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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貴女白若蘭在線閱讀 - 第5節(jié)

第5節(jié)

    “成啦,你別說她了。她也是擔心自個娘親么?!崩咸炊姘兹籼m說話。

    提起妻子,白崇禮眼底的憂色更深,他本是想先去看望妻子的,又怕因此母親更加生氣,后來聽人說妻子已經(jīng)安置妥當,便先回府了。

    他身體不好,考上舉人后沒有繼續(xù)進京趕考,而是幫助大伯打理家中事物。此次去南方辦完事后沿路給妻女帶了好多玩意,沒想到突然收到jiejie信函,繞路去和jiejie姐夫一行人會和,此時距離他離開邊城竟是過了有大半年之久。

    一個月前他聽說蘭兒病重,妻子被母親送到鄉(xiāng)下養(yǎng)病,整個人頓時蒙了,只覺得心臟疼的不成還大病一場。病好后顧不得姐夫拜托的差事兒,一路趕回家……

    好在眼前的女兒看起來氣色不錯,想必妻子也無大礙。

    若是妻女出事兒……白崇禮目光陰沉,他完全不敢想自個該如何活下去。

    家里的矛盾,似乎不能再一味的逃避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6章

    白老太太年事已高,她見兒子和孫女都陪在身旁吃飯,心里那點對兒媳婦的怨氣早就煙消云散。她盯著兒子,越看心情越好,連帶著多要了一碗稀粥。

    午飯后,她躺在太師椅上,聽著兒子回話,沒一會就迷迷糊糊睡過去了。白崇禮吩咐丫鬟拿來枕頭和棉被,親手給母親安置好,方安心離開院子。他前腳踏出門臺,便一眼看到女兒明晃晃的裙角,不由得失笑,往拱門走過去。

    “蘭兒?”

    白若蘭一怔,蹭著墻邊探出個腦袋,望著爹爹一臉柔和的笑容,頓時沒形象的撲過去,差點將父親撲倒在地。

    “爹~~~”嬌氣的聲音蔓延在這寒冷的冬日,平添出幾分暖意。

    白崇禮摸了摸她的頭,問道:“沒午睡?”

    白若蘭點了點頭,拍馬屁道:“想爹想的緊,哪里舍得睡?!?/br>
    白崇禮心里一暖,他彎下腰親手將女兒襖裙下擺的雜草彈掉,望著女兒,說:“我吩咐了人準備馬車,咱們一起去看你娘吧?!?/br>
    白若蘭嗯了一聲,她娘親若是曉得父親回來,怕是整個人都坐立難安,恨不得立刻見到爹爹吧。自打她有記憶以來,這還是爹離開娘親最長的一次。若是爹在娘身邊,娘也不會病的那么重。

    父女兩個人共乘一輛馬車。白若蘭年歲漸長,按理說應該避諱父親,可是她自小在邊關(guān)長大,家里又只有他一個孩子,沒那么大的規(guī)矩,所以此時白若蘭恨不得整個人都粘在父親身上。

    白崇禮望著女兒貓似的懶樣兒,舍不得責怪她,便任由女兒一會蹭蹭他肩膀,一會拽拽他衣袖,對于他真是稀罕得不得了。他笑著搖頭,心里感嘆在外面的時候,何嘗不是如此想念妻女。

    沒一會,馬車停了下來。白崇禮低下頭,發(fā)現(xiàn)懷里的女兒半瞇著眼睛,不知不覺中睡著了。他猶豫片刻,小心翼翼的抱起女兒,吩咐丫鬟準備薄被,輕輕的放在女兒身上,大步走入內(nèi)院。

    女兒真是大了,沒走幾步他便覺得呼吸不均。孩子剛生下來時候的紅猴子樣子仿佛還在眼前,轉(zhuǎn)眼間就長大了呢。

    隋氏聽聞夫君要來看望自己,顧不得身子早早起來梳頭,她知道白崇禮不喜歡女子濃妝艷抹,所以只是稍加粉黛,但是她底子好,不過是抹了點粉就整個人看起來精神煥發(fā),靚麗逼人。

    隋氏對著鏡子中的自己看了又看,滿意的坐在床邊侯著夫君,臉頰莫名染上一抹紅暈。白崇禮一進入就看到眼前的情景,午后的暖陽順著書桌旁邊的窗戶映射進來,落在妻子嬌艷如花的臉上,透著一抹誘人的光華。他的妻子,嗯,他的女人如夢如幻,令人癡迷。

