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黎孜念見她眼底晦氣,有些委屈,說:“好吧,都是我的錯還不成。以后我注意不說生死便是?!?/br> “嗯,你記得就好。”白若蘭可不信他會改變。但是他有這個心,她總不會反駁便是。 黎孜念盯著她一會,才舍得離去。他不愿意走遠,就守在屋門口。 夜風微涼,他打了個噴嚏,卻依然站著不動,紙窗內(nèi)昏黃的身影,是他眼底唯一的暖色。 他比歐陽燦大兩歲,也不過十七歲而已?;蕦m里人心險惡,尤其是女子最為狠毒,越是漂亮的姑娘他越是避如毒蝎,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為哪個姑娘牽腸掛肚。這感覺雖然令人覺得不是滋味,卻又讓他覺得幸好遇到她,否則怎知情滋味? 那樣的人生也蠻無趣的…… 心里有人值得掛念,似乎比以往死氣沉沉的日子過的鮮活許多。 墨雨和繡春給白若蘭收拾干凈,墊上干凈的帕子,囑咐道:“姑娘想想明個如何和夫人解釋。就說是看書上自個處理的?” 白若蘭嗯了一聲,自然要敷衍過去,總不能讓她娘知道是個男人趕上她初潮吧。真是丟死人! 她居然以為自己會死掉!無知太可怕! 李念小叔叔也夠笨的,那么大的人了居然什么都不懂! 黎孜念外面等了半天,沒來由打了個噴嚏,誰念叨他呢?他聽到里面動靜,見繡春出來換水,問清楚里面情況,就走了進去。 白若蘭正和墨雨說話,見他迎面走來,皺起眉頭道:“誰許你進來啦?!?/br> 墨雨心肝一顫,這白姑娘對待主子也太苛刻了吧。 黎孜念卻不覺得有什么不好,厚著臉皮坐在床邊,說:“墨雨,你出去?!?/br> 墨雨如臨大赦,立刻離開。 白若蘭蹙眉,說:“你又想干嘛?!?/br> 墨雨關(guān)好門窗,示意繡春也不要進去打擾。 黎孜念借著燭火凝望著她,良久,生出幾分感慨,說:“蘭姐兒,你大姑娘了。” …… 白若蘭雙腳紅暈,不自覺的低下頭。這意味著她可以嫁人生子啦? 黎孜念咬住下唇,伸出手將她耳鬢碎發(fā)挽入她的耳后,輕聲道:“總是感覺,你即是我的媳婦,又是我的閨女。” …… 白若蘭無語,抬起頭看他,說:“怎么,小叔叔還想讓我叫你一聲爹不成?!?/br> 黎孜念心頭一熱,竟是覺得她若是嬌氣的叫他爹爹也可以讓渾身*燃起來。 這小東西太磨人,他到底該如何是好。 “身體可覺得不舒服呢?”他溫柔的問道。 白若蘭搖搖頭,說:“肚子有些發(fā)脹,剛剛墨雨姑娘交給了我一個暖袋,我放在肚臍上了,感覺好受多了?!?/br> “嗯,若是有什么需要的你就直接吩咐人去喚墨雨。她是我身邊體面人,權(quán)利大。” 白若蘭點了點頭,說:“幫我謝謝她吧。剛剛……嗯。” 黎孜念見她害羞,想要碰觸她的念頭又興起來,道:“傻瓜,她服侍你是應(yīng)該的。其實我身邊沒什么女孩,這丫頭還算麻利。關(guān)鍵是她不像是其他丫頭老想著勾引我,我才能容得下她?!?/br> 白若蘭見他一副我很苦惱于美色環(huán)繞的樣子,忍不住笑道:“瞧你這勁兒……說的好像女孩子見了你就會撲上去似的?!?/br> 黎孜念點頭,道:“那是自然。待日后你去京城,就曉得我多么搶手了?!?/br> 白若蘭嗤之以鼻,暗道他不就是長得好一些嗎? 黎孜念見她不信,懶得多解釋,伸出手不老實的發(fā)握住她的小手,認真道:“不過你放心,他們沒人敢招惹你!