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節(jié)
美景嘿嘿一笑,看了看錦衣頭上素錦的白銀首飾,干脆就拔了頭上一根裝飾的金釵下來,往她頭上一戴:“小姑娘年輕,就是該多打扮打扮,這個賞你,等回去,再找一支玉鐲子補(bǔ)給玉食?!?/br> 玉食聞言,笑彎了眼:“果然王爺在的時候,咱家主子的心情就是好。不過主子,您將這么貴重的東西給錦衣,她也肯定是要想法子去賣了的。” “嗯?”美景挑眉:“錦衣還是很缺錢么?” 錦衣連連擺手:“主子賞的,奴婢不會賣…” “得了吧。”玉食拆她的臺:“你那未婚夫已經(jīng)上京了,不是還嚷著需要銀子么?你這月錢和積蓄都給他了,除了賣東西,可還有其他的辦法?” 未婚夫?美景皺眉想了想,玉食不提,她都快忘記了,錦衣的未婚夫據(jù)說是個要考狀元的人,秋試開始很久了,他現(xiàn)在也應(yīng)該已經(jīng)上京趕考了。不過,所有的費(fèi)用,竟然都要錦衣來出么? “主子別多想。”錦衣有些局促:“這簪子奴婢會留著的,不會賣?!?/br> “你別緊張,給你們的東西,隨意你們怎么處置?!泵谰芭牧伺乃氖郑骸暗然厝ィ以俳o你支二十兩銀子?!?/br> 睜大了眼,錦衣抬頭看著她,眼眶瞬間就紅了:“主子…” “好了好了,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咱們先去看看安居郡主吧?!泵谰耙恍Γ瑸榱嗣獬\衣的尷尬,直接轉(zhuǎn)身就往前走了。 玉食拉了拉錦衣的手,與她對視一眼,兩人眼里都是同樣的神色。 能跟著這樣的主子,也真是有福氣。夾低找號。 北院里,宋涼夜不知去了何處,安居則是興奮地坐在自己的房間里,擺弄著妝匣。 宋瑞雪一臉愁容地站在她旁邊道:“郡主,就血緣來說,我算是宋涼夜的親姐,但是他那個人,當(dāng)真會傷了你,你還是趁早醒醒吧。” “你是她親姐嗎?”安居翻了個白眼:“可有對他盡過哪怕一點(diǎn)親姐的責(zé)任?我倒是聽聞,你與燕王一起,巴不得仲王死呢。” 這還沒嫁過去呢,就已經(jīng)護(hù)得死死的了,宋瑞雪氣得沒辦法,又不知該怎么勸她,正著急呢,就見美景從門口跨了進(jìn)來。 “嫂嫂!”跟看見救星一樣,瑞雪連忙撲了過去:“快來幫我勸勸郡主,我說什么她都完全聽不進(jìn)去?!?/br> 安居側(cè)頭,看見沈美景,眉心微皺。 ☆、第158章 你會受苦的 今兒一上午,她已經(jīng)將宋涼夜的情況打聽得差不多了,除了他的身世之外,最叫她在意的。就是面前這個沈美景了。 他們說,仲王為她茶飯不思,千里迢迢趕來,也不過是為了見她。他們說,這燕王妃曾與仲王同出同進(jìn),在大戰(zhàn)之時一直相伴。他們還說,仲王為她親手做了玳瑁簪,花了兩個月的時間,就為了看她戴上。 趙安居抬頭,就看見了美景發(fā)髻上的玳瑁簪。那花紋算不得多精致,但很明顯。是不會刻畫的人手刻的,微微有些粗糙。卻是滿含情意。 有幾個男人肯放下握刀劍的手,為女人刻一支簪子?夾低叨才。 沉了臉,她睨著面前這人,語氣抵觸地開口:“我的事情,也輪不到燕王妃來勸吧?” 美景拉著瑞雪的手走進(jìn)來,聽著這話微微挑眉:“我不是過來當(dāng)說客的,只不過來問問情況,趙郡主怎么就突然要嫁仲王了?” “你都霸占了我的王妃之位,還不允我另嫁么?”安居撇嘴:“非得在你下頭當(dāng)個側(cè)妃,你才高興?” 好重的火藥味啊,旁邊的趙豐年都聽出來了。輕輕拉了拉安居的袖子:“怎么對王妃這般無禮?你若當(dāng)真要嫁仲王,以后也得喊她一聲嫂嫂?!?/br> “呵。”趙安居扭頭看向桌上的鏡子:“跟自己的小叔糾纏不清的嫂嫂?” “你瞎說什么!”宋瑞雪忍不住低喝:“誰跟那畜生糾纏不清了?” “你罵誰是畜生?” “誰做畜生事我罵誰,也就你這樣眼神不好的,才拿他當(dāng)個好人!” 