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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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是龍鳳胎,姜瓊比姜照早了一會兒出來,便是jiejie了,但姜照也不把她當(dāng)jiejie看,兩個人常沒大沒小的。 外面爆竹聲已經(jīng)震天。 是姜濟(jì)達(dá)去命小廝放了。 因一早就有的消息,知府大人的侄女兒要開藥鋪,是以好些人早早就來了,有好奇的,有來討好的,也有確實(shí)來買藥的,還有應(yīng)天書院的學(xué)子,十分的熱鬧。 姜照出去招呼,請著進(jìn)來,鋪內(nèi)設(shè)了吃食點(diǎn)心。 兩個伙計也早準(zhǔn)備好了,都是有經(jīng)驗(yàn)的,與客人介紹藥材。 寧溫姍姍來遲。 姜辭這時才看到坐堂大夫,不由吃了一驚,與姜蕙道:“這么年輕?” 怕他資歷不夠。 姜蕙道:“新鋪?zhàn)拥侥膬喝フ埫t(yī)啊,先開起來再說罷,以后總有機(jī)會?!?/br> 姜辭一想也是,現(xiàn)回春堂霸占了好幾個呢,meimei又不懂開鋪?zhàn)?,能指望多少?他看著姜蕙嘆一聲,以后還得他多cao些心,姑娘家,總是沒有那么周到的。 他這meimei,原本就該老老實(shí)實(shí)等著嫁個好人家嘛! 對姜蕙開鋪,他現(xiàn)在都有些不滿。 這一日,藥材還是賣出去不少,不知道是不是看姜濟(jì)顯的面子,掙到了二十幾兩銀子。 可把姜蕙高興的。 要是每日掙那么多,一個月可得好幾百兩呢。 當(dāng)然,那是白日做夢。 過得幾日就少了,一天才得兩三兩銀子。 她正發(fā)愁的時候,回春堂出事了。 聽到這個好消息,姜蕙頭一時間就去問姜濟(jì)顯。 姜濟(jì)顯奇怪。 姜蕙眨眨眼睛:“二叔,回春堂倒了,我這仁心堂就有希望了??!” 這鬼丫頭。 姜濟(jì)顯笑道:“有人告回春堂的藥有假,現(xiàn)還在查呢,不過回春堂這么些年的口碑,不是那么容易倒的,你莫指著這個,好好做生意,腦筋別想歪了?!?/br> 姜蕙虛心接受,但還是提供了一條線索:“聽聞?wù)乒袷荣€,輸了不少錢,所以才會賣不好的藥材?!?/br> “哦?”姜濟(jì)顯還不知道這個,聞言點(diǎn)點(diǎn)頭,“好,我會叫人去查一下?!?/br> 姜蕙高興的走了。 不過回春堂的掌柜頗有人脈,這案子查了好一陣子,鋪?zhàn)右矝]有查封,姜蕙這日在仁心堂跟寧溫商量。 “要不要事先與那幾位名醫(yī)通通氣?不然被別的鋪?zhàn)訐屓チ??!彼⒃诎盖?,歪頭看著寧溫。 寧溫在寫方子,他這人很奇怪,總是沒看病呢,就把方子事先寫好了,也不知道怎么就能對上號的。 寧溫抬眸看她一眼。 她有些焦急,好看的秀眉微微擰著,一雙春水似的眸子含愁,鮮艷的嘴唇也不似平日里那樣翹起,叫人看著,恨不得也要替她的事情擔(dān)心。 寧溫一笑:“我已經(jīng)去說過了,馬大夫說考慮考慮,鐘大夫要告老還鄉(xiāng),他年紀(jì)大了。至于李大夫,他是墻頭草,膽子也小,一聽我說知府大人,立時就同意了,明兒就來?!?/br> 姜蕙差點(diǎn)蹦起來,欣喜道:“太好了,李大夫一來,來咱們鋪?zhàn)涌床〉娜硕ㄈ粫??!?/br> 寧溫嗯了一聲:“還是怪我醫(yī)術(shù)不精?!?/br> “你已經(jīng)很厲害了,只是那些人不知道。”姜蕙忙道,“你前幾日不是醫(yī)了一個婦人?她得肺癆的,那不是容易治的病,如今那婦人都好一些了,我回去說,家人都說你醫(yī)術(shù)高妙呢。只等以后看得病人多了,你的名聲自然就會起來的?!?/br> 她說話的聲音很是豐富,高興的時候里面好像摻著蜜,憂愁的時候很嬌弱,鼓勵人的時候,聲音又很溫和,像是春風(fēng),像是麗日。 寧溫眸中滿是笑,忽然伸手去點(diǎn)了一下她的鼻子:“你就是這么糊弄我,才使得我來你這鋪?zhàn)??!?/br> 不然,他興許早不在宋州了。 姜蕙嚇一跳,可寧溫這一指雖然突兀,她卻并不討厭。 那是上輩子救過她的人,不曾要任何酬金,他救了她,瀟瀟灑灑的走了。 她心里知道,寧溫是個好人。 她正當(dāng)要說什么,寧溫卻抬起頭道:“有客人來了?!?/br> 姜蕙回頭一看,只見門口立著一人,深紫色的夾袍上銀光點(diǎn)點(diǎn),好似黑夜里的星星,他一張俊顏世間難尋,襯得這鋪面好似都亮堂起來,真正印證了一詞,蓬蓽生輝。 ☆、第025章 一時鋪內(nèi)靜寂無聲。 姜蕙發(fā)怔了片刻,才走上去。 