我潔身自愛,誰敢惦記我,我就要誰命。”他見白若蘭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立刻意識到說錯話,急忙改口道:“好吧,我為你積福,我不兇,誰敢算計我,我就給她扔河里,然后讓個無賴去救她,這總成吧?” 白若蘭倍感無語,虧他想得出來!這對于姑娘家來說,真是還不如死掉算了! 半夜,窗外一片漆黑,屋內(nèi)閃著明黃色的燭火。 白若蘭方才擔驚受怕半夜,生出幾分困乏的情緒。她垂下眼眸,掰開他的手指,輕聲道:“你趕緊走吧,別熬到天明?!?/br> 黎孜念嗯了一聲,卻是不愿意動身。 良久,他小聲說:“不然我在屋外守著你,萬一你難受呢,我就可以進來陪你?!?/br> 白若蘭一怔,望著他認真的眼眸胸口處涌起一股陌生的情緒。 小叔叔為人雖然霸道,待她卻是真心實意,甚至帶著幾分傻氣。 她搖搖頭,說:“李念,你聽我話好不好。你也忙了那么久,回去休息吧?!?/br> 黎孜念微微一怔,白若蘭第一次沒有稚氣的喚他叔叔,而已直呼其名。他心頭癢癢的,說不出來此刻是什么心情。他盯著白若蘭,良久,唇角揚起,道:“好吧?!?/br> 白若蘭嗯了一聲,已經(jīng)是羞得不敢抬頭看他,她應(yīng)該是對他已然心動,這個傻小子。 黎孜念心情雀躍,戀戀不舍的離開,在門外囑托繡春,一定要仔細著點姑娘。 繡春沒想到殿下有這般情竇初開的樣子。他好像個老頭似的嘮叨半天,自然大氣不敢喘一聲的認真聆聽。這還是她從小被訓(xùn)練送到六殿下身邊,主子和她說話次數(shù)最多的一次。 墨雨心知殿下有多么看重白家姑娘,對于能在未來皇子妃身邊伺候的繡春很是羨慕,多了幾分拉攏心意,提點道:“你小心做事情,日后必有福氣。切忌一點,侍姑娘為主,莫惦記殿下?!?/br> 繡春嗯了一聲,恭送他們離開。她是聽說過六皇子最厭煩小丫鬟們投懷送抱,這也是墨雨jiejie可以在他身邊伺候久的原因??磥硭磥硇惺?,就是一切以白若蘭為先,至于殿下如何反倒無需顧忌,更不能對殿下生出半點非分之想。 她的富貴要仰仗未來的皇子妃! 白若蘭躺在船上,手腕處似乎還留著李念手心的溫度,她半瞇著眼睛,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呢。 她睡不著,有些口渴。 繡春幫她倒水,見姑娘渾身發(fā)紅,說:“可是熱了?” 白若蘭點頭,平躺下來。 繡春取來扇子,幫她輕輕扇著,沒一會姑娘就睡著了。 她從被子里取出暖袋,此時水都涼了。她幫白若蘭掖了掖褥子,都妥當了才放心回到外屋躺下。 次日,白若蘭起的特晚。 前院丫鬟本是來尋姑娘,繡春便將白若蘭來了初潮的事情稟告給夫人。 隋氏聽說半夜女兒來了初潮,還查了書籍自個解決,不由得埋怨起自己。她病了大半年,竟是忘了提前教會女兒。好在蘭姐兒聰慧,否則指不定鬧出多大的笑話。 她月事兒剛完,莫不是自個帶的女兒來了?她讓廚房按照房子煮了紅姜糖水,然后又拿出忌口的食譜遞給繡春,吩咐她好生伺候,萬不可出錯。 女子月事兒影響懷孕,這可是事關(guān)女子終身幸福的事情! 五月初,全家準備北上。黎孜念和白若蘭走的不是一條路,只好暫時分開。他親手做了一對翡翠耳墜送給蘭姐兒,讓她好生收好。 下次見面,他要看她帶著! 白若蘭應(yīng)了下來,臉上洋溢起甜蜜的笑容。 