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二)
這混亂的場面隨著四個(gè)人都給送走了才平息一些,楚妙珞也顧不得裝了,讓程邵鵬扶著自己趕緊去珍寶閣那,在場的人這么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問便知。 事情其實(shí)很簡單,張子陵和王寄林聊著聊著就到了刑紫姝她們喂魚的附近站下來,一面說著一面賞魚,后來楚妙菲也走過來了,本來應(yīng)該是搭話要說什么的,忽然就這么腳下一滑,人向池子倒下去了,一旁的刑紫姝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直接把她也帶下去了,這才有了楚亦瑤看到的一幕。 王寄林和張子陵幾乎是同時(shí)反應(yīng)過來的,跳下了水自然是往離自己近的人救了,哪里知道人救上來了之后,楚妙菲又把王寄林給推回去了。 按照刑紫語親眼所見,她其實(shí)也不知道為什么楚妙菲會忽然滑落到池塘里去。 張夫人緊張自己兒子,趕緊去了暖閣看看,珍寶閣那,肖氏姍姍來遲,看到女兒這樣,先是摟著一頓傷心,繼而才開始問事情的原委,楚妙菲又羞又惱,指著楚妙藍(lán)就開始指責(zé),“都怪三妹,出的什么主意,現(xiàn)在好了,娘,我的臉都丟盡了!” “二姐,這怎么能怪我?!背钏{(lán)才委屈,她是出主意讓二姐可以在張公子身旁來一個(gè)不小心落水,然后張公子就會下去救她,到時(shí)候上了岸她才有話可以說,可如今落水的還有別的姑娘,救二姐也不是張公子。 “怎么不怪你了,要不是你出的主意,我怎么會這樣,這么多人都看見了,娘啊,我不要活了!”楚妙菲衣服也不換直接蹬著腳在那哭鬧了起來,肖氏一看被子底下的人也嚇了一跳,這天熱了衣服自然是穿的單薄,落水之后緊貼著身子不說,透出了肌膚這都讓人給看光了! “好了,別再說了,現(xiàn)在哭哭啼啼有什么用!”楚妙珞沉著臉在一旁呵斥道,“現(xiàn)在想想到底該怎么辦!” “不是說救人的是王家的三少爺么?!背钏{(lán)又低聲提醒了一下,楚妙菲隨即瞪了她一眼。 “你說的是和秦家有姻親的那個(gè)王家?”楚妙珞隨即就想到了是誰,這個(gè)王家三少爺和相公倒是很熟,“那王家是不錯(cuò),不過王家三少爺還小,今年也不過十四吧?!?/br> “我不要,我不要。”一聽說道王寄林,楚妙菲又開始鬧騰了起來,肖氏見女兒一臉的不清楚,朝著楚妙珞看了一眼,兩個(gè)人出去到了外室,肖氏悄聲道,“不是說還有一個(gè)張公子么?!?/br> “人家是救了刑家的姑娘,娘,你總不能賴在他身上吧。”楚妙珞有些詫異,二妹無理取鬧也就算了,怎么娘還跟著一起攙和,就是真要娶,也不會是二妹啊。 “你說能不能把人叫到這來?!毙な线€沒說完,楚妙珞就直接打斷了她的話,“不可能,娘,張夫人還在呢,有什么理由要張公子來這珍寶閣,再說這里是楚家,您還是想想怎么在王家三少爺上動(dòng)心思吧,王家可比程家好多了?!薄?/br> 快開席的時(shí)候楚亦瑤才等來了淮山,大叔抱著一個(gè)大木盒子,來的十分趕,在面對喬從安的時(shí)候淮山還有些拘束,憋了半天才說出一句話,“這個(gè)送給你?!卑咽滞耙煌?。 青兒接過了他手中的盒子帶著他就坐,這一臉的大胡子上那都受人矚目,不過在不面對喬從安的時(shí)候淮山都是一臉的泰然,你們看你們的,我吃我的。 很快肖氏也帶著兩個(gè)女兒過來了,楚妙菲還是一臉的受驚,安排在了和楚亦瑤她們同桌,坐下來后一直低著頭不語,就連刑紫姝的好意問候都沒有搭理一句。 秦滿秋拉了拉楚亦瑤的袖子低聲道,“我看她是故意掉水的。” “哪會有人故意掉到水里去的?!背喱幵谒肜飱A了個(gè)大粉團(tuán),笑道。 “你不信?要我說,救她的如果是張公子的話,這事肯定沒完!”秦滿秋純粹是覺得這一家子都像是狗皮膏藥一樣,粘上了肯定是甩不開的,那楚妙珞和程大哥的事不就是最好的印證,前些天娘還嘆氣,程夫人的臉色是越來越不好了。 可讓秦滿秋沒想到的是,救她的即便是別人,這事依舊不算完,喬從安她們那一桌,在肖氏說完話之后,整桌子的人神情都不好了。 什么叫做她的女兒是清清白白大姑娘,救上來都讓人給看光了,今后傳出去,真不知道以后嫁人了怎么辦。 張夫人聽罷很快就收起了驚訝的神情,這件事和她兒子無關(guān),她不說話。 “這你的意思,是誰救了你女兒就要娶她了才能保住名聲?”秦大夫人在這一桌子安靜中忽然開口說道,語氣里帶著一抹不置信,“那要是今天救你女兒的是個(gè)乞丐,你也舍得嫁?” 秦大夫人這話說的明顯,你不就是看人王家還不錯(cuò),這就要貼上來啦。 “是,真要是個(gè)乞丐的話,那也沒辦法,女兒家最重名聲。”肖氏臉上閃著一抹無奈,咬著牙說道,反正是假設(shè),又不真的是乞丐救,她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 “二嬸,妙菲的年紀(jì)也還小,說婚事尚早了些,再者王家三少爺救人是好意,若您這么說的話,是不是該把妙菲扔在那不去救,等楚家的護(hù)院來了再救上來,妙菲就要嫁給護(hù)院了?”喬從安隨即淡淡的接了上話,這和訛詐有什么區(qū)別,換做是別人撇清關(guān)系都來不及。 “就是說啊楚二夫人,這孩子沒事才最要緊,今天出了這樣的狀況換做誰都會救,更不會有人隨意抹黑你孩子的名聲,我們這么多人看見著呢,你好好安慰安慰孩子,這名聲的是我看你是想太多了。”秦夫人也和顏說道,當(dāng)肖氏是真擔(dān)心女兒才會這么說。 肖氏臉上閃過一抹尷尬,她說的婉轉(zhuǎn),在座的可都聽出來了,人家也沒那歪心思說什么救了人就非要嫁的,比起楚妙菲來說,被張子陵救上來的刑紫姝才是最委屈的,她是為了拉楚妙菲一把才落下水,救起來一樣的情況,她還是個(gè)及笄之年的大姑娘了,一句話都沒說呢。 “是,是,孩子沒事才最重要?!毙な蠎?yīng)著聲低頭開始喝湯,對付一個(gè)可以,對付一桌子她可不行,這事情還是得從長計(jì)議… 下午的時(shí)候大伙陸陸續(xù)續(xù)都回去了,楚亦瑤把二舅母楊氏和兩個(gè)表姐都送到了門口,剛好張夫人也帶著兒子過來了,張子陵看到站在楊氏身后的刑紫姝,問候了一聲,“刑小姐,你好些了嗎?” “沒事了,多謝張公子關(guān)心?!毙套湘瓫_著他笑了笑,并沒有繼續(xù)說什么,反倒是張夫人多看了她幾眼,帶著兒子先一步出去了。 “表姐,回去記得喝藥,受了寒就不好了,今天的事可拖累你了?!背喱幾钸^意不去的就是這個(gè),刑紫姝從落水救上來沒哭沒鬧,沖著張子陵道謝之后就去換衣服了,之后更是沒再提這件事。 “說什么拖累不拖累的,她就在我旁邊,摔下去的自然會去拉一把,不過反倒是把自己也給拖下去的?!毙套湘蜃煨χ行┎缓靡馑?,“這衣服到時(shí)候我給你送過來。” “送什么,就是準(zhǔn)備給你和紫語表姐的,你穿著正好也省的再改了?!背喱幇阉徒o刑紫語的一身給了楊氏,“近日我忙的很,等忙過了這些時(shí)候再去找你們?!?/br> “亦瑤啊,你二哥的事我聽你舅舅說了?!睏钍溪q豫了一下開始開口勸了一句,“這都是一家人,也別鬧的這么難堪,你外祖母當(dāng)年威脅你娘走就斷絕母女關(guān)系,如今你娘走了這么些年了,你外祖母雖沒說出來,心里可悔的很?!倍际堑沼H的很,不要現(xiàn)在逞一時(shí)之氣,將來后悔可來不及了。 “舅母您就放心吧,我心里有數(shù)?!背喱廃c(diǎn)點(diǎn)頭送她們出門,二舅母說的她如何會不明白,就是爹娘也不希望這樣,可如今沒得選。 送走了所有客人,楚亦瑤這才有空和淮山說話,大叔一個(gè)人坐在亭子里好不寂寥,“怎么來的這么晚,不是早就和您說了么。” “我回了一趟南疆,趕回來有些急?!被瓷叫α诵?,給楚亦瑤配好了藥他就即刻趕回去了,馬不停蹄的來回。 “回南疆給大嫂準(zhǔn)備賀禮?”楚亦瑤在他對面坐了下來,淮山點(diǎn)點(diǎn)頭,阿靈什么都不缺,唯獨(dú)缺了五年的記憶,所以他特別回了一趟南疆,把留在那保存完好的東西都帶過來了。 也許他是自私了些,當(dāng)人找到了就想要更多,想讓她回憶起過去的事情。 “大叔,那您就沒給我?guī)裁礀|西么。”楚亦瑤手一攤向他要東西,淮山失笑了一聲,“等你滿十五歲了,我就送你一份大禮!就像你們這的及笄禮,在南疆,姑娘家滿十五歲的日子也很重要?!?/br> 話音剛落,走廊那頭就跑來一個(gè)身影,楚應(yīng)竹看到淮山可高興了,口中喊著大胡子叔叔,很快跑到了亭子里,仰頭看著他那濃厚的胡子,伸手要他抱。 淮山‘呵’了一聲把他給舉到了自己懷里,楚應(yīng)竹咯咯的笑著,小手在他的胡子上又摸又抓。 楚亦瑤看著他們互動(dòng),忽然發(fā)現(xiàn)其實(shí)這樣也很不錯(cuò),起碼對應(yīng)竹的成長很好,侄子是個(gè)男孩子,將來這楚家肯定是要交到他手上的,若是一直跟著大嫂和她,勢必會少了男子氣概,他的身邊必須要有一個(gè)像父親一樣的存在時(shí)刻陪伴著他,教導(dǎo)他一些她和大嫂不能教導(dǎo)給他的東西,這樣才算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