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趙弘佑倒十分給面子地將那碗湯喝得一滴不剩,蘇沁琬見狀笑得更開心了,殷勤地為他擦拭嘴角,又輕柔地侍候他凈了手,方才膩到他身邊嬌聲軟語嘀嘀咕咕不止。 趙弘佑對她這副小兒女模樣很是受用,摟著她在胸前,偶爾低下頭去偷個香,又或低聲取笑幾下,惹得懷中的小女子不滿地嘟長了嘴巴,才笑笑地說幾句好聽話,直將她說得笑顏逐開。 “皇上在研究棋譜?”蘇沁琬在他懷中東張西望,見棋盤上放著一本棋譜,順手拿了過來翻看。 “嗯,愛嬪可會下棋?不如與朕對弈一番?”趙弘佑先是懶洋洋地應了一聲,隨即又興趣nongnong地提議。 蘇沁琬狡黠一笑,“皇上若輸了可怎么辦?” 趙弘佑怔了怔,下棋雖說是他提議的,可他卻從不認為自己會輸給眼前這小小女子,是以大聲笑道,“若朕輸了,便許你一個條件!” “當真?” “當真!” 蘇沁琬眼神閃閃亮,磨拳擦掌地就要從他懷中掙脫坐到棋盤另一面,哪知趙弘佑卻將她抱得生緊,“愛嬪若是輸了呢?” 蘇沁琬滿不在乎地道,“任皇上處置!” 趙弘佑意味深長地望著她,片刻之后才掐了掐她的臉蛋,“這話可是愛嬪說的,朕可不曾逼過你,輸了可不許耍賴不兌現(xiàn)!” “小女子一言,駟馬難追!”蘇沁琬豪氣地挺挺胸膛,引來趙弘佑一陣悶笑。 總歸閑來無事,便陪這小狐貍耍一把又如何!況且,任他處置……這條件確是誘人了些。 一刻鐘后,趙弘佑臉上的自信慢慢地開始消退,再一刻鐘后,他的臉色漸漸凝重,半個時辰未到,一圈汗?jié)n從他額上滲了出來…… “啪”的一聲,蘇沁琬落下最后一子,結束了這場對弈,“承讓承讓!”她得意地搖頭晃腦起來,直看得趙弘佑額上青筋暴跳,“再來一局!” 他居然會輸給一個女流之輩?而且不是小輸,是慘??!這簡直、簡直無法令人相信。 “嬪妾遵旨!”蘇沁琬裝模作樣地說了句,高高興興地將黑白兩子分開,“皇上這回要黑子還是白子?” “白子!” “好嘞!” 兩刻鐘后。 “皇上,嬪妾又贏了!”好不得意的女子聲。 仿似從牙關擠出來的男聲隨即響起,“再來!” 他就不信這個邪了!舅舅棋藝一流,他都能與他戰(zhàn)個平手,如今這小小的丫頭竟然能連勝他兩盤?他偏不信,不信自己還比不過這小狐貍! “皇上,都說冬日里踏雪尋梅是件雅事,皇上可曾試過?” “皇上,您明日可還有閑的時候?嬪妾再親自下廚給您做好吃的如何?” “這大冷天的,溫一壺酒,做幾個小菜,窩在屋里頭說說笑笑真真是最幸福不過了,可惜皇上卻抽不出空來!” …… 蘇沁琬吱吱喳喳地說過不停,下子速度卻快得驚人,往往趙弘佑想半天才落的子,她隨手便撿了顆白子輕砸了下去,看著倒像是胡亂下一般,只看得趙弘佑氣悶不已。更讓他心口犯堵的便是蘇沁琬這隨便下的一步,卻能輕易擊破他的布局,連帶著將他的棋子死死困住。 越下到后面,他便越心驚,這小狐貍的棋藝看來真的是深不可測,比他、比舅舅喬崢不知勝出多少。 “朕輸了!”這一回,他倒是認輸認得干脆,明知道敵我雙方實力相差懸殊,他又何必再浪費精力,承認自己不如人,尤其是不如眼前這小丫頭雖然不是件怎么高興的事,但也并不是不可接受的。 