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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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瑤笑道:“我們離開謝家宅邸,紅花湖離燕陽城又有點距離,算得上是荒郊野嶺了。我一個姑娘帶著你一個侍婢,再加一個仆役,倘若遇上賊人也無反抗之力。郎主又怎會放心?”即便謝十七郎不曾和她提過,可她知道以謝十七郎的脾性,他定會這么做。 從曼如此方放心了不少,同時又不禁在心中感慨,郎主待姑娘是真的好,雖然沒名沒分地跟著,但那待遇說富貴人家里的貴妾都未必有的。 施瑤解開了套在馬脖子上的韁繩。 這輛馬車是謝家宅邸的,也不知具體是誰的,里頭放了一套馬具。她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起了這樣的心思,此時提出也不是一時興起,不過在閑王面前騎馬她也不樂意,一人策馬,那才叫肆意瀟灑。 阿盛套好馬具。 有了先頭的經(jīng)驗,這一回施瑤上馬要嫻熟得多,在馬上顛簸了一小會,便漸漸上手了。從曼的一顆心看得七上八下的,生怕施瑤出個什么意外,比如從馬背摔下或是掉進紅花湖里,見施瑤慢悠悠地轉了一圈,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樣后才漸漸安心了。 騎在駿馬上的施瑤頭一回感覺到視野如此寬廣,與行走的視野不一樣,仿佛整個世界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兩側秋風拂起她的烏發(fā),她揚鞭策馬,鞭聲如雷。 從曼看得有些癡:“姑娘好像有點不一樣了?!?/br> 駿馬上的姑娘明媚如夏日,與最初在墨城王府里的那個小心翼翼的姑娘不一樣了。 . 半個時辰后,施瑤策馬從從曼面前經(jīng)過時,從曼說道:“姑娘,時候不早了?!彼膊幌霐_了姑娘的興致,只不過現(xiàn)在再不回去,到燕陽城時天色都要入夜了。冬季將至,夜黑得特別快。 施瑤依依不舍地道:“再跑一圈,便回去?!?/br> 從曼只好應聲。 施瑤跑到紅花湖另一邊的時候,阿盛笑道:“姑娘興致好,便讓她再跑一會,在府里悶,又不能亂走,難得出來肆意一些也沒有什么?!?/br> 從曼想了想,也覺得有理,笑說:“好久沒見到姑娘笑得如此歡快了?!?/br> 話音一落,倏然間,一道黑影從天而降,落在了施瑤身后。從曼花容失色,道:“啊!有……有刺客!”施瑤也驚住了,她興致正佳,身后忽然一重,有人搶走了她的馬鞭,并將她牢牢地禁錮在馬背上。 “駕!” 駿馬狂奔,卻不在圍繞著紅花湖,而是直直地往前方山林奔去。施瑤扭頭一看,身后是一個黑衣人,蒙著面,只露出一雙寒氣凜凜的眼睛。 施瑤登時明白。 她遇到歹徒了! 她不停地掙扎,無奈男人與女人之間的力量本來就懸殊,何況那還是個練武之人,而她長于深閨,乃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任憑她掙扎得厲害,也無法擺脫禁錮。 施瑤的心有些慌。 她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尋思有什么方法可以逃離。就在此時,身后忽然想起馬蹄奔跑的聲音,有兩人騎馬而來,黑衣人扭頭一看,罵了聲娘,加快了速度。 施瑤回首一望,確認了那是謝十七郎的暗衛(wèi),登時心中一暖。 然而,她也不是坐以待斃之人,現(xiàn)在駿馬上了坐了兩人,馬匹的負荷顯然有些重,遲早跑不贏謝十七郎的兩個暗衛(wèi)。她咬咬牙,拔下了發(fā)髻上的發(fā)簪,正要插進馬脖子上時,黑衣人一個手刀劈開了。 她只覺手腕一疼,像是脫臼了。 黑衣人惡狠狠地道:“再敢亂來,老子弄死你?!?/br> 施瑤倒也不害怕,一計不成還有另一計,她伸脖子對著黑衣人的手臂就是狠狠地一咬。