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jié)
●━━━━━━━━━━━━━━━━━━━━━━━━━━━● 本圖書由(色色lin)為您整理制作 作品僅供讀者預(yù)覽,請在下載24小時內(nèi)刪除,不得用作商業(yè)用途; ●━━━━━━━━━━━━━━━━━━━━━━━━━━━● 嫡女盛寵錄 作者:了我長恨 文案: 重生了,她以為這是老天給她的金手指。 抄家了,她才發(fā)現(xiàn)極品和坑爹如影隨形。 作為一品侯府的嫡貴女, 霍定姚咬牙:原,來,是,天,雷,啊……?。?! ps:又名《后宅極品見聞錄》 內(nèi)容標簽: 女強 主角:霍定姚 ┃ 配角:霍府眾人,天家眾人,各路狗腿子 ┃ 其它:重生,宅斗,謀權(quán),狗血,jp一家親 ================== ☆、第01章 楔子 雪初上的時候,天竟是黑沉沉得透藍。隨著城門五更棒子聲催響,那一沫一沫的雪花陡然掉落,簌簌染白了盛京。 侯府。 大雜院后廚房的油子門簾被人乍然撩起,一陣凜冽寒風卷著雪渣猛地灌入,最靠近門邊兒的守爐丫頭寶卉霎時一個哆嗦,針扎一般跳起來。這個時辰天黑得最深,精神不濟之中人也是犯著困,再加上還不到各房主子的人前來提早食,她以為是守門的婆子作怪,朦朧間就要沒什好氣訓(xùn)上幾句,卻在看清了來人時瞪大了眼,趕緊拉扯周圍的三五個小丫頭。 眾人都驚醒了,朝著門口處,慌慌張張行禮道:“給jiejie們問好?!?/br> 門口一前一后進來兩人。先前這個裹著一身暗紅色的綢面冬衣,手提著一盞燈籠,約摸十七八歲的光景,鵝蛋臉,杏仁眼,眉宇間透著一股子冷靜,行動間很是端莊得體。后頭跟著的著淺綠色棉衣,年歲稍小一些,梳著雙圓髻,臉圓眼兒也圓,尚有兩分稚氣,一邊拍打著衣袖一邊跺腳,嘴里嘟囔那天氣委實冷。 這兩人守爐丫頭們都識得。一個叫紅素,是十姑娘霍定姚身邊的一等大丫鬟,跟在后面的名喚青歡,是十姑娘院子里的三等丫頭,配在外院伺候,進不得跟前。她們出現(xiàn)得很自然,可廚房里的人卻變了臉色,不住地偷瞄著來人。 寶卉心下也吃驚,一個勁拿眼角去瞅兩人,心下卻無不猜忌著:十姑娘的玨鳶閣,誰進得了屋誰進不了屋,再怎么爭風吃醋,這些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整個侯府上下都清楚,十姑娘身邊的丫鬟婆子要么直接送了官府,要么被打發(fā)出府了。剩下來的,多半是府里的家生子和十姑娘的貼身侍婢,雖然一時還沒發(fā)落,卻已經(jīng)是夾起尾巴做人。便是紅素一直伺候著定姚小姐,又是邢氏親自賞賜過去的,恐怕也難逃被轉(zhuǎn)賣的命。 這里頭的原因說起來很簡單。 好些天前,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亂子,十姑娘氣呼呼地從影梅小筑跑了出來,將一干伺候的丫鬟婆子遠遠甩開,卻不知怎么的沒了蹤影。頓時所有人都慌了,四處打燈尋找,一找之下不得了,竟然在通往西廂房的荷花池子里發(fā)現(xiàn)了十姑娘的滾云紋衣帶。