蘇沁琬歡呼一聲,猛地跳過去摟著他的脖子笑容燦爛地道,“皇上輸了三盤,可是允嬪妾三個條件?” “這是自然!”愿賭服輸,他堂堂天子又豈會賴賬。 蘇沁琬樂得抱著他又親又笑,末了還得意洋洋地仰起腦袋,“嬪妾下棋可是很厲害的!” 趙弘佑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可也不得不承認,論棋藝,這小狐貍確是遠勝于他。這一番對弈雖敗得極慘,可卻讓他對眼前女子刮目相看,伸過手去攬著她問,“愛嬪這手棋藝是何人所教?” “嬪妾爹爹教的!”蘇沁琬將臉埋進他懷中,甕聲甕氣地回道,心里卻泄憤般直哼哼。 哼,讓你利用我!讓你明知道是誰差點害得我被貓抓傷卻不公布真相!就是要讓你輸?shù)脩K慘的,有多慘便有多慘的! 趙弘佑又哪里知道懷里的女子是在間接發(fā)泄內心不滿,只道這小狐貍是個直腸子不懂彎彎道道的,旁人與他對弈總是小心謹慎,就怕自己棋藝比皇帝好,一不小心就贏了皇上。哪像懷里這個,真的是手下不留情,完全不會顧及他的顏面不顏面,讓他心里直犯堵,可卻又有一種別樣的心安。 “愛嬪要提什么條件,嗯?”摟著蘇沁琬在腿上坐下,他將腦袋擱在她頸窩處問。 “嗯……”蘇沁琬凝思苦想,小臉都皺到一塊去了,趙弘佑好耐性的也不催她,只不時在她臉上、脖子上偷個香,看著她脖子一縮一縮的躲避著他的唇,心中那團因三連敗帶來的懊惱倒是一下便散去了。 “啊,想到了,皇上不如也陪著嬪妾做一回雅事,也來踏雪尋梅如何?”蘇沁琬猛地一拍手掌,回過頭來雙眸閃閃亮地對上他。 趙弘佑倒是意外她提的這條件,只不過半晌便大笑一聲,“好,今日朕也做回文人雅士,攜美踏雪尋梅!” ☆、42|41.39.37.4.20 大冷天的踏雪尋梅,對興致勃勃的兩人來說倒真是件雅事,可對宮女太監(jiān)們來說卻不是什么好事。天氣冷嗖嗖的,主子們若是一個不小心冷出個病來,遭罪的還不是他們這些下人。可皇上有命,他們縱是心中再不贊同也不敢有異議。 蘇沁琬順手接過郭富貴手上那件黑底金邊龍紋大氅,體貼地為趙弘佑披上,再動作輕柔地為他系好帶子,末了還朝定定地望著自己的趙弘佑甜甜一笑,這才任由淳芊侍候她披好斗蓬。 穿戴妥當后,兩人先后踏出了房門,蘇沁琬落后他半步地跟隨他的步伐,郭富貴及淳芊等人則遠遠地跟在二人身后,一行人踏著滿地落雪往宮中種滿梅樹的梅林苑行去。 ‘嘎吱嘎吱’的踏雪聲不時響起,地上是一連串深深淺淺的腳印,蘇沁琬低著頭望著趙弘佑行走間踩下的大腳印,一時好玩心起,輕輕一跳便踩在他兩行腳印上,見那腳印完全包著她的,不禁暗自咂舌——好大的腳! 一下又一下,每一步都踩著對方留下來的腳印,男子的步伐較她的要大得多,她需偶爾小跳著才踩得中,如柳絮般的雪花紛紛揚揚,有的落到她的帽子上,有的灑到她肩膀處,有的沾到她邁出去的鞋面上。 感覺身后女子的距離漸漸拉遠,偶爾還能聽到低低的嬌笑聲及‘撲撲’的重重腳步落地聲,趙弘佑疑惑地停下了腳步,正想著回過頭去瞧瞧是何等情況,后背便被一陣沖力狠狠地撞了上來。 