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節(jié)
莊殊拿著手機(jī),陰沉著臉,對對面的小班說,“讓醫(yī)院那邊加緊辦事,一定要把林赫困在醫(yī)院,昨天給他mama吃的藥量可以加大。反正別讓他離開醫(yī)院就是。” 小班說:“這始終是小事。我覺得林先生,到底是國外長大的,有些事情就是笨的想不通也想不透?!?/br> “現(xiàn)在說這些沒意思?!鼻f殊皺眉打斷他,“梁依依那里才是問題,你們查到?jīng)]有,她到底藏了多少所謂的證據(jù)?” “這個還需要時間。” “等明天的事情完了,只要她敢離開海景城,立刻抓住她。” “這……”小班有些猶豫,“她明顯是有備而來,而且她現(xiàn)在對外說是您派她來的?;仡^再抓她會不會不好?” 莊殊說:“怕什么,抓了她,自然能弄出更大的新聞。她好歹現(xiàn)在也是那邊社交圈的名人,我花了那么多錢捧她,她敢這樣背叛,就看看誰的手段更厲害?!?/br> 小班點(diǎn)頭,不再細(xì)問,轉(zhuǎn)身就去了。 莊殊抬手拉開抽屜,轉(zhuǎn)眼拿出一個東西來,打開,是他的三寸銀質(zhì)相夾。葉霓明天要過生日了,去年的生日已經(jīng)夠糟糕,沒想到,今天更加糟糕。 還沒想完,電話在桌上響起來,他接了,秘書說:“莊先生,是商會鐘先生?!?/br> “轉(zhuǎn)過來?!?/br> “喂——”對面一個嘹亮的中年男聲傳過來。 莊殊把電話換了只手,已經(jīng)調(diào)整好心情,他說,“鐘主席,您怎么這時候打電話給我?” “我剛和你爸爸通過電話。和他說起明天的事情。你真是能干,這凈水公司你們公司也有份?!?/br> 莊殊露出苦笑來,“原本應(yīng)該保密的?!?/br> “哈哈哈?!辩娭飨趯γ嫘Γ澳憧烧鏁_玩笑。這事情是好事呀,應(yīng)該早點(diǎn)說。明天記得一定早點(diǎn)到?!?/br> 莊殊原本想說明天有事,但一想自己父親,又想到梁依依,還是說道,“會的。” “林赫不知道怎么回事?” “怎么了?”莊殊心里一緊。 鐘主席說,“就是他說來不了,怎么都說來不了。這怎么可以?一早就和他打過招呼,而且這事情和你們地產(chǎn)圈關(guān)系最大。要不你給他打電話再說說?!?/br> 莊殊說:“好?!?/br> 掛上電話,莊殊卻壓根沒有想給林赫打,明天,他巴不得林赫不要出現(xiàn)呢。 ****** 反季的花卉,開了滿園,葉霓坐在一叢花中間的木頭凳子上,身上還是那件白色的大衣,干干凈凈。 姚想端著一瓶熱的維他奶從外面進(jìn)來,看到她坐在一片錦繡翠紅之中,忽然腳步就慢了下來,他往前走,擋住葉霓容貌的葉子閃開,露出她沒有化妝的樣貌來,她支著下巴,正看自己眼前的一串丁香花。 姚想走過去,只覺得那丁香花好像都因?yàn)樗淖⒁?,而開的更加美麗。 這種女孩的專注的凝視,就是世間最無言的贊許!沒由來的,他想到,就站定在那里。 柔情似水仿佛都能流淌在空氣里,這一處的空氣,都因?yàn)槟谴┌咨笠?,容貌甜美的女孩變得溫柔無限。 葉霓抬頭看向他,揚(yáng)起笑容來說,“你站在那里干什么?” 姚想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把維他奶的瓶子遞給葉霓,“這地方有點(diǎn)潮熱,你不覺得難受嗎?” 葉霓說:“這是溫室,溫室自然都是這種感覺。”她站起來,看了看自己的大衣。 姚想看她轉(zhuǎn)身旋腰,只覺那姿勢充滿美感,這樣的女孩,也應(yīng)該呆在這種無害的地方嬌養(yǎng)著,他說,“你有沒有想過,把生活狀態(tài)變一變?” “變?”葉霓看向他,側(cè)頭想,“怎么變?” 姚想說:“就是別這么忙碌,我看地產(chǎn)這圈子,人人都忙,加班是常態(tài),而且每個人壓力都特別大,沒有得到的人拼命努力,得到的人又怕失去,抓著手里的,也會發(fā)現(xiàn)前面要追逐的東西更多,簡直完全沒有盡頭?!?/br> 葉霓笑起來,“那所有的行業(yè)都是這樣呀,等你進(jìn)去,就會發(fā)現(xiàn)原來那個世界那么大,那么深,用一輩子也研究不完?!?