惑,趙斾便笑著朝她一指,“梅園是宜敏長公主的別院?!?/br> 姚姒吃驚,前世雖然聽過梅園的名氣,可她卻不知道這赫赫有名的梅園是宜敏長公主的產業(yè),她心思幾轉,再一看剛才那兩個嬤嬤看向她的眼神充滿了探究,心里頓時有了幾分猜測,敢情不是來看梅花,而是別有用心吶。 趙斾把她的神情都瞧在了眼里,安撫似的對她一笑,轉頭便向那兩個嬤嬤溫聲道:“辛苦兩位嬤嬤帶路了!” 她倆個忙道了聲不敢。 見兩個嬤嬤在前邊帶路,他挨上前去把她的手握住,沉了聲音和她道:“我母親是在太后娘娘身邊長大的,宜敏長公主和我母親情如姐妹,小時候她很疼我,你是我看重的人,她一定會喜歡你的?!?/br> 姚姒這個時候還不明白他帶她來的用意,就真是白活了一場。自從世子夫人曾氏兩次相看,再到趙斾后來回京便再無消息,他卻連個解釋都無,這種種跡象都說明,定國公府是不贊同他和她的事情的。趙斾今日和她耳鬢廝磨的時候向她告白,如今想來就更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她鼻間含酸,他什么也不說,卻先要安她的心,就是不想在她得知一些不好的消息時,不讓她打退堂鼓。 她斂下心中番騰的情緒,柔順地朝他頜首,她學著他的樣子,在他手心里撫了無,“我都曉得,我們的事怕是讓五哥為難了吧!” 他對她的冰雪聰明毫不懷疑,腳下一滯,醇厚的聲音響在她的耳際,莫名地讓人安心?!澳隳獡模磺杏形夷?!” 她小聲嗯了聲,小手緊緊的扣住他寬厚的大掌,“五哥,我不擔心,一切有五哥呢?!?/br> 她和他心意相通,自然知道她話里所含的全然信任和情意,他不再說些什么,反手和她十指相扣,兩人的情狀都掩在了厚重的大氅下。 宜敏長公主有著清瘦的身姿,瞧著四十歲上下的年紀,鳳目不怒自威,打量姚姒的眼神慢慢地由犀利轉為溫和。面前的女子不過十三歲的年紀,卻有著與這個年紀不符的端莊持重,一張還未長開的臉卻已然可窺將來的傾城之色,舉手投足間看得出來有著良好的教養(yǎng)。 宜敏長公主先在心底贊了下,這樣的女子眼中一片清明,臉上并無一絲媚色,顯見得也是好人家的女兒。她往趙斾一瞧,這個孩子的臉上毫不掩飾出對她的維護和情義,她心中一嘆。 “都起來吧!給姒姐兒看坐!” 她的話音一落,趙斾臉上帶了笑率先起身,眼見得海棠扶起姚姒,便向她投了個安慰的眼神。她微微紅了臉卻避開他的眼神,向宜敏長公主微一福身。 宜敏長公主眼瞅著這對小情人在她面前的小動作,卻也不惱。從手上擼下個金鑲寶石的手環(huán),讓姚姒走近些就往她手放,“好孩子,你的事我都聽斾兒說了,你也很是不容易?!?/br> 姚姒沒想到宜敏長公主先是對她一番威壓的掃視,到末了卻能這樣和風細雨的跟她說話,又得了這樣的見面禮,心里想著這必是托了趙斾的福,但心中依然有些感動?!懊衽嘀x公主抬愛!” “說起來也都不是外人,你jiejie既然入了恒王府,也就不是外人?!币嗣糸L公主說完,轉頭便向趙斾,“聽說你母親病了,這些日子可有好些?” 趙斾苦笑的神情一閃而過,“母親的身子并無大礙,正用著太醫(yī)正的藥,幾位嫂子日夜在跟前侍疾,想來不日就會好起來?!?/br> 這孩子,分明就是他把端儀給氣的?!按靸号托視o你母親下帖子,這些年來把你們兄弟拉撥大卻有著cao不完的心,回去后跟你母親好好說話,天下無不是父母,端和性子強我知道,你這做兒子的便是軟和些也是應該的?!?/br> “斾兒遵姨母之命!”