蘇沁琬正玩得起勁,哪想得到對方會突然停了下來,一個不著便撞上男子高大的身軀,撞得她有片刻的頭暈目眩,雙眼一下便飆出了淚花,“疼……” 趙弘佑連忙轉過身來抱著她,甫一低頭便見地上兩行腳印,每一個腳印里頭均包著一個小小的腳印。他失笑地搖頭,順手將蘇沁琬那已經(jīng)有些歪了的帽子正了正,再手指一屈,彈了彈她的額角,板著臉道,“該!走路都沒個正經(jīng),這回可不是吃了虧?鼻子都快要撞扁了!” 蘇沁琬可憐巴巴、淚眼朦朦地望了望他,小手摸著撞得有點疼的鼻子,卻是一句話也不敢反駁。趙弘佑無奈地嘆了口氣,他發(fā)覺自己這二十余年嘆的氣加起來,估計也比不得和這只小狐貍在一起的短短數(shù)月。 氣不過地在蘇沁琬那紅通通的鼻子上又擰了一把,擺明了就是要讓她傷上加傷,也好長長教訓,滿意地看著對方眼里的水光更濃,這才微微一笑,“疼得緊了,才能長記性,下回才不會又犯毛?。 ?/br> 蘇沁琬雙手捂鼻,敢怒不敢言地盯著他,好半天才甕聲甕氣地擠出一句,“知道了……” 趙弘佑輕笑一聲,用上幾分力度將她的手拉了下來,細細地打量了一番她的鼻子,紅紅的,倒瞧不出什么傷,“真的就這么疼?” “疼,疼死了!本來撞了一下就疼,只不過那陣痛楚很快便過去了,皇上那一擰……”蘇沁琬先是用力地點了點頭,說到后面卻只用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控訴般地瞅著他,無聲指責。 趙弘佑哈哈一笑,好脾氣地在她鼻子上輕輕揉了揉,“那如今可還疼?” 蘇沁琬哼哼唧唧了幾聲,抬眸瞄了他一眼,這才半闔著眼眸享受般道,“皇上若一直這般待嬪妾,嬪妾便不疼了!” “得寸進尺!”趙弘佑佯怒。 蘇沁琬可不怕他,笑嘻嘻地道,“那也是皇上寵的!” 趙弘佑好笑地又要伸手去掐她,哪料到對方反應極快地雙手捂臉,將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不許掐臉,再掐就真的成豬腩rou了!” 趙弘佑一愣,尚未反應過來又聽對方道,“也不許捏鼻子,再捏鼻子就沒了!” 他終忍不住悶笑起來,好半晌才清咳一聲掩飾笑意,一本正經(jīng)地道,“本來便是,又何來‘就真的成’一說?” 蘇沁琬愣愣地微張著嘴巴,卻只看到對方背著手含笑地轉過身去,邁著步子直往前走。 本來便是?片刻之后,她回過神來,小小聲地回了句,“你才是!”隨即提著裙擺,加快腳步跟了上去。直到她身上披著的斗蓬擦著他那件大氅,方才放緩了腳步。突然,一只寬厚溫熱的大掌探了過來,緊緊地包著她的,讓她心中不由一跳,卻聽低沉的男聲道,“朕抓緊些,免得你又沒規(guī)沒矩!” 她怔怔地低下頭去,目光落在被衣物掩蓋著的兩手交握處,許久許久,一陣暖流緩緩從心底深處冒出來,一點一點流向身體各處,溫暖了她的心房,熏得她鼻子直冒酸氣。 她連忙別過臉去掩飾臉上異樣,一言不發(fā)地緊緊跟著他的步伐。在這樣寒冷的雪天,有這么一個人牽著你的手踏雪徐行,那種滋味,讓她陌生,卻又讓她抑制不住的歡喜。 落雪紅梅,自來便是文人sao客最愛,銀裝素裹當中,突然便冒出一片又一片芬芳的紅,紅得奪目,艷得炫麗。