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什么叫翻臉不認(rèn)人,雷沐岑覺得現(xiàn)在的齊靖前就是。 他們前五分鐘還真情意切地接吻,轉(zhuǎn)眼間,齊靖前抹抹嘴就當(dāng)剛才的事情沒發(fā)生過似的,雷沐岑定定地看著他。 “看著我做什么?”悠閑站在窗邊的齊靖前淡定自若地問他。 雷沐岑一口氣憋在胸口說不出來,直接轉(zhuǎn)移話題:“關(guān)于你辭職的事情我已經(jīng)知道了?!?/br> 齊靖前說道:“唔,我要失業(yè)了?!?/br> 雷沐岑說道:“你不會失業(yè),即便你失業(yè)了,不是還有我可以養(yǎng)你?!?/br> 這句話或許在十幾年前齊靖前聽了什么感動無比,可是如今,他也是成年人,懂事了,經(jīng)歷過太多的風(fēng)雨,也就不信了,他相信的只有自己。 剛才也只是一時的沖動,嗯,就是屬于男人的一時沖動。 齊靖前雙手抱胸?fù)u頭說道:“我們還是言歸正傳,你把我叫來做什么?” 雷沐岑說道:“你的事情我會幫你處理,這件事是公司內(nèi)部的問題,你不小心卷進(jìn)往來了?!?/br> 齊靖前說道:“應(yīng)該不止我一個,我的同事似乎都被卷進(jìn)來了?!?/br> 雷沐岑說道:“那真不一定,你同事間肯定有他們的人?!?/br> 齊靖前說道:“你確定將公司的秘密告訴我沒有問題嗎?” 雷沐岑說道:“能有什么問題?我的兒子不也是你兒子呀?!?/br> 齊靖前:“……”如果不知道雷沐岑并不知道自己身體的特殊性,沒準(zhǔn)此刻他就要跑出去了,沒錯,就是被嚇跑的。 雷沐岑看了看時間,說道:“既然也快到中午,不如我們一起到外面吃個午飯吧?!?/br> 齊靖前同樣看了看手表:“老板,你確定這個時間出去吃飯?” 雷沐岑拿起自己的外套說道:“走吧,地方有點遠(yuǎn),是一個朋友開的小飯館,我順便讓司機去學(xué)校將兩個孩子接出來,一塊兒吃個午飯。” 又扯上孩子,齊靖前連拒絕的理由都找不到,反正他今天也沒有工作任務(wù),而且項目部門現(xiàn)在還處在混亂的階段,雷沐岑有什么計劃他也暫時還不知道,索性就聽之任之。 “知道了,那走吧。”齊靖前在無奈下還是說道。 再成成功將齊靖前“綁架”的雷沐岑心中竊喜,他出門前他還特意攬住齊靖前的腰,趁其不備在他的唇上啃了一口。 齊靖前有點生氣了:“雷沐岑,你注意點!” 雷沐岑無賴地說道:“嘴本來就是讓人親的?!?/br> 齊靖前瞪他一眼拉開門率先離開:“……你怎么不親咱們家的龜先生?!?/br> 雷沐岑心道:用句網(wǎng)絡(luò)語來形容,那豈不就是“傲嬌”的意思,好像還真有點像。 不過,龜先生的嘴,那肯定是不親的,想想就有點惡心,他兒子泛濫的愛心肯定不是遺傳到他的。 坐專用電梯下樓的兩人路上在離開公司的過程中見到保安,齊靖前果然拋棄他的小夏利,坐上雷沐岑的專用轎車,寬敞不說還特別地舒服,很早之前他就看中這款車了,可惜沒有錢買。 “我們現(xiàn)在是去學(xué)校接孩子還是直接去餐館?”齊靖前問。 雷沐岑將包里的電腦拿出來并擱在小桌上,說道:“看你的意思?!?/br> 齊靖前說道:“不如把孩子們一塊兒接上吧,少上一節(jié)課也不會怎么樣?!?/br> 雷沐岑手中的超薄電腦啟動中,他望向齊靖前:“我有個問題,你是怎么教天佑的,他真的很好?!?/br> 齊靖前誠懇地說道:“不是我把天佑教得好,而是你沒教好天譽?!?/br> 雷沐岑臉皮突然變厚:“我承認(rèn)以前對天譽并沒有太過上心,這不,以后有你和天佑……” 齊靖前背抵在舒服的座椅上說道:“少來,天譽跟你在一起的時間最長,無論如何,你們的感情都會比我們的更強,你不引導(dǎo)他,還指望我們?還有天佑也就是個孩子,他就天天想著欺負(fù)天譽?!?/br> 雷沐岑笑道:“那敢情好,天譽那孩子就需要天佑調(diào)教,太皮了?!?/br> 齊靖前說道:“也還好,天譽本性不錯,就是沒有耐心,多磨一磨就好。