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勾星態(tài)度已經(jīng)完全軟化了:你這樣子我很難看,前面還有一把劍呢。 褚珀通情達(dá)理地把它縮窄了一點,又在心里夸了它半天,才安撫好它。 宴月亭服了丹藥,已經(jīng)閉目靠在她肩頭睡著了。 第50章 (修) 你是在教你小師姐…… 他們趕了一夜的路, 直到第二日正午才到達(dá)遷林關(guān),這座城夾在兩座山脈中間的山谷地段,屬于兩府交界, 所以名為遷林關(guān)。 秦府是城中富戶, 剛遭遇了魔修襲擊,整個遷林關(guān)城內(nèi)都人心惶惶,城內(nèi)的氛圍很凝重。 這兩日, 聽聞消息趕來遷林關(guān)的修士應(yīng)該很多,他們方才落到城門口, 守門人就迎上來,給他們指了去秦府的方向,希望仙人能夠早日斬妖除魔,也讓城中百姓早日安心。 羅不息在城門口時就向楚風(fēng)送去紙鶴,楚風(fēng)在半途截住他們。 褚珀覺得他面色不對,問道:“怎么了?” “昨日夜里, 伯母去了。” 大家都沉默了一陣, 羅不息拍了拍楚風(fēng)的肩膀, “節(jié)哀?!?/br> “這兩日你有查到什么嗎?有霜師妹的線索了嗎?” 楚風(fēng)搖搖頭, 他從袖子里取出一個小珠, 里面亮著一點螢火, “這是伯母給我的,是霜師妹的魂燈, 她暫時還沒事, 但在何處, 我還沒有追蹤到?!?/br> 幾人邊說邊往秦府走。 楚風(fēng)道:“秦府做藥材生意,買賣的除了一般的藥材,還有仙草靈丹, 這些帶著靈氣的東西,容易招惹妖物邪祟覬覦,所以秦府在防御護(hù)衛(wèi)方面可謂不惜血本,這整座遷林關(guān),沒有比秦府防御更嚴(yán)密的地方。” “秦老爺說,魔修襲擊那夜,府中的陣法出現(xiàn)問題,所以停了一個時辰,正好被魔修鉆了空子?!?/br> “府中陣修師的說法是,霜師妹擅自在主母院中的布置的小陣法與大陣相斥,造成了大陣損停。霜師妹的母親身體一直不好,是因為前幾年被邪祟擾過一次,她確實在主母院布過一些辟邪除祟的小符陣,但這種小符陣哪里能影響到這種高階大陣。” 楚風(fēng)停頓片刻,繼續(xù)道:“出事前,我收到過霜師妹的紙鶴,前段時間,秦老爺給姨娘院子擴建,可能是怕落人話柄,想要一視同仁,所以不顧伯母意愿,也將主母院整體翻新,院中符陣早就被破壞殆盡,霜師妹還在信中哭過?!?/br> “所以,我不信陣修師給出的說辭。我對陣法知之甚少,本來想請大岳山的同門來幫忙調(diào)查,但秦老爺并不贊同,這種護(hù)院主陣關(guān)系到闔府安危,他不能讓外人干涉。” 褚珀越聽越不對勁,氣道:“都這種時候了,到底是自己女兒的命重要,還是陣法重要?” 楚風(fēng)搖搖頭,也不知他是個什么意思,臉上也沒什么表情,“秦老爺確實也請了些修士尋找霜師妹,但府中魔修的氣息消失得太快太干凈,現(xiàn)在都還一無所獲?!?/br> “秦倦呢,我之前看他對霜師妹挺關(guān)心的樣子?!瘪溢暾f道。 “秦倦的母親也受到了驚嚇,他一直陪著他母親,只匆匆與我見過一面。” 褚珀之前幫秦如霜驅(qū)火靈,讀到過她靈臺里泄露出的心聲,知道秦家的情況,忍不住要往后宅陰司上想,此時也顧不得這話妥不妥當(dāng)了,看向楚風(fēng),“我覺得他們有問題,主母去世,霜師妹失蹤,對誰最有利?” 楚風(fēng)委婉道:“要害霜師妹倒不至于,我只是感覺他們肯定隱瞞了什么?!?/br> “此時隱瞞和害她有什么區(qū)別?如果霜師妹真的落在魔修手里,你那珠子里的魂火隨時都有可能熄滅?!?/br> 羅不息挽起袖子,從他多年寫作的經(jīng)驗里,嗅出了其中癥結(jié):“還懷疑個屁,我看那個秦老爺這是想殺妻給小老婆騰位置,直接把那個混蛋抓起來逼問就是了。” “不能莽撞。”楚風(fēng)拽住他的胳膊,“因為魔修這事,秦老爺花重金請來一位元嬰初期的符修,就在他們身邊守著?!?/br> “元嬰啊……”羅不息頓時有點慫,“都是元嬰大能了,竟然還來掙這種護(hù)衛(wèi)錢,也太掉價了?!?