/br> 她看著姚想笑說:“要是真的要變,除非是離開海景城,換一個地方重新開始。” ☆、第234章 葉霓的家在這里,事業(yè)在這里,人脈地位,根基都在這里,姚想聽到她的話,露出笑容來,誰能舍得掉這一切呢。 “那今晚你準(zhǔn)備留在這里嗎?”姚想的視線也挪到那丁香花上。 葉霓看到自己大衣沒有臟,又坐下來,抽出花盆邊的一根細(xì)草,不緊不慢地說:“嗯……明天早晨再回去。” 姚想的目光垂下,正好看到葉霓腳上的高跟鞋,這鞋中間一根帶子,外加一根纏在腳腕上,是復(fù)古的樣子,不知為什么,他今天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皮鞋樣非常性感,他挪開目光,眼睛換了個地方看,說,“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br> 葉霓把那草葉卷在手指上,心不在焉地說:“是呀,轉(zhuǎn)眼又25歲了?!?/br> 姚想說:“怎么說又?好像你第二次過25歲一樣。” 葉霓臉上的笑容一淡,陷入沉思,她怎么忘了,她不是25歲,她其實(shí)已經(jīng)27歲了。她……其實(shí)和那個家伙同歲。 她手一松,草葉落在地上,她深吸一口氣說,“你知道我第一次見林赫是什么時候嗎?” 怎么說這個?姚想說,“不就是那次在會所嗎?” 葉霓抬頭,看了下溫室頂部,有寬大的闊葉植物繞了半空,她慢聲說,“我第一次見他,他帶著一個小明星,要去fd會所,第二次見他,他又帶著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外國鬼妹?!?/br> 姚想露出笑,沒有說話。抬手挨上那丁香花的枝葉。 信任,建立起來漫長而艱難,摧毀起來,還能有慣性坍塌,真是……開了眼界。 ****** 醫(yī)院 院長看著檢查報告,對林赫說,“今天看起來一切都正常了,昨天血壓有些低,所以才會暈?!?/br> 林赫說:“我媽的血壓一向挺穩(wěn)定的?!?/br> 院長說:“這個不好說,身體的狀況是在一直改變的。有時候也要查有沒有家族遺傳的傾向?!?/br> 林赫說,“我mama家里的親戚都在國外?!?/br> “最好可以問一問,不過……”院長打開電腦,“以前林夫人在這里留資料的時候,我們也應(yīng)該問過些什么家族的遺產(chǎn)病史。” 林赫說:“還是回頭我再問一下吧?!?/br> “你也別太擔(dān)心了?!痹洪L說,“人年紀(jì)大了,這些是難免的?!?/br> 病房里,林赫家的傭人放下東西,兩個都是中年婦女,在林赫家?guī)啄炅?,倆人頭發(fā)一長一短,都梳著整齊的頭發(fā),穿白色的衣服。 “我去拿花瓶把這花插上。”長辮子的傭人放下花,往外走,離開病房,卻一直向后走廊走去,她走到防火門的另一邊,才掏出手機(jī)來,手機(jī)依舊在震動著, 她接了電話,“喂——” 對面人說:“再給她吃一次降壓藥?!?/br> “那怎么行?”長辮子的傭人一下急了,“說好的就一次,那藥也會吃死人的,早知道會這么嚴(yán)重,我說什么也不會收你們那點(diǎn)錢?!?/br> “現(xiàn)在收了你就沒辦法回頭!”電話那頭的男聲異常冷酷,“不照著做,就等著這事情告訴林赫,讓林赫收拾你!” 傭人頓時急了,“你們怎么總威脅人,昨天是威脅要開車撞我的女兒,今天又用這個威脅我。我一個普通人,你們怎么這么欺負(fù)人。”她說著哭了起來。 對面的人不耐道:“動不動手由你,你不動手,回頭就等著我們找人對你的女兒動手!” “你這是什么意思?” “你自己想去!給你半天時間,無論如何把林赫留在醫(yī)院里。” 電話掛了,拿電話的人,站在那里僵硬了半天,才向病房走去。再吃一次降壓藥,再吃一次,可是林夫人現(xiàn)在在醫(yī)院,這怎么聽上去,都是完全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 梁依依的別墅 她靠在沙發(fā)上,腿上放著一大碟草莓,旁邊坐著仇迅,和她分著吃。