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給我們鏡頭量，節(jié)目組真是良苦用心啊。”段又寧數(shù)了數(shù)手上的錢，不過一天，他們就花了三千塊，那后面的打卡，不完成節(jié)目組的任務(wù)怕是不行了。

    一直到睡覺前，段又寧還在想明天要去做什么。

    “你怎么這么早？”

    第二天早上八點，段又寧剛起床就看到祁然已經(jīng)在餐廳擺弄什么了，有些驚訝。

    “剛好醒了，就去買了個早餐，”祁然把牛奶倒好才做回座位上:“這邊離鬧市挺遠的，我找了好久沒找到中餐店，就隨便買了點，你看你吃不吃的慣。

    “這有什么吃不慣的，”吐司三明治，段又寧看了看，拿起一個雞蛋敲開：“今天我們要做什么任務(wù)呀？”

    此話一出，段又寧明顯感覺工作人員中有誰嘆了口氣，祁然十分自得地笑了笑：“你今天就在家看書就行，或者去找陳曦玩也可以。”

    段又寧花了十秒鐘知道了祁然在早上跑步的時候順便給自己找了一個鋼琴班代課的工作，花了十分鐘聽他對自己的表揚和贊美。

    “節(jié)目組給的任務(wù)我也看了，都是些奇奇怪怪的工作，從我們這兒收錢的時候毫不客氣，給錢的時候倒是磨磨唧唧的，”祁然十分嫌棄地看了眼導(dǎo)播：“誰不做他們的任務(wù)會餓死似的。”

    “今天要去看看他們怎么上課的所以要早點去，中午不回來，你自己記得吃飯，錢不都在你那嗎？想吃什么吃什么，不夠先找陳曦借，我回來還他就是了?！?/br>
    祁然一頓輸出，段又寧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他人就已經(jīng)到了門口：“我先走啦，你慢慢吃！”

    段又寧：......

    這一刻，祁然的形象跟他在看的那幾章小說里契合的異常完美，段又寧有些無語，這就是傳說中的霸道總裁嗎？

    祁然這邊找到了合適的工作，其他人可就沒這么好運了。

    “說實話，我真的沒有見過這樣的節(jié)目組，你讓我們做服務(wù)員刷盤子就算了，我就想問問，幫老奶奶找到丟失的貓這種任務(wù)，到底是哪個策劃想出來的？”

    b戶公寓樓下，程聲癱倒在草坪上，一邊喘氣一邊控訴節(jié)目組：“還有，我們昨天不就是吃了個水果和泡面嗎？你竟然收我們一百歐！你們有事嗎？”

    當然沒有人回答他，就連陳曦也正沉迷于擼貓不可自拔，程聲看了會兒，實在是受不了冷落，整個人轉(zhuǎn)個身壓在他腿上。

    “你怎么啦？”陳曦嚇了一跳，連忙把貓抱到一旁：“你別嚇到kitty?！?/br>
    “我嚇到它？”程聲氣不過地哼哼兩聲：“你怎么不說它嚇到我了??！”

    想到方才程聲地窘境，陳曦失笑：“誰知道你剛好就撞上了它呀，而且我以前都不知道你這么膽小誒?！?/br>
    那是他膽小嗎？程聲毫不客氣地在心里犯了個白眼，那是敵人太狡猾好嗎？誰知道密不透風的綠植里會突然竄出一只渾身漆黑的貓??？

    “我不管，”程聲仰頭親了親他的側(cè)臉，語氣不滿：“你今天已經(jīng)忽視我很久了你知不知道！”

    “你干嘛呀？”陳曦抬頭飛快地看了看身旁的攝像機，臉色通紅：“我們明明就剛找到它。”

    “好啦，”程聲扶著陳曦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雜草：“時間不早了，奶奶應(yīng)該也等急了，我們先把kitty送回去然后去吃個飯可以嗎？”

    陳曦單手抱著貓，另一只手打上程聲的手上，剛準備起身，就聽到他的惡魔低語：“看時間，晚上的藥也該喝了?！?/br>
    “??？我還不餓誒，要不我們先在附近轉(zhuǎn)一轉(zhuǎn)？我覺得這風景還挺好......”

