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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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珠附和道:“如今王府里只有姑娘一人,正是爭寵的好時機?!?/br> 施瑤瞥了她們一眼,停下了腳步,她倚在假山石旁,慢悠悠地說道:“從珠,從曼,我從未給你們立過規(guī)矩,原以為你們懂,可如今看來你們不懂?!?/br> 她斂去眼里的笑意,語氣里帶了絲冷意。 她對兩人揮揮手:“你們回花錦苑吧。”說罷,她轉身繼續(xù)往前走,留下從曼與從珠倆人面面相覷。她們心中登時產生了一種惶恐,生怕施瑤下一刻就不要她們了,將她們送回白叔那兒。倘若如此,她們倆便再也不能留在府里了。 施瑤此時正經(jīng)過上次在里面泡溫泉的竹林。 她心情有點不錯。 她之前一直都想敲打敲打這兩個侍婢,畢竟是白叔送來的,也就是說這是王府的人,王府的人聽命的主子是謝十七郎。她對她們始終有防心。如今敲打了,她們陷入恐慌中,以后自會小心起來。 收攏人心,得一步一步慢慢地來。 . 施瑤走進了竹林。 此時天色還未全黑,竹林里點了燈,依稀能見到前方的路。施瑤很喜歡這片竹林,以前在燕陽的時候,施府里也有一片竹林,雖然沒有墨城王府的大,但是在那片竹林里施瑤度過了她愉快的童年。 每逢有心事,或是被族長責罵后,她便會跑到竹林里,靜靜地聽著風吹過竹葉的聲音,她的心情便會寧靜起來。 施瑤很快便走到了上次泡溫泉的地方,她沒有多加停留。墨城王府占地面積廣,至今施瑤還沒有完全走完過整個墨城王府。她在竹林里漫步,然而走了許久,始終沒見到盡頭。 她不由有些懵了。 她加快了腳步,約摸走了有一炷香的時間,還是沒見到竹林的出口。 她咽了口唾沫。 就在這個時候,忽有腳步聲響起。施瑤心中一喜,趕忙循聲而去。沒一會,她便見到了一抹青藍色的身影,正是白豐。她疾步走前,喊了他一聲。 白豐回首一望,不由詫異地道:“施姑娘,你怎地在此處?” 施瑤輕咳一聲,說道:“我散步消食,本想著進竹林走走,原以為一時半刻便能走出,豈料走了許久,始終見不到盡頭。不知道是不是我在竹林里迷路了?” 白豐聞言,說道:“此片竹林本就占地廣,接連王府的東西南面,且曾有一度郎主喜好五行八卦之法,在竹林里設置了幾個陣法,興許姑娘誤入陣法,所以才遲遲走不出竹林?!?/br> 施瑤問:“我要回花錦苑,走哪邊?” 白豐指路道:“往這邊直走,是最近的?!?/br> “多謝?!?/br> 施瑤正要離開,驀然見到白豐手中有一疊駱氏紙。她隨口搭話道:“是駱堂帶來的駱氏紙吧?!?/br> 白豐說道:“非也,是一個月前郎主命人從宜城送來的駱氏紙。施姑娘,在下還有要事在身,先告辭了?!闭f罷,他對施瑤點點頭便轉身離去。 . 施瑤怔楞在地。 一個月前謝十七郎命人從宜城送來的駱氏紙?一個月前? 施瑤的眼睛登時睜得極大。 她被騙了!謝十七郎好生狡猾!他早已知道了駱氏紙!那天在墨香樓還一本正經(jīng)道貌岸然地說他堂堂一個王爺要駱氏紙有何用!騙子!大騙子!他分明就是等著她求他!明明就算她什么都不說,他也一樣會傳召駱堂的! 謝十七郎竟然如此無恥! 施瑤氣沖沖地走出竹林。 她環(huán)望周遭,竟不是她之前進竹林的地方,而是墨城王府的東邊!若她沒有記錯的話,再往前走個一百步左右,便是澤園。 施瑤忽然心生一計。 