趙斾臉上一喜,有了宜敏長公主的勸和,母親至少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一口咬定不贊同,他脧了眼姚姒,恰好和她四目相接,兩個的眼中都多絲熱切。 “去吧,我的梅園里恰好開了幾株綠萼梅,我也困了,你們自去梅園中賞玩一番,走時也不必來回我了?!?/br> ☆、第134章 不安 得了宜敏長公主的吩咐,趙斾和姚姒便退了出來。依然還是那兩個嬤嬤在前方引路,轉過廡廊出得月洞門,姚姒眼前豁然開朗起來,一眼望不到頭的的梅樹高低錯落地長在半山坡上,橫橫直直迷人路。打眼瞧去,小綠萼、骨里紅,紫蒂白、復黃香這幾個品種隨處可見,紅梅像霞;白梅如雪;綠萼梅白中隱青、晶瑩淡雅……縱然她滿腹的心事,也被眼前這片美景給吸引住了。 兩個嬤嬤悄然退下,趙斾頓時像沒了顧忌,他拉了她的手往山上走,“半山上有處琉璃亭,從那里往下望,好景美不勝收。” 姚姒想抽回手,他卻不放,她四下一顧,這才發(fā)現(xiàn)只得海棠和綠蕉兩個跟在后頭。她欲言又止,行到一株綠萼梅樹下時,他放開了她的手,從樹梢上摘了朵重瓣的綠萼梅花往她鬢邊一戴。 小小的花瓣帶著淡淡的白青色,使得她看上去添了重柔麗,見她的眼晴像會說話似的朝他一瞥,他把她輕輕摟在懷里溫言安撫,“乖,聽話,什么也不要去煩惱,這本該是男人要擔心的事。你只要好好等著我把你娶回家就好?!?/br> 以他的驕傲,能和她這樣說出來,已經是他能做到最大的極限了。一個男人背后為你承擔了那樣多的煩心事,人前卻從不肯顯露半分為難,大概是真的在心里愛極了那個女人的。姚姒覺得心里沉甸甸的,也覺得滿足了。 “五哥,你為什么對我這樣好,好得讓我心疼,而我卻什么也不能回報你?!彼酥暎劭魸駶?,“如果有一天,你實在是為難,我一定不會怪你?!?/br> “真是個傻姑娘?!壁w斾把她緊緊摟在懷里,半晌沒出聲。風斜著吹過來,他替她遮在了風口,握了她的和放在心口,低就著頭朝她耳畔輕聲呢喃:“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相信五哥,一定不會讓你受委屈?!?/br> 她想她一定是水做的,眼淚再也忍不住而滾滾落下,“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彼龍?zhí)了他的手抵住自己的臉頰,臉上再不復傍徨黯然,“五哥,有你這句話,姒姐兒這輩子沒有白活?!?/br> 這一天兩個人都沉醉在彼此掏出心跡的喜悅中,姚姒坐在馬車里聽著外邊馬兒奔跑的“得得”聲,神思有些神思恍惚。若是馬車里再亮些,便能看得見她臉上氤氳著一股春情。 趙斾騎在馬上,風神俊朗的臉上難得的含了幾許柔情蜜意。見得馬車的速度放緩下來,挨著車壁他朝里頭敲了敲,里頭也回他幾聲細小的敲聲,他便覺得滿足了。 已經交了酉時,趙斾在門口下了馬,跟著馬車進了里門,姚姒便從車里鉆出來。海棠攙了她一把,待下得馬車,兩個人的目光又纏在了一起。 他替她把風帽往頭上裹了裹,見她睜著雙水潤的眼晴很是不舍,他花了些定力才能打住留下來的沖動,“我就不進去了,回去不許胡思亂想,好生歇著,明兒我再來陪你去恒王府看你jiejie?!?/br> 適才回來的路上,姚姒有告訴他今日恒王府來人給她下帖子,她打心底是希望趙斾能陪她一起去的,如今聽他這樣說,雀躍的表情一閃而過。“五哥快回去吧!若是忙,明兒我一個人去便得,不能耽擱了五哥的正事。” 