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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過去,陳景明外貌有了很大變化。這世上也只有郝春,能一眼就認出他。 陳景明緩緩地轉(zhuǎn)過頭,與錢癟三四目相對。錢癟三的狂笑聲戛然而止。 “你,你是陳……” “陳景明?!?/br> 陳景明冷靜地自報家門,然后皺了皺眉,“你是?” 似曾相識,目光困惑。 錢癟三突然慌張起來,不管不顧地用左手來拽他懷里的郝春。郝春被兩人大力拉扯,身子扭的厲害?!胺砰_!都放開我!” 郝春掙扎著揮舞雙手,一手推開陳景明懷抱,另一手卻是將錢癟三往后推了一步。那兩人都怒氣上沖。錢癟三左手揮拳,穩(wěn)穩(wěn)地砸在郝春下巴。 這一拳砸的郝春臉歪了歪,嘴巴里牙齒松動了一下?!芭夼?!”他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 “你敢打他!”陳景明怒吼了一聲,沖過去和錢癟三扭成一團。整齊的黑西裝起了皺,九分褲下的腳踝清瘦有勁。 陳景明與人打架的樣子,好多年不曾見過了。 郝春嗓子里呵呵的笑了兩聲,大張著手往后退。下巴的新傷,加上先前被錢癟三打的巴掌印,傷痕累累。郝春覺得整個腦袋疼的厲害,里頭仿佛有一千只蜜蜂嗡嗡的叫個不停。他起先是往后退,退著退著,突然蹲下來,雙手抱頭,痛苦地嚎叫出聲。 那聲慘叫劃破天際。民政局前來往的人都震驚地停下來,看著兩人扭打在一起,又看另一個人抱頭蹲在旁邊,不知是哭還是在笑,嚎的如同一只受傷的野獸。 這一看,就是狗血三角戀啊!人群聚攏的越來越密,話語紛雜,如同浮在塵世里的水。載著郝春或沉或浮,竭力想要聳動胸腔呼吸,卻只能在更多的閑碎話語中被人摁住腦袋沉下去。 “啊——!”他又凄厲地叫了一聲,腦袋里的碎片砸下來,黑色的,沉重而又猙獰。 這聲哀嚎終于引起陳景明注意,他扭頭看了一眼,陡然間,面容劇烈震動。 嗖地一聲。 錢癟三一記飛踢腳,踹在他襠.部。陳景明痛的嗞了一聲,卻不管了,一瘸一拐蹣跚著朝郝春跑過來。 那姿勢,可笑至極。 周邊圍的人越來越多,人語繁絮,如同一大團一大團的黑色海藻,理也理不清。纏住郝春的胳膊與后背,拖拽著他沉入深淵。 郝春咧開嘴角,想笑,唇角卻在往外滲血。血珠凝在干裂的唇皮上,觸目驚心。 “阿春!”陳景明跳著朝他跑過來,努力將人抱在懷里,郝春卻已經(jīng)聽不清他在說什么了。 他的病又發(fā)了。 他開始抽搐,血跡混雜許多白沫,從嘴角溢出。雙眼上翻,四肢神經(jīng)質(zhì)地抽搐,整個人往地下癱。陳景明大力摟住他,他卻一次次往下滑,抱也抱不住。肚皮一挺一挺的,像一條瀕臨死亡的魚,在砧板上絕望地掙扎。 11 “……阿春,阿春你怎么了?” 喊聲越來越模糊,郝春不知道自己是在做夢,還是當真,又見到了那年的金星中學(xué)。 二十年前,初二(三)班。 課桌前是一摞嶄新的教學(xué)輔導(dǎo)書,里頭的題目認得他,他不認得它們。 郝春從參考書上抬起頭,陳景明面無表情地站在他面前,手指敲在他課桌上。 “這些題,你每天寫二十道!不會的我教你?!?/br> “憑什么?”郝春將背往后一靠,雙腿攤開,懶洋洋地道:“你又不是我老子!” “就因為你爸不管你,你才成這樣!”陳景明嘴唇繃成一條直線,腰桿筆直?!皬慕裉炱?,每天放學(xué)后我陪你寫作業(yè)?!?/br> “不要!”郝春下巴揚起,別開頭,看也不看一眼。 大約過了一分鐘,陳景明都沒再說話。郝春悄悄地用眼角偷瞄了他一眼,見那小子眉眼嚴正,滿臉寫著不高興。 “……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啊?”郝春驚訝地回頭,嘴里銜的那支圓珠筆掉下來。 他拿校服袖子擦了擦嘴,一臉茫然?!澳阏f啥呢?老子天天上學(xué)放學(xué)都和你一起,哪有時間談戀愛?再說了,就班里這些女孩子,人也看不上我啊!” “你也知道自己廢!” “嘁!” 陳景明見他這傻樣,薄唇微揚,不自覺笑了一聲,露出左邊臉頰上的一粒小酒窩。 然后陳景明又敲了敲他課桌。“每天與我一起寫作業(yè)?!?/br> 又重復(fù)了一遍,真嘮叨! 郝春雙手抱胸,懶洋洋地翻了個白眼?!澳愕降紫朐趺礃樱慷挤艑W(xué)了,也不讓我走,你看看這教室就剩下咱倆了!” 陳景明瞥了他一眼,回答的一本老正經(jīng)?!袄蠋熥屇愠话俦檎n文?!?/br> 說完,又跟變戲法似的從咯吱窩夾著的書里翻出一本語文書。 郝春看著這書就頭疼?!霸勰懿荒艽騻€商量,陳景明?你呢,就繼續(xù)做你的三好學(xué)生。我呢,繼續(xù)做我的學(xué)渣。行不行?” 陳景明不說話。 “班長大人,您就高抬貴手,放過小的吧!” 郝春和他打洋槍。 陳景明依然一聲不吭,硬的像茅坑里的石頭。 郝春見這招沒效果,眉頭一挑,計上心來。他索性放下胳膊,身子前傾,靠近陳景明。拿小拇指勾了一下陳景明的白襯衫袖子。 陳景明低頭看了他一眼,依然杵在課桌邊,站得像一桿標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