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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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人海棠光火之下出手完全不知輕重,再加上白司顏沒料到他會不要解藥,手指一個沒抓穩(wěn),小罐子就驀地脫手而出,隨即在空中劃出了一到悲傷的拋物線之后,就壯烈地撲向地面英勇就義了! 而罐子里藥丸也瞬間被砸得四分五裂,混合著陶瓷碎片混雜了一地,別說一整顆,就連半顆大一點兒的都找不到。 瞧見小罐子的慘狀,白司顏不由微微睜大了眼睛,有些瞠目結(jié)舌。 “那、那真的是解藥!我身上就只帶了那么一瓶……你怎么、怎么把它摔碎了?!” 看著白司顏一臉驚慌失措的表情,無辜得好像是他在欺負她一樣,聞人海棠心頭的火氣免不得更盛了幾分,連咬死她的心都有了! “你不是說你是解藥嗎?這么大一個解藥躺在我面前,我還要那瓶子干什么?” 白司顏還是很心疼那罐子,目光緊緊地攫著地面,根本就不敢去看聞人海棠慍怒的眼睛,甚至連余光都不敢瞥過去半眼……就怕被聞人海棠一個眼光射過來殺死她。 “可、可是……你不是最討厭別人碰你了嗎?” 聽到這話,聞人海棠五指一緊,氣得幾乎全身都在發(fā)抖。 “百里司言!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給我喂的毒是什么?!到了這種時候,你以為解藥還有用嗎?!你以為我服了解藥不會死就可以了是嗎?該死……你把我當成什么了?!” 但白司顏就是覺得很無辜啊,難道那樣有什么不對嗎? “難得你控制力這么好,過了這么久都還能冷靜到這個地步,只要服下解藥,不用一刻鐘就能消下邪火了……這樣難道不好嗎,為什么要把解藥砸碎!” “呵!” 扯起一抹冷笑,聞人海棠的身上的溫度忽然又逐漸地開始升高。 “你以為我為什么現(xiàn)在才過來?要不是用冰窖的寒氣壓住了毒火,我現(xiàn)在早就瘋了!” 從沒聽他用吼的聲音說話,白司顏冷不住又是一抖,連帶著聲音都弱了下去。 “那……你更應(yīng)該快點把解藥服、服下去啊……” 聽到白司顏說得那么理所當然,云淡風輕,聞人海棠氣到了極點,卻是緩緩松開了手,爾后“?!钡囊宦?,揚手滅了屋子里的燭火。 霎時間,整個屋子都黑了下去。 天上的月亮被厚重的云層籠罩著,不曾瀉下一絲光線,天地間漆黑一片,伸手而不見五指。 白司顏只覺得眼前光線一暗,什么都看不見,只剩下房間內(nèi)壓抑而略顯粗重的喘息,以及一聲惡狠狠的、咬牙切齒的、卻又充滿著磁性的冷笑—— “百里司言,我是男人?!?/br> 他不僅是男人,還是一個極為驕傲自負的男人。 身為這樣的男人,怎么可能容忍別人用媚毒這種下三濫的東西來戲弄他?! 所以白司顏這根本不是在玩火,如果她一開始就將解藥量出來,只是稍微恐嚇他一下,聞人海棠尚且還能忍受,但是到了現(xiàn)在……白司顏才把解藥拿出來,讓他把身體里的yuhuo壓制回去——呵呵,那已經(jīng)太晚了! 本著一個男人的自尊,聞人海棠怎么可能會讓白司顏像是玩物一樣,對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既然是她自己不知死活地作孽,他又何必委屈自己? 如果不給她一點教訓,他以后如何在她面前抬得起頭來! 感覺到一股強勢的氣息迫近,白司顏下意識地就想往后躲,然而不等她退開半尺,就被聞人海棠一把拽住了手腕! 明明光線黑得一塌糊涂,什么都看不見,可是聞人海棠像是能夜視一樣,就是那么精準地抓了她,先是手,然后是腰,最后連雙唇都是不差分毫地被堵了上去,再然后……就是鋪天蓋地的吻,熾熱得像是要把她整個人都燒成灰燼! “唔!” 剎那間被奪走了呼吸,白司顏好一會兒都沒能緩過勁兒來,差點一個閉氣直接厥過去。 好在聞人海棠及時撇開了腦地,白司顏才得以大口大口地喘息,只是腦子里仍是一片空白,完全沒有任何的想法,也無法進行任何的思考。 