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節(jié)
這樣一想,姚想點頭說道:“原來是這樣,你們都是一行的。難怪要想這么多?!?/br> “不想怎么辦……”葉霓笑。 姚想記起去年初遇葉霓,這女孩一身囂張,如白天都能發(fā)個的發(fā)光體,但現(xiàn)在的葉霓,早已不知不覺改變,俗話說的,成熟了。偏偏一起應(yīng)該共富貴的男朋友,她最初想保護的人,卻沒能一路走下去,不是不令人惆悵的。 “這件事你當(dāng)初沒想到吧?”姚想覺得向遠自己當(dāng)初也許都沒有想到今天。 葉霓站起來,走到酒柜那邊,拿杯子給兩人倒了兩杯水,遞了一杯給姚想,“林赫覺得我們公司還是很有前途的。其實一直挺想栽培向遠。我們有的資源太多,給他的其實也并不多。這是個雙向選擇的問題?!?/br> 姚想說:“選擇多不代表別人喜歡,也許他想要的,從來都是一杯水。你酒柜里展示的東西再多,對看不明白的人來說,完全沒有用?!?/br> 葉霓喝了兩口水,點頭,“你的觀點我完全贊同。只是對于什么都不缺的人來說,就像你以前的女朋友,你也會想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對不對?” 姚想說:“可惜這種機會有人不會懂珍惜。海景城人人都知道,向遠靠著女朋友發(fā)家。你說他會不會心里也很不平衡。” 葉霓握著杯子,這個觀點倒是新鮮,她說:“多謝你提醒。但事情是這樣,我口袋里有一萬塊錢,看到你只能啃面包喝水。我就買了瓶果醬給你?!?/br> 姚想補充道:“后面又給我買了盒火腿?!?/br> “對?!比~霓笑著點頭,“再加一杯咖啡。”她靠在桌旁,“你能說,我提供的這點東西,就令你亂花迷了眼嗎?” 姚想搖頭說,“別人給我也許我不會,但是我女朋友這樣對我。我會覺得壓力格外大?!?/br> 葉霓說:“真的?那我這樣幫林赫,林赫會不會覺得壓力也太大了?” 這一點對比,姚想倒是第一次想到,他說:“好吧,果然是在自己,林赫沒有那種可笑的自尊心,但不代表別人沒有?!?/br> 葉霓轉(zhuǎn)身回去坐,“不和你討論這個問題,你明顯也不懂?!?/br> 姚想說:“我和你說說話,你就不用想別的了。不是嗎?” 葉霓放下杯子,忽然靜默了下來,她只是不愿意多想而已,她和林赫兩地,一分開就是整個月。雖然她知道林赫和她有默契,有感情,可是感情和默契,很多時候比不上近水樓臺。 可林赫偏生心眼又小,不想她這個時候回海景城,因為莊殊的關(guān)系……葉霓從沒有想過,有一天,會有一個女人找到公司來,對她耀武揚威。 哪怕是假的,也不能忍受! “怎么了?”姚想看著她,“這有什么好難過的?!?/br> 葉霓微微垂著目光,輕聲說:“姚想,我就是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有林赫在外面認識的女人吵到公司來。這種事情我最厭煩??墒俏疫€得耐著性子,等林赫來處理……我知道這種事情是第一次,但不會是最后一次……等林赫的事業(yè)越做越大,我的年齡越來越大,這就像一場沒有終點的戰(zhàn)爭?!?/br> 姚想覺得這事林赫做的確實沒多漂亮,仇萬年有個這樣的女兒,當(dāng)初就不該接手仇萬年的公司。葉霓恐怕心里也在不舒服這個。不過這件事他以前半點不知道,也不知道怎么替林赫解釋。于是說道:“你知道電視上經(jīng)常演,一生必須要去的五十個地方什么的。因為跨度太大,普通人,一年去旅行兩次,這些地方去完,也需要二十五年。半輩子就沒了。” “所以才要選擇一個風(fēng)景如畫真正喜歡的地方住。”葉霓說完,忽然覺得很難過,選擇什么樣的事業(yè),生活,注定人生就是什么樣的,這種日子明明不是她最初想要的,卻也走上了這一天。 姚想說:“其實有些地方去過,也就是那樣子?!?/br> 葉霓知道他想寬慰自己,道理她都懂,但這會不好用。她說:“人文是生動的教育,去一個地方,才能了解當(dāng)?shù)佚嫶蟮臉?gòu)建。宗教,文化,政治,這些東西都可以無聲無息影響自己,令自己明白,自己這一生,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姚想笑,“所以你的工作太忙了,這次過后,可以適當(dāng)減少一些。” 葉霓說:“我知道你的意思。不過林赫根本走不開,我這里也難。那些出去看看的想法,只能等到有機會的時候了?!闭f完她看了下表,“還好快要下班了。