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蘭望著眼前深受刺激的大男孩，咬住下唇，道：“總之是定下了的?！笔钦l，重要嗎？

    徐乘風(fēng)抿著唇角，一言不發(fā)，良久，突然說：“歐陽家門第那么高，他……他能做到守著你一生不變嗎？就算那人愿意，別人不會倒貼上門嗎？蘭姐兒你真心喜歡歐陽公子嗎？而且我聽人說，親戚成親對子嗣不好……”他絞盡腦汁想出好多理由勸白若蘭放棄。他平日里面對白若蘭雖然看起來傻乎乎的，但那是在喜歡的人面前的緊張，并不是他真傻。一個可以多次逃脫繼母算計還能掌管生意在外行走，并且不受當(dāng)兵影響的男孩，怎么會是毫無心機(jī)的人？

    白若蘭猶豫了，其實(shí)她婚約的對象不是歐陽燦，不過李念家世背景不比歐陽燦差，還有從未謀面的婆婆也不曉得性格好不好。

    高門嫁女，若是日后她受欺負(fù)父親也無從幫她……

    哎，若照她自個選擇，撇開感情不說，她倒是更愿意嫁給徐乘風(fēng)。徐乘風(fēng)母親早就去世，沒有伺候婆婆的煩惱，兩個人都熟識的很，她還可以仗著靖遠(yuǎn)侯府作威作福，就連未來的公公也拿她沒轍。最主要的是，徐乘風(fēng)這輩子也和皇室無緣，那個可怕的夢，就真的只是夢了……

    白若蘭想得通透，卻不可能給徐乘風(fēng)任何承諾。婚約本就是應(yīng)該聽父母的，哪里有孩子自個做主？

    徐乘風(fēng)見她蹙眉，知道白若蘭在思索著什么，急忙用力承諾道：“我父母緣淺，日后只守著自個小家過日子即可。我會在軍中努力，好歹混個官職擺脫商賈子印象，我有好多的錢，也會上交，至于小妾什么……我深受丫鬟毒害，若可以娶得若蘭meimei，我、我日后肯定不會納妾，否則讓白老爺要我性命都成?？傊粋€靖遠(yuǎn)侯府，就可以把我全家都壓的喘不過氣，你還不是可以繼續(xù)保持現(xiàn)在的狀態(tài)，當(dāng)個小霸王嗎？”

    這番話說的誰能不動心呢？

    白若蘭無奈道：“原來在徐大哥心里，我是個小霸王呀?！?/br>
    “不是不是不是……”徐乘風(fēng)結(jié)巴道：“我最最最喜歡你無理取鬧的樣子了?！?/br>
    噗嗤……白若蘭笑了，輕聲道：“真是謝謝你，愿意喜歡這樣子的我。我記得你的好了?！?/br>
    “那那那那……你的婚事兒能拖拖嗎？”

    白若蘭苦笑，搖頭說：“豈是我能做主？”

    徐乘風(fēng)臉色暗淡，喃喃自語：“總歸是我不夠好，配不上你。不過蘭姐兒，我始終相信這世上并無難事兒，只怕有心人。你等不等我都成，我自會等你。況且，我會離家從軍，從來都是為了你！”他的目光堅定，亮的讓人心疼。

    白若蘭胸口微微酸澀起來，輕聲念叨：“你這是何苦。你那般年少，別許下這種諾言?！?/br>
    徐乘風(fēng)輕笑，好看的眉眼如同這秋日涼爽的清風(fēng)，溫柔的拂過她的臉頰。對于有些人來說，喜歡或者不喜歡，都是自己的事情，和他人有什么關(guān)系嗎？

    白若蘭心情有些沉重，連帶著對周圍景色都失去興趣，也忘記了和徐乘風(fēng)打聽駱家姐妹們的事情。

    徐乘風(fēng)是外男，不好一直跟著他們。他戀戀不舍的和白若蘭道別，遠(yuǎn)去的背影化成了碧藍(lán)色天空下的一個小亮點(diǎn)，顯得孤獨(dú)寂寞。