直到炙熱的氣息一點點的轉(zhuǎn)移向下,感覺到某人一揮大手,像是剝粽子一樣在剝她的衣服,白司顏才猛的一驚,抬手攔住了他。 “等等……你、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嗎?” 聽到這話,聞人海棠差點沒一口血吐出來。 “知道,我在發(fā)瘋?!?/br> “……”噎了一下,聽出他口吻里的惱火,白司顏不免覺得有些心虛,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到了明天,你不會……后悔得想殺了我吧?” “你再說話,我現(xiàn)在就殺了你!” “我閉嘴!” 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月出天霽,微微照亮了屋子里漆黑,垂眸看了眼累趴在懷里昏昏沉沉睡過去的某人,聞人海棠不無憤恨地輕嗤了一句。 “該死,我怎么會栽在你這樣的蠢貨手里……” 然而,罵完之后,摟著某人小蠻腰的手臂,卻是不由自主地微微收緊了幾許。 ☆、166、差評不解釋?。ㄔ缕?! 第二天,一直睡到日上三竿,白司顏才在腰痛,背痛,手痛,腳痛,嘴巴痛等等……各種痛之中恍恍惚惚,渾渾噩噩地醒了過來。 而在醒過來之后,白司顏頓時覺得更痛了! 昨天晚上,她絕對不是因為太困了才睡著的,純粹是在聞人海棠咬牙切齒瘋狂的報復之下,被折磨得累趴的! 可是她又怪不了別人,這事兒原本就是她理虧,所以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自作孽不可活,技遜一籌才會輸?shù)靡粩⊥康?,不僅偷雞不成,還蝕了一大把米,虧的不是一點點! 白司顏完全沒有想到,她親手研制的媚毒的第一個受害者,竟然會是她自己! 不過相比較之下,同樣是被下了藥,小海棠的火力絕對要比小鳳凜猛烈許多,差了不止一個段位,這就說明她制的毒比那什么花蝶宮強上好幾倍,妥妥地可以在江湖上爭得一席之地! 等等……這尼瑪都什么時候了,她居然還有閑情關(guān)心這個,職業(yè)病果然可怕! 要不是她上輩子僅僅只是個大齡剩女,而不是大齡處女,早就有過魚水之歡,不至于完全沒有經(jīng)驗,這一次兩次的折騰下來,她非得生出陰影不可 就是現(xiàn)在,只要想起昨天夜里聞人海棠一副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的架勢,白司顏都還覺得心有余悸,小心肝兒一顫一顫的,總覺得自己離死期不太遠了…… 對了,聞人海棠呢?! 側(cè)過頭,白司顏先是在枕邊瞄了幾眼,身側(cè)早已空空蕩蕩,沒了人影,坐起身往屋子里轉(zhuǎn)了兩圈,依然是毫無動靜,沒有見到某人的半片衣角。 確定聞人海棠不在屋子里,白司顏不由松了一口氣,拖著快要散架的身子,顫顫悠悠地又躺了回去。 好累,好痛,好酸,好餓……好心塞。 如果讓天下人知道,她把這株全九州最美艷的海棠花給壓了,恐怕會被人嫉妒到死,但當事人的心情,除了白司顏自己,誰又能知道呢? 聞人海棠看起來嫵媚妖嬈,艷麗不可方物,實際上野蠻得很,根本一點都不溫柔! 最重要的是不僅態(tài)度極差,就連技術(shù)都很渣,只顧自自己享受,完全不會體貼人,在白司顏所有的印象之中,簡直就是墊底的存在! 所以說,很多東西不能光看外表,有些人看起來是很養(yǎng)眼,但只有用過之后才知道—— 必須差評,不解釋! “唉……” 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白司顏睜著眼睛看著頭頂華麗繁復的雕花,忍不住為自己悲慘的命運默哀了幾分鐘。 “狗妞說得沒錯,白司顏同學,你活著就是一個杯具……問題其實不在別人身上,打你從娘胎里出來的那一刻,就有一種與生俱來氣質(zhì),叫做作死,而且無可救藥,只能放棄治療……” 就在白司顏癱在床上爬不起來,只能黯然神傷地碎碎念的時候,門“吱呀”一聲被推了開。 聞聲,白司顏心頭一緊,立刻閉上眼睛噤了聲,裝作沒有醒來。 