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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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瑤思來想去,覺得秦雪的消息沒傳出來估摸著只有一個(gè)原因。從秦家四個(gè)女兒的事情打聽不到多少便能看出秦家是極其注重自家姑娘的聲譽(yù),倘若有個(gè)女兒被拐走,第一時(shí)間必然不會聲張,而是默默地尋找。若是數(shù)年一過,仍舊沒找到,估計(jì)也會放棄了。 不過猜想歸猜想,施瑤還是要試一試。 她喚來阿凈,吩咐道:“你去打聽秦家的夫人平日里什么時(shí)候去蘭華寺燒香?” 但凡是官家夫人,就沒有不去寺廟里燒香拜鬼神的,拿燕陽城的夫人來說,每逢初一十五,寺廟里就格外熱鬧,不同宅邸的馬車在寺廟外整齊排列。她小時(shí)候特別喜歡初一和十五,因?yàn)橐坏竭@兩天,她就能跟阿娘離開宅邸。 寺廟里大人燒香,小孩兒便在外頭玩耍,她經(jīng)常可以見到不同的貴女,身后跟著幾個(gè)慌慌張張的侍婢,嘴里喊著“姑娘慢些”。想起兒時(shí)回憶,施瑤如今不像以前那么傷感了。許是這一回墜崖生還,她倒看開了許多。與夢中慘死街頭不一樣,這一回是徹徹底底親身經(jīng)歷的,作為一個(gè)勉強(qiáng)算是死過兩回的人而言,她如今更看重未來。 施瑤又道:“你可以到蘭華寺里向沙彌打聽,或是在秦府的廚娘出府買菜時(shí)向她們打聽。” 阿凈應(yīng)聲。 很快的,阿凈回來了。他說道:“姑娘,秦家有三位夫人,二夫人和三夫人每逢初一十五上香,大夫人是每逢一五就去蘭華寺上香?!?/br> 施瑤還不能確定秦雪的阿娘是哪一位,不過幸好過幾天便是初一,不管是哪一位都會在蘭華寺。 施瑤又低聲吩咐了幾句,她又喚來凝初,也對她吩咐了幾句。 ☆、第6章 .21| 蘭華寺位于洛豐城郊外半山腰,香火鼎盛,香客格外多。每逢初一十五更是人山人海。不過僧人也需要看皇帝的臉色,洛豐城的官家夫人若前來上香,官家夫人多了,僧人便會在外頭放個(gè)牌子,讓香客明日再來,或是晚點(diǎn)再來。 久而久之,尋常百姓初一十五都不怎么去湊熱鬧,鬼神在上,心誠則靈。 初一又到。 秦家大夫人鄭氏與二夫人藍(lán)氏一同前來蘭華寺上香,三夫人魏氏感染了風(fēng)寒,今日沒有過來。今日天色不太好,秦家的幾個(gè)姑娘也沒有跟著來。 兩位夫人來得很早。 鄭氏虔誠地上了頭柱香,嘴里喃喃著,聲音極小。 藍(lán)氏叩拜了三下便起了身。待鄭氏念完后,藍(lán)氏方扶起她。藍(lán)氏說道:“大嫂,你的腿可會不適?”鄭氏顯然有些不適的,起來的時(shí)候都有些困難,她道:“不會,已經(jīng)習(xí)慣了?!?/br> 藍(lán)氏嘆道:“鬼神庇佑,我們秦家所有人一定都會平平安安的?!?/br> 鄭氏一聽,眼眶泛紅了。 藍(lán)氏知道鄭氏想起傷心事,連忙說道:“了空大師在講經(jīng),大嫂可要過去聽聽?今天初一,還有例行的戲班?!编嵤峡劢牵溃骸叭ヂ犅犚埠?,整日在府里也悶得很?!?/br> . 今日戲班演的是一出大晉里頗有名氣的民間傳說,故事真假難以分辨,但頗受大眾的喜愛。講的是皇室公主在民間的歷險(xiǎn)記。話說也不知哪一年,皇家丟了一位金枝玉葉,那一位公主是個(gè)聰慧果敢的,路途驚險(xiǎn)不斷,而她用自己的智慧披荊斬棘,最后回歸皇宮,一家團(tuán)聚的故事。 鄭氏格外喜愛這樣的戲碼,可謂是百看不厭。 戲臺一開演,鄭氏便全神貫注地看戲。