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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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jiejie!你可終于回來啦?!备挡绍揭姷剿沧允切老膊灰眩笥志锪诵∽?,像是有些撒嬌意味地委屈地道:“五jiejie可好啦,能夠被太后留在宮里。我還以為五jiejie都要忘了國公府,忘了我呢?!?/br> “五jiejie便是忘了誰可都不敢忘了你?!备挡商N拉住她的手,笑意盎然。對她好的人,她亦是從來不會待薄。 兩個小姑娘坐了下來。傅采芙吩咐大丫鬟垂柳去沏茶。屋中只有兩個人,傅采蘊終于可以稍稍松懈了一些。才離開駙馬府不久,她還是不能完全適應(yīng)諸多的規(guī)矩。直到回到了溪蘭,屋中只有傅采芙,才敢稍稍怠懶一些,以手支頤,身體軟了一些,不如方才那般挺直僵硬。 她這慵懶得像貓的模樣,便又是無形中添了一番別樣的風情。 “五jiejie,你快跟我說說,這些天你在宮里都做了些什么?宮里會比國公府里好玩么?” 傅采蘊聞言不覺哧地一笑,這八meimei,關(guān)心的從來都只有好不好玩。 傅采蘊挑了一些宮里頭發(fā)生的事給傅采芙說,九公主的事自然是省略的。太醫(yī)院的太醫(yī)醫(yī)術(shù)果然了得,用的藥也好,傅采蘊的動作雖然還是不太自然,但若是小心一些,也能瞞過眾人。 “哇,jiejie你竟然還去了弘文館念書。那一日四哥打趣說五jiejie志存高遠,只可惜是個女兒身。他這樣說你,我還說了他呢?!?/br> 傅采蘊挑了挑眉毛,沒想到這四哥傅卓琛看似玩世不恭,看人倒是看得清透。 “哪有什么志存高遠,四哥又取笑我了?!备挡商N輕聲一笑,“不過是給七表哥磨磨墨罷了……”話音剛落,傅采蘊又覺得自己這聲七表哥叫得似乎太過順口了些,傅采芙臉上明顯露出了疑惑之色。 “難道是那個七皇子?聽說七皇子可是宮中最得寵的皇子呢。”待反應(yīng)過來,傅采芙的臉上又添了幾分驚訝。這回也輪到傅采蘊跟著驚訝了,怎么著這事她以前都不知道,這小丫頭反而知道了。 傅采蘊在傅采芙要擺出那些讓她看著不太自在的艷羨之色時立馬轉(zhuǎn)移了話題,“芙兒,你可快快同我說說,我不在的這幾日國公府可有什么新鮮事兒?”傅采蘊又是坐得慵懶又是一臉好奇,已經(jīng)不似片刻前那規(guī)規(guī)矩矩的大家閨秀了。 一開始,傅采芙對于傅采蘊這樣的轉(zhuǎn)變也是有些驚訝。她料想不到小時候一直被她驚為天人的五jiejie竟然還有這樣的一面。雖然有些意外,但傅采芙非但沒有對jiejie這一面感到失望,并且還更加生出了幾分親近。因為她是英國公的嫡出幼女,自小便被百般疼愛,因此也算是頗為隨心所欲,自然也不太喜好被規(guī)矩束縛著。傅采蘊的舉動,更加讓她覺得這是跟自己志同道合的人。當然這所謂的“志同道合”,可不能讓旁人知道了。 “新鮮事……”缺了個玩伴傅采芙自然覺得這幾日也無趣得緊,自然也不覺得有什么值得一提的新鮮的事,“自然便是姑姑帶了表哥表姐來了?!逼鋵崄砹藗€穆瑾蓉,傅采芙也是覺得高興的,但她很快又發(fā)現(xiàn)穆瑾蓉怎么樣也不可能像傅采蘊那樣同她親近,便又開始惦記起傅采蘊來了。 “哎呀,有件事我差點忘了?!备挡绍綌[出一副猛然醒轉(zhuǎn)的樣子,“上次我跟郡主表姐不小心碰見有個女子偷偷地去找三哥呢?!?