蘇沁琬忍不住驚呼出聲,掙開趙弘佑緊緊握著自己的手,提著裙擺邁開步子跑向怒放的梅林,一連串驚喜快樂的笑聲,穿透滿天飄雪傳入嘴角微勾的趙弘佑耳中,讓他的心情也不自禁的飛揚起來,終也是按捺不住大步向林中那個嬌俏身影追去…… “這宮里竟有如此美麗之地,往日倒是不知?!碧K沁琬仰著頭微闔眼眸感受那一陣一陣的芬芳氣息,贊嘆著道。 “難得愛嬪這一稱贊,倒是這梅林的造化了!”趙弘佑戲謔地望著她道。 蘇沁琬聽罷回眸沖他抿嘴一笑,毫不客氣地點頭認同,“皇上說的是!” 趙弘佑見她居然毫不臉紅地大大方方接受了,不禁好笑地搖頭。半晌之后又道,“愛嬪要踏雪尋梅,如今這滿林的紅梅也尋到了,既然是樁雅事,愛嬪不如賦詩一首,權當為今日這番難得留個記念?!?/br> 蘇沁琬臉上的笑意一下子便凝住了,眼神四處游移,就是不敢對上他。她這番表現(xiàn)倒是讓趙弘佑滿腹狐疑,“如何?自古雪中紅梅便是文人sao客靈感之源,如今這梅林苑里的紅梅,朕相信普天之下能比這更美挑不出幾處來了?!?/br> 見蘇沁琬扭扭捏捏地就是不敢望向自己,他心中疑惑更甚,突然間福至心靈,忍不住試探般問,“莫非……莫非愛嬪不擅詩詞?” 蘇沁琬臉上一紅,隨即又理直氣壯地反駁,“嬪妾又不用考狀元,也不用搖著褶扇裝瀟灑風流,學那些個詩詞做什么!自古女子無才便是德,老祖宗們說的話總是有他的道理的!” 趙弘佑見自己一猜即中,忍不住哈哈大笑。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小狐貍一身棋藝讓他不得不服,她的畫作他也看過,功力爾爾,不過勝在賦予畫中的那一股真情實感。至于字,亦是中規(guī)中矩,不見出彩之處。 “也對,愛嬪又不用考狀元,也不用裝瀟灑風流,那些個詩詞學來亦無用?!彼麖娙绦σ飧胶偷?。 蘇沁琬見他認同自己的話,不由得意地抿嘴一笑,頓了片刻又搖頭晃腦地道,“那些酸溜溜的詩詞,聽著便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嬪妾才沒那個閑功夫耗在上面?!?/br> 趙弘佑見她硬是為自己找場子,心里差點樂翻了天去,忍著笑意點了點頭,“愛嬪說的極是!” 蘇沁琬見狀更得意了,眉眼彎彎如新月,臉頰上暈著一片緋色,直看得趙弘佑手指頭癢癢,只得抬手攏在嘴角佯咳一聲,微一側頭見枝頭上一朵梅花開得極艷,手臂一抬便摘了下來,輕輕別在蘇沁琬發(fā)髻上。 蘇沁琬下意識便抬手去摸了摸發(fā)上的紅梅,卻聽英姿挺拔的男子的聲音低沉而充滿笑意,“烏發(fā)紅梅,凝脂肌膚,紅霞作飾,美人當如是!” 蘇沁琬一聽,竟不由得生出絲絲縷縷的羞意來,臉蛋紅紅地微垂著頭,那雙極度明亮的杏眼卻偷偷地向他瞄去,卻又在對上男子帶笑星眸后飛快地移開,惹來趙弘佑愈發(fā)歡喜難抑的笑聲。 以一片芳香的紅裝點著的白雪世界,一高一低兩道身影相對而立,男子清朗的笑聲在雪中飄蕩,一直飄至亭中纖柔清雅,秀美絕倫的女子耳中。 她竟不知,原來他也是有著這樣的笑聲,這般仿似從內心發(fā)出的歡喜愉悅笑聲,伴在他身邊這些年,她可曾聽過? 