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蘭姐兒生氣的樣子很的好可愛。好像是一只毛都梳起來了的波斯貓,張牙舞爪的威脅他! 他這一笑,看在看在白若蘭眼里真想撕了他的嘴啊,還能再賤一點嗎? 黎孜念心情大好,突然開口,叮囑道:“下午別刺繡了,好生休息,傍晚接你去看冰燈!” 白若蘭的嘴巴瞬間閉上,她想了一會,憤怒道:“謝謝小叔叔好心,不過我不想去了!” 黎孜念對她的話置若罔聞,自顧自的說道:“我們也可以早點去,據(jù)說有條小吃街。還有從番外過來趕集的商販呢!” 白若蘭咬住下唇,沒接話…… “你知道嗎?自打前幾年圣人放開海路文書,民間有些船商拿到文書后就去跑商。去年秋天回來第一批船主,都大賺一筆。有人為了少繳稅將海貨當成私活出售,這不能在南邊賣,于是就薄利出手給邊城商戶,盤活了一條街??上О。鶡粢埠?,鬧事兒也罷,都只辦到初七就沒了?!?/br> 白若蘭越聽越心動,自我安慰似的妥協(xié)道:“那好吧,我去!不過你要答應我?guī)讉€要求,否則我就不陪你去?!?/br> 黎孜念挑眉,明明是她求他帶她去吧?還要有要求!會不會本末倒置? “第一,你不許給我難堪?!卑兹籼m揚起下巴,很認真的說。 “我何時給過你難堪?”這點黎孜念實在想不通。 “就是不許動不動就掐我手,還有臉。就算你是長輩也不成,你才大我?guī)讱q?男女有別懂不懂!”白若蘭訓小孩似的直言道。 黎孜念猛的意識到,他確實沒有大白若蘭幾歲,所以兩個人的關系是可以朝著任何可能發(fā)展的。他盯著白若蘭一張一合的嬌滴滴紅唇,莫名就臉上發(fā)熱,任何可能? 墨雨真想捂住自己的耳朵,合著他們家主子還摸過白家姑娘的手? 這也太…… ☆、第34章 京中四皇子墜馬受傷,困擾的圣人煩躁不已。根本沒顧得上給六皇子琢磨正妃側(cè)妃人選。搞不好會繼續(xù)拖下去。因為圣人想為五皇子尋個最好的,所以黎孜念的正妃人選總要在五皇子被指婚以后。 也許眼前的姑娘……家世雖然弱點,可是包不起主子這般看重,日后會成為側(cè)妃吧? 即便白府和靖遠侯府是姻親關系,墨雨也不認為白若蘭能做正妃。 他們家主子可是皇后之子,再不招圣人待見那也是嫡出子嗣啊?;首觽?cè)妃可同一般妾氏不同,那是有品階的夫人,思及此,墨雨看向白若蘭的目光更恭敬幾分,連帶著對待繡寧都客氣起來。 “你若是不需要,我自然是不會拉你。”黎孜念巧妙回道,要是白若蘭自個走路摔跟頭,就是她需要他的“幫助”了? “第二……”白若蘭想了半天,竟是沒想出有什么要求,最后臉紅道:“第二條我現(xiàn)在留著備用,想起來再要求你!” “好!”黎孜念痛快應聲,說:“我回去準備了,你老實等我?!?/br> 白若蘭嗯了一聲,看向他本能的道謝,說:“謝謝小叔叔。” 黎孜念莞爾一笑,說:“不客氣?!彼揪蜕挠駱渑R風,面容冷峻。今日偏偏穿了一身白衣衣裳,那張被黑發(fā)束起來的精致的面容好像是盛開的罌粟花,明知有毒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白若蘭望著他離去,聽到身后繡寧的聲音,說:“姑娘,李公子雖然是叔叔,也是外男……而且他手段頗高明,剛剛明明是把姑娘氣得夠嗆,然后又……” “別說了?!卑兹籼m郁悶的垂下眼眸,若不是繡寧提醒,都沒意識到她干嘛和李念說謝謝呢?她謝的著他么?明明是如此的心塞! 白若蘭又被李念擺一道,有些沒面子。 她沒精打采的吃過午飯,發(fā)現(xiàn)李嬤嬤由遠及近走進院子,說:“我給姑娘送來四個丫鬟!” 