/br> 作者有話要說: ☆、一記耳光 蕭素君……當傅采蘊打聽到那個女子的身份時,驚得說不出話來。萬萬沒想到,那個女子還是自己的認識的。 而且依照蕭素君的舉止氣度,應(yīng)當是個矜持的姑娘,即便是心儀哥哥又怎么會真的不顧顏面地跑去找他呢?再者,往現(xiàn)實點說,蕭氏已然敗落,即使蕭素君有意,兩人之間也不太可能成事。她是個有慧質(zhì)的姑娘,不可能想不通透這一點。 如此一想,傅采蘊便愈發(fā)疑惑了。 “姑娘,人不可貌相,那蕭家小娘子也許并沒有姑娘所看的那么好呢?!绷鸲贿厼楦挡商N倒茶一邊道。從小到大,傅采蘊也沒試過離開她們那么久,此刻主仆相見,自然欣喜。但見傅采蘊為此等事困擾,琉冬也是跟著煩心。 “那哥哥呢?哥哥是怎么想的?”傅卓林去上學未歸,傅采蘊想見也見不得,自然也探明不了哥哥的心意。 “哥兒是個明事理的,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自然不會與那小娘子扯上半點關(guān)系,姑娘大可放心。”劉嬤嬤道。 傅采蘊頷首。劉嬤嬤的話,她深信不疑。她甚至懷疑自己的哥哥沒有情竇初開這么一個階段,根本不知情為何物。 “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姑娘可千萬別放在心上?!绷鸲赂挡商N被這等小事擾得不開心。她才剛回來,怎么能被這種事影響了心情? 過了一陣,傅采蘊還是決定要去走走。但這次她沒有帶上在一旁伺候著的琉冬,而是特地挑了不愛說話的尋春。至于她要去哪兒,琉冬與劉嬤嬤都心知肚明。知道阻攔不了她,只得作罷。 “五姑娘來了?”蕭素君聽到丫鬟來報,驚得一下站了起來。前些日子不是聽說五姑娘入了宮么?當時她對這個命好的姑娘還是有些羨慕的。但只是羨慕,并沒有嫉妒。就像傅采蘊喜歡她,她也是打心底里欣賞這個五姑娘。雖然二人接觸得并不算太深入,卻是一見如故。她只單純地覺得,傅采蘊值得這一切。 “蕭jiejie?!备挡商N被溪竹院的丫鬟帶了進來,她的身后也跟著自己的丫鬟。她看了看蕭素君,她看起來比上次更加清減消瘦了。 “五姑娘,快進來坐。”蕭素君吩咐丫鬟趕緊去沏茶,同時將上座讓給了傅采蘊。 “上次只是與蕭jiejie說過一會話,便有那么久不見了。不知jiejie近來可好?” 蕭素君得知傅采蘊從宮中歸來也是不久前的事。當時她來溪竹院給姨母請安,她這才知道傅采蘊回來了。這么說來,傅采蘊剛回來不久便特地來見她了……想來她自不是單單為了探望而探望。這么說來,定然也是為了三爺?shù)氖隆?/br> 蕭素君不禁有些黯然。這件事她本來是想瞞著傅采蘊的。這并非是什么光彩的事,她本就不欲張揚,更是不愿讓傅采蘊知道。 “近來自是沒什么,左不過是在屋里看看書,做做女紅罷了?!笔捤鼐D了頓,又微笑著補充了一句,“近日倒是繡了幾個香囊,如若五姑娘不嫌棄,素君還想贈予五姑娘,也算是那日珠花的回禮?!?/br> 傅采蘊這才記得自己曾經(jīng)給蕭素君送過珠花。見她這么說,心念她亦是個心懷感恩的溫婉大體的女子,心中便對她愈發(fā)喜愛。傅采蘊點了點頭,“如此,采蘊就卻之不恭了。” 傅采蘊一向不是個太喜歡拐彎抹角的人,但不知為何此次卻遲遲都說不出心中的想法。因為她珍視蕭素君,她從小身邊就沒有什么姐妹朋友,因而她的心里也是將她當作姐妹看待。有些事本不該由她出面,但她與傅卓林的父母皆不在身邊,她就是傅卓林最親近的人了。而且,甄氏近來身體不好,傅采蘊自然不想隨意驚擾她。 事情從她這里解決,也避免將事情宣揚出去,算是為蕭素君留下了一點臉面。 但她也知道,有些話若說出口,便就像潑出去的水,并非輕易就能收回。 