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雖然還是很疼,但她感覺到他已經(jīng)在努力克制住自己,似乎怕傷著她。好在這一次,他也不如以前堅持的久,讓她少受了一些罪。 她躺在床上,感覺自己狂亂地心慢慢平靜下來,而身邊李璟地呼吸聲也變得平穩(wěn)了。 “皇上,齊貴人留不留?”門外,常海的聲音響了起來。 按規(guī)矩,一般嬪妃侍寢之后,為了不影響皇帝的休息,都會離開乾陽殿,回自己的寢殿歇息,除非皇帝恩準她們留下。所以,常海才會來問皇帝的意思。 前世齊玉湮一直跟他雙宿雙棲,這一世羅巧兒、梁紫云及潘莠君侍寢之后都留在乾陽宮,第二日早上才回自己寢宮。齊玉湮壓根沒想到還有這一茬,如今常海這一提,她也想到來了。 他半閉著眼,沒有回答常海,似乎還沒從剛才的激蕩中平息下來。 雖然躺著不想動,可現(xiàn)在的他,可不是前世那個可以任她任意妄為的人。于情于理,她都應(yīng)該問一下他的意思。于是,她問道:“皇上,嬪妾現(xiàn)在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聽了她的話,李璟猛地睜開眼,轉(zhuǎn)過臉來看著她,原本閃爍著灼熱光芒的眼神漸漸黯了下來。 ☆、第40章 賜藥 看著李璟的表情陰了下來,齊玉湮心里突然有些慌,便叫了一聲:“皇上?!?/br> 聽到她的聲音,他唇角輕輕撇了撇,冷冷地說道:“既然齊貴人急著要回去,朕也不強留?!?/br> 說完,他對著常海高聲叫道:“常海,叫人備好儀輦,送齊貴人回去?!比缓笠膊辉倏此D(zhuǎn)過身,用后腦勺對著她。 齊玉湮聽李璟的話,人便愣了一下。 她沒想到他真的要趕自己走??墒碌饺缃?,他話已經(jīng)說了,覆水難收,不走也得走了。 她咬了咬唇,也不多說話,用被子將自己的身子掩住,慢慢起了身,將衣裙穿上。 下了床,看見李璟依然沒有要回頭的意思。她行了一禮,說道:“皇上,嬪妾這就告退了?!?/br> “嗯?!彼帽亲雍吡艘宦?。 她頓了一下,這才轉(zhuǎn)過身,往門邊走去。 她將門一打開,一陣風(fēng)便吹了過來。 冷夜的寒風(fēng)特別的凜烈。她剛從溫暖的被窩里出來,被這冷風(fēng)一激,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常海見她出來了,忙哈著腰笑道:“齊貴人,儀輦已經(jīng)準備好了,小人帶你出去。”態(tài)度極其恭敬。 齊玉湮點了點頭,說道:“有勞常公公了?!?/br> “貴人請?!背:U罚蝗晃堇飩鱽砝瞽Z的聲音:“常海!”聲音極其不耐。 常海一怔,然后對著齊玉湮笑了笑,說道:“皇上叫小人呢,小人恐怕就不能送貴人出去了。小人叫朱源為貴人引路可好?” “好。”齊玉湮點頭應(yīng)允。 朱源看見常海向自己揮手,趕緊走了上來。 “你引著貴人出去。”常海吩咐道:“晚上路黑,小心照顧貴人,別摔著了。” “小人明白。”朱源點頭道。 常海這才向齊玉湮行了一禮,趕緊跑進殿去找李璟。 “齊貴人,請跟小人來?!敝煸垂Ь匆欢Y,便引著她向外走去。 走到乾陽宮外,儀輦果然已經(jīng)等在這里了。 朱源扶著她上了輦,正在起輦,常海突然追了上來,手里還拿著一件黑貂大氅。 他走到齊玉湮跟前,說道:“小人剛剛聽貴人打噴嚏,怕貴人著涼,便找了一件氅衣給貴人御寒?!