白若蘭怔住,入眼的是四個高挑丫鬟,若說他們和普通丫鬟有何不同,便是身材顯得高大一些,骨骼略寬,模樣都不太好看。 “嬤嬤,這是怎么回事兒?!?/br> 李嬤嬤笑道:“還不是聽說昨日姑娘出門遇到險情。于是靜雅苑那頭就送來四個懂點腿腳功夫的丫頭,說是日后供姑娘拆遷,他們的賣身契我亦給姑娘帶過來了?!?/br> 白若蘭嘴巴微張,靜雅苑本是二伯伯的老宅一部分。因為和她家就隔了一個院子,祖母要過來修繕后供客人居住。此時住著的不正是歐陽燦和李念嗎? 李嬤嬤會如此明目張膽的送人定是認為這四個丫頭是歐陽家培養(yǎng)的吧?歐陽燦表哥關心她,似乎是家人樂見其成的事情。 可是昨天的事情燦表哥并不知情?最近歐陽燦也不曉得在忙什么,整日見不到人! “老祖宗聽說左家姑娘落水驚了官,都睡不著覺。這四個丫頭是你表哥差人送來的,據(jù)說是老侯爺家培養(yǎng)的,我們信得過。日后待在你身邊,老太太心里也能安生一些。”李嬤嬤放下身契文書,絲毫不覺得白若蘭會拒絕。 白若蘭被塞了四個丫鬟,更加郁悶。她拿不準這四個人到底是誰送的。若是李念的人,豈不是很有危險性? 繡寧蹙眉,也覺得不妥。繡紅卻是生怕自個失寵,待安置好那四個姑娘后,關起們來好生拍白若蘭的馬屁。 白若蘭索性給他們說了實話,道:“雖然這四個姑娘看起來不錯,又懂功夫,但是你們好歹在我身邊長,我不會虧待你們的,別顯得小家子氣,給人家臉色?!?/br> 繡紅臉上一熱,說:“知道了?!?/br> 白若蘭看過賣身契,分別給他們改了名字,喚作繡春,繡夏,繡秋和繡冬。 “姑娘英明,這名字可真好記。”繡紅奉承道。 繡寧無語,想的更多一些,提醒主子說:“姑娘,奴婢總覺得那位李公子有點……” “嗯?”白若蘭挑眉看她。 “有點對姑娘的事情攙和過多?!崩C寧直言,眉頭緊皺。她年歲大,卻不好同白若蘭說的太明白,否則鬧到老爺夫人那去,就成了她嘴巴不好誤導主子。 白若蘭蹙眉,嘆氣道:“這還用你說,我早感覺到了。但是有一種人,就是讓你沒辦法。我在和燦表哥相處的時候,就知道他不會拿我怎樣!但是這位李叔叔……我是真怕他呢。罷了,反正年后他就走了,暫且忍一忍吧?!?/br> 繡寧點了點頭,說:“奴婢就是提醒姑娘留個心眼兒,咱們當他是客供著便是,別真交心。” 白若蘭笑了笑,道:“放心吧。我又不傻……” 繡寧和繡紅對視一眼,心里為姑娘點蠟……但愿主子別犯糊涂,這位李公子骨子里絕對是個兇神惡煞,招惹不得。 白若蘭睡了個午覺,精神大好。她看到繡春帶著小丫鬟們在院子里打坐,忍不住跟著一起做了幾個動作。整套動作完成后,她出了一點汗,卻莫名覺得神清氣爽,詫異的看向繡春,說:“感覺還有點用處?!?/br> 繡春垂下眼眸,恭敬道:“這是一套內(nèi)家拳法的基本動作,有助于舒筋活血,可以讓身體各個血脈通徹?!?/br> “原來如此,那我是不是每日都要做呢?”白若蘭來了興致。 繡春搖搖頭,說:“兩三日一次便好,但是必須堅持,而且一年之計在于晨,早上運動后再吃早飯是最好的?!?/br> “懂了,日后你叮囑我練習。”白若蘭真心道。 繡春恭敬應聲,態(tài)度卑微的讓白若蘭不習慣。她想起什么,看著她問道:“你們主子是歐陽燦,還是李念?!?/br> 繡春愣了一會,這才反應出來李念是誰。她思索片刻,如實回道:“是李念主子。” “我就知道!”白若蘭一時百感交集,不知道該反感他的多事兒,還是感謝他的幫助。 繡春有些疑惑的看著白若蘭,貌似眼前這位完全不知曉他們主子的身份??墒侵髯訁s說他們?nèi)蘸笾徽J白若蘭為主便是,這到底是幾個意思?