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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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蘭微笑,這些事情爺爺在過去的幾個月里是跟她說過的,所以現(xiàn)在嚴悅問起來,她回答得也是輕車熟路,“第一,豪門子女不需要約會,只需要按照家族需要進行聯(lián)姻,第二,家族繼承人不需要隱私,一切都是為了家族的傳承和延續(xù),第三,如果家族繼承人需要一定單獨空間,會選擇某些安全地點,例如酒店、會議室,這些地點在經(jīng)過助理檢查之后,可以給予一定單獨空間,但是在戶外單獨出行,是絕對不可能的。” 嚴悅之前還覺著葉嫵這個葉家家主當?shù)脼t灑恣意,可是現(xiàn)在聽了索蘭的話語,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甚至還隱隱的同情起葉嫵來,真不知道這丫頭到底是怎么長大的,沒有私人空間、沒有隱私,沒有約會,甚至連出門都要帶著兩個人跟在后面,怪不得……從見她第一面開始,這丫頭就從來都沒見過她單獨出現(xiàn)的! 瞧著嚴悅的表情,索蘭到失笑了出來,微微垂下腦袋,借以掩飾掉眼底的某些幸災樂禍,“嚴小姐,我是家主派過來協(xié)助、保護于你的,除非你已經(jīng)威脅到了我葉氏家主的安全和利益,否則在其他情況之下,我將會以你的生命安全和利益作為第一要務,所以,在接下來的漫長的時間里,請你全身心的信任我?!?/br> 嚴悅點了點頭,“這個是當然的,要是不信你、不信葉嫵的話,我也不會讓葉嫵把你調(diào)過來幫我……對了,你也別這么客套了,張口嚴小姐閉口嚴小姐的,以后私下里,就叫我嚴姐吧,職位就是我的私人助理?!?/br> 索蘭猶豫了一下,隨即應聲道,“是的,嚴姐。在臨行前,大小姐曾跟我提出要求,希望在你前往天京城之前,我能將你調(diào)教成一位合格的世家千金,所以,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我可能在某些方面對你要求嚴格一些,尤其是在某些禮儀和舉止上,如有失禮之處,還希望能夠取得你的諒解。” 嚴悅擺了擺手,“這個倒是不必了吧?我以前學過禮儀的?!?/br> 索蘭笑了笑道,“可你學的只是名媛禮儀,不是世家千金的禮儀,我所說的世家千金禮儀,包括世家千金范疇之內(nèi)的某些暗示和規(guī)則,以及在整個圈子里的潛規(guī)則……我葉氏近五百年歷史,對世家的禮儀和規(guī)則并不陌生,所以請您相信我?!?/br> 嚴悅沉默了一下,只好道,“那好吧,接下來一段時間,還請你多多教我了。” 她知道索蘭是為了自己好,外祖家畢竟是世家,她這個外孫女在外祖家并沒有多么的稀罕和珍貴,也沒有多少感情,如果她不努力變得優(yōu)秀,恐怕連留在世家的機會都沒有。 “對了,還有另外一件事,嚴姐,這是來之前辛追提醒過我的?!