員工回家,也不怕這女人再鬧。 姚想嘆了口氣,原來她一直還在擔(dān)心這個……看了看表,真不知道還可以和葉霓說什么了,他不是她,永遠無法正確的站在她的位置,想她所想。 林赫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趕來,已經(jīng)到了晚上。和他同來的還有向遠。 向遠直接被帶到會客室。林赫去見葉霓。 林赫一路上,已經(jīng)想的非常清楚,一見葉霓,他就大倒苦水,“我這真是倒了邪霉,她昨天半夜忽然打電話給我,還是用向遠的手機,我看是向遠的手機才接的電話。她劈頭蓋臉就說,‘向遠現(xiàn)在睡在我旁邊,我聽說你喜歡向遠的女朋友,算我?guī)湍阋淮危挥弥x?!?/br> 葉霓沉著臉不說話。坐在她的桌子后,像個領(lǐng)導(dǎo)。 林赫走過去,靠在桌邊,把她的椅子拉到自己跟前,好聲好氣地說,“我真的和她沒有半分關(guān)系。就是去年生日的時候,她在走廊上,注意!我說的是走廊。”林赫神色很嚴肅,“她在走廊上,忽然撩起來裙子,拿出一個手機,然后和我要電話號碼,那明顯是挑逗對吧,我就沒有理她,當(dāng)時就下樓了。我們家有監(jiān)控,這段留著呢,我讓tony去找了。找到了給你發(fā)過來。我有證據(jù)證明自己。” 葉霓說:“看來是難忘的視頻,所以還要留著?!?/br> 林赫頓時急了,“什么難忘,這種事情我有什么好騙你的。還是咱們倆之前的事情。” 葉霓原本信了,已經(jīng)不氣??墒锹犃趾者@樣理直氣壯說,那是咱們倆之前的事情,她又覺得心里別扭。那就算這女人說的是真的,如果發(fā)生在和她之前,那今天人家來找事,這口氣,她難道就得咽下去。 不過說這個也沒意思。都過去了,就算林赫以前真的和這女人有什么,她拿什么立場去發(fā)脾氣呢。 她第一次遇上這種事情,心里難受,可是又說不出。覺得有些委屈。 可她還有別的事情要處理,她站起來說,“人家保安加班到這時候,咱們?nèi)グ?。讓他們也早點回家。” 林赫伸手拉她,“你還生氣嗎?” 葉霓說:“你都說了,是你和我之前的事情,我還有什么好氣的。”說完她往外去。 林赫站在那里愣愣的。這話沒錯,可是聽著,怎么那么不舒服?就好像,她管他太多,他不舒服。她不管他,他更不舒服,這是什么?。?! 葉霓一路來到會客室,保安都站在外面,看她走近,有人抬手敲了門,門推開,葉霓走進去。 看到向遠正摟著仇迅,仇迅在哭。 向遠有些尷尬,他有好幾個月沒有見葉霓了,此時遇上,還是這個情況,真是恨不能找地縫,他說:“霓霓,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br> 他看到后面的林赫,他們倆一路過來的,也沒話好說。 林赫說:“人在這里,你們倆自己的事情自己去處理吧?!彼挚慈~霓,不知道葉霓有沒有什么要問這女人的。 葉霓卻覺得意興闌珊,林赫都說了,他認識這女人是他們倆之前的事情。她對向遠說:“你們村里面規(guī)矩多,她到我這里說要去美國。我想你們還是當(dāng)面說清楚的好。” “葉霓你別虛情假意。”仇迅抹掉眼淚喊道,“你竟然敢關(guān)著我。說的好聽是為了向遠,你給我說的什么,怎么不敢告訴他們?” “我說了什么?”葉霓看她也是急瘋了,卻不知她指的哪一句。 仇迅喊道:“你說再也不會有人對我不看僧面看佛面。不過是告訴我沒了我父親,人走茶涼。你這么薄情寡義,林赫知道嗎?” “胡說!”林赫怒了,本來不想理她,她還來勁,他道,“你今天來說的每一句話,我們公司有監(jiān)控,回頭你等著上法庭?!?/br> 向遠頓時急了,忙對林赫說,“她就是口不擇言。心里不是真的那么想?!?/br> 林赫連失望的情緒都談不上,剛想說話,葉霓就抬手止住他。 她看著仇迅,一瞬不瞬道:“做人要飲水思源。你既然提到你父親,那我問你,知道你父親當(dāng)初為什么來找林赫嗎?” 仇迅不屑,她給葉霓說過理由,看在她自己的面子上。 葉霓說:“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你的面子還沒有那么大。當(dāng)初你父親說是談合作,不如說是來求林赫幫忙,一是因為他欠了林氏的錢。其次,他是來尋求庇護,希望對自己的妻女將來有個更好的保障?!?/br> 仇迅的臉?biāo)查g變的慘白。 葉霓冷冷地笑著,“如果這事情發(fā)生在我家,我父親一定不用去求人,因為我自己,就能撐起來我們家。你要能撐起自己家,何必要你父親臨終還去求人!