他對她的小小矯情了然于心,卻也不點破,“哪里就能忙成那樣,這點時間還是有的?!鞭D頭便海棠和綠蕉,“今兒吹了些冷風,一會給你們姑娘熬一碗姜湯,要好生侍候?!痹捯舨怕浔阏凵硪?。 姚姒上前兩步,心里有些不舍,“我送五哥幾步。”待近到他身畔,挽了他的手不肖分說的送他到大門口,看著他打馬離去。 海棠上前看著她望著遠去的身影似有悵惘,忙勸了聲:“姑娘,咱們且回吧,夜里風冷?!?/br> 姚姒這才收回目光,海棠扶了她,綠蕉在前面和一個小丫頭挑了燈籠在前引路。穿過回廊將將要進二門時,回廊的盡頭卻立了個修長的身影,提燈籠的小丫頭吃一驚,喚了聲柳公子。綠蕉打眼一瞧,原來是那天被撞的書生,想到姚姒在后頭,她往前一遮,姚姒似有所感,往那長身玉立的身影一瞧,大紅的燈籠映襯下,那人溫潤如玉,驚得她一聲低呼。 那人朝她微微一笑,便是隔了一世,這樣的笑容她也不陌生。她腳步微亂,從他身前垂目走過,跨進了二門,可那道飽含了太多情緒的眼神卻如影隨行。姚姒再回頭一望,那人仍然立在回廊下,臉上的笑容越加深。 怎么會是柳筍?他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姚姒忍著心頭的疑問收回了眼神,神情卻有些恍惚。 進了屋,姚姒自己解下身上的大氅,綠蕉接過去往衣架子上掛,就聽得她問起來,“剛才回廊上那個是誰?最近外院的人多,好些都瞧著臉生?!?/br> 劉大成帶回來一干家眷都住在外院,綠蕉并未做多想,回她道:“姑娘,剛才那人便是上回被咱們馬車撞上的那個書生,這人姓柳,姑娘昨兒個還曾問起過這人的傷勢呢。” 姚姒正坐在梳妝臺前,把手上的金鑲寶手環(huán)退下,聞言一下子失手,宜敏長公主賞賜的手環(huán)就重重的磕在了妝臺上,發(fā)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姑娘”,綠蕉見她神情有異,以為她是惱了剛才那姓柳的書生輕浮之舉。也是,哪有個外男瞧見主人家姑娘而不回避開去,竟還一幅大大方方的樣子,看來此人應該盡早打發(fā)了去?!肮媚锬獝?,明兒我便去問下外院那邊,瞧這柳書生應該是大好了,眼瞅著就要過年,咱們府上確實不大方便留他?!?/br> 姚姒垂了眸嗯了聲,內心卻涌起一陣驚濤駭浪來。 上一世柳筍明明是在開平二十三年才出現(xiàn)在京城的,而今要過了年才是開平二十二年的年號,為何他提早了一年多出現(xiàn)在京城,而今又這般巧合下被她的馬車所撞?姚姒的眸子幾經明滅,上一世的記憶紛紛襲來。 開平二十三年秋,那時的柳筍也是生了場風寒,寒門子弟病倒在路邊無人問津,卻因緣巧合被她所救。當時她已是巧針坊的繡娘,為了救他,她花光了手頭上所有的積蓄替他請大夫瞧病。那時皇帝病重,不知為何朝庭加開了恩科,后來柳筍高中狀元,接著皇帝便駕崩,從而恒王即位改元慶德。慶德皇帝甫一登基,柳筍便以一篇開海禁的通略從而得到了慶德皇帝的重用。再到后來,柳筍在京城有了府邸,而那時她的眼晴已經熬壞,再也做不得繡活,柳筍以報恩的名義接她入府,其后柳筍的妻室從老家上京,她心恢意冷下才遁入了空門。 如果說柳筍提前出現(xiàn)在京城的原因,姚姒也只能有一種猜測,他必定是沖著明年的春闈而來的??缮弦皇?,她并未曾聽過柳筍在開平二十二年有參加過春闈。 好似冥冥之中自有天定,不管是早是晚,這一世她還是和柳筍遇上了。姚姒心里升騰起莫大的不安。