    白若蘭胸口處升出一抹疼惜的情緒，有些郁郁寡歡。她終于有了書中所描述的情緒，少女漸長，終知情滋味。

    李念小叔叔和徐乘風(fēng)完全是兩種人，或許是成長環(huán)境的區(qū)別，李念神采飛揚(yáng)自信滿滿，仿若這天下間就沒有他得不到的人。徐乘風(fēng)則有些自卑，連等待都不敢強(qiáng)求，一切都放在心里面默默守護(hù)。

    對于曾經(jīng)的白若蘭，或許覺得李念更吸引人……可是對于經(jīng)歷過一場大夢生死的白若蘭，卻覺得徐乘風(fēng)很難得。這和情愛無關(guān)，更多的是憐憫。

    傍晚，暮色低沉，大家一起打道回府。王懷心主動和白若蘭坐在一輛馬車?yán)?，她顯得很有心事兒。

    白若蘭看她，小聲說：“懷心jiejie是不是還在想我白日所說的事情？”

    王懷心一怔，臉頰羞澀的低下了頭。

    白若蘭淺笑，說：“如此看來，懷心jiejie對我小舅舅印象很好嘛？”

    王懷心皺了下眉頭，道：“我也不曉得是什么心情。只是覺得他挺不容易的……上無父母疼愛，還有那么不靠譜的姐夫和繼母，同胞弟弟還被人差點(diǎn)打折了腿，入伍卻不肯屈就在父親手下，而是自己去闖蕩，這樣的男子不應(yīng)該被人珍重嗎？”

    白若蘭不由自主的想起徐乘風(fēng)，他何嘗不是在繼母小討生活的男孩。小舅舅雖然說照看衡舅舅花費(fèi)些經(jīng)歷，可是何嘗不是一種陪伴。徐乘風(fēng)連一個一起長大的弟弟都沒有，如今又為了她出來奔前程，著實(shí)令人不忍心。

    她有些理解王懷心此時的心情，一撮而就道：“不如這樣，我尋個機(jī)會讓你們私下見一次吧。有些話總歸是外人無法傳達(dá)的，若是覺得合適，我娘親那里……”白若蘭急忙閉嘴，若是讓王懷心曉得隋氏嫌棄她和離身份，饒是她看重隋敬安，也沒臉嫁過來。

    “什么？”王懷心警覺道。

    “我是說長輩那里，一切有我。哈……”白若蘭自圓其說，兩個人彼此望著笑了起來?；氐郊液螅兹籼m腦海里總會響起徐乘風(fēng)的言語，不由得心底生出幾分躊躇。她待徐乘風(fēng)就好像歐陽燦似的，是那種很親近的兄妹感情，并不是男女之情。至于李念……

    她想起他霸道的眼眸，稚氣的話語，還有動不動就生她氣的樣子，唇角不由得微微彎起。若他是商賈子該多好，她就可以嫁給他作威作福。

    白若蘭捂住胸口，如此看來，她待李念倒是有幾分情分?？墒?，情分能當(dāng)飯吃嗎？白若蘭表面天真無邪，心底卻如同一潭死水。

    那個夢境對她影響太深，想一想就覺得無法呼吸，和痛快活下去相比，情愛又當(dāng)?shù)蒙鲜裁?。她越在乎李念一分，若是日后他……白若蘭眼圈瞬間濕潤，她不敢想，心臟處仿佛有針刺著，身體被人生生掰開，疼的憋氣。

    她半閉著眼睛，淚水生生流了出來，她鉆進(jìn)杯子，卻再也無法入睡。白若蘭難受的不成，披上外衣去院子里坐了一會，冷風(fēng)襲來，冷靜下來。

    繡雯和繡香起了身，一個在身邊侯著，一個去廚房倒了熱水。

    “姑娘，可是身體不舒服？”繡雯關(guān)心的問道。

    白若蘭麻木的搖搖頭，說：“去看看我娘睡了沒?！?/br>
    繡雯一怔，應(yīng)聲而去。

    沒一會繡雯回來，稟告道：“夫人剛醒，說是餓了，讓廚房弄飯食呢?！?/br>
    白若蘭點(diǎn)了下頭，道：“我去陪娘一會。”