    “少來！”程聲一把將他拉起：“這都快冬天了，哪有什么好風景？快走吧，你摸摸你的手的溫度，我都懶得說你！”

    “哎呀，你不要再說了，”陳曦壓低了聲音：“我都快三十歲了都不是三歲?！?/br>
    “嗯嗯嗯，你說的對，”程聲勉強地點了點頭：“走吧，聽說三歲以后的小孩都不會怕喝藥了~”

    中午十二點，段又寧從本市最大的股市出來。

    “段老師，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小張一臉你敢點頭我就敢沖的表情：“確定穩(wěn)賺不賠嗎？”

    “你想什么呢？”段又寧笑：“怎么可能有穩(wěn)賺不賠的投資？”

    小張啊了一聲：“那你剛剛說的那么確定？”

    段又寧輕笑：“你沒聽懂我說的是什么吧？”

    “法語我怎么可能聽的懂啊?！毙垞狭藫项^，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雖然他聽不懂到底說了什么，但是但從那位女士付錢動作之迅速就可以看出她對段又寧推薦的東西非常滿意。

    “我只是幫她分析了下她準備入手的股票的漲勢規(guī)律，幫她規(guī)避了一個十分可能會跌的股，”段又寧不甚在意：“而且我推薦的那個也不見得就一定會漲。”

    “哦哦，”小張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段老師為什么還會看這個呀？”

    條件反射唄，誰讓他那一年風險投資人的經(jīng)歷實在是太令人難忘了呢，現(xiàn)在想起那會兒每天跑來跑去，強迫著自己跟不同的人打交道的日子都覺得可怕。

    可怕但有用，段又寧笑了笑回避過這個問題：“你中午想吃什么？”

    “??？”小張受寵若驚，剛剛的問題被他拋擲腦后：“節(jié)目組會有盒飯的，段老師還是不要買我的了，你們的資金很重要的?！?/br>
    段又寧還是給小張買了份簡餐，看到餐廳里兩兩對坐的情侶們，想了想又回去買了份海鮮飯。

    通過節(jié)目組找到了祁然代班的鋼琴培訓班的老板，本來想在老板的琴室等著他回來，誰知對方太過熱情，段又寧只好踏上了前往培訓班的路。

    老板很是健談，又對中國充滿了好奇，一路上段又寧給她科普了各地的美食和名勝，一直到口干舌燥才到了培訓班。

    “培訓班就在三樓最里面的教室。”

    “謝謝你給我講了這么多關(guān)于中國的事情，”分別的時候老板又輕輕擁抱了他一下：“祝你和你先生永遠幸福?！?/br>
    “謝謝?！倍斡謱幎Y貌道謝：“也歡迎你到中國玩?！?/br>
    “我一定會去的，”老板對他揮了揮手：“明天見哦，如果有機會的話?！?/br>
    目送老板走遠，段又寧才轉(zhuǎn)身上樓，剛到三樓就聽到一陣悅耳的鋼琴聲。

    祁然的鋼琴出乎意料地彈得很棒，應(yīng)該是還在適應(yīng)鋼琴教學的節(jié)奏，旁邊還有一個女老師在給他指導(dǎo)著什么，段又寧特意沒有走進教室，但是在門口依稀能聽到祁然和她對話，標準的法語，配上祁然清朗的聲音，十分好聽。

    羊光透過湛藍色的窗簾打在他腳下，頭頂?shù)牧鹆У鯚綮陟谏x，祁然出門的時候為了體現(xiàn)重視專門換了衣服，剪裁得體的深色西裝襯得他整個人成熟穩(wěn)重。

    段又寧看過無數(shù)次彈鋼琴的背影，但是看著祁然不斷在琴鍵上跳躍的雙手，這一刻，他忽然覺得，鋼琴好像也沒有這么令人難以忍受。

    “祁，門外那個人一直在看你！”給他培訓的女老師先發(fā)現(xiàn)了段又寧，一臉揶揄地喊了聲祁然：“他就是你的愛人嗎？”

    第25章

    祁然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正對上段又寧有些驚訝的表情，跟旁邊的老師道了聲謝謝小跑到門口：“你怎么來了？”

    沒再糾結(jié)關(guān)于“愛人”的稱呼，段又寧有些不自然，將打包的海鮮飯遞給他：“我剛好路過附近，想著你可能還沒吃飯。”

    遞到手上的盒子還帶著溫度，祁然忽然就有些愣神。

    “怎么了？”段又寧見他一動不動有些尷尬：“你是不能吃海鮮嗎？”

    “我能不能吃海鮮你還不知道？”祁然笑笑：“今天上午忙的昏頭，剛好餓了，多謝你還記得給我送飯?！?/br>
    祁然他一年四季泡在劇組，也和不少已婚藝人合作過，真情也好假意也罷，每個劇組都不乏好友伴侶探班，祁然一直對此嗤之以鼻，覺得矯情，但是不知道為什么，看到這份海鮮飯，他好像忽然懂了被探班的快樂。

    有一個人，不遠萬里，只為了見你一面，給你送一盒飯的感覺，他好像從來沒有體驗過。

    “那就好，”段又寧笑笑：“那你先吃，我就回去了？”

    “誒，”祁然急忙拉住他：“來都來了，要不一起吃？”

    “你不是也沒吃嗎？”在段又寧拒絕之前，祁然不由分說地將人拉進教室：“這兒離別墅還挺遠的，你回去飯都冷了，還不如在這兒吃呢?！?/br>
    “而且今天艾莉絲給我推薦了一個本地挺有名的海洋餐廳，”祁然笑笑：“本來還想說要不要先提前跟你說讓你等我，但剛好你來了，索性晚上一起去？”