彼魈m忽然道,“我需要一個新的身份和新的名字……之前我在大小姐身邊待過一陣,因為犯了大錯被遣送回家族駐地重新接受教導,為了免除某些麻煩,最好在去天京城的時候,換個名字?!?/br> “犯錯?你犯了什么錯?”嚴悅細細的打量了幾眼索蘭,她真的有點想象不到,眼前這個說話辦事滴水不漏的索蘭,還能犯錯? 索蘭笑而不語,微微垂下腦袋道,“很抱歉,嚴姐,葉家內(nèi)部事務,是絕對禁止被透露出去的?!?/br> 嚴悅吐了吐舌頭,知道自己犯了忌諱,趕緊轉移話題,再不打聽葉家的事情了,心里卻暗暗感慨:這就是豪門世家的底蘊啊,僅僅是培養(yǎng)出的一個小姑娘,都可以優(yōu)秀到這種地步。 嚴悅和索蘭在屋子里嘀嘀咕咕了半天,把事情說清楚了,這才走房間里走出去,嚴悅剛想跟家里傭人們吩咐一聲,介紹一下索蘭,卻見家里的傭人們忙里忙外的,甚至有好幾個已經(jīng)開始準備行李了,頓時讓她有些不解。 拉了一個傭人問過之后,嚴悅這才知道,早晨楊蕙如還沒走的時候,就已經(jīng)開始吩咐辭退傭人以縮減開支了。 推門進入嚴峻熙書房的時候,他正在對著自己面前擺著的幾樣古董發(fā)愁,瞧見嚴悅進來了,難得的露出一絲笑容,還隱隱的帶著些討好的意味,“小悅,你過來了?爸爸給你安排了兩個小時之后的飛機,你去天京城,跟你外公外婆求求情,不過是件小事,只要他們肯幫忙,就一定不會有事的?!?/br> 這么多年來,爸爸終于對自己微笑了,嚴悅心里暗暗嘆了口氣,可是隨即恨意浮上心頭,又讓她清淺的笑了出來,“爸爸,我剛才給外公打過電話了。” 嚴峻熙眼底閃過一道光亮,“你外公怎么說的?” “他說考慮一段時間的,但讓我們父女倆先把錢還給人家?!眹缾偀o奈的搖了搖頭,“外公說了,要是錢都沒還給人家的話,連他都不好插手。” “還錢啊……”嚴峻熙長長的嘆了口氣,心里倒是輕松了不少,還錢倒是好辦,只要自己頭上的烏紗帽沒事就行。 既然嚴悅外祖家已經(jīng)松口,有意愿幫自己收拾這次的爛攤子了,嚴峻熙倒也不著急把嚴悅送去天京城求關家了,他還正怕這丫頭去了關家,就翅膀硬了,再不肯回來了呢。 嚴悅笑了笑,“爸,家里的錢夠嗎?要是不夠的話,我那里還有mama生前留下來的幾樣首飾,把首飾賣了也行……我這個做女兒的,總不好看著家里欠了這么多錢,無動于衷吧?” 不得不說,嚴悅說的這兩句話,倒是讓嚴峻熙第一次覺著這個丫頭還挺不錯的,知道在家里面臨困難時肯把自己的首飾拿出來賣了,算自己沒白養(yǎng)她這么多年! 嚴峻熙點了點頭,毫不客氣的道,“那行啊,正好家里缺錢,你趕緊把自己所有的首飾都拿出來給我吧,一會讓你楊姨再跑一趟去賣了?!?/br> “嗯,索蘭,去把我的首飾盒拿過來,就在我梳妝柜最下面的那個抽屜里?!眹缾倻\笑著道。 索蘭將首飾盒拿回來,放到嚴峻熙面前時,不由得讓嚴峻熙皺了皺眉頭,帶著一點怒氣的道,“小悅,你怎么揪著幾樣首飾???哪里夠給家里還債的?你媽生前的那些首飾呢?莫不是被你偷偷藏起來了吧?” 嚴悅快被氣樂了,“爸,你要是嫌少,就別要了!還說我把首飾藏起來了,真好笑,你也不想想,這么多年來,哪一次我戴首飾什么的,不是被嚴欣那丫頭要了去?