闭f著便將大氅披在齊玉湮肩上。 齊玉湮在南方長大,向來畏寒,披了件大氅,便覺得暖和多了。 她對著常公公笑了笑,感激地說道:“多謝常公公?!闭f完她似乎又有些猶豫:“不知道常公公如此,皇上會不會怪罪于你?”剛剛李璟讓自己離開時,那張臉陰得能出水,她心里有些怯怯的。 “不妨事的,這氅衣不是皇上平時穿的,放在那里也是無用?!背:PΦ溃骸百F人若擔(dān)心,明日一早讓人將大氅送回來便是。” “如此多謝。”齊玉湮點頭致謝。 “貴人多禮了?!背:Uf完,便退到一邊。 儀輦才慢慢起了架,慢悠悠地往昭純宮走去。 齊玉湮回到昭純宮時,宮里的人早已經(jīng)睡下了。竹韻和梅香聽到動靜,趕緊起身,迎了出來。 看見齊玉湮,梅香滿臉驚訝地問道:“貴人,你怎么回來了?” “侍完寢,自然便回來了。”齊玉湮走進屋子,將身上大氅脫下,感覺寒氣逼來,冷得她直發(fā)抖。 “好冷?!彼D(zhuǎn)過臉,對著梅香問道,“燒了熱水沒有?我想洗個熱水浴?!?/br> “貴人走了后,奴婢本想著要燒水等貴人回來??芍耥嵳f,貴人肯定不會回來的,所以奴婢便沒燒水了?!闭f到這里,梅香恨恨地看竹韻一眼,又說道,“貴人想沐浴嗎?奴婢這就去燒水去。” “不用了。”齊玉湮叫住梅香,說道:“等你把熱水燒好,還要好一陣呢。我現(xiàn)在冷得慌,還是去床上捂著暖和些。” 竹韻趕緊上前幫著齊玉湮寬衣,嘴里還念叨著:“怎么貴人這時候就回來了?” “嗯,皇上讓我回來,我便回來了?!饼R玉湮含糊地說道。 “皇上怎么會叫你回來?”竹韻眉毛一抬,驚訝地問道:“羅小儀她們都是第二天才回來的啊?!?/br> “皇上可能更寵愛她們些吧!”齊玉湮上了床,將被子緊緊裹在自己身上,終于覺得暖和了些。不過,疼痛的身體,冰涼的手腳讓她感覺很不舒服。 “怎么會?”竹韻接著齊玉湮的話說道,“皇上為了尋貴人,鬧了那么大的動靜,可見貴人在皇上心里的份量有多重?;噬显趺磿矚g不寵愛貴人呢?” “竹韻?!饼R玉湮皺了皺眉,然后正色道:“你們可千萬別對人說,皇上召見新進宮女是為了找我?!倍嘁皇虏蝗缟僖皇?,在這宮里,太招眼了總是不好。 “知道了?!敝耥嶞c了點頭,“上回貴人就吩咐過的。” “我看你呀,經(jīng)常把此事掛在嘴邊,可別一不小心說漏了嘴?!饼R玉湮說道。 “不會的,貴人?!敝耥嵭Σ[瞇地說道:“對了,不知道明日皇上會給貴人晉封個什么位份,如果能比梁貴儀的位份還高,可就好了。” “怎么可能?”梅香在一旁笑道:“都是侍寢,皇上不可能如此厚此薄彼,一下將我們貴人的位份提起來的?!?/br> “那可不一定?!敝耥嵠擦似沧欤骸拔乙恢庇X得,皇上對我們貴人不同的?!?/br> “沒覺得?!泵废汔搅肃阶欤骸叭粽鎸F人不同,也不會大冷的天叫貴人回寢來?!?/br> 齊玉湮只覺得這兩個丫頭在一旁拌嘴吵得自己頭痛,便開口說道:“你們倆別爭了。天這么冷,快去睡吧?!?/br> “是?!眱蓚€丫頭這才住了口,各自回去歇息。 梅香和竹韻這一走,屋子里便安靜了下來。 齊玉湮雖躺在床上,卻仍然難以入眠。一閉上眼,便出現(xiàn)與李璟在一起溫存的畫面,讓她的臉,一下便灼了起來。突然,他冷冷瞥著自己的模樣又跳了出來,她心中便一陣絞痛。 這一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次日一早,羅巧兒便來到了昭純宮。