她想委婉地告訴她這殘酷的現(xiàn)實,卻不想就此破壞她與蕭素君之間的情誼。 傅采蘊的異樣蕭素君自然是看在眼里,但她自然不會自己捅破這層窗紙。因為她與傅采蘊想得相似,她也不想就這樣失去了這段情誼。 拖著拖著,也就到了午膳的時間,蕭素君自然開口邀請傅采蘊一同午膳,而出乎意料地,傅采蘊竟然應(yīng)了。 “粗茶淡飯,五姑娘可別嫌棄?!笔捤鼐笭柕馈?/br> “這是什么話?我留在這兒,自然不是沖著這里的飯菜的。與志趣相投之人在一起,粗茶淡飯也如玉盤珍羞。同不喜的人一起,便是金樽佳肴也覺得無味?!?/br> “能夠得五姑娘如此看重,實在是素君的福氣?!?/br> 最終,傅采蘊還是沒能將埋在心里的話說出來。兩人用完午膳,蕭素君便又讓人上了茶點。晚春的午后,氣溫宜人,連風都是酥暖醉人的。 突然傳來一陣響動,傅采蘊揉了揉眼睛,驚訝地坐起來,環(huán)視四周,發(fā)現(xiàn)是蕭素君的房間。清風太過舒服,她竟然在蕭素君的榻上睡過去了! 二夫人陳氏氣沖沖地走進偏院,連通報都不讓下人通報,直接便撞開了門。她的身后還跟著面帶惶恐的蕭陳氏。 蕭素君見到二人的模樣,心下便已然明了傅陳氏是來興師問罪的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想來這也是遲早的事,她唯一擔心的,就是還在里屋小憩的傅采蘊,她不想驚動了她。 “見過姨母。” 蕭素君上前行禮。見到她那溫婉嫻雅的模樣,實在很難與她的所作所為聯(lián)想在一起。 傅陳氏覺得,自己就是被蕭素君這張臉給騙了,才誤以為她是個循規(guī)蹈矩的女孩。誰知她不僅不循規(guī)蹈矩,還在別人家這么不知好歹,既然她這么不要臉,傅陳氏也就不打算給她留面子了。當 著下人們的面,“啪”的一聲,一個脆生生的耳光摑到了蕭素君的臉上,打得她側(cè)過了臉。 一想到今早甄氏對自己說的話,傅陳氏依然心有余悸。 “這幾日好像聽到了一些閑言碎語,說是經(jīng)常見到溪竹院偏院那個蕭家姑娘時常走到溪梅院……我讓雨梨扣了那些聒噪之人的月錢了。兩個院子隔那么遠,而且溪梅院也沒人住,走去那里作甚?二弟妹也應(yīng)當管一管溪竹院的人,讓他們別凈在那無事生非,看不得盛世太平似的。” 傅陳氏當時一聽,額角頓時出了一層薄薄的細汗。她將那雙小眼睛轉(zhuǎn)向了地下,只覺得羞愧難當。雖然甄氏大度,只是好意地給她提個醒。但這么一點事,竟然要讓她親自來給自己提醒,這便是讓人覺得她放縱自己的姨甥女胡作非為了。沒有好好地管好自己的姨甥女,甚至還有可能是自己在默許這種行為。 “大嫂說得對,我定當回去管好那些嘴巴不干凈的奴才,不讓他們凈說胡話?!?/br> 蕭素君干出這種如此不知羞恥的勾當,這種事竟然先傳到甄氏的耳中而不是她耳中,更是讓傅陳氏惱恨不已。關(guān)于這種流言,傅陳氏卻并沒聽到下人們說過??磥聿皇菑南裨簜鞒鋈サ?。 這件事自然不是從溪竹院傳出。告訴甄氏的,正是傅采芙。 本來,傅陳氏也并未將這對母女放在眼中。聽到她們說來投奔自己,編造了一些她自己聽著都覺得可笑的謊言。但傅陳氏也明白自己的meimei是報喜不報憂的性子,因此只知道可能她的夫家出了什么問題。既然蕭陳氏不說,傅陳氏便也不想關(guān)注了。她自己不也是小心翼翼地過著日子么,哪有那么多閑心還去管別人的苦悶? 雖然二老爺是庶子,但加上這么兩雙筷子還不是難事。傅陳氏讓她們母女倆住下,雖平日沒有太管她們,但也從沒有生出要趕走她們的念頭。誰知這不管,可就不管出了大禍了。誰知她們竟然這般人心不足蛇吞象! 