我原本滿滿三盒子的首飾,這幾年下來,就剩這幾樣了,剩下的全都被嚴欣要走了,你現(xiàn)在還說我藏起來了?” 嚴峻熙回想了一下,想到之前每一次看見嚴悅戴點漂亮首飾,嚴欣總會滿臉艷羨渴慕,自己就讓嚴悅這丫頭把首飾摘下來給嚴欣,日積月累之下……尤其是去年開始,他還真的很少會見到嚴悅這丫頭戴首飾。 被嚴悅這么說了一通,再加上自己還要求著這丫頭幫忙跟她外祖家說情,嚴峻熙倒也不好再逼迫下去,只是偷偷的讓傭人去翻她的房間了。 只可惜,嚴峻熙打錯了算盤,嚴悅自己偷藏起來的貴重首飾,早在這些事情發(fā)生之前,就被她偷偷的藏進了銀行保險柜里,去翻她自己的臥室?恐怕毛都找不到! 父女倆心里各種腹誹著什么,嚴悅裝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樣,故意問道,“對了,爸,家里出了這么大的事,楊姨和嚴欣去哪里了?我剛才從窗戶里,好像依稀看見他們倆出門了?!?/br> 嚴峻熙不在意的搖了搖頭,“你楊姨和你meimei去把家里的首飾、古董整理一下,出去找人賣掉了,再把家里的存款整理一下,湊在同一個賬戶中,到時候看欠了多少。” “喔?是嗎?”嚴悅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嚴峻熙,“剛才看他們出去的時候,好像還帶了不少衣服的,唔……我之前還以為你是想讓他們母女倆出躲躲呢。” 嚴峻熙猛地抬起頭,“帶衣服走的?” “對啊。”嚴悅笑吟吟的點頭,“估計是想把自己的衣服也都賣了吧?哎,楊姨也真是的,賣什么不好,就算把家里這處房子賣了,也不該賣自己穿的衣服啊,那些舊衣服又不值錢?!?/br> 嚴峻熙臉色變了變,似乎想到了某種不好的猜測,可隨即想到兩人這么多年的夫妻感情,又搖了搖頭,不會的!蕙如跟自己這么多年,她怎么可能那么做? 可如果不是像自己心里猜測的那樣,那么,蕙如又為什么會帶衣服出門? 心里劇烈掙扎著,一方面是對妻子的信任,另外一方面卻是隱隱的猜疑,尤其是昨天晚上那只陌生的紫檀木匣,隱隱的讓自己有些懷疑起了相濡以沫這么多年的女人…… 嚴峻熙的臉色也隨著他劇烈起伏的心境而變化著,看得嚴悅抿唇偷樂,主動將自己的手機遞了過去,“爸,你想那么多干什么?給楊姨打個電話就好了唄,也省得她真的出門把自己的衣服都賣掉了,不然別人還真以為我們嚴家完了呢?!?/br> 嚴峻熙苦笑了一下,自己果然是關心則亂,就是自己糾結著,怎么都忘記了打電話問問?連嚴悅這個丫頭不如。 想到這,嚴峻熙趕緊接過電話,撥通了楊蕙如的電話號碼,等了好半天,居然是在無人接聽的狀態(tài)。 因為長時間無人接聽而自動掛斷后,嚴峻熙心里隱隱的有些覺著不太對勁,又給嚴欣那邊撥了個電話,可誰料……嚴欣的電話干脆就是關機! 再給楊蕙如打電話的時候,楊蕙如那邊的電話卻已經(jīng)關機了。 這下子,嚴峻熙的臉都白了,搖了搖頭,歇斯底里的大叫道,“不!不會的,肯定是你楊姨的手機沒電了?!?/br> “楊姨的手機沒電了,嚴欣的手機也那么巧的沒電了?”嚴悅笑吟吟的看向嚴峻熙,“而且,我記得按照嚴欣的習慣,好像是每天晚上到家之后,必定讓人給自己的定制款手機充電吧?” 