我說不看僧面看佛面已經(jīng)是給你臉面。你以為我真的是要關(guān)著你等向遠來。我告訴你,我關(guān)著你是要告訴,林赫來了,你這次鬧到公司來,揮霍掉的就是你父親給你最后的庇護?!?/br>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仇迅的心揪成了一團,又覺面紅耳赤。但更多的是對未知的恐懼,難道這事還沒完? 葉霓說:“連這些都想不到,實在不明白,你怎么敢到我們公司來找事!”不打沉這女人,恐怕以后多的是來前赴后繼的,葉霓半分都沒有想過手軟。 仇迅站在那里,看葉霓的神情充滿誓不罷休,心里真切的擔(dān)心起來。這葉霓到底是什么意思?她要干什么? 向遠喃喃地想說什么,對上葉霓的表情,他陡然害怕,轉(zhuǎn)去看林赫,想求助。卻發(fā)現(xiàn)林赫看著葉霓的樣子, 也是……蠻陌生的。 ☆、第202章 仇迅不是笨人,看到向遠已經(jīng)跟來,也不會決然喊要離去,要離去,得靜悄悄的走。 但沒想,她用過一次“靜悄悄”戰(zhàn)術(shù),向遠已經(jīng)有所覺察。所以她說要坐飛機回海景城。向遠直接說住酒店,第二天開車走,明顯準備寸步不離。 她到了酒店就鬧脾氣,卻被向遠摟著,抱著,哄著,最后滾到了床上。仇迅討厭死向遠,可是到了床上,她又總會慢慢忘記抗拒……被他壓著,沖擊著,她一面鄙視自己,一面又忍不住閉上眼,感受著莽撞而充滿愛意的各種示好,謾罵最后都變成哼哼唧唧,不情愿的迎合。 向遠覺得,他們村里這種狀態(tài)的夫妻很多。以前他不明白,覺得白天打鬧過,怎么過一夜就好了。他現(xiàn)在倒是真的明白了,什么*頭打架床尾和。 仇迅和他上床之前,他就知道她想過走,但是現(xiàn)在顯然不同了。他摟著仇迅,用一輩子從未有過的霸道,宣告著自己絕對不會放手的決心。 仇迅甩過很多男人,粘人的也有過,一般都是靜悄悄戰(zhàn)術(shù),但這次,她知道恐怕難了,更怕撕破臉,更不好走。她不了解向遠,不知道這男人是什么性格。但是那四府村村長的兒子,已經(jīng)足夠震撼。 電話都被向遠拿走了。漆黑寂靜的夜里,她開始考慮報警的可能性?;氐胶>俺?,她恐怕就真的走不成了…… ******* 葉霓的公寓中 林赫端著碗從廚房出來,“快點來吃,面煮好了。” 餐桌旁的姚想放下報紙,看了一眼,說道:“她被那女人弄到?jīng)]有吃晚飯,你就給她吃點方便面呀?” 林赫低聲說:“她不是說不吃嘛,外面買的沒誠意。我就會做這個。里面打了雞蛋,好吃的?!?/br> 姚想搖頭,放下報紙站起來,慢慢把報紙折好,遞給林赫,“我出去吃飯了,你自己慢慢哄她吧?!?/br> 林赫說:“原來你是在這里等吃飯呢?” 姚想是覺得葉霓生氣,他在這里也許葉霓礙著面子會吃幾口,但現(xiàn)在,顯然自己在也沒用。他說:“我回去睡了,你今晚不住這里,自己去找地方住,別來打擾我。” 林赫送他,站在門口說,“我當(dāng)然住這里,為什么不住這里,這是我的房子?!?/br> 姚想說:“那你給葉霓說一聲,她要是晚上找住處,可以去敲我的門。” 林赫抬手關(guān)門,把姚想關(guān)在了外面。嘟囔著:“這種玩笑不好笑?!彼D(zhuǎn)身,連忙捧著面條去找葉霓。 臥室門并沒有鎖,已經(jīng)快十一點,葉霓洗過澡,吹了頭發(fā),正在梳頭。 林赫把面放在梳妝臺上,“先吃東西,吃東西?!?/br> 葉霓看著那紅燒牛rou方便面,覺得挺香的,放下梳子,拿起筷子說:“仇迅的事情你準備怎么辦?”她夾著面條,吃了兩口,等著林赫說。 “什么怎么辦?”林赫在旁邊幫她吹,方便面有點熱,“不是把人都交給向遠了嗎。那以后是他們倆的事情了?!?/br> 葉霓頓時沒了胃口,放下筷子她看向林赫,“你別和我裝傻。我今天給她說的話,你沒聽到嗎?!” 林赫說:“那自然聽到了。可我不知道你想怎么樣?” 葉霓扔下筷子,壓著火氣說:“我要什么不是很明顯嗎?你立刻找下家,把她爸的破公司盤給別人。” 一句話扔出來,雷聲大,可是雨點小。林赫沒有搭話。 他自然知道葉霓想要的是這個。 葉霓自己也清楚他知道。 “……你不愿意?”葉霓驚訝了。這女人欺負到她的公司,欺負到她的頭上。她現(xiàn)在還要給總公司做牛做馬,做出棵大樹,讓那女人好乘涼。她沒有這么大方! 或者說,對向遠,她可以無限大方。 但是對林赫,不行。 不愛,就沒有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