    繡雯和繡香急忙又拿出一件厚實(shí)的披肩，說：“天氣漸涼，姑娘穿的有些少了。”

    白若蘭心情煩躁，嗯了一聲，任由他們給她套上。

    白若蘭來到母親房屋內(nèi)的時候，隋氏正好在喝著熱湯面，抬頭看向女兒，說：“不會是今個出去玩著涼了吧，怎么不繼續(xù)睡呢。”

    白若蘭搖搖頭，示意丫鬟們都出去，道：“我想和娘聊聊天?！?/br>
    隋氏溫柔的摸了摸女兒手腕，說：“多大的孩子了，還這般粘著娘親。上床說吧。”

    白若蘭嗯了一聲，脫掉外衫，鉆進(jìn)了娘親旁邊的被子里。因?yàn)樗迨隙亲犹螅壮缍Y并不是日日都在妻子房里睡覺，尤其是在外面喝過酒后，生怕自個擠著她的肚子。

    白若蘭屈膝坐下，兩只手抱著腿，下巴抵著膝蓋，一言不發(fā)。

    隋氏喝完面湯，回頭看她，說：“怎么了，蘭兒?！?/br>
    白若蘭欲言又止，垂下眼眸，蚊子聲似的說道：“娘親，你說對于女孩來說，到底是低嫁好，還是高嫁好呢？”

    隋氏不由得笑道：“合著我家蘭兒思嫁了？”

    “不是的。”白若蘭尷尬的抬起頭，輕聲道：“是今個和王家jiejie們出去……遇到了遇到了……”

    “誰？”隋氏一怔，說：“莫不是李念吧?！?/br>
    白若蘭搖搖頭，不好意思的說：“是徐乘風(fēng)。娘親還記得他嗎？邊城徐記……”

    隋氏愣住，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嗯，我知道他們家，挺亂的。乘風(fēng)那孩子我有點(diǎn)印象，不過，這和你所說的問題……”她猛的意識到什么，說：“你喜歡徐家少爺？”

    白若蘭翻了個白眼，一時無語，過了會，主動道：“您閨女現(xiàn)實(shí)著呢，哪里這么多喜歡?！?/br>
    隋氏憂慮的望著閨女，說：“那你為何睡不著覺。若是不上心，又怎么會半夜過來。你說吧，到底怎么回事兒，為娘在你親事兒方面一想開通，只要你幸福就好。你若真心想嫁給誰，爹娘都不會阻攔著你，只要你高興就好。大不了日后和離回家，自由爹娘護(hù)你?！?/br>
    白若蘭心頭一暖，說：“我自然是知道的。所以萬事兒都習(xí)慣和娘說?！彼麄兣c其說是母女，更像是閨女。這可能就是獨(dú)生女的好處吧。

    “娘親，其實(shí)我對男女之情不太懂，又或者天生冷淡？誰都可以沒有……我最在乎的是您和爹，還有祖母，你們?nèi)粽f讓我嫁給誰，我就嫁給誰?！?/br>
    隋氏聽著舒心，攥住女兒手指，輕按道：“傻孩子，娘親希望你幸福?！?/br>
    “可是什么是幸福呢？”白若蘭眨了眨眼睛，說：“娘親，女兒有時候覺得自己很自私。我明明不喜歡徐家少爺，可是聽他說愿意為我奮斗，愿意不納妾等我，愿意讓我無公婆之?dāng)_，我卻心里有幾分歡喜，甚至有點(diǎn)洋洋得意?！?/br>
    隋氏詫異的看著她，問道：“那孩子真這么說？”