一來向齊玉湮道賀,二來約她結(jié)伴去坤陽宮向鄭皇后請安。 齊玉湮昨夜沒睡好,今日便起晚了些,只得讓羅巧兒在屋里等她一會兒。 齊玉湮洗漱好,坐在妝臺前。 竹韻拿了一把玉梳,正打算幫她梳妝。 羅巧兒湊了過來,摸了摸齊玉湮柔順光潔的黑色,笑道:“我來幫齊jiejie梳頭,可好?” “你行嗎?”齊玉湮笑問。 羅巧兒撇了撇嘴,說道:“別小瞧我呀,齊jiejie。我梳得可好了,在家里,我meimei可常纏著我?guī)退釆y呢。” 齊玉湮笑了笑:“那,就有勞羅小儀了。” 聽齊玉湮這么一說,竹韻便把玉梳遞給羅巧兒,對著齊玉湮說道:“那奴婢去湯室收拾?!?/br> 齊玉湮點了點頭,說道:“去吧?!?/br> 羅巧兒將玉梳在齊玉湮頭頂上梳著,抿嘴笑道:“沒想到齊jiejie這臉上的病一好,就被皇上招去侍寢了。如今,我們都是一樣的了,我什么話都可以跟你說了,以前可把我憋得難受?!?/br> 齊玉湮怔了怔,然后微笑說道:“既然是皇上的嬪妃,自然會去侍寢的?!?/br> 羅巧兒用玉梳將齊玉湮的頭發(fā)挑了起來,麻利地挽了一個發(fā)髻,再用發(fā)簪固定住。然后撇了撇嘴,念叨道:“皇上宣我們?nèi)ナ虒嫞€不是為了與皇后斗氣?!?/br> 齊玉湮從銅鏡中看見羅巧兒的表情,愣了一下,問道:“羅小儀為何如此說?” 羅巧兒看著鏡子里的齊玉湮一臉的不解,她有些驚訝,問道:“齊jiejie,你對皇上招我們?nèi)プ鲂┭诙I鈴之事,心里沒有疑惑嗎?” 聽了羅巧兒的話,齊玉湮呆了呆,覺得她話里有話,便追問道:“羅小儀,你侍寢,是如何掩耳盜鈴的?” 看著齊玉湮似乎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樣,羅巧兒面上一怔,然后說道:“我每回一去乾陽宮,就有小太監(jiān)直接把我?guī)У狡罾?。我便獨自在此睡一晚,自始至終,連皇上的面也沒見著。” 齊玉湮一聽,大吃一驚。原來,羅巧兒根本就沒有侍寢。 看著齊玉湮目瞪口呆的樣子,羅巧兒怔了怔:“難道齊jiejie,你不是這樣的?” “我……”齊玉湮正欲開口,眼角突然瞥見有人來了,便停了口。 梅香正領(lǐng)著秋霜從屋外進來。 秋霜手中還提著一個食盒。 梅香上前對兩人行了一禮,說道:“貴人,秋霜姑姑求見?!?/br> 齊玉湮站起身來,對著秋霜頷首微笑:“秋霜姑姑,此時前來,可是有事?” “回齊貴人的話,奴婢是奉皇上之命來的?!闭f著秋霜行了一禮,然后將自己手里的食盒放在旁邊的桌案上,揭開蓋子,從里面端出一碗湯藥,送到齊玉湮面前,說道:“這是皇上賜給貴人的。” “這是什么?”齊玉湮一愣。 “避子湯?!鼻锼卮鸬馈?/br> 齊玉湮一聽,只覺得腦袋“轟”地一響。 李璟他居然賜自己喝避子湯。 他果真這么嫌棄自己嗎?半夜將自己轟出來不說,還讓自己喝避子湯,不想讓自己懷上他的孩子。想到這里,她鼻子一酸,眼睛便濕了起來。 “還請貴人趁熱飲下,奴婢好回去復(fù)命?!鼻锼f道。 齊玉湮含淚接過藥碗,口中念道:“嬪妾謝恩。”然后捧起碗,一咬牙,將藥汁一飲而盡。 見齊玉湮飲了湯藥,秋霜接過藥碗,對著齊玉湮和羅巧兒又行了一禮,說道:“那奴婢這就回去了?!?/br> 齊玉湮木然地點了點頭,對著梅香說道:“梅香,你去送送秋霜姑姑。” “是?!泵废銕椭锼獙|西撿好,兩人便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