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我身強體健，這一下也被摔的頭暈腦脹，屁股更是一陣酸痛。

    第5章 金剪回魂

    我畢竟年輕，一摔之下，立刻翻身爬起，就準備沖出去拼命，卻一眼瞟見爺爺穿著一身白，雙手纏著一條鐵鏈，雙腳離開地面約有四五公分高，在床邊一邊掙扎，一邊一臉凄苦的對著自己叫喚：“小華……小華……”

    再一細看，旁邊床上則還躺著另一個一模一樣的爺爺，就是平常裝扮，只不過面色慘白，毫無血色，就如同死人一般。

    頓時大吃一驚，脫口疾呼道：“爺爺，怎么回事？”轉身飛奔過去，摸摸躺在床上的爺爺，入手冰涼，毫無生氣，再看看旁邊束鏈懸空一臉凄苦的白衣爺爺，頓時手足無措起來。

    這時門外傳來“咦？”的一聲驚奇聲，緊接著就“咝咝”之聲大作，一聲大喊傳來：“惹了老子還想跑？不死也得給老子留下層皮來?！?/br>
    緊接著響起一聲古怪的咒語，只聽“咔嚓”一聲悶雷炸響，隨即所有聲音都消失不見。

    我此時已經認定那老頭就是大黑蛇所化，一咬牙一跺腳，伸手抄起靠在門旁的鐵鍬，正好看見雜亂的頭發(fā)已經伸進屋來，頓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使足全身的力氣，手中鐵鍬“呼”的一聲就拍了過去。

    那家伙卻甚是靈敏，風聲一起，已經腦袋一縮，躲了回去。

    我這一鐵鍬可是卯足了勁，這一拍空，砸在地面上，頓時激蕩起一團塵煙，雙手被震的麻木不堪，虎口都裂了開來，竟然再也握不住鐵鍬，手一松，“鐺”的一聲，鐵鍬落地。

    與此同時，那黑面老者已經像一陣風般的刮了進來，一進門二話不說一抬腳就將我踢翻在地，轉頭一看躺在床上的爺爺，伸手探了探爺爺?shù)谋窍?，又在爺爺?shù)牟弊由弦淮睿朔瓲敔數(shù)难燮?，眉頭一皺，面露慍色道：“敢在老子面前玩鎖魂術，真你媽壽星佬吃砒霜嫌命長了！”

    一句話說完，伸手就拉起了躺在床上的老爺子，一抖手已經將老爺子翻個身，面孔朝下，指伸如戟，在老爺子背上連點七下，從懷中掏出一張黃色符咒來，頭也不回疾聲喊道：“不想讓你爺爺死就快過來幫忙，告訴我你另一個爺爺在那里？和他身上鏈條的位置？”

    我一見這陣勢，就知道自己可能懷疑錯人了，這黑面老者是在救爺爺，急忙伸手一指懸浮在床邊的白衣爺爺?shù)溃骸熬驮诖策?，鏈條栓在雙手腕上?！?/br>
    黑面老者此時哪里還有半點瘋癲之態(tài)，單手一把抓住趴在床上老爺子的手腕，黃符向手腕上一貼，另一只手一翻，捏了個手決，口中念道：“奉請冥天玉皇尊，靈霄寶殿放光明，急急請急急靈，請得金剪速來臨，借得仙界黃金剪，降斷凡間邪惡繩，五行之物紛紛碎，金剪之下不容情，若有巫邪來使法，天雷一響劈你身，謹請南斗六星、北斗七星護法，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br>
    一連串話語說完，爺爺手腕處的黃符“呼”的一下無火自焚，瞬間燒盡，只見從白衣爺爺手腕前方忽然冒出一把巨大的黃金剪刀來，兩邊剪刃一開一合，火花四濺，白衣爺爺手腕上的鐵鏈已經碎裂了開來，而那把黃金巨剪刀也隨即消失不見。