黑衣人吃疼地皺了眉頭,沒想到眼前的姑娘跟紙片兒一樣,牙口卻這么厲害,忍不住手刀一揚,將施瑤給劈暈了。 不遠處的從曼嚇得不輕,所幸理智還在,連忙說道:“阿盛,快!我們回去告訴郎主!有人將姑娘給劫走了!” . 施瑤醒過來后,天色已經(jīng)全暗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兒,只知周遭漆黑一片,還聞到了潮濕的稻草味,似乎還有老鼠吱吱作響。幸好之前在邊疆待過,這樣的環(huán)境于她而言,也能輕松以對。 她動了下,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腳被捆住了,不由無言,她手腕都脫臼了還綁她的手,太不厚道了。 此時,門打開了,有光亮傳來。 她連忙閉眼裝暈,只聽有腳步聲響起,隨后有人踢了踢她。她強忍著。其中有一人說道:“還沒醒來?!彼杏X到有亮光在自己的面前晃了下,還有燭火的溫熱逼近。 “難怪能得到謝十七郎的寵愛,這臉蛋,瞧瞧,又白又嫩,胸脯也如此誘人,是天生的尤物。真想嘗一嘗,能得一夜,肯定是*死人了?!?/br> “呸,收起你的色胚樣,現(xiàn)在還不能亂動。” 那人悻悻地說道:“先留著,若謝十七郎不來救她,她先讓我嘗嘗?!?/br> 兩人腳步聲漸漸遠去,屋門一關,室內(nèi)又變得黑暗。施瑤睜開了眼,只覺背脊有冷汗冒出。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方才那兩人口中提到了謝十七郎,也就是她之所以被擄走,不是因為自己樹敵了,而是因為謝十七郎的緣故。 說實話,她被黑衣人襲擊的那一剎那,腦子里冒出的元兇第一個是平玉公主。 如今看來,不是平玉公主而是謝十七郎的仇家。 施瑤只覺倒霉,這樣的事兒都被自己攤上了。謝十七郎的仇家太多,她實在猜不出是哪一家。因為謝十七郎而被罷免的官員,那可是數(shù)不清的,更別說之前陽城一案,讓王家損失多少了利益,連帶著還有一長串的官員和商家。那些人肯定是恨死謝十七郎了,說不定天天在家中扎小人呢。 . 今日宮里頭有秋日宴,王親貴族都有參加,閑王從紅花湖回來后恰好趕上了晚宴。閑王向來低調(diào)得很,在宴會上一直都是默默地坐在一旁,鮮少與人搭話,只有偶爾平玉公主會過來與他說說話。 這樣的晚宴里,身為皇帝的寵臣,謝十七郎自然也在的。 不過今日里謝十七郎面色不太好看,一杯酒接一杯酒地喝,偶爾看向閑王時,那目光可是帶了冷意的。閑王不明所以,含笑舉酒敬謝十七郎。 謝十七郎一飲而盡。 皇帝遣了太監(jiān)過來,讓謝十七郎前去說話。謝十七郎又看了閑王一眼,想起施瑤,又咬牙切齒地喝了一杯。 他走到皇帝的身前,一點兒也不客氣地便直接坐下?;实墼缫蚜晳T,從不說他什么,看得周圍的幾位皇子好生羨慕。父皇待他們向來嚴厲,禮數(shù)要求一定要周到,哪里會像謝十七郎那般寬松,幾人甚至暗搓搓地想,會不會謝十七郎是流落在外的私生皇子。 皇帝說:“你前段時日去了平玉的怡玉山莊?” 謝十七郎說:“是?!?/br> 皇帝又說:“怎地今日不將你的寵妾帶來?” 謝十七郎說:“不是寵妾,只是一侍婢?!彼f得如此冷酷無情,仿佛對那施氏半點感情也沒有。平玉公主在一旁聽了,心情好了不少。 而此時,有一宮人匆匆前來,與謝十七郎說道:“王爺,你的心腹在外頭,說是有急事?!?/br> 平玉公主不滿道:“什么急事不能耽擱一會?!?/br> 謝十七郎問道:“什么急事?” 那宮人回道:“好像是跟王爺府里的施氏有關?!?/br> 平玉公主道:“那就更加不是急事了……” 豈料謝十七郎面色微變,起身與皇帝告辭。平玉公主的臉被“打”得有些腫。 ☆、第6章 .9| 如今初冬將至,入夜后的山林說冷得像是臘月寒譚。施瑤所處的小屋有些破爛,東北角破了個小洞,山風呼嘯,夾雜著寒意吹進。施瑤冷得不停地打顫。 被綁住手腳的她無法動彈,眼前漆黑一片,有種下一刻便要踏入地獄之感。 