以前跟孩子出去旅游過嗎?” 雷沐岑說道:“去最遠(yuǎn)的地方就是到英國看他爺爺奶奶,其他時候比較少吧。怎么樣,你這是開始計劃我們的家庭之游嗎?” 齊靖前翻翻白眼沉默道:“……”他依舊不答應(yīng)雷沐岑,就知道嘴上占占便宜,沒勁兒。 兩個三十歲的男人談戀愛已經(jīng)沒有年輕人的沖勁,更多的是心靈上的交流,也更趨向于現(xiàn)實,愛情并不是他們的唯一,還有生活。 兩人在溝通上已然構(gòu)不成問題,接下來就只是等齊靖前點頭答應(yīng)。 雷沐岑只當(dāng)是齊靖前不適應(yīng)男人與男人之間的關(guān)系才遲遲未答應(yīng)自己的追求,但齊靖前自己知道是因為什么,他與雷沐岑有過去,他隱瞞著對方許多事情,他不可能毫無顧忌的站在他面前談?wù)搻矍?,談?wù)撋?,談?wù)撐磥?,總是有些隔閡。 現(xiàn)在為了孩子,暫且這樣吧。 不用前進(jìn),也不用后退。 提前給孩子打電話讓他們自己請好假后,便在校門口將他們帶上,一對雙胞胎同時向他們班主任請假,又同時上一輛低調(diào)奢華的豪車,他們都非常好奇原本兩個不相干的家庭怎么走到一塊兒去,這其中到底有沒有什么值得八卦的內(nèi)容,真的很想知道。 天佑和天譽前后上車,本來齊靖前和雷沐岑就面對面坐,天譽先上車,占據(jù)了齊靖前身側(cè)的位置,天佑只好坐到雷沐岑身邊。 上車時,齊靖前就發(fā)現(xiàn)天譽額頭滿是汗水,外套還隨手掛在手臂上:“怎么滿頭都是汗,快擦擦。”齊靖前隨手給他遞出紙巾。 天譽一點男子氣十足的用紙巾往臉上一抹,說道:“剛才在上體育課。對了,爸,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雷沐岑心里有點不舒服,說道:“虧得你還記得想你爸,我不回來你是不是連個電話都不知道給我打?!?/br> 天譽嘿嘿一笑:“那不是你忙么?!?/br> 事實上他就是真的差點把他爸給忘記了,每天在齊靖前這邊好吃好喝的被伺候著,幸福得要冒泡,有人關(guān)心他的精神生活了,他能不開心么。 齊靖前說的沒錯,雷沐岑確實了解天譽,畢竟天譽是一手帶大的,小家伙一兩歲的時候,保姆請假,還是他連續(xù)幾晚哄他睡,臭小子就是不要其他人抱,現(xiàn)在回想起來,雷天譽從小至大就讓他心堵,討債鬼一只。 “行了,想想中午想吃什么,天佑有沒有什么忌口的,待會我讓廚師注意點,你有沒有最想吃的菜。” 天佑還沒有開口,天譽就搶著說道:“天佑喜歡吃海鮮!” 齊靖前微微一笑,望向透著期盼的天佑:“你最近不能吃海鮮?!?/br> 天佑一臉郁悶的趴在桌上,坐在他身邊的雷沐岑見孩子不高興,手輕搭在他肩上,問道:“怎么了?為什么不能吃海鮮?” 天佑悶悶地說道:“醫(yī)生不讓多吃,容易過敏?!?/br> 雷沐岑難得溫柔說道:“那就吃你可以吃的,少吃點沒關(guān)系吧,改天找中醫(yī)院的醫(yī)生給你看看能不能治。” 天佑抬頭望向雷沐岑:“又要看醫(yī)生啊。” 齊靖前伸手摸摸他的頭:“好了,別撒嬌,說了不能吃就是不能吃?!?/br> 天佑將臉埋進(jìn)雙臂中,只要能吃到海鮮他偶爾也是會示弱的,就是老爸太討厭,非要說他在撒嬌。 天譽學(xué)著齊靖前的動作摸摸天佑的頭,結(jié)果被天佑拍飛,天譽不悅說道:“為什么不讓我摸?!?/br> 天佑望向他,并恢復(fù)了生氣,說道:“我的頭又不是是球,別一個個老摸?!?/br> 雷沐岑也不置身其中的人,覺得他們的互動特別有趣,看來他不在的這段時間似乎錯過很多關(guān)于孩子們的生活片段,至少天譽的生活片段他也不算錯過,他是參與者。 車內(nèi)眾人都笑了起來,就連前頭開車的司機也都沒忍住,他幾乎很少看到自家老板會笑成這樣,大概是孩子帶來的神奇效果,或許他不知道天譽怎么會突然多一個雙胞胎哥哥/弟弟,但是他們雷家總歸多了點生活氣息。 一切都朝著好的方向發(fā)展。 在這樣溫馨有趣的氣氛下,車子快速駛向他們的目的地。 