    黑面老者陡然大喊一聲：“王虎，還不歸位！”手抓著爺爺?shù)氖滞?，向白衣爺爺所在之處一伸，爺爺?shù)氖种竸傄唤佑|到白衣爺爺，白衣爺爺就“悠忽”一下鉆進了床上爺爺?shù)纳眢w之內，緊接著就響起了爺爺?shù)穆曇簦骸鞍パ?！嚇死老漢了?！?/br>
    那黑面老者這時才松了口氣，轉頭對我喊道：“小花，小花？”

    我見那黑面老者救了爺爺，先前成見早拋于腦后，急忙應道：“我叫小華，不叫小花。”

    那黑面老者轉頭看了一眼，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小花，你去燒碗姜湯來，你爺爺回魂不久，需要姜湯暖身?！?/br>
    我終于知道這黑面老者是故意的了，無奈的應了一聲，爺爺?shù)纳眢w可不敢耽誤，急忙跑去廚房燒姜湯。

    姜湯端來時，爺爺已經坐了起來，正在和那黑面老者說話，那黑面老者又恢復了原先那瘋瘋癲癲的模樣，小眼睛瞇著，手里多了個油光滑亮的葫蘆，說幾句話就拿起葫蘆來喝一口。

    爺爺喝了姜湯，蒼白的臉上有了一絲血色，一指那黑面老者道：“小華，快跪下，這是樹海峰樹先生，樹先生可是我們家的大恩人，如果不是樹先生出手，我們老王家早就斷了香火，今日樹先生又救了爺爺一次，你替爺爺好好給樹先生叩幾個頭?！?/br>
    我這時簡直就把這黑面老者當成神仙一樣看了，一聽這人正是父親臨終前所指定的唯一可以相信的人，聞言哪還有半點遲疑，“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咚咚咚咚”連磕了幾個頭，這幾個頭可磕的是真心實意，腦門都紅腫了起來。

    樹先生也沒有推辭的意思，瞇著小眼坐在床邊上，等我磕了好幾個響頭，才跳下床來，伸手扶起，轉頭對老爺子笑道：“你這老鬼，人老jian馬老猾，就想占老子便宜，明知老子不會白受小孩子幾個頭，還故意讓孩子磕頭，這不擺明了敲詐嘛！”

    老爺子苦笑道：“樹先生，你看我這樣子，估計也撐不了幾年了，越山已經不在了，萬一我也走了，小華無依無靠的，我也不放心吶。不是我老了老了變jian猾了，總得為孩子想想，再說了，你也沒拒絕的意思啊！要是你不愿意，小華一跪下你就跑了，認識這么多年了，我還不了解你，你巴不得在孩子面前顯擺一下呢！”

    樹先生被爺爺說破了心思，也不見有任何尷尬的模樣，嘻嘻一笑道：“還別說，我別的沒有，這一身的奇門術，還真不想帶進棺材里，越山那家伙太虛偽，整天笑瞇瞇的計算老子，老子懶得教他。不過這孩子可以，有點血性，對我胃口?！?/br>
    爺爺趁機道：“可不是，小華這孩子孝順，還聰明，學什么東西都一點就透，天分比越山強多了，我看干脆你就收了小華繼承你的衣缽吧？”

    樹先生一聽，連連擺手道：“不行不行，我一向獨來獨往慣了，不能受名分的約束，還是像我和老鬼你、和越山一樣，一律以兄弟相稱比較好，高興了我就教兩手，不高興我不教也沒理由怨我。再說了，萬一以后出去輸了，不是我的徒弟，也丟不到我的臉不是?！?/br>
    說到這里，一轉頭對我道：“小花，你小子想學什么？”邊說話邊坐回到床上。