家丁們不顧湖面快凍起了薄冰,一個賽過一個噗通跳下去,不一會兒就從湖底撈出了臉色慘白的霍定姚。 眾人一瞧之下十姑娘已是氣息全無,這下子全然六神無主,亂作一團,都拿不出個有用的主意。有幾個伶俐的丫頭和家丁分頭去通報了各房主子們,離得近的奶奶還有幾個姨娘陸續(xù)到了,膽小的跟著發(fā)慌,膽大的還知道給人披一件衣服,掐一掐人中。好在隨后趕來的霍四老爺亂中有定,一把抱起霍定姚就沖到了主屋。 后來聽說十姑娘人是救了回來,只是吃水太多,傷及了內(nèi)腑心脈,一直昏睡不醒。下人中有人偷偷傳了御醫(yī)私下里的話,雖是人參湯藥吊著命而已,入的氣緩,出的氣少,極有可能三五天就會去了。老夫人勃然大怒,當場讓大管事張棟仗打了守院的粗使婆子,更下令將十姑娘身邊一干不中用的奴才賣的賣,趕的趕,還吩咐杖責后就送去官衙子,幾個近身伺候的嚴加看管起來等著問話發(fā)落。 這里面首當其沖的就應(yīng)該是紅素。她身為十姑娘的大丫鬟,理應(yīng)照顧得小姐的周全。老夫人第二天便提了人去,聽說后來便是大奶奶也被驚動,匆匆趕去了主屋。 這紅素氣定神閑地站在自己跟前,不缺胳膊不少腿的,分明看不出來有受罰的痕跡,更沒有想象中的落魄驚惶。難道說,大奶奶當真敢忤逆老夫人,硬是保下了她? 想當初,大家都是同一批進府的,論家底,她也是家生子中的大戶家族出身;論相貌,自己也清清秀秀。憑什么偏偏大奶奶隨手指的就不是自己?這中間天和地的差別,就是那個時候開始的吧,這幾年別人得了大奶奶的器重,榮升為一等大丫鬟,而自己卻還是個廚房里的燒火丫頭。 不過那都是過去了,現(xiàn)在老天終于開眼,風水輪流轉(zhuǎn)。大抵,也不過是再來威風一兩天罷了。 寶卉這樣想,面上的神情不自覺流露出了一二分怠慢:“如今jiejie院子里人手少,竟是要難為jiejie這么早趕過來,可這丫鬟們的早食尚未到火候,不如請jiejie在旁兒上等上一刻吧?!闭f完,也不多加理會二人,故意側(cè)過了身子去瞧灶上的粥點。 旁邊一個小丫頭偷偷扯了她袖子,寶卉瞪那丫頭了一眼。那小丫頭瑟縮了一下收回了手,拿眼角飛快瞅了一眼紅素,低下了頭不敢多言。 這等小動作如何能躲得過紅素的厲眼。她面上微微一沉,一旁的青歡便不樂意道:“你這說的什么糊涂話?紅素jiejie過來,自然是為我們姑娘的吃食。我方才都瞧清楚了,給奶奶和小主子們的粥點明明都下了灶。你怎么睜眼說瞎話?” 她說著,干脆越過寶卉,對周圍的小丫頭們唬道,“若你們不喜歡這大廚房的差事,不如我回頭告訴管事mama,替你們重新安排安排?” 丫頭們均是一哆嗦。寶卉可以拿喬,她們?nèi)宋⒀暂p,左右都得罪不起。眾人動作麻利地散了開去,該瞧爐子的瞧爐子,該均湯汁的均湯汁。畢竟是嫡小姐身邊的人,私下議論是一回事,身份上的差距到底還是壓她們一頭。 寶卉又拉長了臉。 大廚房一片天,她資歷深,在這里從來是說一不二。她惱怒地瞪了青歡一眼,不過就是一個院內(nèi)伺候的,雖然等級是比自己高出一些,但是說白了都是進不得屋子的粗使丫頭,呼三喝四的真以為自己多金貴? 