/br> 幾人說話間,到了秦府門口,秦家主母初喪,門口掛著白帆,大門緊閉著,楚風(fēng)上前叫門。 門房開門看他一眼,又看看身后幾位,為難道:“楚少爺,你也是知道的,老爺傷心過度,交代了閉門謝客,我可以讓你進(jìn)去,但是您身后這三位,怕是……” “他們是巽風(fēng)派弟子,跟你家小姐關(guān)系最好,此次前來,只是想來吊唁一下大夫人。” “夫人的靈堂還沒有布置妥當(dāng),現(xiàn)下還不方便。” 楚風(fēng)見他想關(guān)門,伸手一把按在門上,門房頓時有些慌了,連忙道:“這……楚少爺,求您別為難小的?!?/br> “對不住,如果秦老爺責(zé)問起來,你就說是我硬闖的?!背L(fēng)一掌震開門,正要大步踏進(jìn)秦府。 正在此時,一道勁風(fēng)撲面而來,強烈的危機感讓幾個人同時飛身后退,直到被逼退出秦府高門之外。 是元嬰期的威壓。 一抹白色身影從府內(nèi)疾步而出,大門在他身后轟然關(guān)閉,來人目光如炬,飛快從他們身上掃過,目光落在宴月亭身上。 他伸手一揮,袖擺里嘩啦啦飛出一條符箓形成的長鏈,劈頭蓋臉,朝著宴月亭卷去。 “宴師弟!”褚珀一把抽出勾星刀,狠狠朝著符鏈砍去。 鏘然一聲金鳴,勾星刀像是砍在了什么鐵器上,褚珀被震得倒退兩步,勾星刀嗡嗡作響,手竟然麻了。 符箓鎖鏈只凝滯了一瞬,再次追著宴月亭纏去。宴月亭抽出一把刀,在躲閃間,已經(jīng)一連和黃符對戰(zhàn)了幾十下,手中刀刃遍是豁口,在又一次相撞中,斷成數(shù)截。 楚風(fēng)大喊道:“前輩手下留情,他是我巽風(fēng)派的同門!” “同門?巽風(fēng)派正道大宗門,收魔物為弟子,可笑。”那人冷哼,五指收攏,漫天的黃符也突然收攏,從四面八方堵住宴月亭的去路。 透過黃紙符箓的間隙,宴月亭看到小師姐虎口處滲出的血,她緊皺著眉,扛著元嬰的威壓舉起刀。 再一次朝符鏈砍去,“我們這種有格調(diào)的大門派收什么弟子,關(guān)你屁事!” 符修冷笑,“牙尖嘴利,我倒要看看你們大門派的弟子有幾分本事?!?/br> 他說著,符鏈驟然拉長,末尾如蝎子的尾刺,朝著褚珀后背扎去。 宴月亭瞳孔猛地一收,帶著寒霜的刀光落在符紙上的同時,他伸手插進(jìn)同一個地方,直接刺破了一張符,抓住勾星刀的刀光,反灌入符箓中。 只見如蛇一樣肆虐的符鏈突然被凍住,雪白的寒霜一瞬間竄過所有黃符,摧枯拉朽地破了其上的銘文,一股靈力爆開,符鏈炸成了漫天飛舞的黃色廢紙。 宴月亭揮開黃紙,跑到褚珀身邊,“小師姐,你的手。” 褚珀低頭看了一眼,“沒事?!?/br> 這一切發(fā)生得太快,那符修愣了片刻,大概沒想到自己的法器竟然被兩個金丹期給撕碎了。他的靈識威壓有了破綻,被楚風(fēng)和羅不息聯(lián)手逼回去。 桎梏在身上的壓力頓時一輕。 符修大怒,眼看他又要動手,楚風(fēng)連忙道:“前輩,秦楚兩家多年交好,秦老爺是允許了我自由進(jìn)出的?!?/br> “你可以,其他人不行?!蹦欠迌芍搁g夾著一道符,有些刻薄道,“更何況,秦府才被魔修襲擊,你今日就帶著個半魔上門硬闖,你可真是秦老爺?shù)暮檬乐?。?/br> 褚珀暗戳戳磨牙,宴月亭專心致志幫她吹著虎口上的傷,“小師姐,疼不疼?” 如此緊張的氛圍中,褚珀的注意力一下被他的輕言細(xì)語打斷,默了默,回道:“……不疼?!?/br> 楚風(fēng)道:“我已經(jīng)說過了,宴師弟是我巽風(fēng)派同門,請前輩不要將他與魔修相提并論。” 符修嗤笑:“魔就是魔,人人得而誅之,有什么不一樣?!?/br> 被他們爭論的當(dāng)事人對此毫無反應(yīng),宴月亭細(xì)致地把虎口那點傷給褚珀清理干凈,從袖子里掏出個藥膏,沾了點小心地敷上。 “宴師弟,這點傷用不著涂藥,眨眼就好了?!?/br> “別動,涂了好得快一些。” 羅不息夾在中間,左邊膩膩歪歪,右邊劍拔弩張,無語地扯了一把楚風(fēng)。大哥,你看人家自己根本就不在乎,你還在辯論什么。 