蕭陳氏知道這一切都無可挽回,只得不動聲色地屏退了一臉茫然的下人。 “你知道姨母為何要打你么?”傅陳氏冷冷地道,“這一巴掌,是打醒你讓你不要這般寡廉鮮恥,作賤自己!”說著說著,傅陳氏又將矛頭轉(zhuǎn)向了自己的meimei。蕭素君的事她這個姨母不知道,這個當娘的總該知道吧?而她不僅不管反而還縱容自己的女兒,沒準就是她教唆蕭素君的! 畢竟是親姐妹,傅陳氏也猜到蕭陳氏應(yīng)當與此事脫離不了干系?!澳愣级啻蟮娜肆??怎的還是想得這般幼稚?你知不知道此舉會害了自己的閨女?若是真的抖出去了你讓君兒的臉往哪擱,我的臉又往哪擱!君兒以后還怎么嫁人?” 傅陳氏愈想愈氣,這兩母女也不過是個過客,沒準嫁不進傅家便回湖州老家去了,所以蕭陳氏也不怕?lián)p害了女兒的名聲。但她這個當姨母的在國公府還有半輩子時間,若是自己的娘家出了些這么的人,還不知道會被人暗地里被指手畫腳,腹誹什么呢。 本來傅陳氏在國公府便是夾著尾巴做人了。因了丈夫的緣故,原本文昌大長公主便已經(jīng)不待見她了,大夫人甄氏雖是個厚道的,可四夫人曹氏卻不是個省心的……一想到曹氏,傅陳氏又是一凜,若是這消息傳到了曹氏那兒,指不定又會被她當面恥笑了。 作者有話要說: ☆、相助 蕭陳氏輕笑一聲,說來說去,她不過就是顧及自己的顏面而已。既然傅陳氏都這樣撕破臉皮了,蕭陳氏也不再顧忌了。 反正這英國公府是傅陳氏的地兒,出了什么事,擔著的,被恥笑的不還是她?既然她都不怕了,那自己還擔心些什么! 蕭陳氏自然是心疼女兒的,但她更心疼女兒下半生嫁得不好。如果怎樣都要做妾……那還不若到一個大富大貴之家做妾。恐怕富貴人家娶的正室也會通達講理一些。如果攀不上這高枝,大不了重新回到湖州便是。到時候也沒有人知道她們干的這檔子事了。 “這都是素君自己一個人的主意……姨母別怪母親才好?!毙闹掙愂弦膊蝗菀祝捤鼐匀唤^口不提母親,“是素君寡廉鮮恥……”說著說著,她的聲音便低了下來。蕭素君有些委屈地低下頭,淚水早就在她的眼眶里打轉(zhuǎn)。每次去溪梅院時蕭素君都小心翼翼不讓旁人見到,按理來說不會捅到姨母那里去……難道是傅卓林終于忍受不住將事情告訴了英國公夫人么? 不論有什么苦衷,這件事她做了便是做了。既然是自己做的事,也就必須得預(yù)料到會有東窗事發(fā)之日,也就絕無不認賬之理。 既然這罪罰她是無論如何也逃不過了,又何必牽扯上母親呢? 蕭素君盈在眼眶的淚水,早已搖搖欲墜。傅陳氏那一巴掌狠狠地扇在自己的臉上,也打碎了她的心。湖州蕭家的嫡女,竟然會干出這么一檔不知羞恥的事!那一瞬,蕭素君覺得,傅陳氏并沒有打錯她。 然而這一切,又豈是蕭素君愿意的?鋪天蓋地的委屈幾欲要將她湮沒。 “二姑母,請息怒?!崩镂莸暮熥颖幌崎_,里頭走出來的少女讓在場眾人俱是一驚。傅陳氏與蕭陳氏都沒有料到,這件事的另一個重要人物竟然會在蕭素君的里屋! 難不成,五姑娘已經(jīng)先她一步,跑來找蕭素君興師問罪了? 傅采蘊住在宮中的事國公府無人不知,現(xiàn)在這丫頭是太后的紅人,傅陳氏雖然是長輩,卻也自然對這小丫頭多了幾分顧忌。傅陳氏這次來,就是想將蕭素君的癡念與貪欲都扼殺在萌芽里,不要讓其生根發(fā)芽,最后導(dǎo)致不可挽回。 沒想到這件事,最終還是驚動了傅采蘊。傅采蘊甫一從宮中歸來,便來到這里找蕭素君了……傅陳氏不敢繼續(xù)深想,她就怕事情已經(jīng)超出了她能控制的范圍了。 這五姑娘正是得寵之時,若是她一個看不慣,把事情捅到了文昌大長公主那兒去…… 一旁的蕭陳氏也變了臉,難不成女兒之前已經(jīng)被五姑娘責罵過,現(xiàn)在又要被傅陳氏打罵?