她越想越不滿,手下一使勁,將那骨碟砰一聲放下,冷冷一笑道:“青歡meimei好大的脾氣,我大廚房的人雖然不在主子身邊伺候,少了幾分體面,可也不是能由得外人揮來喝去的。這些個份例,老祖宗的排在最前,老爺奶奶們的其次,再來是少爺小姐們,最末才是其他人等。meimei這般蠻橫,偏生要我們先伺候十姑娘的,將她排在前列,若老祖宗、老爺和奶奶們的出了問題,又是誰能擔待得起?” 青歡一噎,明知道對方是編排自己,卻找不到理由反駁。 紅素卻微微一笑道:“這話我們可不敢接了,我們姑娘最敬重的便是老祖宗,便是再受寵愛,也斷然不可能越過長輩,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既然你們也確實忙著,我們便自個兒動手罷了?!?/br> 因著十姑娘最愛金絲血燕,老祖宗特意吩咐每到秋末冬至,一定要給玨鳶閣配從蘇皖產(chǎn)地送上來的。 兩人揭了蓋子,看里面的已經(jīng)熬得粘稠,于是就又合起了蓋頭,提了一盅放進暖匣子里——這里面墊上了厚厚的布裹棉絮,下方還點一支短燭溫著——然后仔細擰在了手上。青歡狠狠瞪了一眼寶卉,撅著嘴接過了燈籠,上前一步準備打起了門簾,兩人轉(zhuǎn)身便踏了出去。 寶卉咬牙,回頭狠狠戳了一個最近的丫頭:“你是木頭腦袋呀?就那么看著人大搖大擺走了,當我是死人嗎?” 那小丫頭被罵得紅了眼圈,也不敢回嘴,一臉委屈。 她剛說完,門口又有了響動。寶卉回頭,見到來人不禁嚇了一大跳,連忙堆滿了笑,親自給人打起了簾子,嘴里奉承道:“嬤嬤今日來得真早,有奴婢盯著,您還有什么不放心的?您瞧瞧,這老祖宗還有各位主子的早食,奴婢已經(jīng)著人準備妥帖了?!?/br> 這管家婆子冷冷盯了她一會兒。寶卉心底有些發(fā)毛,難道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她忐忑開口:“嬤嬤為何這樣瞧著奴婢……” 這張嬤嬤冷笑一聲,道:“以往我倒是沒瞧出來,你到是個心眼挺高的。十姑娘是什么人物,你竟然敢給她身邊的人下臉子?還指揮了一等大丫鬟親手給你當下手,可真是不得了的手段。我看這大廚房,也不是你該呆的地兒了。” 寶卉心頭一驚,心知方才的事情被人瞧見了,她立刻噗通一聲跪下,哭訴道:“奴婢冤枉啊。奴婢就是知道膳房里的都是給主子和小主子們用的,從不敢假手他人,把這個差事當成自個兒性命一樣看重,更沒有肖想其他不該有的念頭,還望嬤嬤明鑒……” “行了行了,收起你這哭喪臉,大清早的瞧著晦氣?!睆垕邒邔⑷藦牡厣咸崃似饋?。兩人回頭避開了人,前者才露出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如果不是看在你是我族侄女兒的份上,哪里能容忍你到今天?現(xiàn)在更是愈發(fā)不知天高地厚了,你倒是說說,你腦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寶卉雖然害怕,卻還是一臉不服氣: “表姨媽您又不是不知道,如今玨鳶閣是個什么光景?那紅素慣是個拿喬的,三房那邊的珠云不就罵她是‘假清高偽善臉,小姐心性丫鬟命’?