堂堂元嬰,被人無視到這個地步,符修氣得捏緊手里黃符,視線余光掃過隨風(fēng)飄揚的滿地黃紙,他哽了一下,放出狠話,“今日在秦府門口,不好大動干戈,我就暫且饒這魔物一命?!?/br> 宴月亭置若罔聞,非常嫌棄地?fù)]了揮袖,“小師姐,當(dāng)心點,別沾上臟東西?!?/br> “哦哦?!瘪溢甓抖蹲约旱娜箶[,踮著腳從黃紙上跨過,余光掃見那符修的臉都?xì)饩G了。她默默捏緊勾星刀。 “今日擅闖大門,是我考慮不周,我會親自向秦老爺?shù)狼??!背L(fēng)說完,喊他們走。 宴月亭這才抬了下眸,冷冷看了那符修一眼,跟著一同離開。 符修定在門口,一瞬間有一種被人扼住喉嚨的心悸,他眼神漸漸陰沉下去,他一定要在這半魔小鬼成長起來前宰了他。 另一邊,褚珀幾人從秦府離開,在城里找了一家客棧入住。 楚風(fēng)還有些過意不去,試圖開導(dǎo)宴月亭,讓他不要將惡言惡語放在心上,人不能決定自己的出身,但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問心無愧就好。如今在外行走,今天這元嬰符修是他遇到的第一個,但絕不可能是最后一個,以后他會遇上更多不分青紅皂白,只因他半魔身份,就惡語相向的人,希望他不要放在心上,難受的話要及時說出來。 褚珀和羅不息對視一眼,忍不住用神識戳了戳羅不息,“他的善解人意是不是用錯了對象?” 羅不息沉思,“可能是男主光環(huán)?!?/br> 褚珀:“……” 宴月亭原本很有禮貌地乖乖聽著,察覺到小師姐又在和羅不息說悄悄話,他終于忍不住打斷楚風(fēng),“楚師兄,我明白的,都是狗叫罷了,我不會放在心上的?!?/br> 楚風(fēng)愣了下,拍著他的肩膀,“你這樣的心態(tài)就很好?!?/br> 幾句話后,重新說起正事,楚風(fēng)這兩日在秦府實在沒有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他們就算進(jìn)去再看一遍,其實也沒多大用處。 “我覺得羅師弟說的對,秦老爺肯定有問題,還有那個姨娘,秦倦,干脆都綁了,看能不能問出些什么線索。” 宴月亭跟在褚珀話音后面說道:“我去把那個元嬰符修引走,你們?nèi)ソ壢?。?/br> 褚珀點頭,“對,你們?nèi)ソ壢??!?/br> “小師姐,你跟他們一起去?!?/br> 褚珀皺眉,“你是在教你小師姐做事?” 第51章 (修) 他如果要殺你,你…… 幾句話后, 重新說起正事,楚風(fēng)這兩日在秦府實在沒有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他們就算進(jìn)去再看一遍, 其實也沒多大用處。 “我覺得羅師弟說的對, 秦老爺肯定有問題,還有那個姨娘,秦倦, 干脆都綁了,看能不能問出些什么線索?!?/br> 宴月亭跟在褚珀話音后面說道:“我去把那個元嬰符修引走, 你們?nèi)ソ壢??!?/br> 褚珀點頭,“對,你們?nèi)ソ壢??!?/br> “小師姐,你跟他們一起去。” 褚珀皺眉,“你是在教你小師姐做事?” 楚風(fēng)簡直不可思議,很想一人拍一拍他們的額頭, 讓他們清醒清醒。 “開什么玩笑, 那是元嬰期的符修, 今天下午我們能從他手里全身而退, 多半是他顧忌著我們巽風(fēng)派弟子的身份, 沒有真的出手, 要是再去招惹他,我們四個都不夠送?!?/br> “他不是元嬰期。”宴月亭搖了搖頭, “楚師兄, 他可沒有手下留情, 如果真的是元嬰,我已經(jīng)死在他手里了。” 元嬰和金丹期的差距是天塹,就算只是元嬰初階, 也不該弱得在他們兩個金丹期手里吃癟,簡直差大岳山的柳君行一萬倍。 “我也是破開符鏈的時候,才察覺到的,他的實際修為應(yīng)該還不到金丹圓滿?!彼麛傞_手心,捏了一張碎符在手里,符上有一個銘文字,其上還有靈力轉(zhuǎn)動,“他可能萬萬沒想到,兩個金丹初期能扛住威壓,破開他的符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