人心都是rou長的,李念待她如此,她也不會無動于衷。兩個人即將分開一段時間,她親手為李念繡了個掛在腰上的素雅荷包,上面是深藍色的青花瓷。 白若蘭的繡工不好,黎孜念卻視若珍寶,掛在身上。 夏城主一家要先回京城,正巧也是往南走,兩家便雇了一艘船,還可以作伴。 白若蘭一想到漫長的一個月水路上有夏楠陪伴,整個人就開心起來。 夏楠有段時日沒見到白若蘭,見她個子又高了幾分,身姿輪廓優(yōu)美,臉龐圓潤嬌艷,忍不住偷偷問道:“你這是又吃了什么,氣色真好!” 白若蘭垂下眼眸,小聲告訴她,道:“我初潮來了?!?/br> 夏楠一怔,眨了眨眼睛,說:“呦,大姑娘了!” 白若蘭見她調(diào)侃似的眼眸,忍不住掐了她手臂一下,道:“你干嘛這般看我!” 夏楠仔細盯著她,說:“不對勁。蘭姐兒你如實招來,你狀態(tài)不對勁哦?!?/br> “怎么就不對勁?”白若蘭納悶,難道她臉上寫著李念呢? 夏楠猶豫片刻,拉住她的手仔細看了又看,說:“你心里是不是有人了?” 白若蘭大驚,難以置信道:“你、你為何這般說?!?/br> 夏楠眼睛一亮,道:“看來還真是有啦!我其實是試探你的!” 白若蘭一陣懊惱,她真是傻…… “快點說是誰,我見過嗎?”夏楠纏著她一定要問清楚。 白若蘭低下頭,說:“你也見過的。就是……就是上次熙容jiejie說的李家公子?!?/br> “難怪……早就覺得他看你眼神不正常。如今看來,你的心亦是被他拿下啦!” 白若蘭嘟著嘴巴,道:“什么叫做我的心被他拿下。主要是我爹娘說他們家已經(jīng)派人來提親了,爹娘雖然尚未應(yīng)許,但是也沒有更好的人選。所以,我才會依了他?!?/br> “依了他,你依了他什么?”夏楠抓住她的語病。 白若蘭差點咬住舌頭,她一定是和李念在一起時間長了,腦子都變笨了! “快點說呀,你們可是私定終身了?”夏楠一副八卦的嘴臉。 白若蘭臉上通紅,說:“你別胡說。我們……我們是煤約之言!”她真的是很聽父母話的孩子! “切,瞧你這樣子,沒點事情誰信啊。他拉過你的手沒?”夏楠小聲問道,眼睛亮亮的,露出了羨慕的神色。她未來的夫君八字還沒一撇呢,不知道是不是也可以情投意合,情意深重。 “嗯?!卑兹籼m點了點頭,臉頰通紅。 “天啊,蘭姐兒。我沒想到居然讓你走在了前頭,好丟臉!”明明她更大一些,夏楠不忿道。她去年曾對一個侍衛(wèi)動心過,可是那也僅僅是眉來眼去,可不曾像是白若蘭這般大膽,連手都摸了。 白若蘭沒好意思和她講,何止是摸了手,那家伙還親了她小嘴呢?;叵肫鹚撬龝r候的無措,白若蘭臉頰好像燒起來似的,都不敢去看夏楠。 夏楠特別郁悶,來回踱步,說:“怎么辦啊,你們都有了意中人,我卻還單著。雖然娘親說定是給我找個好的,可是對方到底在哪里呢。” “我們?”白若蘭納悶。 夏楠看向她,說:“對了,你還不知道呢吧。駱熙容要代表邊城選秀!” ……白若蘭無語,這可是一條不歸路。 “我勸了她許久,可是沒用。駱大哥在你家表哥和李公子的照顧下,差事兒上并無大礙??墒俏鯇巎iejie的日子卻不好過。” 白若蘭愣住,不由得責怪自己,她最近忙的都沒顧上去看望駱熙寧。 “熙寧jiejie怎么了?” 夏楠望著她,猶豫片刻,說:“熙寧jiejie沒如何,就是左澈心懷孕了!” “?。 卑兹籼m傻眼,這么快?不對啊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