    白若蘭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娘親是不是也覺得動心？把我許配給徐家除了說出去不好聽以外，日子卻可以過得特別舒心。上不用孝敬公婆，下沒有婆家親戚，還能留在邊城……他還說是為了我從軍，雖然不知道真假，可是其心意著實(shí)令我感動?！?/br>
    隋氏輕輕一嘆，道：“難怪蘭兒會覺得心亂，娘親也曾年輕過，何嘗不希望有如此男兒，為我訴說衷腸，抵擋一切?！?/br>
    “不過和娘親說出來以后，我心情舒坦許多?！卑兹籼m靦腆笑道。

    隋氏撫摸著她的長發(fā)，說：“我家有女初長成，這般多的人求娶呢。你姑姑那頭是說老侯爺想讓你和李念結(jié)親，我和你爹卻都是不情愿的?！?/br>
    白若蘭揚(yáng)起眉毛，說：“真的嗎？”

    “嗯。你爹和我都不喜歡你高嫁，當(dāng)初之所以會應(yīng)許你姑姑給你和燦哥兒議親，那是看重你姑姑的婆婆身份?？墒乾F(xiàn)在換成李念，他娘親什么性格我們?nèi)徊恢?。退一萬步，我自個偷偷想著，若念哥兒家里好相處，怎么會大過年的把孩子送到邊城來？”

    白若蘭深以為然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她記得李念說過，家里庶子庶女一大堆不說，姨娘數(shù)量那也是很可觀的……

    “關(guān)于你的婚事兒，我們不好違背靖遠(yuǎn)侯府的心意?？墒悄惝吘故俏覀兾ㄒ坏暮⒆?，我和你爹就算是不要性命，也不會把你送入火坑。所以雖然答應(yīng)了靖遠(yuǎn)侯府，但是仗著你年齡小，什么流程都沒走呢。我也打算有機(jī)會進(jìn)京親自和李念娘親接觸一下。關(guān)于你一輩子的事情，我連你姑姑都信不過。若是他們家不好，咱們肯定不嫁！”

    白若蘭見母親如此堅定，情不自禁的輕輕趴在她的肚子上，說：“但愿母親就算有了弟弟，也要這般疼愛我哦?！?/br>
    “傻瓜。最苦最艱難的時候都是我的蘭兒陪著娘親，誰都比不得你珍貴……”

    ☆、第63章 馬曉樣

    你最珍貴，讓白若蘭感動異常。她更加覺得父母是這世上最重要的人。

    隋氏感受到女兒nongnong的依戀，輕聲說：“回去睡吧。不用擔(dān)心你的婚事兒，當(dāng)初娘親會答應(yīng)老侯爺遠(yuǎn)嫁是為了護(hù)住你兩個舅舅的性命。他們是早產(chǎn)兒，若無人照拂肯定長不大。如今看著你舅舅已經(jīng)到娶妻生子的年齡，娘親便已經(jīng)無需再為他們做什么。所以娘親現(xiàn)在是為了蘭兒活呀……咱家和李家的事情八字還沒有一撇，你暫時莫須擔(dān)心。還記得去年娘親病重時候你同我說的話嗎？我們都要好好的活著，比誰都幸福，我的蘭兒……”

    “嗯，娘親和蘭姐兒都要幸福的活下去！”白若蘭心里踏實(shí)下來，沒一會就睡著了。

    隋氏舍不得叫醒她，就側(cè)著身沖外躺下，腦海里回想著女兒的言語。其實(shí)她是有私心的，若說可以在邊城本地為蘭兒尋門親事兒，總比遠(yuǎn)嫁京城要好。她這一生，何嘗不是吃遠(yuǎn)嫁的虧？所以老侯爺那邊貌似也因?yàn)槭裁床⑽匆罅⒖套h親，他們自然樂得延后……