趙安居瞇了瞇眼,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扯過旁邊放著的九節(jié)銀鞭,不由分說地就朝瑞雪這邊打了過來。 “安居!”趙豐年嚇了一跳,想去攔已經(jīng)來不及,就見宋瑞雪一把將美景推到后頭錦衣的懷里,然后空手接了她的銀鞭,臉色一白。 “要打出去打個過癮,偷襲人算什么本事!”瑞雪也當(dāng)真是怒了。都是有脾氣的人,誰該讓她不成? “打就打,我怕你?”收回銀鞭,趙安居看了美景一眼,抬腳就去了院子里頭。 宋瑞雪咬牙,取了墻上的佩劍下來,跟著出去。 “瑞雪,安居!”趙豐年臉色難看得很:“你們兩個有什么好打的?” “讓開!”趙安居一把將他推開,揮著銀鞭就上。宋瑞雪忍這一口氣也不知道忍了多久,抽了劍便接她招式,招招狠絕,也虧得那劍只是裝飾,沒開刃的。 可是,那銀鞭落在身上該多疼?趙豐年皺眉看向旁邊的美景:“王妃。您勸勸吧?!?/br> 美景也很擔(dān)心地看著她們,但是要勸么?她側(cè)頭看他:“以趙世子對安居郡主和瑞雪的了解,這時候勸有用嗎?” 趙豐年搖頭,這兩人性子都火爆,打起來了哪里還聽人說話? “那趙世子叫我勸,有什么用?”美景撇嘴:“等她們過幾招,也算是發(fā)xiele。我只怕她們這力道沒控制好……” 話還沒落音,就見安居的銀鞭狠狠打向了瑞雪的臉,同時,宋瑞雪往她心口出了一劍,力道極大。 “瑞雪!”趙豐年驚呆了,身子的反應(yīng)比腦子快,立刻就沖上去扯住那銀鞭。 他這一扯,宋瑞雪手里的劍卻是沒停,這一劍下去,就算劍沒開刃,怕也是要傷人。美景睜大了眼,驚呼都來不及,她不會武,想跑過去拉一把安居,都沒那么快的動作。 趙豐年選擇了護(hù)著瑞雪,想再攔這一劍也已經(jīng)是來不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瑞雪的劍刺向安居的心口。 說時遲那時快,旁邊有人飛身而來,攬了趙安居的腰便避開了瑞雪的劍尖,飛旋幾步停在一邊。 安居傻了,看著瑞雪的劍還沒回神,呆呆地轉(zhuǎn)頭,卻就看見了宋涼夜恍若有光的側(cè)臉。 “怎么在這里打起來了?二姐,你這一劍,也太沒分寸了?!彼虼?,扶著她站直,看著宋瑞雪道。 宋瑞雪皺眉,收回劍看著宋涼夜。方才是她沒控制好,這會兒連反駁都不能。他要是沒拉走趙安居,今兒她怎么也得犯了大罪過。 雖然被這種人教訓(xùn)很令人不悅,但是她錯了就是錯了,悶頭不辯駁。 美景挑眉,看了看宋涼夜出來的方向,竟然是旁邊回廊的柱子后頭。 站了有多久了? “你沒事吧?”他低頭看著趙安居,眼神里透著心疼。 安居紅了臉,抓著他的衣襟站起來,瞬間從揮著銀鞭的母夜叉變成了溫順的小貓咪:“多謝,我沒事。” “你與我,竟然還需要一個謝字?”宋涼夜皺眉,眸子里有些失望。 “沒有沒有!”趙安居連忙解釋:“我…我只是習(xí)慣性地說這么一句,你別多想,以后不謝你了。” 瞧她這模樣,宋涼夜輕笑一聲,往美景這邊看了一眼。 沈美景皺眉,對上這人的目光,只覺得渾身發(fā)寒。他眼里有挑釁,還有些看不明的光,只一眼,就叫她明白了他的想法。 這人,分明是故意在勾引安居郡主! 趙安居恰好就吃他這一套,臉上眼里都是藏不住的歡喜,從宋涼夜出現(xiàn),目光就沒從他身上移開過。 竟然,能將人迷惑成這樣? “燕仲王?!壁w豐年皺眉開口:“您是真心想娶安居么?” 宋涼夜收回目光,點(diǎn)頭:“自然是真心,我與郡主,已經(jīng)有了夫妻之實(shí)?!?/br> 這句話一出來,滿院子站著的人都是一驚。 美景沉了臉,宋瑞雪更是直接罵了一聲:“卑鄙!” 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說這個,可不就是為了讓安居非他而不能嫁?