    我聽的一愣，心想這輩分是怎么排的，和爺爺兄弟相稱，和父親又兄弟相稱，現(xiàn)在要和自己也兄弟相稱，太亂了不說，自己一家不是吃了大虧了嘛！

    但一想到樹先生剛才的手段，頓時來了精神，雙眼一亮道：“樹先生，我就學你剛才救爺爺?shù)氖侄魏昧恕！?/br>
    剛坐到床上的樹先生一聽，“騰”的一下又蹦了下來，手一伸指著我的鼻子怒道：“鎖魂術是邪門歪道最常用的伎倆，金剪符咒也是最基本的玩意，你這小子，老子一身的好本事，你卻要學那最基本的手段，真是南瓜長在瓦盆里沒出息！”

    我見樹先生發(fā)怒，只好小聲道：“我也不知道那只是最簡單的，只是見那黃金剪刀甚是巨大，以為很厲害呢！”

    誰料我一說完，樹先生卻陡然一愣，單手一探一抓，已經抓住我的手腕，另一只手在我額前、雙肩、胸前、丹田處拿捏了幾下，口中“嘖嘖”連聲，臉上慢慢堆起笑意，問道：“你小子剛才看見金剪了？”

    我點頭道：“當然看到了，那么大一把金光燦爛的大剪刀，誰看不見??？”

    樹先生“嘿嘿”一笑道：“我就看不見，你爺爺也看不見，普天之下，估計除了王越山那小子，也就你小子能看見。”

    說到這里，樹先生繼續(xù)看著我道：“越山說的不錯，奇門封陰術只能封你三年，隨著封印消除時間越近，你體內的陰氣越盛，當奇門封陰術快要消除之時，你體內被封存了三年的陰氣說不定能重新打開陰眼，看樣子，真的打開了?！?/br>
    爺爺一聽急忙說道：“不對??！越山說過，到封印期限是三年，這才兩年半，還有半年的時間呢！”

    樹先生笑道：“你們是一脈傳承，血緣深厚，一見你遇險，他體內陰氣自然激蕩，加上奇門封陰術已經施展兩年半了，效果越來越薄弱，他又本身陰眼已開，這一沖激，闖開封印倒不是難事，只是還能順帶沖開慧眼，就稀奇了，當年越山也沒這份能耐?！?/br>
    我聽的一頭霧水，什么奇門封陰術？什么陰眼？什么慧眼？這都哪跟哪?。∠雴栍植恢涝搹暮螁柶?，只好一臉疑惑的看著樹先生。

    樹先生看似瘋癲，實際上精的和猴一樣，一見我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嘿嘿”一笑道：“你不用問，問了也不告訴你，現(xiàn)在也不是告訴你的時候，我只問你，你想不想替你爺爺報剛才之仇？”

    第6章 神廟邪靈

    說到這里，好像怕我不敢似的，還故意加了一句：“剛才那東西將你爺爺?shù)幕昶擎i出身軀，目的無非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它要找的那個人，現(xiàn)在已經確定了，就算你不找它麻煩，它以后也還會來找你的?！?/br>
    我當然想替爺爺報仇，當下一口應承道：“當然想！不管是誰，只要傷害了我爺爺，我就要他的命?！?/br>
    躺在床上的爺爺一聽，頓時長嘆一口氣，樹先生卻面露喜色，連連拍掌道：“這就對了，這就對了！這東西跟你們老王家可以說是世仇了，我們獵殺一直礙于約定，不方便動手除了它，現(xiàn)在由你來動手，再合適不過了，你現(xiàn)在即不屬于南派，也不屬于北派，完全是私人恩怨，就算將軍知道了，也拿你沒辦法?！?/br>
    我陡然想起三年前那個夜晚父親和那黑大個兒的對話，脫口而出道：“你也是獵殺的？獵殺還有誰？南派和北派又是怎么回事？將軍又是誰？你們和誰有約定？殺了我父親的人又是誰？”

    樹先生被被一連串的問題問的一愣，轉頭看向爺爺?shù)溃骸袄瞎恚@些事你都沒告訴這小子？糊涂?。∧阋詾椴m得過去？”