    于是，當日下午，在祁然的威逼利誘下，段又寧無奈坐上了小板凳，成了一名光榮的鋼琴培訓班先進生。

    “你試一試，”下午四點上課，這會兒還沒有小朋友來，簡單在教室休息了下，祁然連推帶拽地將段又寧按在鋼琴前：“你不試怎么知道自己學不會呢？”

    “你好煩啊，”段又寧一邊吐槽一邊坐下：“你真的當老師上癮啦？荀子勸學都沒你認真！”

    “還有一個小時上課，你覺得我能學會什么？”

    “你想先從哪里開始？”所有的反對被充耳不聞，祁然自顧自在他旁邊坐下：“樂理一時半會兒學不會，干脆直接上手吧？我聽說你們學霸學什么都快，剛好讓我見識一下。”

    “我們學霸學習講究的是自愿自律不是強買強賣謝謝！”段又寧說著，還是照著他的指示打開了鋼琴：“說吧，祁老師，接下來怎么做？”

    祁然莞爾，將手放在琴鍵上：“看好啦，我先慢慢彈一遍，你大致記一下琴鍵，今天祁老師給你表演一個速成現(xiàn)場。”

    說是慢速，祁然的動作依舊行云流水，寧靜悅耳的琴聲緩緩流動，段又寧有些訝然地看了眼祁然。

    “原來好學生上課也會跑神嗎？”感受到他的注視，祁然嘴角噙著笑：“不過也正常，畢竟你身邊的鋼琴師確實很帥?！?/br>
    之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他這么自戀？段又寧一臉無語：“沒想到你會談這首曲子?！?/br>
    “學會了嗎？”祁然微微抬臉，一副你行你就試試的表情。

    “讓開一點，”段又寧忽然來了興致，一把將祁然的手揮下琴鍵：“聽好啦，祁老師?！?/br>
    手指輕按下琴鍵的時候，段又寧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心臟的顫動，雖然許久沒碰過鋼琴，但這首曲子，原本就一筆一劃地刻在他的基因里。

    《kiss the rain》，在繁星滿天的夜里，突如其來下起的雨，有清新的青草味，和令人煩惱的潮濕空氣，一如往事。

    段又寧敲下最后一個音符，琴聲戛然而止。

    “你不是說不會彈鋼琴嗎？”祁然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很流暢啊。”

    他的確不會彈鋼琴，段又寧迅速脫離情緒：“我不會韓語不代表我聽不懂思密達呀，誰讓你剛好彈了這首曲子？”

    “你為什么......”為什么對上鋼琴會有這么大的情緒起伏？為什么只會彈《雨的印記》？為什么明明很喜歡卻又沒學過呢？祁然一瞬間有許多為什么梗在心間，對上段又寧平靜的眼神又都慢慢壓下。

    不合適，也不應(yīng)該。

    段又寧從琴凳上起身：“是不是快上課了？”

    祁然靜了片刻，看向后墻的掛鐘：“還有二十分鐘?！?/br>
    “那我出去等你吧？”教室的桌椅都是一對一的，看時間同學們應(yīng)該馬上就要來了，他在這里也不太好，段又寧想了想：“我去旁邊那家書店，等到你這邊下課了我再過來？”

    書店是剛才出門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的，段又寧還去里面轉(zhuǎn)了轉(zhuǎn)。

    “不是說那兒沒什么有意思的書？”祁然起身看了眼，指向教室最后一排的椅子：“你就坐那吧，艾莉絲說那個同學今天請假了。”

    “剛好，今天學新的曲子，你可以跟著聽一聽?！?/br>
    段又寧當然是不想留著的，他們?nèi)绻钦娴姆蚍?，陪著另一半上課是情調(diào)，但他們不是啊，而且馬上連假的都不是了，他在這算什么？

    “而且，節(jié)目組正拍著呢，”祁然的臉突然放大在眼前，段又寧清晰地聽到他的的耳語：“你這么走了，他們連拍攝素材都沒了。”

    段又寧這才想起來他們是在錄節(jié)目。

    原來就算是真人秀也總有身不由己的時候，段又寧心想，祁然果然比他有經(jīng)驗多了。

    “那我在這兒等你，”段又寧接著他的話：“我待會兒彈得不好祁老師可不要嫌棄我?！?/br>
    祁然滿意一笑，從口袋里掏出顆草莓來：“好學生的獎勵?！?/br>
    三點五十，學生們開始陸陸續(xù)續(xù)地進入教室。

    祁然十分熟悉地跟每個同學問好，還沒上過課只是看了照片和視頻，他竟然就已經(jīng)能準確叫出所有人的名字了，常年被學生投訴臉盲的段又寧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