    至于徐乘風(fēng)，倒是可以和夫君提提，多些備選總不是壞事兒。這真是挑貨的心態(tài)。

    日子不咸不淡的過去，隋氏的肚子像是氣吹，眼看著都快破了似的。臘月里，天氣寒冷，她還要穿厚重的衣服，白崇禮索性讓她別下地了，他很怕她早產(chǎn)。

    白若蘭近來也很忙，后宅基本都是她來負(fù)責(zé)管理，安排管事們的差事兒，寫信給各家各戶送年禮，邊城莊子上也要對賬了，厚重的賬本都是直接走驛站寄送過來。

    白若蘭簡直是忙瘋了，也沒有空再出去玩，更是將李念也好，徐乘風(fēng)也罷，拋之腦后。誰讓他們家什么都有，就是缺人。

    考慮到隋氏隨時可能會生產(chǎn)，白崇禮花重金請了大夫和助產(chǎn)嬤嬤們留在府上住宿。還有奶娘，他隱隱覺得孩子可能是雙胎，所以備了四位。白崇禮基本停了同任何人家的來往，整日里在家陪著夫人，這要真是雙胞胎，怕是一月份就有動靜。

    生孩子是女人走過鬼門關(guān)的坎，一家子如臨大敵，氣氛異常。

    十二月底，隋氏半夜突然覺得肚子疼，守夜的丫鬟急忙去知會管事嬤嬤，然后又囑人去叫醒書房的老爺。白若蘭早就和身邊人說好，娘親若發(fā)動要第一時間喚她。

    于是全家人都齊聚在早早準(zhǔn)備好的產(chǎn)房里面。

    產(chǎn)婆看向白崇禮，說：“老爺先出去吧，這地方臟，您不能留下?！?/br>
    白崇禮低頭看向躺下來的妻子，她的額頭滿是汗?jié)n，咬住下唇，忍著疼痛。他搖搖頭，說：“我陪嵐馨，我不走。”

    “這……”產(chǎn)婆看向白若蘭，說：“姑娘勸勸老爺吧。”

    白若蘭尚未說話，隋氏便低聲說：“你出去，我不想你陪著?！迸由a(chǎn)的時候是一輩子最不堪的樣子，她不希望丈夫看到。

    白若蘭立刻明了娘親心思，拉住父親道：“爹爹，母親生產(chǎn)已然很累了，您若留在旁邊反而讓娘親分心，相信穩(wěn)婆的技術(shù)，您先快出去吧，我來守著娘親。”白若蘭語畢坐在娘親頭的后面，學(xué)著旁邊一位嬤嬤的樣子，小聲鼓勵著隋氏。

    白崇禮嘆了口氣，輕聲說：“嵐馨，我在門外等你。有什么……你就喚我，我聽得到?！彼ゎ^看向產(chǎn)婆，說：“若有什么情況，一切以我夫人性命安全為主，不需去外面另尋我意見?！?/br>
    產(chǎn)婆立刻明白了，這是關(guān)鍵時刻保大人的意思！白崇禮和隋氏家族里都有雙胞胎，她這一胎脈象跳動特別強(qiáng)烈，肚子又是巨大個，幾個大夫都認(rèn)為雙胎。所以做了很多準(zhǔn)備，除了準(zhǔn)備紅糖生姜參藥等常規(guī)物品，連催生湯藥都是提前備好食材，隨時可熬。

    四個時辰過去了，一聲啼哭從屋里傳來，白崇禮都不敢去問，只覺得渾身像是洗了個澡，大冬天衣服卻被汗水弄濕了。里面有人報喜，是一個小少爺。不過還有個孩子卡在肚子里，夫人還在努力生產(chǎn)中。

    白若蘭第一次經(jīng)歷生產(chǎn)，還是親眼目睹娘親產(chǎn)子，饒是她內(nèi)心強(qiáng)大都覺得震撼。

    產(chǎn)房本是忌諱的地方，按理說不應(yīng)該有閑雜人等，包括男人、寡婦、兒童，以及沒出嫁的姑娘是絕對不許在場。但是白府特殊，若是白若蘭不留下，白崇禮就要沖進(jìn)來了，所以眾人不敢多說什么。

    也幸虧白若蘭在場，她跪在地上，撫摸著母親的額頭，輕聲訴說：“娘親，弟弟出來了，還有一個小弟弟在肚子里面，再用些力，千萬千萬別睡過去……”

    隋氏此時已經(jīng)不是疼痛了，而是沒力氣，她覺得好累，她想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