見她仰著一張小臉,水般的眸子里滿是疑問,穆戎的眉頭挑了挑,不過才月余未見,她的容貌又好似長開了一些,比他印象里還要妍麗,眉似春山,頰似艷桃,也難怪能勾得人忍不住動手。 他目光沉沉,像是陰郁的天氣,姜蕙被他瞧得心慌慌,也不知他為何而來,先開口問道:“不知穆公子有何事?” “你這兒有內(nèi)堂罷?”他問。 “有……”姜蕙呆了呆。 他徑直走進(jìn)去,隨身伺候的何遠(yuǎn)守在門外。 內(nèi)堂相當(dāng)于家中的客堂,做生意的,常與人相商,便是要有一間這樣清凈的廂房的。 姜蕙不知他要作甚,連忙跟了上去。 豈料一等她進(jìn)來,穆戎反手就把門關(guān)上。 “咚”的一聲,恰似她心里的驚懼。 姜蕙下意識要去開門。 他一掌壓在上面。 姜蕙用盡了力氣,門仍是紋絲不動,回頭一看,他正盯著她,目光雖沉靜如水,卻也好似瞄著獵物的毒箭,她一下心跳如雷鼓,咳嗽一聲,慢慢轉(zhuǎn)過身,強(qiáng)自鎮(zhèn)定的笑道:“既然穆公子有話要說,那就在此處罷,請坐?!?/br> 逃,逃不了,只能以退為進(jìn)。 因她不敢呼救。 外面雖有寧溫與兩個伙計,兩個丫環(huán),可哪里抵擋得了穆戎隨身帶的侍從。 穆戎不坐:“這樣說便好?!?/br> 她背對著門,他立在她面前,二人身高相差頗大,好似一座大山對著一棵青苗。 姜蕙心道,這樣哪里好? 她只覺氣都透不過來。 勉強(qiáng)咬一咬牙忍了,她垂眸看著地面道:“穆公子請說罷?!?/br> 因不太服氣,她嘴角不甘的抿著,勾出小小的紋路,濃長的睫毛遮著如水眸子,時不時的有些顫動,看起來惹人憐愛,他微微側(cè)開頭道:“離五月沒有多久了,你上回說,夢見姜家被牽連,是怎么回事?” 姜蕙吃驚的抬起頭。 她沒想到他會專程來問這個。 穆戎對上她眼眸:“興許本王能幫上忙?!?/br> 這句話一出,姜蕙更是驚駭,也不知是該歡喜,還是該再次試試奪門而逃。 她眸色復(fù)雜。 穆戎看在眼里,眼眸微瞇。 她那樣費(fèi)盡心機(jī)來救姜家,其實(shí)都抵不住他在父皇面前一句話。 有他在,她原本什么都不需要做。 只可惜,姜蕙卻從未這樣想,想要向他獻(xiàn)媚,想借助他來挽救姜家。 因她知道他的無情,不然上輩子,他早該替她找尋meimei,也早該讓她贖身,放了她走,這些舉手之勞的事情,他都不肯,別說姜家了,姜家于他無益,便是滿門抄斬,又如何叫他心軟呢? 故而,他現(xiàn)在說要幫忙,她如此震驚。 “不知殿下為何……”她詢問,“如此勞煩殿下,只怕無以為報?!?/br> 穆戎道:“何須報,你總歸是本王的?!?/br> 原來是為這個理由! 姜蕙差點(diǎn)沒氣得暈過去,但轉(zhuǎn)念一想,他竟為這個愿意相助,莫非還真瞧上了自己?也是,上輩子他在曹大姑那里,一眼就看上她,把她領(lǐng)了回去,足見是有幾分喜歡的,后來也常令她服侍,反而原先的妾侍倒是再無機(jī)會。 可是,他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 她死也不肯給他為妾的。 姜蕙微微垂首:“殿下垂愛,只此事小女子不敢勞煩殿下。” “和談勞煩,舉手之勞?!?/br> 現(xiàn)在來說輕易,姜蕙卻不想領(lǐng)這個情,聲音越發(fā)柔和道:“殿下日理萬機(jī),怕沒有如此閑心,還是小女子自個兒想法解決罷,假使不成,到時自當(dāng)來求見殿下。” 她一味拒絕,說得再好聽,也是為遠(yuǎn)離他,穆戎臉色沉下來,一步上前,捏住她下頜問:“你就那么不愿做本王的女人?” 他俊顏近在咫尺,眸中隱含怒火,姜蕙十分吃驚。 二十四歲的穆戎是看不出喜怒的,她從不曾見他如此,唯有那次她逃走,倒是真正惱怒了一回,甚至還想取她性命,但現(xiàn)在竟為她不肯委身于他而惱火。 看來年輕的穆戎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可那又如何,她仍是不愿的,假使今日聽從,她日后必得與他做妾了,又何必?如今有何大人盯著何夫人,對于二叔,她也有些主意,她不是非得依附他! 她扭過頭不答。 穆戎冷冷道:“原想給你個機(jī)會,你好好接受便是了,偏要推三阻四。說,到底為何不愿?你到底夢到什么了?” 自打他篤定姜蕙是他的女人,從回京那日便總是想起她,想起初次見面,她送吃食的勉強(qiáng),二次見面她的疏遠(yuǎn),不知為何,她那么討厭他。今次借姜家一事相試,總算明了,她真是不愿,不然他愿意幫忙,那是最好不過的事情。 哪里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非得要不自量力的自行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