    “崇禮?!币坏罍\淺的輕喚,好似羽毛拂過心田,癢癢的。白崇禮干咳一聲,他差點失手把女兒掉在地上,急忙低下頭先把女兒放在床上,蓋好被子。

    他坐在床邊、隋氏亦坐在床邊,下人們見狀早就紛紛出去,將門緊閉。

    兩個人對視著,臉頰紅撲撲。雖然是老夫老妻,卻也是小別勝新歡呢。白崇禮把手覆蓋在妻子柔軟的手背上,輕聲說:“嵐馨,可曾想我?!彼迨先?,隋嵐馨。白若蘭的蘭字本來就要用母親的嵐字,后來被老太太否了,定下蘭花的蘭。

    白崇禮夫妻喜歡養(yǎng)花,尤其情忠蘭花。蘭花又寓意脫俗圣潔,全家為女兒定下蘭字,易是覺得他們的孩子獨一無二,堪比佳人。

    隋氏垂下眼眸,手背上的溫度有些熱,夫君的指尖摩搓著她的手背,帶著說不出來的粘度。她不好意思的抬頭,對上白崇禮越發(fā)熾熱的目光,臉頰通紅,又把頭垂的老底。

    隋氏看起來柔柔弱弱,加上生病越發(fā)瘦了一些,整個人仿佛隨便一捏就會碎掉一般,令白崇禮心里發(fā)燥,真想一口吞下這令他念了許久的嬌妻。

    “崇禮……”她才開口,便感覺眼前一黑,男人依然探身過來堵住了她的紅唇。半年多未見,白崇禮渾身硬的要死,憋了許久的欲望無從發(fā)泄,齒間咬著妻子的舌尖,一下一下恨不得立刻把她扒光了吃掉。

    隋氏嬌聲拒絕兩下,便臣服于丈夫落在自個身上游弋的雙手。她嬌喘連連,胸脯起伏,衣衫被白崇禮撥弄的略顯凌亂,耳邊碎發(fā)落了下來,映入在白崇禮眼里顯得更加嫵媚。他在外面守身如玉,此時只覺得血脈賁張,特別想要妻子。

    “嗯呢……”一聲叮嚀響起,隋氏大腦一片空白,立刻推開丈夫,站起來整理衣裳。白崇禮也才意識到女兒還在呢,干咳一聲,扭過頭看向睡眼朦朧的女兒。

    “蘭兒?”

    白若蘭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責怪道:“爹怎么不早叫醒我。”

    白崇禮尷尬的望著女兒,佯怒道:“半年不見,脾氣倒是見漲,嗯?”

    白若蘭揚起唇角,嬌笑道:“我想咱們一家三口難得團聚,不愿意錯過么。娘?”她四處張望,問道:“娘親呢?”

    白崇禮摸了摸她的額頭說:“定是吩咐人準備糕點去了。你怎么出汗了,稍后洗一下?!?/br>
    “嗯?!彼┲路w被子,不出汗才怪。

    隋氏穩(wěn)定好情緒,這才好意思再次走入內(nèi)屋,說:“繡紅打水去了,你們都洗把臉吧。”

    “好噠?!卑兹籼m痛快應聲,抬起頭看到爹爹目光直直的盯著母親,搖搖頭,說:“爹爹?!?/br>
    白崇禮回過神,臉上一熱,道:“嗯?”

    “娘都快被你看的抬不起頭了?!卑兹籼m小聲抱怨。也難為祖母討厭娘親,任誰都不喜歡整日里讓自個兒子失魂落魄的女人吧?

    白崇禮和隋氏被女兒打趣的弄了個大紅臉。

    白若蘭大大方方的跳下床,說:“娘,快過年了爹不會再出門,你們抓緊給我生個弟弟吧?!?/br>
    噗……白崇禮才喝一口茶,立刻噴了一地。

    白若蘭回頭看他,皺眉道:“爹,你都不曉得沒有弟弟,娘親心里多么難過。”

    “咳咳。”白崇禮無語的說:“大人的事情,你不要管?!?/br>
    “我不管?若是此次不是我管的多,爹爹以為此次回來會面對什么境況?”白若蘭很認真的說。

    隋氏見夫君面露尷尬,急忙拍了下女兒后腦勺,說:“姑娘家還知道羞嗎!管起爹娘房中事!”