她可憐的女兒…… “原來五姑娘也在這兒?!狈讲诺囊磺胁贿^是傅陳氏的心念電轉(zhuǎn)罷了,望著傅采蘊,傅陳氏的臉上添了些笑意,“都怪二姑母,沒有管好院里的人,凈讓這不成器的丟人東西去給三爺和五姑娘添堵!” 言畢,傅陳氏又轉(zhuǎn)向蕭素君,冷聲,“你這丟人的東西,以為皇都跟湖州一樣,都是能由著你隨心所欲?不過就是過來求人的破落戶罷了!三爺是誰,五姑娘是誰?這高枝是你攀得起的么!烏鴉就是烏鴉,別做些飛上枝頭變鳳凰的白日夢!……還不趕緊向五姑娘磕頭認錯?等會兒再跟我去找三爺還有大夫人認錯!就看人能不能開恩饒了你!” “你們娘兒倆,磕了頭認了錯,就趕緊收拾收拾滾回湖州去!”也許是為了故意做給傅采蘊看,傅陳氏的聲音更加冷狠,與傅采蘊平日所見完全不同。平日所見的傅陳氏,大多是沉默寡言,唯唯諾諾的模樣。傅采蘊也有些怔住了。 “撲通”一聲,沒承想蕭素君沒跪下,蕭陳氏反而先跪下了。她的女兒再怎么堅強,也不過十四五歲的年紀,可也是好面子的姑娘家,哪里受得住這么多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責難?她老了,臉皮也厚些。更何況這些事,也是她逼著蕭素君做的。“你們要逼,就逼死我吧!一切都是我主使的,饒了我女兒!她才多大的年紀……哪兒經(jīng)得住你們這樣輪番逼迫!天可憐見,我可憐又命苦的女兒啊……你怎么就攤上了這么個娘,這么個將你往死里逼的姨母!”說著說著,蕭陳氏竟就號啕大哭起來。 “娘!你在做什么!”蕭素君也跪到蕭陳氏跟前,一直在眼眶里頭打轉(zhuǎn)的淚水也終于流下了。 “蕭夫人,快快起來!”傅采蘊立馬上前攙扶起蕭陳氏和蕭素君,而和她接觸之時蕭素君不免有幾分尷尬。這樣的丑事,竟然讓傅采蘊給見識了。 在扶起蕭陳氏時,傅采蘊朝蕭素君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她能處理這件事。 見到傅采蘊的眼神,蕭素君不由得莫名地安定了幾分。 “二姑母,蕭夫人,蕭jiejie已然將事情同我說了?!?/br> 傅采蘊篤定的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看不出她對這件事抱著什么態(tài)度。但傅陳氏卻能夠聽出,傅采蘊似乎沒有太過生氣。因為她稱蕭素君作“蕭jiejie”,不管她內(nèi)心怎么想,她顯然有意在傅陳氏面前袒護蕭素君。 傅陳氏本想賣力一些在傅采蘊面前與蕭家母女撇清關(guān)系,劃下界線,以表示自己跟她們不是一路的。 現(xiàn)在看來,倒是自己過了火,病急亂投醫(yī),惹得五姑娘有些不高興了。 “蕭jiejie是個好姑娘,若是真的對哥哥有意,大可不必如此。這些話,我方才都同jiejie說了?!备挡商N笑得溫婉,那微微瞇起的眼睛看起來情真意切,“今日是哥哥特地遣我來的,說男女之事還須聽父母之命。但爹爹出遠門前說了,哥哥還小,不著急成親。況且大哥都還未娶親,幾時輪得到他呢?耽誤了jiejie便不好了。” 事情轉(zhuǎn)變得如此猝不及防,蕭素君、蕭陳氏和傅陳氏一時都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前一刻,蕭素君還是受盡千夫所指的罪人,蕭陳氏生怕傅采蘊和傅陳氏一同責難她,傅陳氏則為了討好傅采蘊而加倍指責她,就差沒逼著她去死了。 而傅采蘊的話,卻又拯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