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不受控制般,俯下身,在她眼皮上親了親。 他壓上來,隔斷大部分的光線,人也是看不清的。 “七七,哥哥知道錯了。” 聞駱開口說話,聲音無比沙?。骸案绺缑靼琢?,自己一直有做的不對的地方,也不該騙你,不跟你講實話?!?/br> 他沉默了會兒,又起身,重新讓光線落在明棲的臉上。 干凈的臉蛋,偏干的嘴唇,睫毛很長,在面頰上投下一片陰影。 聞駱又微微俯身,親了親她的嘴角,又親了親她的臉頰。 “七七可以生氣,也可以不理我,但是……”他頓了頓:“不要難過?!?/br> 平日里那么跳脫活潑的一個人兒,突然沒了活力,就連收壓歲錢都開始漫不經(jīng)心起來。 就,這不是聞駱想看到的。 如果能提前預(yù)判到這一天,聞駱絕對不想這一切發(fā)生。 可是發(fā)生都發(fā)生了,他只能反思。 “七七,我昨天今天明天,現(xiàn)在未來過去,永遠(yuǎn)喜歡你?!?/br> 最后,他說:“新年快樂?!?/br> 第46章 離家出走(雙更)…… 明棲這一晚睡得并不安穩(wěn), 腦海里總會閃過很多和聞駱在一起的片段。 小時候的,高中那會兒的、以及結(jié)婚后的。 還有聞駱貼在耳邊,一聲聲地叫著她的名字, 然后呢喃著對不起。 在夢里看上去, 他的狀態(tài)并沒有比她的好很多。 夢的開始總是帶著笑,笑過頭了, 腦海里就會有個聲音提醒自己:聞駱只是對你好。 然而,在男女關(guān)系中, “對你好”不是什么加分項, 這僅僅是一個基本要求, 比對你好更重要的是要雙方平等。 大腦自動將平等兩個字無限放大, 幾乎要讓明棲無處可逃,從夢里驚醒。 江城的冬天, 黑夜總是很長,六點鐘的光景,外面也才是蒙蒙亮。 明棲捂著胸口, 驚慌失措地坐在床上,對著漆黑的夜大口大口喘氣。 意識到自己不會再睡著后, 她將床頭那盞夜燈打開, 又在些微的光亮里, 繼續(xù)長久的發(fā)呆。 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和愛人之間的關(guān)系很畸形, 這是一件讓人難以接受的事, 就像是她用二十幾年時間搭建的象牙塔轟然坍塌, 整個世界都開始天翻地覆。 但隱隱約約, 這也不算是一件很差的事。 必竟他們才剛剛在一起,還有著很長時間互相磨合、追求改變。 明棲注意到床頭多了點兒東西,又是在很久之后。 ——一個紅包, 還有一個黑色的絲絨方盒子。 幾乎是一瞬間,她就確定,這些是聞駱?biāo)瓦^來的。 小區(qū)治安很好,家里人也很互相尊重隱私,進(jìn)門前都會敲門,所以明棲也沒有睡覺鎖門的習(xí)慣,這倒是給了聞駱可乘之機(jī)。 這么一想,剛剛她迷迷糊糊感覺聞駱在她耳邊說著對不起,也許不是夢境,而是現(xiàn)實。 他說對不起,那他知道自己錯在哪里了么? 他不知道! 明棲又開始有點生氣,但還是打開了紅包瞅一眼。 跟明文賀一樣,是一張可以隨意填寫金額的支票。 相比之下,她倒是對旁邊的黑色絲絨方盒比較有興趣。 按照她多年購買珠寶首飾的經(jīng)驗來看,這個大小的盒子應(yīng)該是戒指,并且按照聞駱的風(fēng)格,應(yīng)該會是一個價值不菲的鉆戒。 然而,她打開,卻有些震驚。 因為這個戒指實在是太普通了。 普通到只是一個干凈到樸素的戒指。 同樣是威爾士金質(zhì)地,但是泛著微微的粉色,上面沒有一絲多余的花紋,質(zhì)地細(xì)膩,交錯出了一個弧度,看上去簡潔又不寡淡。 這個弧度像是一個缺口,應(yīng)該還有另一半,應(yīng)該是一個對戒。 明棲突然想到有一次事后,聞駱靠在床頭捏著她的指尖把玩。 她用食指戳了戳他的胸口,佯裝嗔他:“結(jié)婚這么久,我連個戒指都沒有,難怪還有男高中生過來問我要微信?!?/br> 聞駱笑著聽她打趣,卻把這話放在了心上,如今搞了這個戒指來做春節(jié)禮物。 而少缺了親手帶上戒指的環(huán)節(jié),明棲也對著戒指感到索然無味,“啪”地給盒子合上,隨手扔進(jìn)了床頭抽屜里。 * 第二天清早,陳阿姨就上樓叫她起床。 “小姐,小姐起床了?!?/br> “新年第一天不好睡懶覺?!?/br> 明棲不知道什么時候又迷迷糊糊地睡著了,這會兒被陸陸續(xù)續(xù)的敲門聲驚擾,才抓著頭發(fā)從床上坐起來。 