女子的貞cao何其重要,安居郡主怎么會這么想不開,輕易許了他? 趙安居也覺得微微有些難堪,周圍人的目光好像瞬間都帶了刺似的,看得她渾身不舒服。 但是,身邊的人卻伸手抱住了她,像抱著什么了不得的寶貝一樣。 “你們對我不滿,可以沖著我來,她是無辜的。” 多深情,多維護(hù),多霸氣的一句話啊,足以叫安居郡主沉淪下去,再也起不來。 看著宋涼夜,美景冷笑了一聲:“好一個沖著你來,我們都是外人,只有燕仲王與郡主相愛相知,旁人再多唇舌,都變成了棒打鴛鴦,用心險惡。” 趙安居轉(zhuǎn)頭看她,眼神古怪地道:“你們難道不是用心險惡么?就怕我?guī)土藳鲆?,危及燕王的地位,所以一個個的才這么著急地來勸我?!?/br> “可我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我分得清什么是好,什么是壞。他喜歡我,我也喜歡他,那又有什么不可以在一起的?以前做過錯事,難不成就一輩子翻不了身了嗎?” 沒救了,美景搖頭,沉迷在情愛里的女人是最沒救的人,就像喝醉了酒,知道自己是清醒的,但行為卻分明是個醉鬼。 趙豐年和瑞雪也都沉默了,已經(jīng)有了夫妻之實(shí),安居又對宋涼夜這般迷戀,這親是怎么也要成的了。 搖搖頭,瑞雪拉著美景就走,多留也沒什么用,看著那兩人她還心里添堵,不如不看。 “我會馬上嫁給他的,還請嫂嫂,一定記得來喝這杯喜酒。”趙安居沖著美景喊了一聲。 美景回頭,有禮地頷首。 “你還理她做什么?”瑞雪咬牙:“這安居郡主分明是個瘋子!” “誰沒為人發(fā)過瘋?”美景淡淡地道:“該有的禮節(jié)還是要有。只是我瞧二爺那樣子…安居郡主以后怕是要受苦?!?/br> 從沒給過人真心的宋涼夜,玩弄起人心來,當(dāng)真是挺可怕的。 瑞雪哼了一聲:“她自作自受,一意孤行,以后再怎么難受,也怪不得別人。我只是擔(dān)心,她這一嫁,哥哥的處境就有些困難了?!?/br> 剛剛繼位,一切還沒安定下來,就將西城分給了宋涼夜。西城分了也就算了,畢竟不是什么富饒的地方。但安居郡主再一嫁,那這形勢就有些嚴(yán)峻了。 以宋涼夜的野心,未必會當(dāng)真安于西城吧。 宋涼臣也在為此事煩憂,燕地重臣都到了相思苑議事,于稷河拱手道:“王爺,仲王手里本就握有兵權(quán),現(xiàn)在分封西城,已經(jīng)是對咱們有所威脅。若再迎趙郡主,這恐怕…” “各位也不必太擔(dān)心。”宋涼臣微笑:“瑞雪郡主與趙世子也是重婚在即,雙方都有聯(lián)姻之誼,趙王未必會幫仲王多少。本王倒是覺得,與其擔(dān)憂仲王那里,不如先讓咱們自己齊心協(xié)力。這王位剛穩(wěn),本王還要多多倚仗各位?!?/br> 話說出來是安定人心的,宋涼臣自己心里也清楚,趙郡主嫁給宋涼夜之后,燕地應(yīng)該不少人會動動心思,這雙方旗鼓相當(dāng),他們也沒必要對他太過死心塌地,人畢竟都是想過好日子的。 于稷河沒再說話,屋子里的人三言兩語的,也都被宋涼臣安撫住了。 散會的時候,于稷河留在了最后。 “王爺,卑職不想翻舊事?!彼驹谒螞龀济媲埃笆值溃骸暗亲罱奥毘3粢妷羲?,輾轉(zhuǎn)難安,實(shí)在還是想知道,她到底…是被何人所害?” ☆、第159章 誰翻動的舊賬 宋涼臣一愣,接著皺眉。于夢霜的事情過去那么久了,于稷河竟然會在這個時候提起來?人都沒了,當(dāng)時也是于家自愿不查真相。直接下葬的,現(xiàn)在想知道于氏怎么死的,要怎么查? 臉上微微有些不悅,他看著于稷河,沒吭聲。 于稷河有些尷尬地拱手:“王爺恕罪,卑職只是…聽見些風(fēng)聲,所以斗膽問問,畢竟夢霜是家里唯一的女兒,若能知道兇手是誰,那也算給我于家列祖列宗一個交代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