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節(jié)
衛(wèi)礪鋒目光微閃,六谷如何知道他中了醉蓮之毒? 不過青雀組織有諸多神秘之處,前朝遺脈,知道些偏門秘毒也不奇怪…… 他中此毒近十年,月月皆有一番驚險,遍尋天下未能得到治愈消息,六谷卻能一眼看穿,還給他帶來了解藥…… “衛(wèi)礪鋒,你來啦!”正想著,紀居昕小跑到他身前,清澈澄靜的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 這是他的福星。 他的生命有了他,才變的溫暖可依,想要安定。 衛(wèi)礪鋒眉眼溫柔,將小瓷瓶收好,揉了揉紀居昕發(fā)頂,“在做什么?” “我在試菜!”紀居昕替衛(wèi)礪鋒拍了拍肩上的雪,高興地拉住他的手往廚房里走,“父親釀的酒特別好喝,我從來沒有喝過那么烈又那么香的酒!你也來嘗嘗!” 衛(wèi)礪鋒看了看六谷,六谷并沒有瞪他。 原來小家伙早打過招呼了。 衛(wèi)礪鋒跟著紀居昕往里走。 六谷仿佛開了竅,擔心打擾了他們一樣,神色有些猶豫,“我就不進去了,外面還有事?!?/br> 紀居昕小臉瞬間就垮了,“父親是不想與我一起過年?” 六谷有些不忍心,可想起小家伙看到衛(wèi)礪鋒時亮亮的眼睛,覺得還是成全好,“外面……有事?!?/br> 紀居昕拉了他的袖子,眼睛忽閃,聲音軟軟,“可是我想與父親一起過年。” 衛(wèi)礪鋒卻想起來,難道六谷并不知道小家伙給青雀所有人發(fā)了帖子一起過年?他出聲提醒,“過年人多才熱鬧,一會兒榴五青娘,青雀的人都會來?!?/br> 六谷修長雙眸睜圓,驚訝地看著紀居昕,“你叫了她們?” 紀居昕點笑瞇瞇點頭,“從來沒有這么多人能陪我過年,我很開心!” 六谷想了想,笑著摸了摸紀居昕的頭,“那我也陪你。” 紀居昕眉眼彎彎笑容燦爛,“您當然要一起!” 六谷與衛(wèi)礪鋒一起,跟著紀居昕走向廚房,大概這上半天,會在嘗菜中度過了。 紀居昕沒有躲開六谷的手。 事實上,自從接受了衛(wèi)礪鋒之后,他發(fā)現(xiàn)對別人接觸不再像以往那般反感,尤其是熟悉的人。比如他現(xiàn)在可以和林風泉勾肩搭背開玩笑,可以讓綠梅服侍穿衣,可以讓六谷摸頭…… 他看著衛(wèi)礪鋒,目光里滿是感恩。 這個男人,教會他太多…… 未時過,客人們陸續(xù)來了。 先是青娘蓮步生輝,卷著雪花就進來了。她水眸含波,仿佛帶了無限歡喜,腰肢款款,步態(tài)柔美,看著好像一幅畫??上н@幅畫一點也不講究,看到紀居昕就嚷,“主子!有沒有雞腿烀肘子給我來幾只?我要餓死了!” 院里一眾眼睛都看直了護衛(wèi)聽到這一嗓子,好懸齊齊栽倒,這絕對不是女神! 有了青娘,再加上牛二,兩個活寶一鬧騰,氣氛歡快很多,紅彤彤的燈籠映照下,人影交疊,歡聲笑語處處,年節(jié)氣氛非常為濃烈。 榴五也很快到了,對著青娘的巴結討好不再板著臉,紀居昕便明白,青娘這么高興的原因是在這里。 柳無心掩飾身份是一品夫人貼身mama,年節(jié)本該很忙,不知道她怎么處理的,竟然也能趕過來,紀居昕很驚喜。 晚飯擺在院里最大的暖閣,有牛二帶著將軍府兵士,有周大帶著這邊護衛(wèi),有榴五青娘帶著青雀手底姑娘,有柳無心帶著心腹掌柜,有六谷帶著墨隊精衛(wèi),也有衛(wèi)礪鋒。 這其中有認識的熟悉的,也有第一次見面的,可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真誠的笑,大家仿佛一家人,一點也不拘束,特別親切。 