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不等趙弘瑾反應(yīng),趙弘佑又道,“靖王妃既無法服侍夫君,自然得尋個人才行,朕便降旨,將徐家四小姐賜你為側(cè)妃,也愿她早日為皇弟開枝散葉?!鳖D了頓,他陡然又是一聲冷笑,“說起來,當(dāng)年余太妃進(jìn)宮正是文純皇后產(chǎn)子不久,朕祝她也能有余太妃的好福氣,能得皇弟百般憐惜疼寵,也為皇弟日后的長子再添一名弟弟!” 趙弘瑾打了個寒顫,猛然醒悟自己今日此番舉動著實是錯得離譜,他既能發(fā)現(xiàn)皇伯母對母妃的那點異樣,皇兄又怎可能發(fā)現(xiàn)不了?他本就對自己母子二人甚為不滿,皇伯母宮宴上的一番舉動,保不定便勾起他往日的怨惱,自己今日又是因了母妃來求他,豈不是撞到火槍口上? 如今聽他要為自己賜側(cè)妃,腦海中一下便閃出了妻子的容貌,連忙啞聲道,“請皇兄收回成命,皇弟此生唯王妃一人,再不需其他女子橫插中間!求皇兄成全!” “皇弟對王妃倒是一片情真,只是為夫君廣納妾室開枝散葉、延綿子嗣卻是為人.妻子的本份,靖王妃如今情況特殊,一時想不到也是人之常情……” “既如此,為何皇兄卻獨寵愉昭儀一人?如此又怎樣為皇室延綿子嗣?!”趙弘瑾聽出他話里并無松意,心中一急,也不及細(xì)想便沖口而出。 ☆、84|81.531 趙弘瑾離開后,趙弘佑失神地靠在椅背上,一陣清風(fēng)吹進(jìn)來,翻動御案上的紙張,發(fā)出一陣‘沙沙沙’的響聲。 他獨寵愉昭儀?趙弘瑾那番話一直不停在他腦中回響。最初為什么會寵蘇沁琬,相信沒人會比他更清楚,至于后來……不過是他不耐煩再去應(yīng)付那些表里不一的女子,加之他覺得與那又嬌又媚的小狐貍相處起來更輕松自在,所以便一直往怡祥宮去。 他本就是冷情之人,又身處尊位,對朝政是一刻也不敢松懈,難得有這么一個能讓他不必設(shè)防,又可以使他身心均得到愉悅的女子,他偏寵她一些,好像也無可厚非。 應(yīng)該是這樣的吧?他突然生出幾絲不確定。 無論怎樣,他是不會像他父皇那樣,不管不顧地寵著一個嬪妃,生生將她寵得不知天高地厚,看不清身份,生出不必要的小心思來。 他總有一日是會冊立新的皇后的……而他絕不可能讓他的皇后步母后的后塵,一個人苦苦支撐著身為皇后的體面尊嚴(yán)。妃,再得寵也只是妃;而皇后,卻是百年之后要與他共葬一處,享子孫后代香火供奉的,又怎可相提并論! 一遍又一遍地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shè),趙弘佑努力忽視心底深處那股悶悶的異樣之感,重又拿起筆認(rèn)認(rèn)真真的批閱起奏章來。 *** “娘娘,有一事卻是不知當(dāng)說不當(dāng)說?”這日,覓云一邊為余太妃按捏著肩膀,一邊遲疑著低聲道。 “但說無妨!”余太妃愜意地微闔著眼。 “娘娘可還記得前些日曾讓人到御藥房里取些滋補藥材,可御藥房卻說一時半會的湊不齊全,讓娘娘多等了幾日才配齊?” “記得,那事可是有什么不妥?”余太妃睜開眼睛,娥眉輕顰。 “奴婢今日方得知,原來有不少滋補的藥材并未送到御藥房,而是直接送到了龍乾宮。”覓云道。 