一道苦澀的笑意從她唇邊滑過,半晌之后,視線落到前方正抱著男子手臂撒嬌的女子身上,兩道秀眉一點一點地蹙了起來,再望向男子,卻在看到對方臉上縱容的淺淺笑意后怔住了。良久,才垂眸掩飾眼中傷心與失落。 難道他忘了?忘了這梅林于她的意義么?否則又怎會帶著別的女子到此處來! “咦?是清妃娘娘!”蘇沁琬轉過身來便見不遠處的賞梅亭中,披一件白色織錦鑲毛斗蓬的夏清妃娉婷而立,正正對著她的視線。一怔之下,她下意識便要抽回被趙弘佑握著的手。 趙弘佑亦停下了腳步,順著她的視線望去,果然見本應在蘊梅宮中的清妃出現(xiàn)在此處,濃眉不自覺地微微皺了皺,當他感覺到掌中那軟綿綿的觸感要掙脫時,也不及細思便用力抓牢,半晌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力度漸減,那柔若無骨的小手自然極快地溜走了。 彼此照了面,清妃斂斂臉上神色,一步一步下了石階,直行至趙弘佑跟前,朝他盈盈下拜,“臣妾恭請皇上圣安!” “愛妃免禮!”趙弘佑微微笑著請起。 早在清妃朝這邊走來時,蘇沁琬便自動地落后了趙弘佑半步,如今見清妃已向皇帝行了禮,自然連忙上前行禮問安,“娘娘金安!” 清妃抿著雙唇望了望她,不過須臾便移開了目光,嗓音清冷無溫,“免!” 蘇沁琬也不在意,老老實實地站立一旁。宮里頭關于新人舊人的閑言閑語她并不是沒有聽聞過,可這夏清妃除了每回見到她時態(tài)度冷淡些之外,旁的倒不再有什么。如今雖再不像以往那般深居簡出,偶爾也積極主動地邀寵,可這后宮當中又有哪個不想承恩得寵的? “愛妃身子弱,這等天氣還是要多注意些?!壁w弘佑嘴角微揚,可是笑卻不及眼底,頓了頓皺眉望向跟在她身后不遠的墨香,不悅地道,“你是怎么照顧主子的?” 墨香嚇得‘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渾身顫抖不止,哆哆嗦嗦的卻不敢出言分辨。一旁的蘇沁琬亦被他突然加重的語氣嚇了一跳,不由自主便側首望過去,卻見原本還笑意融融的皇上,如今卻是一臉的嚴肅不悅。 “皇上莫要怪罪墨香,這都是臣妾的主意,況且臣妾身子也好了許多,如今、如今正是寒梅怒綻時,臣妾又哪還坐得住,自然想著到此走走。”清妃連忙道。輕輕柔柔的噪音仿若冬日里的一縷溫泉水,那雙翦水秋瞳幽幽地望向漸漸瞧不出喜怒的趙弘佑。 蘇沁琬疑惑地歪著腦袋,目光在這二人身上來回地掃,趙弘佑察覺她的視線,警告性地瞪了她一眼,她急忙垂下頭去,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乖巧老實的模樣。 兩人這番小動作不過是瞬間之事,可清妃所有注意力都落到趙弘佑身上,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于她來說都彌足珍貴,更何況如今他就在她的眼前,是以這一幕全被她看在眼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