原本雷沐岑抱著給齊靖前放松心情的目的帶他出來吃飯,還好他靈機一動把孩子也捎上,比他之前單獨帶人出來還要奏效,看著他們臉上的喜悅表情,雷沐岑覺得他寧愿不調(diào)時差也要出來找人也是值得的,非常值得。 一行四人下了車之后,齊靖前發(fā)現(xiàn)跟在他們身后還有一輛車,便小聲問雷沐岑:“他們是?” 雷沐岑說道:“別怕,是保鏢。他們一直跟著我,是我母親和父親強烈的要求的,天譽身邊也有,只不過他們不常出現(xiàn),以后見到也不用擔(dān)心?!?/br> 齊靖前點了點頭,雷沐岑父母的做法確實不過,他們是害怕了。 其實那件事齊靖前也是受害者,只不過,雷沐岑受到的傷害更重罷了,回想起來還心有余悸,雖然過去了十五年。 每每呆在雷沐岑身邊,齊靖前就想起那些不該想起也不愿意想起的過往,他還真沒有信心答應(yīng)雷沐岑與他在一起,何況雷家人遲早都會發(fā)現(xiàn)他的是真實身份。 “爸爸,怎么不走了?”天佑站在餐館門口說道。 餐館開設(shè)在臨近市郊,周圍來來往往的都是附近的農(nóng)家人,不過或許是因為餐館里吃的都是山貨,市區(qū)的人又喜歡嘗新鮮,餐館的門口停著許多豪車,有幾輛還與雷沐岑的不相上下,可見老板也不是普通人。 “馬上就來?!饼R靖前說道。 天譽已經(jīng)跟著雷沐岑進(jìn)去了,天佑和齊靖前落后他們一點點。 餐館都是以包廂為主,在大堂外面滯留的客人并沒有幾個,但只要是看到雷沐岑前后跟著的兩個少年,眼睛都看直了,誰家的男孩子,長得如此精致,讓人很難從他們臉上移開眼。 而且他們的父親也長得很不賴,極具男人味,還是兩個男人,一個冷漠英氣,一個是平易近人的溫柔,前者有點眼熟。 直到他們四人被服務(wù)員帶入包廂,外面的人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他們遇到的是誰,到底是誰呢? 點菜的事情完全交給了天譽和天佑,齊靖前只是提醒天佑不許點海鮮,其他就沒有別的要求了,他知道天譽沒有過敏這個特征,也就不管他了,然后專心給他們倒茶,時不時插上一句話。 雷沐岑接了個電話,站在窗邊邊說邊看室內(nèi)三人的互動。 正當(dāng)雷沐岑接完電話,包廂內(nèi)便敲門走進(jìn)來一個帶著廚師帽和口罩的男人,他進(jìn)來的時候手中還拿著一塊白色的手絹。 “嚇?biāo)牢伊?!?/br> 一進(jìn)門就看到兩張一模一樣的臉望向他,順著他的發(fā)聲,他頭上的帽子都歪到一旁去了。 雷沐岑掛上電話說道:“都是我的兒子,嚇什么嚇,怕嚇你出去?!?/br> 進(jìn)來的男人摘下口罩,大聲說道:“這是我的店?!?/br> 雷沐岑霸氣說道:“隨時都可以將它買下來?!?/br> 男人說道:“那你可找不到像我這樣敬業(yè)的廚師?!蹦腥宿D(zhuǎn)頭望向雙胞胎兄弟,問道,“你們誰是天譽,誰是天佑?” 雙胞胎同時用右手托住下巴,做出同樣的面無表情,異口同時說道:“叔叔,你猜?” 餐館老板李靜仁無奈地?fù)u頭:“叔叔還真猜不出來?!?/br> 雷沐岑站在齊靖前身邊說道:“李靜仁,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未來的男朋友齊靖前,這邊這兩位都是我兒子天佑和天譽,等他們想告訴你誰是誰的時候再說吧。” 李靜仁:“還能不能好好的做朋友了。”他又朝齊靖前伸出手,“你好,我是雷沐岑的損友之一,李靜仁?!?/br> 齊靖前微笑點頭:“你好?!逼鋵?,雷沐岑的朋友他幾乎都認(rèn)識,這位也有一定年份了。 李靜仁又給他們推薦兩道菜之后才離開,他有點遺憾的是,離開前還是沒有認(rèn)出誰是天譽,誰是天佑。 待他離開,雷沐岑望向天譽:“看你出的餿主意,你仁叔都快哭了?!?/br> 天譽朝他眨眼,無辜地指了指天佑:“是他想出來的?!?/br> 天佑淡定喝白開水,望向齊靖前。 齊靖前趴在餐桌上,都快笑出皺紋了:“哈哈哈……” 尷尬無比的雷沐岑無奈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