余太妃驀地地坐直了身子,“當(dāng)真?” “千真萬確!” “……那些藥材雖男女均可服用,可到底還是女子用得多些,皇帝拿這么多去卻是為何?”余太妃百思不得其解。 “會不會是給宮里頭哪位娘娘?”覓云試探著道。 余太妃沉默不作聲,半晌之后吩咐她,“去查一查,不,不必咱們親自去,你只要想個法子將此事傳到儲禧宮去,徐淑妃自然便會去為咱們找出答案,如今御藥房里有她的人,她去查,總比咱們?nèi)ゲ橐菀椎枚啵 ?/br> “奴婢覺得,此事若徐淑妃并不知曉,可見御藥房她并未能掌控;若是她早就知道卻按兵不動,必是有所圖謀。”覓云斟酌著道。 “別的事本宮不管,本宮只要保證大齊皇室下一輩的男兒,均出自靖王府便可!”余太妃微仰著頭,冷然道。 “還有一事,方才奴婢回來的時候,見有傳旨公公……奴婢也只是隨口一問,原來那公公竟是要往靖王府傳旨的!” “往靖王府傳旨?難道皇帝又要分派差事給瑾兒?”余太妃眉頭皺得更緊。 “這倒不清楚,許再過一陣子便可知了?!币捲戚p聲道。 再過得幾個時辰,皇上突然降旨,將丞相府四小姐徐韻芳賜給靖王為側(cè)妃的消息便傳遍了后宮,不提余太妃心中是如何震驚,只說徐淑妃得知后手上一滑,‘啪’的一下清脆響聲,正端著的茶碗便掉到了地上,瓷片、茶水四處飛濺。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的?皇上怎會突然的便為那賤人賜婚?靖王側(cè)妃?經(jīng)過那件事后她居然還能進(jìn)靖王府?!”徐淑妃先是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語,說到后頭,面目漸漸變得猙獰。 她苦心安排的一切,原以為能斷了那賤人的富貴路,誰知老天竟是如此不開眼,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之后還是讓她如了愿! “娘娘又何需在意,誰人不知靖王爺與王妃琴瑟和鳴、舉案齊眉,如今王妃又懷有身孕,王爺豈會為了別的女子而讓王妃傷神?況且,四小姐進(jìn)靖王府未必便是王爺所愿,若是被迫納了她進(jìn)去的……王爺怎會對她有好臉色?”素桐也顧不上地上的凌亂,柔聲勸慰道。 徐淑妃暗自咬牙,好一會才深深地吸了口氣,將滿腹的不甘與憤恨壓下去,“本宮知道,圣旨已下便是再無轉(zhuǎn)圜的余地,為本宮好生準(zhǔn)備賀禮,祝賀本宮的好四妹終于覓得‘良婿’,一朝飛上枝頭!” 徐四小姐臉上的傷雖已痊愈,但到底還是留了些傷痕,只不過日常用些粉敷一敷,倒也能掩飾住??删├锷杂行┑匚坏娜思?,又有哪個不知道丞相府的四小姐去年萬壽節(jié)時傷了臉,太醫(yī)都道只怕難回復(fù)最初的。 本身便是從妾室肚子里爬出來的,雖記在了丞相夫人名下,但也改不了她庶出的本質(zhì),看在丞相府的權(quán)勢下,勉強為嫡子聘娶她倒也未嘗不可,但她偏偏便破了相,大家夫人又怎能是容顏有損的! 如此一來,原本還是不少名門大家夫人眼中不錯的兒媳婦人選的徐韻芳,一下便掉了身價,雖也有人沖著徐丞相的地位權(quán)勢上門求娶,但一向心高氣傲的她又怎能容許被些不知所謂之人糟踐了自己。 也正是因為如此,丞相府四小姐的親事便陷入了極為尷尬的地步,高不成低不就。