藍(lán)氏曉得鄭氏心中的傷,也不多說話,安安靜靜地陪在一旁。她并不太喜歡看戲,尤其是每次的戲都演一模一樣的,她看多了也厭了。 不過今日的戲似乎有點(diǎn)不一樣。 本該花旦遇到險(xiǎn)境時(shí),先要打個(gè)花槍,然后含淚說一句:“我自幼信鬼神,鬼神定會庇佑我安全度過難關(guān)?!比缓蠡ǖ┍銜撕髷?shù)步,與眾人周轉(zhuǎn),最后憑借智謀將圖謀不軌的賊人送到官府面前。 然而今日卻是改了詞。 卻見那花旦耍了個(gè)花槍,竟是跳到桌椅之上,出神地回憶道:“我自幼離家,唯一讓我堅(jiān)持到今日的便是我的家人。賊人jian矣,可憐我家中阿娘,不見了我必然整日以淚洗面。不,我不能載在你們手中!為了我娘,為了我家人,我誓要與你們一戰(zhàn)到底!我阿娘還等著我回去吃果果酥呢!” 接下來的戲路倒是與原先的無二,不過被改的這一段詞,卻讓在場的觀眾感覺到了新奇,尤其是在如此悲愴的氛圍之下,驀然間冒出一句要吃果果酥,又讓觀眾忍俊不禁,而同時(shí)又感到一絲悲涼。 不少婦人拍手叫好,還有人拿著帕子拭淚。 連看了許多回的藍(lán)氏也不由說道:“這次的戲班倒是聰明,這詞改得真好?!?/br> 她望向鄭氏。 卻見鄭氏淚流滿面。藍(lán)氏改口道:“這戲臺子真不懂事,好端端地改什么詞,惹得大嫂又想起傷心事了。大鞥會我讓人去跟班主提一提。大嫂莫要傷心了?!?/br> 鄭氏揩了揩眼淚,說道:“待戲演完后,你讓人將班主喚來,我有話要問他。” 藍(lán)氏不解,可見鄭氏這般模樣,也不好多問,只好點(diǎn)頭說道:“好,我這就讓下人去辦?!?/br> . 小半個(gè)時(shí)辰后,鄭氏見到了戲班主。 鄭氏問道:“這詞是誰改的?” 班主是個(gè)中年男人,行走天南地北的,看起來十分老道。他說道:“回夫人的話,是不才改的。正好前日我在食肆里遇到一個(gè)少年郎,那少年郎看起來也像是個(gè)行家,指點(diǎn)了我一番,并與我說了一個(gè)故事?!?/br> 鄭氏問:“什么故事?” 班主道:“那少年郎說他前些時(shí)日遇到一個(gè)與傳說里差不多境況的姑娘,那姑娘看起來才二八年華,可自小離家,一直惦記著回家,可惜卻不知該如何回,還一直念叨她娘親說要給她買果果酥吃。少年郎一聽也不由淚滿襟衫,委實(shí)容易讓人落淚。我一聽便有了這個(gè)想法,所以擅自改了說詞?!?/br> 鄭氏心中一緊,連忙問道:“那個(gè)少年郎在何處?” 班主道:“前幾日我是在素食齋里遇見他的,那少年郎每日中午都會在素食齋里用午飯?!?/br> 鄭氏對身邊的侍婢使了個(gè)眼色。 侍婢給班主遞了一個(gè)金瓜子。 班主連忙道:“多謝夫人打賞?!?/br> 藍(lán)氏微微驚訝,很少見大嫂如此大方。她問道:“大嫂,那詞可是有何不妥?” 鄭氏又揩了揩眼角,說道:“我的雪兒被拐走前的那一日,我說了要給她買果果酥的。雪兒一定還尚在人世!鬼神庇佑,我女兒定要平安無事。” 她雙手合十,向天一拜。 藍(lán)氏不以為然,只當(dāng)鄭氏想女兒想瘋了,一個(gè)好好的姑娘家不見了七八年都沒找回來,如今又怎么可能找得回來? 與此同時(shí)客棧里,阿凈驚喜地說道:“姑娘,您真厲害。那戲班主真的聽了我的話,改了戲詞,而且還給了我十金作為報(bào)酬。還跟我說,以后若還聽到什么故事,一定要告訴他,或者有什么想法也可以與他說,若是見效,他會給更多的酬金!” 阿凈長這么大,還沒試過單靠幾句話便能輕而易舉地掙得十金,登時(shí)對施瑤敬佩到了極點(diǎn)。 施瑤平靜地說道:“班主還說了些什么?” 阿凈回道:“說是秦夫人問了我的事情?!?/br> 施瑤道:“我交待你的,可都記住了?” 