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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桉:“我說你這能行嗎?就那么小……” “噓!”侯擇七修長的食指豎在唇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秦桉立馬閉嘴,接著更衣室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小月,你倆怎么跑更衣室來了?巧克力慕斯蛋糕已經給你做好了,一會兒服務生就給你端過來,”侯擇七不敢將剛剛電話打了一溜八開卻只找到小小一角巧克力慕斯蛋糕的事實捅出來,只能笑著貼上來,二話不說先在祖宗嘴唇上落下一個安撫性的親吻。 一股麻辣鮮香的rou味猝不及防涌進鼻腔,他舔了舔沾上油汁的嘴唇,呷呷嘴疑惑:“你吃什么了?嘴里怎么這么香?” 楊月內心慌得一批,面上卻嘴硬道:“沒什么,是你味覺失靈了?!?/br> “……” 還沒來得及追問什么,身后的秦桉就突然發(fā)現(xiàn)一點類似于餅干碎屑的東西沾在郁楠唇角,不禁納昧:“郁楠,你嘴角是什么?你吃零食了?” 郁楠立正站好,嚇得渾身僵直:“沒、沒有!更衣室里哪來的零食?!” 多年在賽場上廝殺的兩人早就將野獸般的直覺融進了骨子里,此時一對視便發(fā)現(xiàn)了異樣,于是下一秒,侯擇七和秦桉二話不說就沖上來把自家人藏在背后的手一撈,接著同時發(fā)出咆哮—— 秦桉:“黃桃果干?” 侯擇七:“燈影牛rou絲?” 秦桉:“你他媽知不知道黃桃和花生醬全是發(fā)物?” 侯擇七:“長本事了?還敢偷吃這么辣的東西?” 郁楠:“啊疼疼疼,你別捏我臉皮!我錯了還不行么?!?/br> 楊月:“你敢打我屁股?你家暴我?” …… 房頂倒映的水波暗潮涌動,裊裊蒸騰的水霧烏煙瘴氣,一時間,雞飛狗跳的混戰(zhàn)場景讓原本就不寬闊的更衣室更是擁擠到雪上加霜。 直到彬彬有禮的服務生敲門進來把精致的托盤嗒的一聲輕輕放在門外的小桌上,并且風輕云淡的留下一句:“please take your time.” 幾個人才停下手中的動作同時看了過去—— 楊月盯著那一角小得可憐的深咖色蛋糕,眸光抽動:“這是……巧克力慕斯蛋糕?” 侯擇七:“嗯?!?/br> 楊月難以置信:“就這么小一塊?” 侯擇七面不改色:“它知道你不聽話,所以故意變小了?!?/br> 楊月:“……” 你他媽是在糊弄鬼? 夕陽緩緩下沉,遠處的半邊天際像打翻了的調色盤,從天穹向海面傾瀉而下,將海天一線處的光景渲染成紫紅、橘紅、金紅,最后灑進海面碎成一片波光粼粼的黑金色,一路蔓延到深沉的海岸線上,形成一幅濃墨重彩而絢麗壯闊的畫卷。 侯擇七和楊月沿著奶白色的沙灘一前一后走在夕陽下,海風將他們雪白的襯衫吹得鼓動,卷得下擺恣意飛揚。 發(fā)現(xiàn)了身后的小尾巴走得慢吞吞的,侯擇七在金紅交錯的夕陽下回過頭,深邃立體的五官被余暉鍍上一層明暗深刻的淺金,隔著一段距離都帥得驚為天人。 “祖宗,還生氣呢?”他揚揚鋒利的眉梢,聲音混著喧囂的海浪:“我剛剛不是點了一桌子蛋糕甜點補償你了么?怎么?還沒吃夠啊?” 楊月停下腳步,望著他逆著光都俊美非凡的臉,冷硬的吐出兩個字:“渣男!” 侯擇七額角抽搐,搖搖頭扯出無奈的一笑:“我又招惹你了?” “你騙我,教訓我,還家暴我,”楊月立在遠處一樁樁細數,越說越氣:“睡完我連好吃的都不讓吃一口,還用那么大勁兒打我屁股?!?/br> 那幾巴掌雖然算不上重,但就那么猝不及防拍在被摧殘一晚上的地方,簡直透過皮rou直接拍碎了他的靈魂,這輩子都能讓他長記性了。 “打疼你了?”侯擇七笑嘆一聲,朝這邊走過來,問:“那要不我給你揉揉?” “滾!站在那不許過來!” 剛走動兩步,楊月就像撒起潑的小毛驢一般尥起蹶子!拖鞋邊緣鏟起一捧細沙唰啦一聲揚向侯擇七面門! “哎!”侯擇七迅速閃躲,卻被接踵而來的第二捧沙揚了一褲腿,眼見著第三捧即將埋過腳面,他慌忙問:“你這是干嘛?你要活埋我啊?” “沒用的渣男,活埋了算了,”楊月腳下沒停,漫天的揚沙越甩越烈,最后連拖鞋都凌空飛出,擦著侯擇七的耳畔飛進了身后的海浪里。 “哎!你鞋不要了?”侯擇七目光隨著那道流暢的拋物線看過去,來不及多想,轉身沖進海邊幫他追鞋。 楊月被他的樣子逗得噗嗤一樂,干脆脫下另一只鞋也朝他丟去。 “你站?。∧阌斜臼聞e躲??!” “你還扔?” “跑什么?讓我埋了你!” 兩道身影順著海岸線一前一后追出去,拖鞋也不撿了,一個躲閃著求饒,一個笑罵著揚沙。 雪白的海浪推著輕飄飄的人字拖一層層向著海里漂去,礁石上成群的海鳥拍打著翅膀飛向遙遠的天穹,天邊余暉散盡,夜幕刷然降臨。 楊月終于累了,輕喘著撞進侯擇七懷里,好聞的洗衣液香混著荷爾蒙撲進鼻腔,他們抱在一起連連退了幾步,最后頹然泄力跌倒在松軟的沙灘上。 撲通撲通…… 兩顆炙熱有力的心臟隔著緊貼在一起的胸膛跳動著,愛意從內里溢出,像耳畔聲聲不息的海浪,洶涌綿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