    白若蘭委屈的撇著嘴角,道:“娘可知曉我是多么擔心您么。您就那么躺著,生死未卜,我卻什么都做不了。爹爹又不在身邊……嗚哇?!闭f著說著她就又仿佛回到了夢境里面。娘親死了,父親出家,祖母離心,她只好住在姑姑家,后來還被男人騙……

    隋氏見狀,心疼的攬著女兒,想起這半年來受的苦,也忍不住落下眼淚。

    “更何況娘親心里想弟弟想的都魔怔了!若不是那些胡言亂語,祖母為何送娘親走?!卑兹籼m哽咽的說。隋氏一怔,想起了什么,突然變得沉默不語。

    “弟弟?”白崇禮隱約聽出幾分不對勁,問道。

    白若蘭用力點頭,說:“娘親說我有弟弟,但是被人偷走了。娘親心里定是想要生弟弟,如果我有了弟弟,祖母也不會老和娘親較勁。歸根到底還是爹的錯,你讓娘親生個弟弟不就完了?!?/br>
    白崇禮大驚,臉色蒼白,盯著妻子結(jié)巴道:“你……你……”

    隋氏眼神模糊,慌亂道:“別聽蘭兒瞎說,什么弟弟?她哪里來的弟弟!興許是我吃藥吃的糊里糊涂,才會妄言,被這丫頭聽了去就當真了!”

    “嵐馨……”白崇禮輕聲念叨,眼底滿是心疼。

    “反正若是爹爹不能讓我有弟弟,咱們家總是沒法安寧的?!卑兹籼m想的簡單,娘能生下她,自然可以再次受孕。身體不好調(diào)理便是,大家總是要把目前最要做的事情定下來才是。

    照她說,若是娘親不懷孕,爹爹就不要出去當差兒,否則祖母那邊永遠沒法交代??偛荒茏詈蟀准医^戶,還真是因為她的娘親吧。眾口鑠金,這種名頭壓下來,那是一輩子的罪孽,誰能安心!

    白崇禮沉默片刻,輕聲道:“我竟是不如蘭兒,這些年來,總是逃避面對母親和你之間的問題,認為我用真心待你,母親那里便你替我委屈一些,不曾想差點害我失去你。嵐馨,過了年后我不走了,就留在家里,若是一年內(nèi)還無法……我就去和族里商量過繼個男孩,總是不能再讓別人再拿此事兒污蔑與你?!?/br>
    “崇禮……”隋氏撲入丈夫懷里,默默流淚。白若蘭見狀退出內(nèi)屋,心里輕輕嘆了口氣。但愿娘親可以懷上子嗣,為她生一個親生弟弟。

    屋內(nèi),白崇禮緊緊的攔住妻子柳腰,鼻尖伏在她的額頭輕輕蹭著,小聲道:“你……是不是記起什么了?!?/br>
    隋氏身子一僵,硬聲道:“嵐馨聽不懂夫君在說什么?!?/br>
    “馨兒……”白崇禮呢喃的說:“那個孩子、我們的兒子……兒子啊……”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起每日一更。^_^

    ☆、第7章

    白崇禮緊緊的摟著嬌妻,每一言每一句話都仿佛是刀片,一點點的劃過心底深處,切割著什么。隋氏張著嘴巴,又再次閉上。她的眼睛也是閉著的,淚水像是絕了提的洪水,傾瀉而下。

    有些東西,她明明記得清楚,卻必須假裝忘記。有些時候,她明知道或許那是一杯毒酒,她也要毫不猶豫的一口飲盡。只因她愛他……她愛眼前的這個男人,所以便只能當做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女人生孩子那么痛苦的回憶,她如何會忘記自己到底生了一個孩子,還是兩個孩子?

    他們都說她魔怔瘋了,明明她說的才是真話。她早就有過兒子,只不過被人抱走。她的孩子明明應該是和他們的爹爹和姑姑一般,是一對龍鳳胎。

    可是無人知曉,包括她的婆婆,白老太君。這背后隱藏著什么?她不敢去深究,夫君每年都必須離家數(shù)月,小姑從天而降的好姻緣,還有她好歹是隋家正兒八經(jīng)的嫡女,卻來給一個邊城望族白家根本沒地位的六房沖喜?

    呵呵……

    隋氏擦了下臉頰,淡淡的說:“崇禮,有些話該說,有些話卻不可輕易提及?!彼⒅?,兩只手攀住丈夫顫抖的雙肩,他哭的比她還難過,她知道他心底壓著一顆無法移動的巨石。她是他的枕邊人,她聽過他嘴里求救似的夢話,她心疼他,卻又必須當做什么都不知道!