阿凈道:“小人都記得一清二楚呢!” 施瑤道:“你拿十金去置辦一套好的衣裳?!?/br> 阿凈睜大了眼,有點(diǎn)結(jié)巴地問道:“全……全部?” 施瑤頷首:“一定要全部?!?/br> 阿凈有些手軟,他他她他這輩子都沒穿過這么貴的衣服。 . 翌日,鄭氏遣人在素食館里尋找戲班主口中的少年郎。阿凈穿得光鮮亮麗的,在人群中很容易就被發(fā)現(xiàn)了。鄭氏見到阿凈的時(shí)候也不由愣了下。 她沒想到一個(gè)行走江湖的少年郎會穿得如此光鮮,且見到官家夫人竟半點(diǎn)驚慌也沒有。 不過鄭氏自然不知道阿凈得了施瑤的吩咐,故作鎮(zhèn)定而已。 鄭氏直接說明來意,開門見山道:“你是在何處遇見她?” 阿凈施禮道:“回夫人的話,小人知道得不多,具體的事情得問過我家姑娘?!?/br> 鄭氏微微一愣。 眼前少年郎自稱“小人”,顯然是個(gè)仆役。洛豐城中的仆役穿得如此光鮮亮麗的,也是屈指可數(shù),她不可能不知道。鄭氏問道:“你家姑娘是……” 阿凈道:“我家姑娘姓方,乃燕陽人氏,此番是出來游歷的。只是這兩日并不在洛豐,夫人若想見我家姑娘,還請?jiān)俚葍扇?。?/br> 尤其是少年郎說出來游歷,兒郎游歷尚有人在,一個(gè)姑娘家的好端端出來游歷個(gè)什么,可見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姑娘??墒青嵤喜⒉涣私庋嚓?,而眼前少年郎又如此神秘,鄭氏一時(shí)間也不好把握。 但救女心切,鄭氏也顧不得這么多了。 她問:“你們在何處下榻?” 阿凈說道:“姑娘兩日后會回云來客棧?!?/br> 鄭氏了然,她道:“還請告知你家姑娘,兩日后,我們秦家會送上請?zhí)焦媚锴皝?,暫行地主之誼?!?/br> 阿凈離去后,鄭氏身邊的侍婢愕然地道:“夫人怎地對一個(gè)仆役如此客氣?還送上請?zhí)?,尋常人家都沒這般待遇呢?!?/br> 鄭氏搖首:“此乃事關(guān)雪兒?!?/br> 至于那少年仆役口中的姑娘,她并不關(guān)心。 . 鄭氏回府后,與自家老爺一說。秦昊聽后,只覺胡鬧得很。他道:“什么姓方的?肯定不知是哪兒的騙子。”女兒丟了后,秦家一直是暗中查找。畢竟秦家里還有其他姑娘,以后都是要嫁人的,若家里丟了個(gè)姑娘,傳出去有損名聲。所以秦家一直稱二姑娘得了病,身子不好,不宜出門。 不過這些年來,也總有人上門自稱見到秦二姑娘,可惜都是騙子。 數(shù)年一過,騙子也沒那么多了,秦家都有些死心了。 如今又來一個(gè)什么方姑娘,秦昊自然是不信的。 鄭氏說道:“妾身瞧著那姑娘的仆役頗有氣度,說是從燕陽城來的。” 秦昊說道:“婦道人家曉得什么,燕陽城里哪有姓方的貴女?再說即便真的有,一個(gè)姑娘家哪里會隨便出來拋頭露面?!?/br> 鄭氏哀求:“老爺,就最后一次,我昨天夜里還夢見我們的雪兒了。倘若八年前我們好好看著她,她如今都已亭亭玉立,可以嫁人了?!?/br> 秦昊一聽,也心有不忍,女兒是夫人心中的痛,于他而言又何嘗不是。 他嘆道:“也罷,真的是最后一次了?!?/br> ☆、第6章 .22| 秦昊與鄭氏坐在廳堂中。 秦昊在品嘗著今年洛豐新到的春茶,而鄭氏毫無心思品茶,她雙手交疊,嘴里不停地呢喃:“鬼神庇佑,鬼神庇佑……”秦昊抬頭看了眼外邊的天色,問:“怎地還沒來?” 他皺著眉頭,又說道:“夫人此回行事過于魯莽了,一個(gè)名不經(jīng)傳的小姑娘,都不知及笄了沒有,竟遞上請?zhí)馗?。若是被其他人知曉了,傳出去定是個(gè)笑話。” 鄭氏說道:“妾身只是……” 秦昊道:“沒有下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