如今一紙賜婚圣旨,可謂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讓徐韻芳的生母高姨娘睡覺也會笑醒! 另一邊,周源總算是不負(fù)所托。 “屬下幾番周折,終是查到當(dāng)年曾有一人確是與余太妃容貌相似?!?/br> “是誰?”趙弘佑心中一突,急切地問。 周源并不直接回答他的話,而是將一直拿在手上的卷軸呈了上去。 趙弘佑接過打開,神色有片刻的怔愣,畫上是兩名打扮相差無幾的女子,其中一人,他一眼便認(rèn)出是年輕時的生母文純皇后,而另一人,雖形容尚小,可卻能清晰地看得出,她的容貌竟是與余太妃有六七分相似。若是此女再長二十來歲,只怕會更像! “此人姓莊,閨名馥妍,若按民間親戚輩份來算,她應(yīng)是皇上的表姨母、文純皇后的表妹。當(dāng)年莊家遭遇匪徒劫殺,莊小姐九死一生逃了出來,孤身一人投奔姨母老鎮(zhèn)國公夫人,與文純皇后、謙王妃相處得倒也融洽,后來老鎮(zhèn)國公、永定侯、忠義侯及兩位護(hù)國將軍先后罹難,鎮(zhèn)國公在戰(zhàn)亂中下落不明,老鎮(zhèn)國公夫人一病而去,這位莊小姐也不知為何突然去世了。” 老鎮(zhèn)國公指的自然便是趙弘佑的外祖父,兩位侯爺分明是他戰(zhàn)死沙場的大舅舅和二舅舅,兩位護(hù)國將軍指是便是與父輩同時戰(zhàn)死的大表兄與二表兄。 喬崢歸來后便承了父輩的爵位,如今正是鎮(zhèn)國公。 “突然去世?這就是說事前并無任何征兆?那是得病而死,還是出了意外身亡,總也有個定論吧?”將畫小心地卷好后,趙弘佑擰著眉頭問。 “屬下無能,確是打探不出這位莊小姐過世的真正緣由,只知道她是老鎮(zhèn)國公夫人病逝后次日便也去了的!”周源滿臉慚愧地低下了頭。 “難道她是自盡?還是說因外祖母一病而去,她悲傷之下一時想不開做了傻事?”趙弘佑猜測,只一會的功夫,他又繼續(xù)問,“這位莊小姐往日身子如何?可是個體弱多病的?” “就屬下所知,這莊小姐并不是個體弱多病之身,否則又怎能孤身一人山長水遠(yuǎn)地投奔到喬府?!?/br> 趙弘佑不作聲。 母后的表妹與余少芙容貌相似,余少芙又極得父皇寵愛,這只是一種巧合,還是另有隱情?若是另有隱情,那位莊小姐與父皇可否也是認(rèn)識的?父皇為何會寵上一名與她容貌相似的女子? 疑問一個接一個地在他腦中蹦出,趙弘佑揉揉額角,努力整理漸漸變得混亂的思路。年代久遠(yuǎn),這些事要查并不一定能查得出來,還是得問問與她們熟悉的人,這個人,非如今的謙王妃莫屬! 無論是他的母后文純皇后,還是那位莊家小姐,抑或是他年輕時的父皇,這些人皇伯母都是認(rèn)識的,加之母后與她自幼相識,感情一向又極好,那莊小姐又是寄居外祖父家中,皇伯母多多少少對她也會有幾分了解,這些父輩恩怨,她想來最是清楚不過了。 明日便是母后的冥壽,一晃這么多年便過去了…… 他輕嘆一聲。 文純皇后的冥壽,宮里并沒有大擺大辦,皆因文純皇后曾有遺命,諸如冥壽、忌日這些一律不許cao辦。趙弘佑記得許多年前曾聽她說過這樣的一番話——‘人死如燈滅,萬事皆空,再以各種名目cao辦這樣那樣的典禮,除了勞人傷財外,什么用處也沒有’。 亦正因為如此,每年文純皇后的冥壽、忌日,宮里眾人也只是齋戒九日,停下一切娛樂安排。畢竟,在明知皇上對生母感情深厚的前提下,還在這樣特別的日子里不知收斂,那簡直是自尋死路。 *** 翌日,蘇沁琬用過了午膳,本想著既然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皇上不得空過來,那她便過去。哪知她才露出了這個意思,柳霜卻搖頭道,“今日娘娘是尋不著皇上的!” 蘇沁琬不明所以,疑惑地望著她。 “每年的今日,皇上早朝過后便不再見任何人?!绷p聲提醒。 蘇沁琬了然地‘哦’了一聲,是了,今日文純皇后的冥壽,皇上想來要靜處著思念逝去的慈母,自是沒有心情去見其他人。 而此時正被眾人理所當(dāng)然地認(rèn)為獨處著的趙弘佑,卻出現(xiàn)在謙王府中。 謙王意外地望著他,“佑兒怎的來了?”很顯然,他也是清楚這個侄兒的習(xí)慣的。 趙弘佑胡亂地應(yīng)了一句,卻不回答他,反而問,“皇伯母可在府中?” “她今日一大早便去了攏慈庵,如今這個時辰,估計是回了大明山?!?/br> 趙弘佑也不耽擱,隨即便告辭離開了,只留下滿頭霧水的謙王,“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他搖搖頭,嘆息著道,一邊手卻端過茶盅細(xì)細(xì)地抿了一口。 一路趕到了大明山皇莊上,問了皇莊的下人,得知謙王妃果真在莊里,趙弘佑連忙又問了她的去處,知道謙王妃在眺望亭后,立即便一拂袍角直尋過去…… “英淇,一年又過去了,細(xì)數(shù)數(shù),我都記不清你到底離開有多久了,唉,果然是老了……”輕柔的嘆息順著風(fēng)傳入正抵達(dá)的趙弘佑耳中,讓他一下便停了腳步,定定地站立原處,望著面向遠(yuǎn)方坐在一方大石上的謙王妃。 “我總算是明白當(dāng)年你為何會如此絕望……英淇,你大度寬容,有些事不肯計較,可我卻不得不計較。一直不曾告訴過你,在你去后的那一年,有一日他曾到大明山來尋他兄長?!?/br> 趙弘佑一怔,稍想了想便明白這個‘他’估計指的便是他的父皇。父皇原來曾來過大明山找皇伯父? “……我不知道他與王爺說了什么,可他那一副生無可戀的‘情深’模樣卻是惡心到了我!于是,我便將那些事全告訴了他,告訴他是多么的有眼無珠、告訴他他心中的那純潔如白蓮,聰慧過人的馥兒是如何下作無恥、告訴他是怎樣錯把魚目當(dāng)珍珠,真正錯失了一顆璀璨的明珠!我還告訴他,你之所以讓佑兒將你的身體火化,骨灰灑入定河,是不愿與他死后同xue,希望生生世世永不相見!”謙王妃咬牙切齒般,飽滿恨意的話語讓趙弘佑一下便僵了手腳。 “我就要他一輩子活在痛苦悔恨當(dāng)中、一輩子飽受折磨!憑什么他辜負(fù)了你、傷害了你,還有臉面請求原諒?!還有臉面裝情深意重?!” ☆、85|84.81.531 一股寒氣從趙弘佑腳底慢慢升騰,他竟不知皇伯母對父皇的恨意竟是如此的深。可是,他更清楚她會如此,不過是心疼他的母后。 謙王妃平復(fù)一下情緒,掏出帕子拭了拭眼淚,幾縷青煙從她身前的香爐里升起,順著輕拂而過的輕風(fēng)往遠(yuǎn)處定河河水流淌的方向飄去。 拭干了淚水后,她方一抬眸,便見趙弘佑臉色蒼白地站在眼前,雙目無神,與平日模樣竟是大相徑庭。她心中頓時一突,難道方才她的話他都聽到了? “莊馥妍是何人?她與父皇可有關(guān)系?當(dāng)年她為何會突然過世?”