她想到了姜氏,她曾那樣努力地想挽救姜氏的性命,可終究還是失敗了,世事仍然按著既定的軌跡而走。她不禁心驚rou跳,難道jiejie也會遭遇到不測,而她再怎樣力挽狂瀾,卻仍然逃不開青燈伴古佛的命運嗎? 這一夜她輾轉難眠,早上起來時眼底下一大片的青色。想到今日還要去恒王府,一會趙斾會來接她,她頭一回子往臉上敷了些粉,她的眉生得英氣,又往兩頰上了些胭脂。到底是年輕,肌膚底子好,這樣一妝扮,倒顯出與平日里不同的瀲滟之色。 趙斾恨不得把她藏起來,她所有的美好他都不希望被他人所看去。只是他不能,這樣的念頭無聲熄滅在心底,他親自扶她上馬車,今兒他卻不騎馬了,和她擠了一車而行。 畢竟是去恒王府,他一路上和她細說了恒王府的現(xiàn)狀,包括恒王妃劉氏和郭側妃李姨娘等人的性情以及這些人身后的家族都一一說給她聽?!昂阃蹂皇莻€刁鉆的,你莫怕,一會子我怕是不能進后院去,你一切都要小心,不能讓海棠離了你身邊,有什么事回頭你再說給我聽,萬萬要保重?!?/br> 她從他殷殷交待中聽出了些他的擔憂,馬車里自成一個世界,她把頭擱在他的肩上,挽著他的手臂一迭聲的應是。 馬車從王府的角門而入,趙斾先前便已下馬車去,海棠待馬車一停下,便親自扶了姚姒下馬車,她才剛立定,迎面便來了兩個衣飾一樣的嬤嬤。 姚姒并不敢隨意去打量,斂了神她跟著這兩個引路嬤嬤向里走,也不知穿過了幾重庭院和廡廊,就見采芙笑吟吟的立在一座院門前等待。 姚姒用眼角的余光一打量,這個小院位置清幽,比之一路見過的院落都要新,她便知這是jiejie住的院子到了。 采芙含笑迎上來,給她蹲身行了一禮,“姑娘可是來了!側妃娘娘正在里頭等著姑娘?!闭f完話,便見她往那兩個引路嬤嬤手里各塞了個荷包,兩個嬤嬤也沒推拒,極快的就把荷包滑入了袖袋中。 想不到這才幾日不見,便連采芙也都變得玲瓏了些,姚姒心里隱隱有些激動,卻又帶著些不安,人只有在適應環(huán)境的時候才會需要改變,jiejie難道在王府里過得不好? ☆、第135章 憂慮 姚娡住的院落名宜爽齋,是個二進的小院,粉墻灰瓦綠漆廊柱,四四方方的院子看上去很是精致。姚姒進得門來,便看到姚娡立在廊下,身后立著一干丫頭婆子,她穿了身黛紫色交領繡芙蓉花的褙子,披著桃紅色的出毛披風,無論是氣度還是容色,都較往日更加出色幾分。 姚姒臉上忍不住露了幾分激動,幾個快步便朝姚娡走去。 姚娡含著笑,迎了兩步便把姚姒的手一把拉住,姐妹兩個此番見面,你望我我瞧你,眼眶都微微濕潤。 “走,進屋里去?!币蜖苛薽eimei的手朝屋里走,甫一進屋,便有一股暖香之氣撲面而來。 姚姒微一打量,屋里一色的花梨木傢俬,多寶閣上擺著些精巧的金玉之器,進得內室,便看到一架十二扇的美人雕花屏風,靠窗下是一架美人榻,落地罩上垂著杏粉色的紗幔,里頭是一架千工架子床,這樣布置的屋子,既溫馨又顯出幾分富貴人家的厚重。這樣看來,恒王府至少沒在明面上有虧待jiejie。 姐妹兩個進了里屋,便肩挨肩的坐在榻上敘話,小丫頭上來茶水點心后,姚姒脧了一眼屋里服侍的,除了幾個嬤嬤沒有進屋來,里頭竟然有兩三個很是面生。 姚娡自然留意到了meimei的神情,她把姚姒愛吃用的點心往meimei跟前擺,便朝采芙吩咐:“找人去王妃處瞧瞧,看看這會子王妃是否從明暉堂出來了?若是王妃得閑,就和向嬤嬤說一聲,一會我?guī)Я薽eimei去給王妃請個安?!彼D了頓,又出聲吩咐,“姒姐兒愛吃棗云糕和馬蹄爽,著人去廚下瞧瞧,這兩道點心卻是熱乎的用著才好?!?