方才那紅素說到是給十姑娘領(lǐng)早食,可十姑娘現(xiàn)下尚未清醒,躺在床上根本動彈不得!自從十姑娘落水,血燕的份例就停了下來,今個兒突然又傳話,說是要恢復(fù)添上。哼,血燕又不是湯藥,不能硬著逼人灌下去。我就應(yīng)該當著眾人的面問問她,這血燕領(lǐng)回去,到底是給誰吃了?” “住口,你說的都是什么混賬話?你還真有理不成了。這小主子房內(nèi)的份例,你一個守廚子的什么時候有資格過問了?真當自己是掌事的不成?” 寶卉不甘心,“我有什么不對,明明就是那些人存了私心占便宜,還扯了虎皮做大帳。十姑娘日漸陳珂,只怕眼瞧著就不行了,還吃個什么撈子血燕?吃了也是白費!誰都知道,十姑娘是將死之人,棺材素衣都準備齊了……這事情就算是告到大奶奶那里,我也是占理兒的?!?/br> 張嬤嬤簡直氣得一個仰倒。她這個族侄女兒不僅自大,竟然還是個愚蠢的。 她也不想想,那紅素再得臉,不過也是一個丫鬟罷了,敢在眾目睽睽之下行私?自己沒眼力,還以為是老天爺沒長眼睛,成天盯著別人的錯,也不知道打聽打聽外頭的消息。 “你真是個蠢貨。十姑娘福澤深厚,得天庇護,豈是你詛咒得了的?老祖宗半夜里才重賞了玨鳶閣上下一干伺候得力的人,你好好掂量一下吧——那十姑娘,如今已經(jīng)清醒了過來。” ☆、第02章 捅簍 天剛朦朦亮,霍定姚重新睜開眼。 這房間還是她熟悉的模樣。頂上的鳳穿牡丹水紋帳,輕紗薄幔自玉闌上垂下,簾子上掛滿流光溢彩的串珠,輕輕搖晃,叮鈴作響。近床前是一張貴妃長椅,中間一塊方桌,上面添有汝窯出的青瓷茶具;一黃銅瑞獸匐于座前,張口吐納,煙霧裊繞;往北的窗柩下置一方寬大的紅木桌椅,上面有一細頸圓肚滿月瓶,里頭插著的是應(yīng)景的鵝黃臘梅;瓶下有幾冊詩書,一本還攤開著,上面壓著墨黑玉鎮(zhèn),旁邊是一雕花筆筒,里面有狼毫三兩只,另有數(shù)枚剪字沾花萜散落。往東背靠淑女屏風,擺放著一把江南焦尾古琴。 一草一木,一品一味,什么都沒有變。她還是大盛王朝永定侯家身份尊貴的小姐。她的家族還是大盛王朝四大世家。她還住在當開國皇帝次造的侯府里。她曾祖父與祖父之威名震懾著朝堂,她的父親還是舉足輕重的肱骨大臣。她的祖母,兄弟,姐妹,叔舅,伯娘,甚至姨娘們閑暇之余,都還在這家宅之內(nèi)明爭暗斗。 只是她知道,這一切將消失得多快,滅頂之災(zāi)將來得有多兇猛。 短短幾年,當今皇帝突然駕崩,太子庸碌無能,挑不起大梁,七王之間慘烈的奪嫡斗爭轉(zhuǎn)暗為明,那時間風聲鶴唳,血流成河,各方勢力奔走涌動。最后四皇子學(xué)歷史上的棠太宗發(fā)動“玄務(wù)門之變”,一舉斬殺了自己的兄弟問鼎天下。隨即大肆肅清前朝后堂的反對勢力,或誅滅九族,或挖目割舌,或流放西北苦寒。手段之殘酷,范圍之廣泛,上至王公大臣,封疆大吏,羽林軍隊,下至民間輿論,文字篆書…… 她有點不敢去回想。那仿佛就像一場血淋淋的噩夢,一樁樁,一件件,清晰無比,她親身經(jīng)歷著,仿佛會再次重演。 上一世,霍家受太子牽連,遭受到了殘酷的滅門之災(zāi)。承襲了一品永定侯的父親霍修竹首當其沖,直接扣以謀逆罪五馬分尸于菜市口,死后頭顱懸掛城門?;艏页赡昴凶踊蜉p或重受以刖刑和黥刑,要么終身殘廢,要么被貶為奴隸在菜市口販賣。