謝葭曾經(jīng)問過她,有沒有覺得王府里缺了什么? 她好奇地表示不知。 最后謝葭一臉神秘地告訴她,尋常高門大戶里都會養(yǎng)幾只大犬看門,而墨城王府里有貓有鳥,卻是半只狗也找不到。原因是什么?便是謝十七郎討厭狗。 施瑤迅速繞回竹林,這一次她記住了路,很快便回到了花錦苑。 她讓阿盛去買了只土狗。 第二天傍晚的時候,她悄悄抱著土狗在竹林里散步。趁沒有人的時候,往竹林的東面走去。小半個時辰后,她出了竹林。土狗在地上撒了一泡尿,吐著舌頭看著施瑤。 施瑤摸了摸它的頭。 “乖?!?/br> 土狗“哈、哈”地應著。 謝十七郎不喜歡有人在身邊侍候,所以屋里定然不會有小童。他身邊的兩個心腹白豐與白卓今日出去辦事了,守在外面的小童又只有兩個,且在傍晚時分交班時會有個空隙。 施瑤靜待時機。 終于,時機來臨。施瑤立馬抱著土狗輕手輕腳地跑進了澤園里。 她也沒想做什么,就是想讓謝十七郎不舒服一下而已。她如今又不能拿十七郎怎么樣,但是能夠膈應一下他,她心里也是高興的。 在施瑤的計劃中,等到了澤園,她就松開土狗,讓土狗在澤園里狂奔。然后她佯作不知情的模樣,跟著闖入,隨后抱著土狗離開就好了。橫豎王府里知道謝十七郎討厭狗的人也不多,也沒人告訴過她呢,正所謂不知情者無罪。 只不過計劃很美好,卻出了一個紕漏。 當她松開土狗的時候,土狗沒有奔進大廳,而是往另外一個方向奔去。她追得氣喘吁吁的,好半天才追上了土狗。豈料一抬頭,就見到了光著身子的謝十七郎坐在浴桶里,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而土狗嗷嗚一聲,竟然丟下她跑開了。 ☆、第5章 .16| 聽到不遠處的土狗歡騰地叫著的時候,面對臉色黑得如烏云壓頂?shù)闹x十七郎,如此鮮明的對比讓施瑤陷入了人生的絕望之中。她不著痕跡地往后退了一步,說道:“郎主,阿瑤可以解釋的?!?/br> 謝十七郎依舊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他并沒有開口說話。 不過與謝十七郎相處的日子一久,施瑤便知謝十七郎這副模樣表示事情沒有糟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還是有挽救的機會的! 她咳了幾聲,措詞在心中也醞釀了一番。 她道:“郎主,事情是這樣的。郎主年紀輕輕便被冊封為王,郎主乃成大事者。而阿葭曾與阿瑤說過,郎主懼狗。阿瑤為郎主辦事,應當鞠躬盡瘁死而后已??砂幐鼞摓槔芍髦耄芍鲬止?,若被有心人知曉,定會加以利用。與其隱瞞,不如先一步克服之。所以……阿瑤方想了一個這樣的法子!阿瑤小時候曾懼貓,可阿瑤深諳人之所懼,無非過不了自己這一關。后來阿瑤的母親讓阿瑤每日與貓相處,久而久之,阿瑤便也不懼貓了,遂阿瑤才會想效仿之。只是沒料到郎主竟然在沐湯,是阿瑤之過。還請郎主責罰?!?/br> 她跪了下來,微微垂著頭。 此時,她聽到一陣水聲,謝十七郎離開了浴桶。 她聞到了一股好聞的味道。 謝十七郎瞅著施瑤的腦袋,瞧她這副低眉順眼的乖巧模樣,也不知騙了多少人,只可惜這樣的伎倆騙不了他。他往前走了數(shù)步,忽然,施瑤動了下。 她用膝蓋在地板上往后挪了幾步。 謝十七郎眉頭微蹙,又往前走了一步。 施瑤又往后挪了一步。 謝十七郎道:“施氏,你這是何意?” 此時的施瑤里門邊已經(jīng)很近了,再往后退幾步,她就能離開這間令她壓抑的房子了。而謝十七郎話音剛落,他又往前邁了幾步,施瑤又退后了幾步,直接跪在了門外。 