    爺爺又是一聲長嘆道：“我自己作下的孽，為什么就不能從我這一代就了結呢？當年錯是在我，為什么非要牽連我的兒孫呢？老漢已經幾十歲了，黃土都埋到脖子了，卻還要連累兒孫，就算死了都不能心安??！”

    我聽爺爺這樣一說，也急了，連聲問道：“爺爺你快說，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磕阕麇e了什么？我們現(xiàn)在去彌補不就成了？”

    爺爺疼惜的看了我一眼，整理了一下思緒，緩緩說道：“這事說來話長，得從爺爺年輕的時候說起，而且也確實是爺爺有錯在先，你可還記得遇見大黑蛇的那座破廟？”

    我哪里忘得了，不由得渾身一激靈，那條大黑蛇給我的印象太深了，也正是因為它剛才現(xiàn)了一下身，才使我誤會樹先生是那大黑蛇所化。

    那樹先生搶先說道：“這事我來說，我說的更詳細?！?/br>
    一句話說完，也不管爺爺同意不同意，繼續(xù)說道：“這件事，就要從那破廟說起，那座破廟，本是你們王莊的神廟，不知何時建造，占地不大，僅前后四間，后面兩間是廟堂，前面算是山門，圍了個院子，青磚碧瓦，吊角飛檐，建造的也算精致?！?/br>
    “廟里供的也說不清是什么神像，長發(fā)披肩，黑面獠牙，雙目呈橙黃色，身上穿著也很古怪，咋一看像是盔甲，細看卻又不是，更像是銅錢大小的鱗片布滿全身，傳說頗為靈驗?！?/br>
    “破四舊時，廟宇自然成為打砸搶燒的重點對象，一個叫王虎的小紅衛(wèi)兵高喊著口號，率先沖到廟門口，剛準備踏進廟門，一片青瓦豪無征兆的落下，正巧砸在頭上，王虎當場就昏死了過去?！?/br>
    “后面的紅衛(wèi)兵頭目是王虎的本家，叫王亮，一見王虎被砸昏了，頓時大怒，點了七個精壯的青年，一齊往里沖。剛到廟門口，那七個青年就一齊跪倒在地，雙手左右開弓，不停扇自己的耳光，幾耳光下去，個個口鼻冒血方才清醒過來，哪里還敢上前?！?/br>
    “王亮一見形勢不對，剛想招呼人撤走，忽然雙眼一黑，兩耳如同針刺一般疼痛，一頭栽在地上，雙手緊貼雙胯，身形不由自主的扭曲起來，片刻之間，整個人扭曲成了不可思議的z字形，在地上蜿蜒爬行，嘴角還流出涎液，其狀甚為詭異?！?/br>
    “就在此時，原先被瓦片砸昏過去的王虎忽然站了起來，雙目不睜，連跨三步，走到那王亮身邊，陰聲說道：“連你神君爺爺?shù)膹R堂都敢動，好，你對我不敬，我就讓你斷子絕孫?！闭f完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br>
    “大家一見都知道這是撞邪了，其時那王亮風頭正勁，身邊不乏溜須拍馬之流，就有幾個膽大的上前，將王亮和王虎抬了起來，匆忙退走，各自送回了他們自己家中。”

    “回家之后，王虎沒一會就醒了，王亮卻并沒有好轉，仍舊那副詭異模樣，家人尋醫(yī)問藥，均不見效，日夜慘呼不已。”

    “連續(xù)三日三夜后，全身骨骼盡數(shù)扭斷，終還是沒有挺過去，一命歸陰。由于王亮是家中獨子，又未婚娶，他這一死，當真是斷子絕孫了。”

    說到這里，樹先生也嘆了口氣，繼續(xù)說道：“可恐怖的事情，卻并沒有到此結束。那王亮死后，由于尚未婚配，按農村的規(guī)矩來說是屬于夭折，進不得祖墳，家人又舍不得隨便挖個坑給埋了，那時火化又不普及，這樣一來，尸首怎么處理，倒成了件難事。”

