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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把推開二班教室的門,就聽見有人哀嚎一聲。虞少淳連忙繞到門后, 就看見邰枚又翹著蘭花指捂著頭坐在桌子上:“我的頭啊——”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黎國豪從邰枚身后探出頭來:“虞總,下注不啦?” “下什么注?” “這次月考的總排名, ”黎國豪說,“小賭怡情賺賺外快,賭一賭誰年級第一誰第二, 一注五塊買定離手不予退款啦。” 虞少淳直接摸出手機給他轉賬:“怎么付款?” “你要押誰?” “當然是我自己了, ”虞少淳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不然我押誰?馮寶?不是我說,這次馮寶說不定考不過我?!?/br> 馮周聽見他們說的話, 冷笑一聲:“就您那英語水平還是先去把26字母表背熟了再來和我搶年級第一吧?!?/br> 虞少淳被他戳了痛處,指著他的背影說:“偏科的孩子都是折翼的天使。” 馮周回頭:“折翼?我看您是翅膀骨折的墜機天使吧?” “聽我的,都押我,”虞少淳說完就給黎國豪轉了錢,“我這次考試感覺很好?!?/br> 黎國豪問:“很好是什么好法?” “就是答英語的時候感覺很好,”虞少淳說,“聽力沒睡,每道題都能看懂,填空也寫滿了?!?/br> “真的假的?” “如假包換。” 虞少淳說完就瀟灑地走回自己的位置,留下一群人在后面大眼瞪小眼。 陳駟沉默了一會兒,小聲說:“我還是押馮寶吧,穩(wěn)一點?!?/br> “為什么?” “你們不知道虞少淳的英語實力嗎?”陳駟說,“那可真是過山車式上躥下跳的地震級水平?!?/br> 第二天英語課,英語老師戴著擴音器面色不善地進了教室,把手里的卷子往講桌上一拍:“虞少淳你給我站起來?!?/br> 虞少淳正在解馮周問他的數學題,不明所以地起身,腦子里還在想四次求導后的洛必達法則。 “唐謙也給我站起來,”英語老師從一摞卷子里拎出來兩張活頁紙丟在桌上,“虞少淳的英語作文你也敢抄?” 唐謙瞪大了迷茫的眼睛:“???” 英語老師越想越生氣:“平時你把人家寫的小寫L抄成大寫I就算了,我留的是作文你也好意思抄?” “我沒有......” “還沒有?你再狡辯?”英語老師說,“你真以為老師傻到兩篇幾乎一模一樣的有道翻譯器產出文章都看不出來?” 失策了。 虞少淳沒想到隊友是個傻的,能缺心眼到一字不落地抄作文。他自知理虧,規(guī)規(guī)矩矩低頭挨罵。 英語老師順了會兒氣,恨鐵不成鋼道:“唐謙也就算了,人家好歹英語能考個120來分,你呢虞少淳?你英語能考多少?不是老師說你,每次你不覺得你的成績單頭重腳輕嗎?” 虞少淳點點頭,表情十分誠懇:“我錯了,老師說得對。” “別給我在這兒和稀泥,”英語老師的擴音器發(fā)出一聲刺耳的雜音,“這次考試我批到你的卷子了。都不用翻名字,看中譯英我就知道是你?!?/br> 她捏斷了一根粉筆,回身在黑板上寫了一行字:“來你告訴我,‘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句話怎么翻譯?” 虞少淳低下頭。 “不是挺能講嗎?來給大伙兒講講你怎么翻譯的?” 他臉上罕見地浮起一絲尷尬,清了清嗓子:“Ice has three o because oneday cold.” 邰枚發(fā)出了一聲宛若氣球漏氣的聲音。英語老師的目光刀子一樣惡狠狠地扎了過去,他立刻低下頭,裝作認真學習的樣子。 “three chi是什么?”她問,“你自創(chuàng)的?那你應該去聯合國,在這兒學英語真是屈才啊。” 馮周從虞少淳說出“three chi”開始就已經繃不住臉上的表情,低頭看著英語書上憨態(tài)可掬的大熊貓。他之前只知道虞少淳英語不好,但是不知道他英語差到這種人神共憤的地步。 這驚為天人的翻譯,好一個中式英語。 他毫不懷疑有朝一日虞少淳和外國友人素質交流的時候嘴里能直接蹦出“Give you some colour see see”這種奇怪的句式。 等英語課下課,黎國豪笑得趴在虞少淳桌子邊直不起腰:“虞總,three chi你是怎么想的?” “我就想,”虞少淳翹著兩條凳子腿向后仰,“不會不能空著對吧?我一個字一個字翻譯過來連成一句話交差嘛?!?/br> 馮周從教導處把批完分好的卷子拿了回來,那群人又一窩蜂一樣聚到了前面,爭先恐后要看虞少淳的英語卷,比他本人還關心他的英語成績。馮周面無表情地把那張?zhí)匾夥旁诘谝粋€的卷子一抽,走到教室后面遞給了虞少淳:“不想社死就自己拿著。” 虞少淳有些驚訝地看著他:“我以為你不會放過這個大好時機來嘲笑我。” 馮周微微一笑:“不怕,年級大榜會幫我嘲笑你的?!?/br> 虞少淳垮起臉看著他:“我真的沒機會了嗎?” “你有機會的,”馮周說,“你把你的自信分點在學英語上,下次就考過我了?!?/br> 虞少淳本來就是個玩得開的,被那幾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軟磨硬泡半天,最后還是破罐子破摔地把英語卷往桌上一拍:“要看自己看,拿走拿走,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