    隋氏輕輕嘆了口氣,她墊著腳尖,主動獻上小巧的舌頭,右手拽著丈夫的手掌,伏在自個胸口處,柔聲道:“我好想你,想你想的仿佛死掉了一般……”

    “嵐馨?!卑壮缍Y望著變得嫵媚異常的妻子,只覺得下面的欲望變得膨脹,心底苦楚漸漸散去,此時只想將眼前的女人融入身體里,變成自己的一部分,兩個人一輩子也不要分開。

    或許是太過難過,白崇禮的動作略顯粗蠻,他用力撕掉了妻子的衣裳,探下頭順著她的臉頰一路往下啃了下去。她沒出事兒,真好。她是他心底最柔美的女人,她戀著他愛著他,任他為所欲為……手心里的女子很快軟成一團,空氣里彌漫著道不明的春意。

    傍晚,白若蘭吩咐小廚房給爹娘準備飯食。想到父親此時定是舍不得離開母親,白若蘭決定稍后自個先回府里陪伴祖母。也省得祖母晚飯見不到父親,又對娘親平添幾分怨氣。

    一時間,白若蘭覺得自個真是善解人意的好閨女,為了能有一個弟弟,她也是蠻拼的。

    白府上,老太君對著一桌子的晚飯沒來由的厭棄,她揮了揮手,示意人撤掉。丫鬟尚未動手,白若蘭已然進屋,說:“祖母,好香的味道呀??墒敲俗隽宋易類鄢缘闹庾??”

    白老太太一愣,望著眉眼柔美的寶貝孫女,胸口處壓著的那口氣化去一些,故作冷淡的說:“哼,我以為你在外面玩野了,都舍不得回來啦!”

    白若蘭嬌氣的投入祖母懷里揉了一會,說:“哪里的話,我念著祖母呢,自然要回來陪您?!?/br>
    老太太眼底染上一抹笑意,責怪道:“瞧你這身打扮,哪里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樣子。”她的雙手卻是摸著孫女發(fā)絲,說:“過了年就十二啦,可都是大姑娘了。”

    白若蘭望著祖母耳邊的銀白色發(fā)絲,忽的有些難過,輕聲說:“不管多大年歲,都是祖母最疼愛的若蘭啊?!?/br>
    白母嗯了一聲,吩咐道:“盛飯吧。我想喝粥。”

    大丫鬟繡紛急忙念頭稱是,感激的看了一眼白若蘭,若是姑娘不回來,怕是老太太又要生悶氣。俗話說家和萬事興,他們六房本來人口簡單,偏偏因為老爺夫人太過恩愛卻沒有男丁,生出不少事端。老太太往日并不苛待下人,所以她身邊的丫鬟婆子們都希望她能長命百歲。

    白若蘭陪著祖母吃過晚飯,還哄著祖母上床睡覺,她手里捧著一本雜話本,念給祖母聽,沒一會老太太就睡過去。

    白若蘭掖了掖祖母被角,望著她滿是溝壑的臉頰,心里生出幾分悲傷。祖母是真心疼她和父親,也是真心厭棄她娘啊……到底該如何緩和娘親和祖母的關(guān)系呢。

    白若蘭甩了甩頭,得出一個結(jié)論,沒有弟弟,她娘親和祖母的關(guān)系一輩子都沒法調(diào)節(jié)吧。她和她父親夾在中間著實不太好做。若是日后祖母去了,落個死不瞑目,父親和娘親又如何能夠安生呢。

    弟弟啊弟弟!

    說什么也要留下父親專心在家里生孩子!白若蘭心里暗自琢磨……

    阿嚏!遠在床上和妻子耳鬢廝磨的白崇禮莫名打了個噴嚏,右眼皮跳了幾下。隋氏見丈夫發(fā)呆,想起什么事情,小聲說:“你冒然獨自回家,可會惹meimei不快?”她所說的meimei,便是嫁入靖遠侯府做世子夫人的白容容。

    白崇禮一怔,搖頭道:“你放心吧。這次是他們耽擱了我的行程,本來幾日前便要一起進城的,但是妹夫接了指示,說是另有差事兒要先完成,所以便在城外駐扎下來?!?/br>
    “啊,那你豈不是更不應該擅自離開?meimei妹夫?qū)@地帶并不熟悉,萬一執(zhí)行差事兒不利……”隋氏擔心的望著夫君。

    白崇禮卻不甚在意,道:“妹夫在京城,他是靖遠侯府世子歐陽風,在咱家,他就是咱們的妹夫。你待不用太過客氣,我看得出,容容和世子感情非比一般夫妻,她又有兩子傍身……”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