女子和幼兒則罰以流放西北軍隊,一路上流離顛沛,吃盡苦頭,祖母最先就死于路途中,逃跑的姨娘們被就地正法,而真到了邊疆,等待她們的更是昏天暗地的侮辱和難堪,不堪受辱的夫人小姐咬舌自盡,而她則是喝下了母親含淚遞過來的一碗毒藥。 那藥真是苦啊,火燒火燎一般從喉嚨灌下,她痛苦倒地……一群士兵沖進來,踢倒母親,將母親拉到了帳篷一角,隨后yin笑聲、哭泣聲混合著衣服的撕裂聲響起,然后朦朧中她母親沖出來,一頭撞向石柱……血漫天灑開,噴在她臉上,手上,身上……那一刻她肝膽俱裂,只想沖天哀嚎,所有的不甘,不公,淚水全部凝固在最后的表情里…… 再次醒來,時光倒流,竟然重新回到了九歲。這是上天聽見了她上一輩子最后悲哭的吶喊,給予她重來一次的機會?還是殘忍地讓她再嘗一次痛苦? 她想得頭痛欲裂,忍不住悶哼了一聲。侯在床頭的紅素趕緊撩起了香帳,探頭道:“姑娘起身了。” 霍定姚點頭。幾個小丫頭魚貫而入,捧著柳枝兒、銅盆、水盥等,悄無聲息地在床頭一字排開。紅素取了絲巾潤進溫水里,輕柔地替霍定姚凈面洗漱,待她用畢。又將早就在火盆子上暖熱的中衣替她穿戴整齊。 另一個丫頭藏碧則小心翼翼捧著一個玉碗上前,霍定姚照舊默不作聲又喝下一大碗藥。剛喝完,旁邊就有人緊著把空碗挪開,換了一碗蜜糖水來。她卻搖搖頭,示意并不用清口。 紅素見狀,不由得輕輕擰眉,和藏碧交換了一個擔憂的眼神。離自家姑娘醒來已經(jīng)過了三天,也不知道怎么的,醒來后,整個人有點發(fā)愣,經(jīng)常不言不語,動不動就陷入了恍惚,往日的活潑樣兒也沒了。甚至眉宇間多了一點憂愁。 紅素又暗自否定,定姚小姐才九歲的年紀,哪懂得憂愁二字。大概還是這次溺水把人給嚇壞了。落水之前又發(fā)生了那種不愉快的事情,還受了訓(xùn)斥,面子上抹不開。依照姑娘的脾氣,只怕是要鬧起來,畢竟姑娘從小到大集了萬千寵愛在身,還真沒吃過這樣大的虧。 她心下一憂,將房間內(nèi)其他小丫頭趕緊揮退。又想了想,替霍定姚捏了捏被角,才輕聲道:“自從姑娘醒了,大奶奶多次叨念著要過來瞧,還是鄧御醫(yī)稟明了姑娘需多靜養(yǎng)壓驚,這才勸阻了大奶奶。否則,這二奶奶、三奶奶、四奶奶還有各位小主子們得空就來,姑娘只怕會煩得起不了身呢。大奶奶心疼姑娘,言語間也不提那件事兒了,好藥流水般地往咱們這里送,一天打發(fā)好幾撥人來過問,可見還是最疼惜姑娘的,所以姑娘自當放寬心,好生將養(yǎng)著身子?!?/br> 她猶豫了一下,神情越發(fā)小心道,“至于……大姑娘那里,雖然姑娘一向不肯吃虧,可這次還是忍忍,跟她賠個不是,就此揭過了吧?!?/br> 霍定姚一愣,有些莫名其妙。紅素吞吞吐吐的,也不將話說個明白。難道她落水前和自己jiejie有了嫌隙?她是記得自個兒小時候落過一次水,但是因為時間久遠,又加上歲數(shù)過小,早就忘記了在落水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想來不過也就是宅子里那些雞毛蒜皮的事情罷了。 她才不會為這些發(fā)愁呢,跟這個比起來,她煩惱的可是要命得多啊。