她說道:“阿瑤是在遵守郎主的命令,郎主曾說,以后但凡有郎主所在的地方,阿瑤必定要離郎主有一丈遠?!?/br> 謝十七郎的面皮抖了下,沒由來的,竟然有一絲無可奈何的情緒在心中油然而生。 此時,施瑤又添了一句。 “郎主所言,施瑤一直謹記心中,半句也不敢忘?!?/br> 謝十七郎冷冷地道:“你懼貓?怎地你母親曾言你打小便愛貓?” 施瑤一怔。 謝十七郎說:“莫要想用小時候的事情蒙騙過去,施氏,你出生后的事情,本王與你母親一樣了解得一清二楚?!彼患辈痪彽氐溃骸澳懔鶜q時因為一只波斯貓與你堂姐鬧別扭,甚至半夜三更闖入你堂姐的廂房,將波斯貓抱了回去,次日被族長責罰,你因得不到波斯貓,哭了兩天兩夜,還不愿吃飯。最后是母親買回一只白貓方哄得你喜笑顏開,那只白貓喚作小雪花?!?/br> 施瑤猛地抬頭,詫異地道:“郎主如何得知?” 這事情知道的人極少!且如此小的事情莫說謝十七郎了,連她自己都忘得七七八八了,若非謝十七郎提起,她恐怕都想不起來自己小時候曾養(yǎng)過一直喚作小雪花的貓。 謝十七郎道:“你不必知道本王如何得知,你只要知道本王對你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以后再想欺騙本王,你最好先掂量掂量。” 謝十七郎不會告訴施瑤,為了掌控她,他命人前去邊疆,略施小計,便讓施瑤的親人將她長大至今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地說出。他還知道施瑤是十二歲來的癸水,七歲尿床怕被責罵哭得跟死了爹娘一樣。 施瑤頓覺窘迫。 她又說:“郎主,此事阿瑤可以解釋的?!?/br> “哦?你又想如何解釋?” 施瑤說道:“小時候的事情雖假,但阿瑤為郎主著想的心是真的?!?/br> 謝十七郎冷哼道:“你想嚇本王的心倒是真的?!?/br> 施瑤被嗆了下。 她忽然道:“郎主騙了阿瑤!郎主明明早已讓人尋找駱氏紙,分明早已想讓人傳召駱堂。可上回在墨香樓,郎主卻欺騙阿瑤!郎主可覺得如此玩弄阿瑤很是有趣?” 她說出來了! 她竟然說出來了!她原以為自己不敢在謝十七郎面前說這些話的,畢竟兩人的地位現(xiàn)在是極其不對等的。她在謝十七郎面前只有被宰的份,可是……興許謝十七郎今日有些隨和,她憋著憋著竟然就脫口而出了。 話音一落,她垂下了眼簾,竟是不敢看謝十七郎了。 他的眉頭輕輕蹙起。 看著她微微顫抖的身體,原先即將說出來的話語又咽入了肚中。 半晌,謝十七郎方道:“本王并不懼狗,即便當真有所懼,也不會有人知道。你可以歇了為本王著想的心思了。此次就罷了,下不為例?!?/br> 他甩袖,揚長而去。 . 謝十七郎回到屋里的時候,有一小童匆匆而來,跪下說道:“請郎主責罰,是小人之過,是小人沒有在外面看守好,才讓施姑娘闖入澤園?!?/br> 小童覺得很心酸,他不就輪了下班,天曉得住在花錦苑的那一位會抱著土狗闖入。也不知郎主會如何懲罰他!他本想著要盡力在郎主身邊侍候的,總有一日郎主會注意到他!他此生的目標就是在郎主身邊當心腹,就像是白豐與白卓一樣。然而,心愿本就遠得天跟地一樣,現(xiàn)在可好了,因為一個失誤,心愿更遠了,天上和地下的距離了!且不說,郎主心情不好的話,興許還會將他趕出王府呢。 思及此,小童害怕得身體顫抖了起來。 就在此時,謝十七郎忽然問道:“你因何懼怕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