榴五青娘手下青樓茶館多,管事用的大多是女人,因為榴五‘好色’,所以姑娘們相貌都很不錯,廳里坐這么些人,一小半是女子,顏色還出挑,男人們哪還坐得住? 牛二肩負大任,頂著兄弟的目光上了,揚言要與姑娘們比斗,輸了就挨個叫大哥敬酒! 青娘瞇了眼,先拎著酒壇子與牛二拼了回酒,喝酒像喝水一樣,牛二差點丟人的輸了。之后青娘撈起弓箭,讓人豎起靶子,與沒喝過酒的兵士比箭。 外表溫柔如水,內(nèi)里強悍勇猛的青娘把漢子們驚的不輕,求勝心起,還真的分成幾隊,與姑娘們比了起來。 場面一時熱烈無比,紀居昕看的眼睛都直了。 衛(wèi)礪鋒卻不高興了。 暖閣內(nèi)置了炭盆,這么多人一起瘋,里面根本不是溫暖如春,而火熱如夏了。士兵們也不講究,或者故意要展示身材,個個脫了上衫,露出一身肌rou,看的姑娘們一邊害羞,一邊裝鎮(zhèn)定。 而且竟連小狐貍都目不轉(zhuǎn)睛! 這群兵痞子哪里有自己好看! 衛(wèi)礪鋒給紀居昕喂菜,倒酒,拉手,試圖拽回點吸引力,可惜……未果。 衛(wèi)礪鋒瞇眼,索性自己上了。 這么人看著,他一點也不顧將軍架子,將軍臉面,竟然脫掉上衣,左手拿了柄長劍,右手提了壇酒,他要表演一段劍舞! 青娘‘哇’的帶頭鼓掌,步子都走不直,吼的聲音卻出奇的大,“將軍威武!將軍威武!” 牛二也跟著嚷嚷,“將軍來首破陣曲!讓紀主子瞧瞧!” 紀居昕眼睛亮晶晶,直直看著衛(wèi)礪鋒。 衛(wèi)礪鋒眼睛微斜,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腳尖劃圓,長劍敲擊酒壇一聲,身體瞬間側(cè)傾,那個角度——紀居昕特別擔心他會跌倒! 然而并沒有。 衛(wèi)礪鋒仰頭灌了口酒,酒液順著唇角滑到頸側(cè),胸前,虬結肌rou跳動,仿佛凝結了無窮的力量,紀居昕看著看著臉有些紅…… 破陣曲是陽剛的,勇武的,衛(wèi)礪鋒用他的步調(diào)節(jié)奏,和著劍擊酒壇脆響,豪邁的姿態(tài)表情,都訴說著一個沙場將軍無邊的魅力,紀居昕所有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他身上,片刻都不曾離開! …… 待緩過神來,衛(wèi)礪鋒已被護衛(wèi)們起著哄,表演射箭。 紀居昕是見過衛(wèi)礪鋒射箭的,百步穿楊百發(fā)百中,帥極了! 他亮晶晶的視線轉(zhuǎn)向六谷,“衛(wèi)礪鋒好厲害!” 六谷嘆了口氣,“嗯,衛(wèi)將軍很不錯?!?/br> 為免將來吃虧,六谷嚴肅起來,同紀居昕好好說了說衛(wèi)家。 紀居昕邊聽邊點頭,在這點上,紀仁德并沒有騙他,六谷所說與紀仁德基本一致,衛(wèi)家是個拖累,但對于衛(wèi)礪鋒來說,并不算大事,他自己能解決。 但六谷又補充了些衛(wèi)家秘事,這些紀仁德不知道,紀居昕自己也沒查到。 六谷說衛(wèi)家傳統(tǒng)令人鄙夷,衛(wèi)礪鋒祖上總是沒有嫡子,皆因其庶支做祟,害死將軍妻子,令將軍爵位無繼,爵位就會落在自家身上,惡性循環(huán),衛(wèi)家傳承就成了如今畸形形式。 衛(wèi)礪鋒的娘親就是被衛(wèi)家如今掌權人害死的,為的還是爵位,可惜當時衛(wèi)礪鋒的娘把衛(wèi)礪鋒緊緊護在懷里,衛(wèi)礪鋒沒事,所以衛(wèi)礪鋒對衛(wèi)家的仇恨非常深。 