伴隨著嚴悅的這話落音,嚴峻熙跟瘋了似的,拼命地將辦公桌上的東西掀翻在地,“不!不會是這樣的,肯定是個誤會……蕙如怎么可能這么對我?她是絕對不可能拿著我們兩人的共同財產(chǎn),帶著我們兩人的女兒小欣,就此跑掉的!她知道現(xiàn)在是我最困難的時候,她肯定會陪伴在我身邊的……” 嚴悅沒搭理嚴峻熙突然的瘋狂,只是徑自蹲下身子,撿起自己的手機,笑吟吟的道,“爸,我的積蓄和首飾,也就這么多了,都給你留著還債吧,家里的房子……我也準備找人賣掉,噢,對了,我記得你好像名下還有一套房子吧?那套房子也賣了吧,把錢湊一湊,好歹保住你的職位和仕途……” 說完這些,嚴悅徑自出了門,不等著她順手把書房的門關上,卻聽得身后的書房里,突然傳來噗通的一聲,嚴峻熙氣急攻心,手捂著心臟的位置,一頭栽倒在地面上破碎的瓷器碎片里! 嚴悅轉過身,透過半開的門,就那么靜靜地看著自己的父親手捂心臟,在瓷器碎片中掙扎著,似乎想抓住些什么…… “嚴姐?”索蘭挑眉,帶著點請示意思的看向嚴悅。 嚴悅悄然勾起唇角,那張漂亮的臉蛋上露出一抹猙獰而森冷的笑意,沖著索蘭擺了擺手,示意讓她不要有任何舉動,然后徑自走上前一步。 嚴峻熙瞧著嚴悅上前的姿態(tài),蒼白如紙的臉上瞬間涌起一抹希翼,掙扎著想要爬上前去,讓嚴悅救他…… 出乎意料的是,嚴悅上前一步,正好走到門口的位置,抬起手,然后……緩緩的關上了書房的門,將父女兩人隔絕在一扇門的兩個方向。 “索蘭,吩咐下去,就說我爸在書房里想對策,誰也不許進去打擾他?!眹缾傒p笑著吩咐道。 索蘭悄然垂下腦袋,“是,嚴姐,我這就去做。” “嗯?!眹缾傠S口應了一聲,徑自向自己的房間方向走去,臉上……始終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 這一抹笑容,在索蘭看來,似乎比之前的冷笑多了些什么東西,僅僅是瞟了一眼,便讓人覺著,脊背發(fā)涼。 一直到晚飯時分,家里的傭人遣散了一大半,只剩下寥寥幾個在嚴家做了好幾年的熟手,其中一個最得嚴峻熙其中的女傭,抖著膽子敲開了書房的房門,映入她眼簾的,卻是滿地的碎瓷片、嚴峻熙青白的面色以及……一具僵硬了的尸體。 尖銳的叫聲過后,嚴悅匆忙趕到書房門口,瞧見父親已經(jīng)冰冷了的尸首,雙眼當即紅了,眼淚順著臉頰悄然流落下來,撲通一聲跪在尸首旁邊,一邊叫人去打電話叫急救,一邊嚎啕大哭著…… 急救車和警車是一塊趕來的,醫(yī)生在看過病人之后,搖了搖頭,“早就沒氣了,心肌猝死,病人應該是受到了什么強烈的刺激,氣急之下,心梗發(fā)作,悄然猝死在書房里的,家屬可以準備后事了?!?/br> 警方的法醫(yī)鑒定也是如此,他人自然就無話可說了。 從昨晚到今天傍晚,僅僅是一天一夜的時間,嚴家便經(jīng)歷了從天堂到地域的轉折,連警方都出動了,而且死的還是嚴峻熙,自然瞞不過星城官方眾人。 米之洲和宋之憶趕過來時,嚴家別墅一改往日的繁華,蒙上了一層凄涼悲戚的氛圍,家里的所有裝飾,全都撤下了,蓋上了一層層的白布,別墅前院哀樂陣陣,一臺刷著紅漆的棺木停放在院子里,棺木旁白幡招展,披麻戴孝的嚴悅跪在棺木前,哭得那叫個凄厲悲慘…… 抵達前院,所有人都看見嚴悅孤零零的跪在那,不由得讓人心生疑惑,嚴家……怎么就剩她了?