也不知過了多久,趙弘佑那低啞的嗓音便響了起來。 謙王妃臉色一變,“你從何處得知莊馥妍這個名字?” 從莊馥妍死后,這個名字便已經(jīng)沉封了幾十年,除了她,相信再沒有人會記得這個名字,記得這個人! 趙弘佑卻不回答她,繼續(xù)啞聲問道,“余太妃與莊馥妍容顏相似,這僅只是巧合,還是別有隱情?當(dāng)年父皇執(zhí)意納她為妃,又對她極盡寵愛,可是與那莊馥妍有關(guān)?母后、母后對父皇……到底又是怎樣的?” 一連串的問題倒讓謙王妃慌亂的思緒漸漸平復(fù)了下來,她早該想到的,這個侄兒是那樣聰明又有手段的人,只要他想知道的,又哪會有查不到之理。 而那些事雖然過去了這么多年,可始終像是壓在她心頭的一塊大石,讓她每每想起都覺得一陣陣悶痛。他是英淇在這世間上的唯一血脈,也該讓他知道他的母后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 她嘆了口氣,緩緩地走進(jìn)亭內(nèi),在亭中的石凳上坐了下來,面朝著仍是一動不動的趙弘佑道同,“你若是想知道,皇伯母便告訴你?!?/br> 趙弘佑手指動了動,慢慢地抬起腳,一步一步向她走過去,在她對面的凳上坐了下來。 “莊馥妍,是你母后姨表妹,她家破人亡投奔喬家,你外祖母憐惜她孤苦無依,待她更是如嫡親女兒一般,在喬府,她的一切吃穿用度與你母后一般無二,兩人更是曾在好長一段時間里同吃同住……” 數(shù)十年前,前朝末代皇帝被其兵馬大元帥所殺,引得天下大亂,各路人物輩出,時為錦城總督的趙重鵬以‘誅反賊’之名舉兵,率領(lǐng)一群有志之士四處征戰(zhàn),所向披靡,漸成為彼時最具實力的軍隊,大有掃平戰(zhàn)亂,一統(tǒng)天下之勢。 趙重鵬麾下英勇善戰(zhàn)之輩甚多,其中最出色的當(dāng)數(shù)將軍喬正林。喬正林有二子二孫,皆有一身好武藝,跟隨他征戰(zhàn)沙場,屢立戰(zhàn)功,他所帶領(lǐng)的軍隊,便被人稱為‘喬家軍’。喬家軍鮮有敗績,是一支讓人聞風(fēng)喪膽的威武之師。 趙重鵬原配夫人所出的兩子,長子趙瀚楠是個溫文君子,在錦城一帶素有才名;次子趙瀚霆與兄長卻截然相反,好武善戰(zhàn),跟隨父親上陣殺敵更是身先士卒。趙重鵬無奈,干脆便將他扔到喬正林麾下,一來能讓他跟著喬正林多長些見識;二來更是相信以喬家軍的能力,也能讓兒子少一分危險。 正因為此,趙瀚霆與喬家眾人便漸漸熟悉了起來。 “你皇伯父曾向我提過,你父皇當(dāng)年曾立志要娶一名足以與他比肩的聰敏女子為妻,所以親事便一直拖了下來?!敝t王妃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來。 就是不知他后來的選擇是因為挑花了眼,還是因為他本就是有眼無珠之輩! 趙弘佑沉默不語,以父皇的性格,這樣的想法實不足為奇。 “你許是不知,英淇雖是女子,可她卻是喬家軍的智囊,喬伯父每遇上抓不定主意之事,都會征求她的意見,而英淇,卻從不曾讓他失望過,每一回做出的決定均能為喬家軍的累累戰(zhàn)績再添一筆。可以說,喬家軍有那樣的威名,英淇功不可沒!”謙王妃語含驕傲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