她睜開眼睛看了眼窗外,然而就這么一個動作,就讓她發(fā)現(xiàn)不妙來。 因為,她的眼睛,好像睜不開了。 眼皮像是有千斤重,全部壓在睫毛根部,眼睛只能睜到平時的一半大,甚至有些擋住視線。 她愣了下,旋即從被子里摸出平板,對著照了照。 ——眼皮早就腫成了悲傷蛙,雙眼皮全都沒了,又紅又腫。 “陳阿姨,”明棲重新將頭埋進(jìn)被角,甕聲甕氣道:“你們先吃,別管我?!?/br> 為了表示自己不是在鬧脾氣,又加了一句:“我有點兒不舒服?!?/br> 陳阿姨心中立馬警鈴大作:“哪里不舒服?頭疼?發(fā)熱了沒?打噴嚏了沒?我去叫劉醫(yī)生過來?!?/br> 明棲:“……” “不,不用了,我只是眼睛不舒服?!?/br> 外面陳阿姨“啊”了一聲,聲音也如釋重負(fù):“那沒事兒,只是手機(jī)玩多了。” 不,是哭得太多了。 明棲心里暗暗吐槽,都怪聞駱。 然而,就跟互相串聯(lián)了腦電波似的,陳阿姨又說:“姑爺今早走了?!?/br> 那就是昨晚還住在這里了? 住在她家干什么自己沒有家么,明棲心里想。 “姑爺今天一早就回了聞家祖宅,不過還是托管家送來了小蛋糕和玫瑰花?!?/br> 沒吵架的時候,她還答應(yīng)陪他回聞家祖宅應(yīng)付一群老古董來著,現(xiàn)在也不作數(shù)了。 明棲用手指撓了撓被單。 “我看了下,是小姐最常吃的那家店。” 聞駱工作,她一個人待在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棲止居,總是耍耍小脾氣,叫他下班時帶著小蛋糕和玫瑰花回來哄她。 這會兒她生氣,他就主動送過來哄人。 昨晚那點難過還漂浮在心頭,又被猛然關(guān)心了一下,無端讓明棲更難受,心臟泛起一陣陣的不舒服。 “阿姨,你把玫瑰花扔了,把蛋糕給明澤吃吧?!?/br> 明棲一口氣說完,然后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起來,雙手用力地拍了拍臉,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新的一年。 就算是吵架,就算是發(fā)現(xiàn)原來認(rèn)定的愛情并沒有那么好,明棲也決定振作起來,不能喪喪地過一天又一天。 家雖然常回,但并不常住,但房間里的一應(yīng)擺設(shè),都和她走時別無二致。 明棲用冷水泡了一條毛巾,然后敷在眼皮上,又涂了一點兒消水腫的眼霜。 即便她知道消水腫和消腫不是一回事兒。 搞完這些,眼皮該紅還是紅,該腫還是腫,只好蓋了一層粉底液,化了個全妝。 最后還是不滿意自己的小單眼皮兒,從衣帽間里撈出一個夸張的墨鏡架在臉上。 今天她扎著高馬尾,穿著緊身皮衣和包臀短裙,下面是一雙長至膝蓋的馬丁靴,整體風(fēng)格很蒸汽朋克,索性又涂了一個姨媽色口紅。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明棲都感覺到酷,心情陡然好了不少,還有心思對著鏡子比劃一個開槍的手勢。 壞心情退散,聞駱滾蛋! 給自己鼓勁完,她才打開平板,準(zhǔn)備面對塑料姐妹們的虛假關(guān)心。 果然,微信消息框上顯示著99 的字樣,明棲從最下面開始,一條條回復(fù)。 【謝謝cici擔(dān)心啦,我和阿駱很好,昨天還在家里一起過的春節(jié)/抱抱/抱抱】 【子如姐不用的擔(dān)心哦,我和聞駱哥哥很好呢,我上次在skb看到一家新的美容院,有空一起做臉】 …… 文字上在微笑,明棲臉上也是,像是一個面無感情的微笑機(jī)器般應(yīng)付著所有人的關(guān)心,順帶約出去三個party、五次美容醫(yī)院一日游、八次下午茶。 等到消息全部回復(fù)完,她那點不耐煩才漸漸轉(zhuǎn)化成怒火,從那些塑料姐妹身上漸漸的轉(zhuǎn)移到聞駱身上。 直到要回復(fù)關(guān)佳意,她徹底爆發(fā):【無語!聞駱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居然給我搞出這么一個爛攤子?。?!】 【你知道這哥跟我說出了什么名言?他居然說他有秘密不能告訴我,他跟盛時煙有秘密,還不能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