唯一慶幸的大概是歹人瞧她手腕脫臼了,雖然五花大綁,但綁得不緊。驀然間有一道亮光閃過,稻草里的老鼠竟拱出了一角碎瓦片。 她心中一喜,像是一只爬蟲努力地在稻草上蠕動著,千辛萬苦才觸碰到了瓦片。 右手脫臼了,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左手。 她使出了擠奶的勁兒割破了繩索,手腕擦傷,帶著刺骨的疼,然,此刻她卻顧不上這么多。危難來臨,平日里覺得會疼痛的傷口變得微不足道。 她掙脫開了繩索,趕忙割斷腳上的麻繩。 她活動了下四肢,悄悄地貼在門口。外面有火把燃燒的聲音,還有四五道腳步聲,因著天寒,他們在喝著酒,施瑤聽到了杯碗相碰的聲音。 她不過是一弱女子,在武力上一定贏不了外面的黑衣人。 她只能智勝! 此時,施瑤的目光落在了破了個小洞的東北角上。她上前輕輕地敲了敲,倏然發(fā)現(xiàn)這座小屋并非泥石所造,而是臨時搭建的草屋,且屋里馬sao味甚濃,估摸著以前是作為馬廄的用途,難怪有這么多稻草。 她握緊了瓦片,順著小洞一點一點地鑿開。 許是久經(jīng)風雨,草屋沒有她想象中的結實,鑿了一會小洞便大了許多。她此時已然大汗淋漓,左手又酸又痛,擦傷的傷口漸漸加深,可她只能咬牙堅持。 終于,皇天不負有心人。 洞口終于容得下一人出入,不過她并沒有馬上鉆出。而是撕破了自己的衣裳,留了一塊布條掛在洞口上。她隨即鉆進稻草從中。一切畢,她渾身都在發(fā)抖。 約摸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屋門被踢開。 喝了酒的壯漢微醺,起了色心,正想著不能碰也要嘗點甜頭時,山風從洞口呼嘯而來,吹走了壯漢的醉意。鵝黃色的布條隨風飄揚,壯漢怒罵:“她逃跑了!快追!” 登時外頭的人跑了個沒影。 施瑤靜待片刻,豎耳傾聽,見外頭半點人聲都沒有后,方鉆出了稻草,撒開腳丫子往相反方向跑去。然而,夜間山林危險,她跑了一段路后,咬牙爬上了一顆參天大樹。 許是危難當前,她平日里不能征服的大樹,在四肢并用之下,竟真的爬上去了! 她不知道自己在粗壯的樹枝上趴了多久,只知自個兒冷得渾身發(fā)抖,而夜間竟下了細雨,落在身上時如同冰雹打來。施瑤有些暈乎,腦袋隱隱作痛。 謝十七郎趕到草屋時,細雨正好落下。 白豐蹲下,說道:“郎主,這兒有施姑娘的衣裳。”他看了眼外面,說道:“應該是從這里逃出去了。” 謝十七郎卻道:“慢?!?/br> 他眉頭緊皺,似是在打量著什么,忽然他道:“不對,此處并沒腳印落下,而稻草卻凌亂如斯,是聲東擊西之法?!彼麑Π棕S道:“她跑不遠的,就在這附近,立馬帶人去搜?!?/br> “是!” 白豐一離開,謝十七郎蹲下來揉捏著到稻草屑,他聞到了一股血腥味,銅燈湊近一瞧,上頭果真有血跡,而且還不止一處。謝十七郎命人牽來狗,他退后了幾步。 仆役知道謝十七郎不喜歡狗,特地擋住了謝十七郎的視線。 狗嗅了嗅血跡,忽然叫了聲,往屋后的山林間跑去,眾人跟上。 . 施瑤覺得好冷,可是渾身卻是燙得發(fā)熱,她的腦子里走馬觀花地閃過許許多多的人,有她的母親,她的父親,以及族里的兄弟姐妹,還有謝十七郎。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在這種時候,她會想起謝十七郎,可腦子里出現(xiàn)的人偏偏是他,而非閑王。 她在想,此生若真的如此短暫,起碼也是比那一場夢中要好得多,她不是在市井里顛沛流離,沒有慘死街頭,而是重新回來了燕陽,盡管她沒做什么,可因為謝十七郎,整個燕陽城都知道了她。 雖然還是有遺憾,但也許這就是命中注定吧。 倘若真有下一輩子,她希望可以阻止父親造反,然后不再沉默寡言,努力在燕陽城貴女圈為自己掙得名聲,然后出現(xiàn)在謝十七郎面前。至于要做什么,她還沒想好。 施瑤覺得四肢無力,漸漸松開了手。 有風吹來,她只覺身體宛若風中飄搖的樹葉,一個晃動,垂直地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