很快,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后停在了離床頭不遠的地方,緊跟著是某人嫌棄而又鄙夷的輕嗤,夾雜著毫不委婉的謾罵。 “一個覺能睡到現(xiàn)在,上輩子是豬投胎的嗎?我真是瘋了,居然會看上你這樣的女人,好想掐死你再自殺……” 白司顏:“……” 好復雜的心情,讓人難以理解。 站在床頭,聞人海棠先是對著白司顏冷嘲熱諷了一陣,把她從頭到腳,從里到外都嫌棄了一遍,繼而才十分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上前來,坐到床頭掀開被子,拿出藥膏惡狠狠地抹上白司顏身上觸目驚心的紅痕,還有一些因為沒有克制住而不小心弄出的青紫瘀痕。 他的力道不算太重,但絕對不輕,白司顏悶悶地忍了一會兒,一動也不敢動,但還是不經(jīng)意間輕抽了一口冷氣。 見她蹙起眉頭,聞人海棠的動作才跟著輕柔了幾分。 等擦完藥膏,聞人海棠沒再說什么,也沒有把白司顏叫醒,自顧自地蓋上盒子就走了出去,然后很長一段時間都沒再回來。 上了藥膏之后,白司顏只覺得肌膚上清清涼涼的,一掃先前的酸痛,頓時舒坦了不少,要不是因為餓得慌,她差點兒又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無奈從昨天中午到現(xiàn)在都沒有吃什么東西,肚子里饑腸轆轆,快要餓得前胸貼后背了。 不得已之下,白司顏只好撐著手臂爬起來,弱柳扶風地俯下身,顫顫巍巍地拾起地上的衣服穿好,爾后深一腳淺一腳地邁著步子,像是被人套進麻袋里吊著打了一頓似的,走路都不太穩(wěn)。 臨走到門口的時候,門忽然間又被“砰”的推了開,白司顏猝不及防,一屁股就被推倒在了地上,登時疼得齜牙咧嘴。 見狀,聞人海棠面露不屑,一把將她拎了起來。 “真沒用……” 突然迎面撞了個正著,白司顏還沒整理好情緒,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再加上聞人海棠的態(tài)度又兇又惡劣,她就更不敢造次了,只能訥訥地低著頭,大氣都沒敢喘一下。 聞人海棠卻像是什么事兒都沒發(fā)生一樣,表情一如既往的輕蔑,口吻一如既往的冷淡。 在把白司顏拎到桌邊后,便見聞人海棠隨手從食盒里端出了一盤雞腿——沒錯,就是白司顏最愛的雞腿——硬梆梆、兇巴巴地擺到了她的面前。 “吃飽之后立刻給我滾?!?/br> 聽到這話,白司顏沒來由地眼眶一熱,簡直快要感動得淚流滿面! 難得聞人海棠這么善解人意,給她帶了吃的過來……看在大雞腿的份上,她決定收回差評,給他一個中評! 實在是餓得慌,顧不上雞腿里有沒有下毒,白司顏狗眼一亮,抓起來就往嘴里塞……然而才咬了兩口,聞人海棠又冷冷地殺過來一記眼刀。 “吃慢點會死嗎?” 弱弱地,白司顏放慢了速度,一小口一小口咬得特別斯文,但因為被聞人海棠盯著,還是免不得心慌慌,一個不注意就嗆到了氣管,又不敢咳出來,頓時憋紅了一張小臉。 見狀,聞人海棠沒再說話,大概已經(jīng)找不到什么詞匯可以羞辱她了,便沉著臉色倒了一杯水,不無強硬地塞到了白司顏的手里。 “這樣也能嗆到,怎么不早點噎死你?” 默默地接過茶杯,白司顏把腦袋垂得更低了。 她知道聞人海棠還在氣頭上,這時候吭聲絕對是撞槍口的節(jié)奏,萬一聞人海棠一個把持不住,真的把她掐死了再自殺,她估計就算下到了地府里,日子也不會太好過。 在壓抑而又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氣氛之下,白司顏總算啃掉了一整盤雞腿,眉眼之間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滿足的神色。 聞人海棠微抬眉梢,面無表情。 “吃完了?” 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今天的一樹梨花同學那叫一個乖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