六谷隱隱透出這些,還說了件讓紀居昕意外的事,“衛(wèi)礪鋒的娘,是大夏皇室后裔。” 大夏朝綿延至今,皇室開枝散葉,有混的好的近枝宗室,如劉昀劉昔劉召;也有混的不好的宗室,如先前橫死的劉環(huán)。 衛(wèi)礪鋒的娘是遠支宗室,家里其實并不出色,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皇家血脈,她氣質(zhì)不凡性格果敢如男兒,馬上功夫也相當了得,隨衛(wèi)礪鋒的父親南征北戰(zhàn),一點也不含糊,若不是枉死在衛(wèi)家人手里,或許會做出一番事業(yè),流傳千古也說不定。 六谷對這點表示滿意,“這姓衛(wèi)的,總也算配得上你。” 紀居昕默然。 竟然還門當戶對了…… “衛(wèi)礪鋒受安王皇上重用,也有此原因。” 六谷緩緩解說,紀居昕能明白,有皇室血脈,算是半個自己人,比別人信任些也能理解。 “當然他能在朝野之中橫著走,除了這個,還有他自身能力的出色,還有——他曾正色同安王皇上表明過,他喜歡男子。” 六谷說到這點,紀居昕愣住了。 衛(wèi)礪鋒曾說自己可以在京城霸道橫行,自有他護著不會有事,他一直有所懷疑,原來……竟如此么? 衛(wèi)礪鋒因為身世,能力被肯定,又道明不會有姻親,不會有后代,這樣的孤直之臣,上位者當然愿意重用,愿意容他放肆! 可衛(wèi)礪鋒是什么時候說過這些話的?那時……是否曾有過可心的人? 紀居昕嘆了口氣,揪著過去不放不好,但是難免會想起,會在意。 心底莫名涌上一股酸意,灼的人難受,他揪著衣角,默默體會這種感覺,難道這就是……吃醋? 看小家伙有些懵,六谷拍了拍他的手以做安慰,并未提起衛(wèi)礪鋒即將提親下聘的事,想著還是以后給他一個驚喜的好。 這么多人一起守歲,燃放煙火,熱鬧的不行,紀居昕看看左邊站著的六谷,看看右邊陪著的衛(wèi)礪鋒,覺得這一生最幸福的時刻就是現(xiàn)在了。 如果這一刻能永恒,多好。 …… 過了子時,院里的人們開始三三兩兩扶著告辭,說明日一早再來與主子拜年。 六谷與墨隊有話要交代,紀居昕便與衛(wèi)礪鋒一起送人,很快,廳里人走干凈,只剩下他們兩個。 衛(wèi)礪鋒再也忍不住,一手摟住紀居昕的腰,一手抬起他的下巴,迫不及待的吻過去。 紀居昕仰著頭,承受這如暴風驟雨的急吻,心跳怦怦跳個不停。 直到呼吸亂了,衣衫散了,衛(wèi)礪鋒離開他的唇,在他耳側(cè),臉頰輕輕吻著,聲音暗啞,“與我成親,好不好?” 紀居昕愣了一下,“我們……成親?” “對?!毙l(wèi)礪鋒微笑著再次含住了他的唇,“我們成親……” 紀居昕心頭一亂,意識迷離,被吻的模模糊糊,衣衫被褪到肩頭都不知道。 衛(wèi)礪鋒竊喜,沖著那精致小巧肩膀又吻又啃。 “咳——咳!” 突然外面?zhèn)鱽硪宦暱人?,帶著警告,“小昕,為父進來了?!?/br> ☆、第230章 友人 正月里,紀居昕將在京城的朋友約出來好好玩了一次。 雖然二月底就是春闈,學子們都很忙,但學識課業(yè)非一日之功,到了現(xiàn)在,如何讓自己心情不那么緊張才更重要。 林風泉仿佛被關多日終于能放風的小鳥,特別開心,見了紀居昕差點直接撲上去,眼淚汪汪,“親人哪!還是小九好!我叔祖父整日拘著我念書,上元節(jié)都不讓我出來賞燈,我都快被關傻了!” “我也是兌現(xiàn)前言,西山答應過你的。”紀居昕微笑眨眼,“溫習的如何?會試可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