/br> 采芙笑呤呤的應了聲是,立即把屋里的丫頭都分派了出去,隨后便笑嘻嘻的拉著海棠避到了外間。 熱鬧的屋里頓時靜得落針可聞,姚姒輕輕的喚了聲“jiejie”,鼻尖一酸,“他對你好嗎?” 姚娡撫了撫meimei的手,心里大概猜出她的顧慮,“不要替jiejie擔心,王爺他待我很好?!边@話一說出來,想到和恒王閨房中的相處,她的臉上便帶了幾分羞臊。 看姚娡這幅樣子,姚姒便知道自己問了個傻問題。這可真是關心則亂。 姚娡一向知道m(xù)eimei像個小大人一樣,若自己不說些什么,確實難安她的心,因此有些話便不瞞她,“我嫁進王府也有*日了,當初我既是頂著劉家姑娘的身份封的側妃,王妃于情于理自然不會挑剔我。府中一應用度都有定例,王妃怕我初進王府還不習慣,因此便賞了幾個丫頭下來。這些日子我瞧著王妃的行事,倒當得起賢惠二字?!币妋eimei并未有疑問,便又出聲,“郭側妃是當初王爺開府時進門的,算是老人,這些年又生養(yǎng)了兩位小郡主,體面也是有的。除開這兩位,后院里不過是兩三位姨娘和通房,再說我的份位在這里,除了早晚的請安外,余下日子卻不難過?!?/br> 姚姒聽她這樣說,再瞧她面色紅潤,臉上有著少婦的婉媚嬌羞,便知她的話是真的。“jiejie過得好,我便安心了。”可防人之心不可無,這些卻是要提點一下jiejie。“雖說這樣,不過meimei還是有幾句話要說,jiejie入府時間短,這些人能進得王府來,自然都不是簡單的,jiejie從前的性子溫和,對人又不設防,今后還是要多留個心眼才好?!?/br> 從前姚家只有那么幾房人口,大太太卻還是對府中的幾房妯娌使盡了絆子,更何況是一位得權的王爺后院。這個道理姚娡哪里會不明白。她笑了笑,臉上就露了幾分羞赧,“王爺撥了個積年老嬤嬤給我當管房嬤嬤,從前采芙她們幾個都有些拿不出手,如今被王嬤嬤調教一番,倒是有些進益。” 姚姒心中微微驚訝,想不到恒王這般的細心,不管如何,現(xiàn)如今至少恒王待jiejie還是有幾分情義的,她心里這才真正的松了幾分。“jiejie的院子里有這位王嬤嬤鎮(zhèn)著,這樣最好不過了?!辈贿^,凡事還是需要她自己小心些。她瞅了眼外頭,把聲音壓得很低,“上次給jiejie陪嫁的人里頭,便有個會些調理婦人身子的嬤嬤,看jiejie和王爺這般恩愛,想必很快就會有好消息。到時一應入口的東西都要注意。需知人心隔肚皮,還是那句老話,小心駛得萬年船。我只得jiejie一個,你若有個什么,我在外頭便會牽腸掛肚?!?/br> 這便是沒娘的痛,這些話若是姜氏還在,自是輪不到meimei來說的,姚娡心里一時感慨萬千?!昂胢eimei,便是為了你,我也會好好保重自己。”她朝meimei笑了笑,明亮的眼晴里有著一抹堅持,“后院里的女人,掙的無非是男人寵愛,可我不會去掙也不搶,安安份份的就好,人最難得是保持一顆本心。我知道我笨,活在這些人精里頭,指不定就什么時候被人算計了去,可笨人也有笨人的好處,王爺常說我傻人有傻福?!?/br> 姚姒不曾料到她會有這樣的想頭,便知先前的殷殷提醒她并不很放在心上,她心里很是清楚,jiejie只怕是愛上了恒王,一個女人只有愛上了一個男人,才會對他的話百般重視。想到這她不禁一聲暗嘆,才剛放下的心便添了重重的思慮,心里也有小小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