大著肚子的嚴太太和昨晚惹了禍的嚴欣呢? 米之洲扶起嚴悅,提出這個疑問時,得來的卻是嚴悅越發(fā)悲慘的嚎哭聲,“米先生,我爸死得冤啊!是楊蕙如這個該死的女人,和她的那個寶貝女兒,把我爸害成這樣……昨天晚上,明明是嚴欣闖下的禍事,我爸為了給她收拾爛攤子,四處借錢,甚至都準備賣房子,讓我賣掉我媽生前的首飾了……” “正是楊蕙如這對母女,他們騙我爸說,要準備把家里古董首飾和存款整理在一個賬戶里,好準備還人家的錢……然后,她們母女就帶著著家里所有之前的東西跑了!我爸和我起先都還沒注意這事,后來是我爸給他們倆打個電話,兩個人的手機都關機了,這才意識到不對勁,讓我派人出去找她們倆,說他自己在書房里呆一會,清靜一下,想想跟誰借錢還債……晚上吃晚飯的時候,傭人推門進去,這才注意到,我爸他、他居然……” 話音未落,嚴悅再度痛哭了起來,“楊蕙如跟了我爸那么多年,還跟我爸有了那么大的女兒,她肚子里還揣著我爸的兒子,怎么就可以這么狠心,是他們自己闖下的禍事,我爸替她們收拾爛攤子也就罷了,居然還把家里所有值錢的東西席卷一空跑了!” 米之洲聽著嚴悅這話,忍不住到了口涼氣,楊蕙如跟了嚴峻熙那么多年,現(xiàn)在說跑就跑,這女人……也真夠狡詐、夠狠啊,這哪里是什么女諸葛?分明是個狡狐貍?。?/br> 心里腹誹嘀咕著,米之洲也只能出言安慰嚴悅這丫頭,然后答應盡力尋找楊蕙如母女,爭取將他們卷走的錢財和古董拿回來。 好不容易安撫住了嚴悅,米之洲站在拜祭位置前,點了一炷香,拜了拜逝者,心里卻暗暗冷笑:嚴峻熙,這次真的是便宜你了!本來想著讓你在監(jiān)獄里蹲一輩子的,可是沒想到,你倒是走運,居然這么就死了,死前還能成全了好名聲…… 嚴峻熙去世的消息,幾乎瞬間引燃了整個星城八卦的火焰,誰也料不到,前一天晚上嚴家剛欠下巨額賭債,第二天一早,嚴峻熙的老婆就帶著女兒和家中所有值錢的東西跑路了,當天下午嚴峻熙就死在家中,還是被逃跑的妻女給活活氣死的! 可憐嚴峻熙長女嚴悅,孤零零的守著自己爸爸的靈堂以及那么龐大的一筆欠債,也不知道嚴峻熙留的那處房子,哪里夠這個大女兒還債的? 三天之后,喪事辦完,嚴家的別墅也被轉手賤賣,再加上嚴峻熙其他兩處房產(chǎn)賣掉,嚴悅總算是湊夠了兩千萬,先償還了一部分,剩下的八千萬,她在緊急籌措中。 相較于嚴家的痛快還錢,楊家就顯得有點不那么盡如人意了,先是催促還債,在楊家對此無動于衷之后,債主方面申請將楊家現(xiàn)有房產(chǎn)和兩家超市緊急查封,然后迅速走上拍賣流程,而作為首要負債人的楊韜則被警方帶走……速度快得驚人。 沒有了嚴峻熙做靠山的楊家,捏死他們簡直跟捏死一只螞蟻似的那樣簡單。 楊家夫妻倆悲悲戚戚了一天之后,總算是同意將超市和一處房產(chǎn)賠給對方,余下拿出小的房子留著全家居住,其他折價拍賣所得,用于還給債主,楊韜這才被警方釋放出來。 