他們都是宮里培養(yǎng)的人,卻要認白若蘭為主,這位姑娘日后注定是主子的什么人吧? 想到此處,她不敢有半分怠慢,知無不言的回應著白若蘭的所有問題。 晚飯前,黎孜念來接她。并且告訴她,知會過她的父母,白崇禮還擔心閨女給別人添麻煩呢。畢竟在長輩眼中,白若蘭玩心重,著實有點野…… 白若蘭無語,她爹真放心她。 白若蘭看到門口停著一輛超級大的馬車,詫異道:“有必要嗎?” 黎孜念沒說話,跟著白若蘭上了馬車。 白若蘭傻眼,伸手指著他久久沒有言語,說:“你不騎馬嗎?” “天冷,還是馬車舒服一些?!?/br> 白若蘭閉嘴,盯著他明顯洗過的臉龐和新錦袍,說:“你換衣服啦?” 黎孜念一怔,臉上發(fā)熱。他很不想承認,他確實換了衣服,還特意試了好幾套衣裳,頭發(fā)也是命人重新束起。 到底為什么,他變得這般膚淺? 白若蘭嘆了口氣,說:“晚上冷,我也應該換套厚重的襖裙,還是你更周到?!?/br> 黎孜念望著白若蘭巴掌大的臉蛋,胸口一暖,脫口而出道:“我穿得多,可以脫給你一件?!?/br> …… 車內(nèi)氣氛頓時詭異起來,白若蘭決定不和他說話了。 再說下去,是不是連褲子都要脫? 黎孜念手里捧著書,借著窗外的光看著,倒顯得白若蘭兩手空空,很是無聊。 他看書,她只好拖著腮幫子看風景……還要坐姿淑女,舉止優(yōu)雅,也是怪累的。 殊不知,黎孜念的手里雖然捧著書,目光卻忍不住落在旁邊少女的身上。 她還是白日那套米分色衣裳,連發(fā)誓都是很普通的月牙髻,只帶了一枚鑲著玉石的金釵。這說明她在他面前沒有愛美之心,更無彰顯美麗的意思,這樣的認識令他胸悶。 真是奇怪,別人費盡心思算計于他,他明明由內(nèi)而外的厭惡至極??墒谴丝虆s因為白若蘭的沒有那個心思,更覺得很是煩躁。 從小到大,黎孜念是不會主動去討好誰的,即便是白若蘭,他也希望她先是對其有意,自己“勉為其難”許了她也并無不可。上趕著奉承女子,他學不會,也做不來。目前一次次為了白若蘭破例,已然是極限。 沒一會,馬車走入鬧市兒,眼前女孩的眉眼明顯活分許多。 她懶洋洋的趴在車窗處,右手托著下巴,歪著身子,露出了好看的腰肢,潔白的牙齒咬著嬌嫩的紅唇,時而莞爾一笑,時而蹙眉斂起唇角。她的臉龐并不是當下最美的瓜子臉,而是略顯圓潤的鴨蛋臉,再加上她的喜顏于色,看起來毫無心機。生氣時候鼓起來的小腮幫子,特別可愛動人,令人垂憐。她的眼睛大大的,睫毛很長,眼底清澈,黑曜石般的瞳孔散發(fā)著道不明的攝人美麗。 他突然發(fā)現(xiàn),她對他是不同的。 也許從兩個人最開始的那次相逢,就注定她對他會是不同。 敢把他光明正大的踹下車子的人,大黎國白若蘭真是獨一份的魄力! 他自嘲的笑了一聲,為何會不覺得討厭呢。 這到底是一種什么情緒。 莫非是……動情? 他整個人呆住,臉上騰的一下好像被火燒了起來,胸口心亂不已,動情? 對白若蘭這個臭丫頭! 怎么可能! 黎孜念的臉龐越少越紅,整個人都有些坐不住了。 他沒道理喜歡她啊,她有什么? 這完全可想象中的喜歡不一樣,可是若說他曾經(jīng)對誰動過這種心思,又確實沒有! 難不成就是這種沒道理的感覺,就是喜歡! 白若蘭看到一個捏面人的,忍不住回頭和李念嘮叨一聲,她揚起笑容,才去看他,就對上李念凝望自己的目光,那清澈的眸底下面,印著自己的模樣。 白若蘭尷尬的回過頭,又扭回去,發(fā)現(xiàn)他還在看自己,尷尬的咳嗽一聲。 她又回過身,他居然還盯著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