想著,便不甚在意道,“一點小事兒而已,jiejie氣度大量,哪里需要我去認錯賠罪?” 藏碧見自家小姐一點也不放在心上,又像要進入心不在焉的模樣,不由得急了: “姑娘錯了!這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也不知道姑娘是聽了哪家房里的妄言,竟然在眾人面前道‘太子府就算有金山銀山,咱們霍家小姐也是不稀罕的’。哎喲,這話是能說的嗎,還好當天除了府里的,只有英王府的當家主母——便是咱們府里出去的六姑奶奶了,這更是自家人——當時幾位夫人當場就變了臉色,還好咱們奶奶眼快,雖然親自動手打了姑娘,讓你回屋反省,但是也讓旁人沒法子再嚼舌根。就因著這樣,幾位奶奶才說了一句是你不懂事兒,這才揭了過去??墒枪媚锬銡夂艉襞芰顺鋈?,卻不慎掉進了池子里……” 霍定姚大吃一驚,連忙拉住藏碧的衣袖:“這才隆里二年,這么快太子府里就來人說親了?!” 藏碧撲哧一笑,想了想又嘟囔道,“姑娘和大姑娘感情雖然是好,但親事就是親事,大小姐再有氣度,也難保不在這事兒上留下疙瘩。再說了,難道姑娘當真就舍不得大姑娘?” 紅素在邊上冷冷瞥過來一眼,藏碧縮了縮腦袋,不敢再多言?;舳ㄒχ?,打小身邊這兩個丫鬟,藏碧天生就怕紅素一頭,不僅因為藏碧是后來的,也因為藏碧是二等丫頭的身份吧。 眼下她可顧不了那么多。她明明記得,太子是在幾年后才娶了太子妃,而且根本就不是侯府的姑娘,也沒有到永定侯府提親這一說法。這究竟是怎么回事?難道,是因為年代久遠,又加她上輩子這個時候年歲過小,真的就忘記有過這些事情了嗎? 她心里發(fā)急,面上還不能顯現(xiàn)出來。便故意又縮回床上,拿被子蓋了頭,悶聲道:“你們不說,下次我還去老祖宗面前說道。太子府有什么好的,規(guī)矩比咱們還多,聽說太子也是個古板的人,滿口之乎者也,定是不好玩?!?/br> 紅素微微皺眉,心知自家姑娘是在賭氣。不過姑娘也快十歲了,在盛京世家里,十歲就算是大姑娘,何況自家姑娘在這方面還沒有章法。所以有些事情,該是讓她知道一二的。她心下思忖一番,開口道: “太子府好不好,太子好不好都不是咱們該議論的。這君是君,臣是臣,做臣子的哪能議論主子呢。再說,太子也好,以后的各家公子也罷,都是男子,男女有別。姑娘大了,就不該主動講這些事情掛在嘴邊,傳揚了出去,只怕說得多難聽的都有。男非眷屬,莫與通名,姑娘可得謹記?!?/br> 紅素一番長篇大論,沒有一句是霍定姚需要的。她見霍定姚還是賴在被子里,心頭暗嘆了一口氣,端起藥碗走了出去。 藏碧卻立刻躥到了床前,一把拉下霍定姚臉上的被子。湊到跟前笑嘻嘻道:“紅素jiejie就是愛說些書中的道理,等以后姑娘出嫁了,jiejie她人跟著過去,就可以當教養(yǎng)嬤嬤去了。” 藏碧話多,霍定姚一直是知道,上輩子不覺得她話多有多大的好處,眼下卻是恨不得她把什么都抖出來。 霍定姚微微垂下眼,“jiejie以后有皇家庇佑,我卻不知道會尋個什么樣子的。萬一得了個刁鉆的人家,只怕以后要委屈你們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