    “可這個難題，很快就解決了，因為王亮的尸體忽然不見了。眾鄉(xiāng)親把附近十里八鄉(xiāng)都尋了個遍，也沒有發(fā)現(xiàn)絲毫尸體的蹤跡，只好不了了之。”

    “第二天，那七名當時在廟前自扇耳光的青年，在選舉新紅衛(wèi)兵頭目的會場上，忽然一起怪叫一聲，一起摔倒在地，雙手緊帖雙胯，也都扭曲成一個個z字形，一邊在地上扭動爬行，一邊慘叫不已。”

    “這七名青年可沒撐得了三天，當天晚上，七條生命就從世上勾銷了，更為詭異的是，當天夜里，七具尸體也都消失的無影無蹤。這一來眾鄉(xiāng)親更是議論紛紛，都說是紅衛(wèi)兵要拆神廟惹得神君發(fā)了怒，索了他們的性命去?！?/br>
    “這可嚇壞了王虎，當時去拆廟堂可也有他的份，雖然一開始就被瓦片砸昏了，可他畢竟是沖在最前面的，現(xiàn)在王亮死了，那七名青年也死了，怎么輪也輪到他了，那幾人的慘狀，王虎可都是親眼所見，想著心頭就一陣陣的發(fā)涼?！?/br>
    “王虎只道自己也難逃厄運，昏昏沉沉的回到家中，一頭栽到床上，不吃不喝，腦海中不停閃現(xiàn)死去幾人的慘狀，越想越怕，越怕越想，僅僅半日，整個人都瘦了一圈?！?/br>
    “病急亂投醫(yī)，這句話一點都不假，王虎一著急，就想起了張村李大胡子，李大胡子是外地遷來的，原來是個風水先生，選墳看xue，驅邪送鬼的頗有點手段?！?/br>
    “破四舊時號召打倒一切牛鬼蛇神，李大胡子自然也在被批判之列。幸虧張村紅衛(wèi)兵頭目的媳婦，是李大胡子的外甥女，靠著這層關系，才沒怎么吃苦頭?！?/br>
    “但李大胡子的成份卻改不掉了，那時候家庭成分是個很要命的條件，閨女李小茹都十八歲了，就因為出生成份不好，硬是找不到一個合宜的婆家，李大胡子和外甥女一合計，就看上了和張村相鄰的王莊的王虎。”

    “王虎這后生本就長的不錯，而且極為勤快，又世代貧農，根正苗紅，小茹要是嫁給了王虎，那算是找了個好著落。可王虎哪能同意，當時紅衛(wèi)兵正鬧的如火如荼，小茹雖然生的不丑，可成份卻不好，萬一要是被追究起來，連王虎一家都有可能受牽連，所以這事就沒成?！?/br>
    “王虎這一著急，就想起這岔了，當下一翻身就爬了起來，什么成份不成份的，也顧不上了，一溜煙就奔到了王村，找到李大胡子家，門一推就進去了。湊巧李大胡子正好在家，王虎也顧不上客套，竹桶倒豆一般，將事情前后說了一遍，臨了加了一句，你要是能救我的命，我就娶小茹?！?/br>
    “李大胡子一聽，頓時眉開眼笑，要是別的事，他還真不一定能做到，這事的前因后果，卻沒有誰比李大胡子更清楚的了。那廟里供奉的，原是一條大黑蛇，本也潛心修煉，受煙火供奉，卻久久不得飛升成仙，就將念頭動到了邪法之上?！?/br>
    “邪法之中，有一法可讓那大黑蛇飛升成仙，就是吃九個童男子，再找一個蛇年七月十四號下午七點七分所出生的孩子，在十八歲生日前一刻吞食?！?/br>
    “九是數(shù)之尊，人是靈之長，九個童男為至陽?！?/br>
    “十二生肖之中，只有蛇性最陰，七月正值陰月，七月十四鬼門開，正是陰日，七點七分又正是日落西山，陽氣衰退，陰氣陡盛之時，陰年陰月陰時陰分全占，此時出生的孩子，身虛體弱，體質敏感異常，能察覺到常人所不能察覺之事物，也就是所謂的陰人?！?/br>
    “陰人十八歲生日前一刻，也就是十七之尾，正是極陰之時。吃足九童男一陰人之后，陰陽調和，玄關全開，天眼通，意境順，可白日飛升，rou身成仙。不過使用此法成不了正仙，只能成為邪仙、散仙，所以那大黑蛇才一直未采用?！?/br>
    “湊巧紅衛(wèi)兵要拆它的廟堂，激發(fā)了它的兇性，使法將那幾人折磨致死。那幾人都未婚配，元陽未散，童子之身，他們的尸身，那大黑蛇自然不會浪費?！?/br>
    “到目前為止，那大黑蛇已經吃了八名童子身，而王虎就是那第九個目標！”