而楊韜的親meimei楊萱,對此好像渾然未覺似的,連楊韜因為欠債而被抓緊警局里關了兩天以及楊家的兩處超市被封這種關鍵的當口,都沒有任何表示,甚至連家都沒回,除了在星城官方的秘書處上下班,晚上回職工宿舍就寢,幾乎沒有任何其他舉動。 唯一引起葉嫵注意的是,聽說在賭局后的第二天早晨,楊萱因為肚子疼,她們秘書處那一層樓的洗手間正在使用,她不得以只能上了樓上那一層的洗手間…… 楊萱樓上那一層,正好是君明翊辦公室所在的那一層,而女洗手間所在的位置附近,就是君明翊的辦公室。 因為這筆龐大的財產(chǎn)糾紛,楊家迅速從星城一個小有名氣的家庭,淪落為普通家庭,而失去了嚴峻熙這座表面靠山的楊萱,也悄然從秘書處一枝花的天之驕女,迅速淪落為秘書處打雜小妹,昔日對她前呼后擁的那群同事們,簡直恨不得把她這個昔日嬌女踩在泥里…… 痛打落水狗,這是所有龍國人都愛做的事,尤其是瞧著那么個漂亮清純的女孩子,從昔日的高高在上、眾人嬌寵,變成如今這副落魄模樣,嘖嘖,欺負她的時候,心里那叫個爽! 十一月中旬的西江郡,已經(jīng)漸漸變冷了下來,經(jīng)歷了一個多月的嚴家風波,昔日星城大佬淪為今日一座墓碑,嚴峻熙生前的官職,如今被宋之憶頂上,空出來的三號boss位置又引起了一番激烈角逐…… 眾人也唏噓過了,漸漸的將這件事遺忘在記憶中,除了偶爾感慨時想起來提幾句,公眾們的焦點漸漸轉移到了其他新鮮八卦之上。 只是,沒有人知道,在星城郊外的一處老舊小區(qū)里,一個男人正滿臉笑容的斜靠在沙發(fā)上,兩個手指夾著的赫然是一根高級古巴雪茄……真的很難想象,這么老舊的小區(qū)里,居然能有人抽得起這么高級的雪茄,那可不是便宜貨色,其他煙草都是論盒賣的,但是這種煙草,卻是論根賣的,每根的價格在外面市場上的零售價是兩百米金……折合龍國幣是一千五百塊錢——每根。 正當男人悠閑的在品嘗著這種高級雪茄時,門外傳來鑰匙撞擊的嘩啦聲,很快的,防盜門被打開,大著肚子的楊蕙如手上拎著一只真皮手包,身后的嚴欣手上拎著幾樣rou和蔬菜,將門關好之后,嚴欣徑自將蔬菜和rou類拎進廚房里,美少婦楊蕙如,卻帶著點不高興的道,“熙哥,說你多少次了,別抽煙別抽煙的,對我們兒子不好呢?!?/br> 躺在沙發(fā)上盡情體驗著雪茄帶來極致享受的男人,赫然正是本應該死了的嚴峻熙! 這個本應該躺在公墓棺材里、尸體腐爛的男人,此刻居然詐尸了似的斜靠在沙發(fā)上,享受著只有活人中的富豪才能品嘗得到的高級雪茄,吞云吐霧間,表情酣暢淋漓……身上還穿著某個國際奢侈品牌的襯衫和休閑褲子,一派閑適模樣。 嚴峻熙無可奈何的應了一聲,趕緊切掉雪茄頂頭燃著的部分,將余下完好的部分收進一只紅木雪茄盒里,將雪茄盒放到一邊,這才伸出手扶過妻子,讓她坐在自己身邊,然后一只手輕輕地撫摸著楊蕙如的大肚子,期待的道,“乖兒子,快點生出來啊,爸爸為了你,都放棄仕途當官了?!?/br> 楊蕙如白了一眼嚴峻熙,拍掉他的手,帶著幾分不悅的語氣道,“熙哥,你可別亂說話啊,你放棄仕途,故意假死借以金蟬脫殼,只是因為你自己不想坐牢,可別說得那么好聽……還說什么為了兒子?” “好好好!是我說錯了,還不行?”嚴峻熙樂呵呵的道,“其實這樣也挺好的,我假死遁走,悄然和你在這種不起眼的小地方躲上幾個月,等我們的乖兒子出世以后,我們就離開星城,到南方去……就憑我們手上這么多錢,當個小富翁綽綽有余了,難不成還能委屈著嗎?” 