她左手拿著電話,聽了幾句掛斷了。 對仇迅說:“所以說男人都是被自己蠢死的。剛剛是莊殊,他打電話來提醒我記得自己說過的話?!彼f完大笑起來,靠在仇迅身上,“你說他多蠢,這么多年,我和他一起,知道他那么多事情,他怎么覺得能甩了我?” 仇迅手扶在自己微微凸起的肚子上,說:“那他大概覺得你們倆有默契,你拿錢給他做事。”仇迅心里覺得梁依依這事挺沒有職業(yè)道德。 梁依依卻靠在她肩頭笑了一會,把臉湊到仇迅面前讓她看,“我生的這樣子,又沒有動過手腳,不值得男人珍惜嗎?我二十歲出頭就認(rèn)識他,以為找到了一輩子的歸宿,我不求他永遠(yuǎn)愛我一個人,一心一意吧,起碼他不能毀我?!?/br> 她坐直了,臉上的笑容一掃而空,“在他看來,是給了我很多,可是我當(dāng)年跟他,是奔著找男朋友的??伤?,其實(shí)在他的眼里,我和他現(xiàn)在的那個秘書也沒有什么區(qū)別?!?/br> “他現(xiàn)在的秘書?” “叫安妮的?!绷阂酪勒f,“在莊殊手底下一手遮天,商場經(jīng)理見她都得低頭?!?/br> “你怎么知道?”仇迅很好奇,因?yàn)樗诤>俺且彩亲约旱牡乇P,從來沒聽說過莊殊有包養(yǎng)人,就連和梁依依的關(guān)系,也是最近才知道。 梁依依走到酒柜倒了杯紅酒,蓋上瓶塞,她才說“……因?yàn)槲乙彩沁^來人?!彼粗鹧?,神情落寞,“最開始是秘書,忽然有一天,他就開始對我不同了。也說不出什么地方不同,就是令人覺得,無論我做錯什么,他都會在背后給我撐腰。” 仇迅看她的神情,心里泛起心酸來,安慰道:“現(xiàn)在也不錯,不管怎么樣,女人獨(dú)立不靠男人也是一種活法。像咱們這種人,原本就受不了氣,我現(xiàn)在連國內(nèi)的電視都不看,整個都是教育女人要做小伏低,男人出軌回頭了。女人也應(yīng)該在家等著,等著他回頭。她們完全不知道,沒男人也可以過一輩子。” 梁依依走到她身邊,坐下,看著她的肚子說,“這小家伙以后沒爸爸,你就知道為什么人要結(jié)婚了?!?/br> 仇迅笑起來,“這點(diǎn)咱倆可真不一樣,將來我?guī)е业暮⒆?,一樣可以過的很有意思?!?/br> 梁依依盯著她的肚子看了一會,說:“我以前做小伏低,是真的等他有一天良心發(fā)現(xiàn),看在我為了他鞠躬盡瘁,可以幡然悔悟我對他的真心。這次為了這個叫葉霓的女人,才讓我知道,我和莊殊真的不可能了。” 她喝了口酒說:“其實(shí)我應(yīng)該感謝這個叫葉霓的,她讓我知道,原來這男人蠢起來,竟然可以到這種程度。我為莊殊做了那么多,現(xiàn)在我回來了,他就只能乖乖的為我所用。打死他,他也想不到會有這一天。” 仇迅說:“我就是覺得有些奇怪,他做了這么多壞事,怎么他周圍的朋友都沒有發(fā)現(xiàn)?” 梁依依忽然靠近她,摟上她說,“這有什么奇怪的,咱們倆以前也認(rèn)識好多年,你還不是以為我和你一樣,是家里非常非常有背景的大小姐。” “說什么背景。”仇迅說,“咱們都算不上有背景的人,莊殊才算。所以你得罪他,我真的不看好?!?/br> “你放心吧?!绷阂酪揽吭谏嘲l(fā)上胸有成竹,“要看他怕誰。而且最重要的,是看我不怕什么,我是光腳的,就想他得不到愛的人,他無論如何猜不到,我明天其實(shí)就只是想他身敗名裂?!?/br> ****** 夜已經(jīng)深了,林赫在醫(yī)院依舊沒有離開。 傭人在外頭,如熱鍋上的螞蟻。 y從外面進(jìn)來,看了她一眼,往里面去,看到林夫人正靠在床上,“夫人您精神還好?” “這么晚還過來?”林夫人又往外看了一眼,眼神有些失望。 林赫知道她在等什么,按理說長輩進(jìn)醫(yī)院,女朋友應(yīng)該過來看望,可是他現(xiàn)在,女朋友給弄丟了,真是有苦難言。 y說:“我來找林先生有點(diǎn)事情。”而后靠在林赫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林赫站起來,把遙控器遞給林夫人說:“我去外頭說幾句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