    “王虎聽李大胡子這么一說，冷汗就下來了，“撲通”一聲就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連呼救命?！?/br>
    第7章 入門

    說到這里，樹先生又顯露出一絲得意來，笑著問我道：“你知道李大胡子是怎么知道這些的嗎？”

    “就是我告訴他的，李大胡子雖然年紀比我大，可按師門輩分算，得叫我一聲師伯，湊巧那幾天我路過張村，就到他家歇了下腳，他將此事和我提過，我就隨口說了，結果成就了王虎和小茹的一段姻緣?！?/br>
    一句說完，又嘚瑟的看了爺爺一眼，繼續(xù)道：“李大胡子伸手扶起，從柜子中找出半瓶雄黃酒來，遞給王虎，讓王虎喝下去，說是蛇懼雄黃，酒性未散之前，它不敢找你麻煩，你今天就和小茹結婚，破了童陽身，那大黑蛇自然不屑吃你，另尋其他童男子了?！?/br>
    “王虎接過，二話不說，一仰脖子將半瓶雄黃酒灌下了肚，李大胡子馬上叫來小茹，一切從簡，兩人拜了天地，進了洞房?！?/br>
    “第二天，王虎果然平安無事，同村的一個小伙子，卻忽然發(fā)了和死去的那幾人一樣的怪病死了。”

    “王虎雖然心中有點愧疚，但畢竟自己得以活命，就正式將小茹迎娶進門，成了夫妻。”

    “婚后夫妻兩人生活平淡而幸福。第二年，小茹臨盆，孩子卻死活不肯出世，李大胡子及時趕到，將王虎拉到一邊耳語了一番，王虎聽完，雖然心頭驚悸，但為了妻兒，一狠心拿了兩瓶劣酒，加了雄黃，遍灑與村后神廟，然后點了一把火?！?/br>
    “雖然有鄉(xiāng)親撲救，但神廟本就年久失修，又被大火這么一燒，算是徹底破落了。奇怪的是，大火一起，小茹就順利產下一個男孩，這個男孩，也就是你的父親王越山。”

    “大家本來以為這件事就這么過去了，誰知第二天，李大胡子就被發(fā)現(xiàn)死在了那破廟之前，尸體還保持著跪倒的姿勢?！?/br>
    “更讓大家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王越山出生的那一年正是蛇年，正值七月十四，落地那一刻正是下午七點七分，也就是說，你的父親王越山，正是那大黑蛇要找的陰人?！?/br>
    說到這里，樹先生看了一眼我笑道：“當然，越山的陰氣還沒有你重，這大黑蛇算是能忍的了，如果換作我，說不定你一出生我就將你吃了?！?/br>
    我聽樹先生這么一說，急忙問道：“那大黑蛇也打過我父親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