楊蕙如嬌媚一笑,故意問道,“難道,你就不心疼你那個大女兒嗎?她的身體里,可好歹還流淌著你的血脈呢,不管怎么說,她終究是你的女兒,你把家里的錢和值錢的東西都帶走了,就留下那么兩座破房子,最多值個兩千萬左右的,剩下那八千萬,把她一個小姑娘賣了都不值,她怎么還?” 說到嚴悅,嚴峻熙的臉上就忍不住露出一抹nongnong的怨毒與恨意,“這個死丫頭,簡直跟她那個任性又高傲的賤媽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要不是那兩處房子沒法搬走,連房子我都不想給她留下!哼!還敢騙我說,她給她外祖家打電話了?嗤,真當我嚴峻熙這么多年,沒防著她一手嗎?我看她的手機通訊錄里,根本沒有她外祖家的電話!” 提起這一檔子事,嚴峻熙就一肚子的怨氣和怒意,賭局那天晚上回家之后,夫妻倆連夜商量對策,按照嚴峻熙本來的意思,是想讓大女兒嚴悅回她外祖家求情的,可楊蕙如否決了這個提議,嚴悅那丫頭這么多年來,一直對她爸爸和自己這個做繼母的心懷怨恨,哪里肯幫忙說情?不落井下石,已經(jīng)是在顧念父女親情了,而且沒有了嚴峻熙原配這個紐帶,關家還真不見得會費這么大力氣出手幫忙…… 嚴峻熙一向很信服楊蕙如的頭腦,聽見這些話,他也覺著很在理,可一旦沒有了關家這個背景,君家那邊又鞭長莫及,手伸不到西江郡這么遠的地方,嚴峻熙唯二的兩個靠山?jīng)]了作用,那他只能束手就擒了。 楊蕙如腦子夠聰明,便提出了這么個夫妻倆兵分兩路的對策來,她自己帶著女兒,再帶上家里存款和所有值錢的東西,然后故意攜款跑路,臨走那會,還故意讓嚴悅看見;而嚴峻熙這邊,則裝出什么都不知道,對楊蕙如全身心信賴的模樣,等到嚴悅把宴會如跑路這件事說出來的時候,嚴峻熙早先服用假死藥劑,故意裝出一副怒極攻心、心肌猝死的模樣…… 假死藥劑,可以暫時性的讓心臟和脈搏停止跳動,趁機瞞過了警察和醫(yī)生,也瞞過了嚴悅,這玩意是楊蕙如提供給嚴峻熙的。 就這樣,嚴峻熙和楊蕙如夫妻二人,帶著寶貝女兒嚴欣,雙宿雙飛的過上了奢華生活,而嚴悅……則成為了他們?nèi)谥业奶孀锔嵫颍蟽|的債務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壓在她的身上,她一個才二十多歲的小姑娘,要花上一輩子的時間,替自己的父親償還這筆債務。 不得不說一句,楊蕙如果然夠陰毒,居然能夠想到這種招數(shù)擺脫困境;而嚴峻熙也真夠狠的,居然真的能夠帶著錢和自己心愛的女人遠走高飛,留著可憐的女兒替他還債。 惡狠狠的咒罵了一頓自己的大女兒,嚴峻熙氣呼呼的端起茶幾上一壺泡好的溫茶,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腦海里似乎還回蕩著假死的那一幕:嚴悅明明轉過身子,看見他“心肌梗死”時的掙扎模樣,卻還臉上掛著笑容的關上了書房的門,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