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沒錯,陌奕宗承認有他的私心,也是在利用花響與鈺國皇帝的關系,獲悉他想知曉的一切。 ……不過話說回來,對于花響本身不就是一個身份嗎?不管她是鈺國公主還是叛賊之女,他都不會治你的罪,這一點她再清楚不過,所以身份還有那么重要嗎?為何不愿直言相告,為何非要逼著他使出引蛇出洞的陰招兒? 陌奕宗落寞地扯了下嘴角,除了對她的兒子至情至真,對誰還是真的呢。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吐槽皇帝智商為負請自行溫柔啪啪啪(⊙v⊙) 下一章預告:霸道給花響創(chuàng)造的“見面”環(huán)境,對于花響而言難度不小。 ☆、第36章 本章提要:花響為逃跑招兵買馬 近十日來,花響一直在尋找與鈺國皇帝見面的機會,正苦無門路,恰逢迎來陌氏王朝一個重要的節(jié)日——休澤日。 休澤指恩惠,此節(jié)是陌奕宗登基之后所設立的慶祝日,象征陌氏王朝可以賜予子民無窮無盡的恩惠。在這一佳節(jié)當中,官府按照戶籍為百姓發(fā)放糧油或鮮rou;百姓有義務救濟乞丐;就連鋃鐺入獄的囚犯,也會在今日改善伙食。 這其中至關重要的一點則是,關押在天牢的囚犯,會從后宮妃嬪手中領取賜恩。 待肥娥詳解休澤日的門道兒,花響立馬明白陌奕宗的用意。畢竟關在天牢里的囚犯,往昔皆是位高權重的官宦,而官宦之女多半會送入后宮。因此,那些毫無轉圜余地的死囚,可以借助今日與家眷見上一面;對于某些拒不交代的罪臣,能勸的勸,或許還有條活路,倘若冥頑不靈,甚至唆使家眷作亂,一旦讓陌奕宗收到風聲,統(tǒng)統(tǒng)斬立決。 心慈手軟帶給歷朝皇帝無數(shù)次血染的教訓。斬草除根永絕后患,是陌奕宗必須走上去的絕狠之路,雖然這條路走起來更艱辛,但總比養(yǎng)虎為患要省心一些。 陽光明媚,花響坐在舒適的藤椅上,懷里抱著兒子。 至于前幾日夜襲冷宮的那名刺客,據(jù)悉已被斬首。陌奕宗仍在追查八卦鎖的下落,不過似乎沒鬧出什么大動靜,估計在暗中進行吧。 只要不懷疑到她的身上就好,不過她也感到奇怪,八卦鎖乃鈺國鎮(zhèn)國之寶,她又是以花響將軍的身份被擒獲,從表面看是正兒八經(jīng)的鈺國君臣關系,因此陌奕宗就一點沒往兒自己身上想?可能嗎? “小娥,據(jù)你了解,像我這種生了皇子的宮女,能去送飯嗎?” 休澤日將于三日后舉行,她還有時間仔細斟酌。 “好像要正六品以上才能去,您想去?” 正六品位于后宮八十一位御妻之首,封號:寶林。 “我現(xiàn)在是幾品?” “啊?我算算……”肥娥曬好被褥,掰掰手指,道,“您應該算是清閑悠哉的一等宮女,從七品,然后您又被打入冷宮,降到從九品,呀!如此算來,您的月餉還沒有我多咧,哈哈哈哈!” “……”花響嘴角一抽,嘴巴張那么大都快瞅見嗓子眼兒了,討厭鬼。 雖然陽光不錯,但深秋的溫度還是偏涼,陌弄盞頭戴老虎帽,身穿薄棉軟緞小襖,伸出小手抓娘的胸部 孩子餓了,花響解開盤扣…… “喲,喂奶???” 夸葉乘風堂而皇之地走入院門。侍衛(wèi)緊隨其后,攔住他的步伐,圣上有命,禁止他與花香宮女近距離接觸。 花響的神色有些尷尬,趕忙拉緊衣領,道:“我想試試,你不是說吃中藥不會影響喂奶嗎?” 就奶水的問題,她特意向夸葉乘風請教是否可以哺乳。他給出的答案很肯定,她身上所中之毒,會導致中毒者四肢麻痹乃至全身癱瘓,但不會通過血液等方式進行感染與傳播。 當花響得知該□□的用途,感覺夸葉乘石的手段果然夠陰,想讓陌奕宗半死不活地癱在床上嗎? 藥碗通過侍衛(wèi)傳遞到她的手中,她在飲用前,搖了搖藥碗,隱約看到一枚新的蠟丸藏于碗底。 見狀,她將兒子交給肥娥,自顧自托著藥碗返回寢宮。 …… 喝完藥,咬碎蠟丸,展開小字條——金蟬脫殼,三日后,夜子時,母子隨行否? 花響不由一怔,自從陌奕宗與夸葉乘風發(fā)生沖突之后,監(jiān)視夸葉乘風的侍衛(wèi)翻出兩倍,并且給他上了鎖具??磥?,夸葉乘風也想趁休澤日制造混亂。 她冷靜思忖,只要從鈺國皇帝口中獲取密碼,再加上夸葉乘風可以打開的八道明鎖,她便可以自行打開藏金洞的地下暗門。 嗯,不如冒險一試,帶上弄盞一起逃出宮! “逃”字的誘.惑力實在太大,話說她方才還在擔心陌奕宗對自己疏于試探的動機,此刻已無暇瞻前顧后,趁著沒戴腳鐐,想方設法地,抑或是明目張膽地!也要從鈺國皇帝口中弄來密碼。然后,帶上兒子與八卦鎖逃出后宮!只要離開,什么縱火犯什么陰毒妃嬪,都不能再危及弄盞的安全。 ……小弄盞,只要咱娘倆兒有幸逃過這一劫,日后無論是榮華富貴還是高權厚位,你父皇能給你的,娘都能翻倍給予。 想到攜帶嬰兒逃跑的問題,她從柜中取出一個事先準備好的斜挎布袋。 布袋的樣式酷似一個兜很大的褡褳。使用時,像挎包袱那樣,先將包袱兩端牢牢地系在一起,再把大布兜的兜面朝上擺正。兜的深度足以容納一名嬰兒,這樣可以借助兜的支撐力以及全方位的包裹摟緊兒子,由此也不必再擔心會在奔跑途中占據(jù)雙手。 她給這個小發(fā)明起名為——奶娃隨行袋。 還有一件事……她緩緩地抬起右手臂,握了握僵硬的五指,失去知覺的這只手臂,已于凌晨恢復正常,雖然依舊感到發(fā)軟無力,但足以靈活使用。為此,她必須感謝精細調制解藥的夸葉乘風。 然,她不會將手臂復原之事告知任何人。尤其是陌奕宗。 …… 花響左手拎著“隨行袋”返回庭院,用余光掃了下夸葉乘風,繼而將空藥碗遞給侍衛(wèi),揚聲道:“好苦的藥,下次煎藥的時候,可否加入一點點小玫瑰?我喜歡花茶的味道?!?/br> 此話一出,夸葉乘風心領神會,她生于產(chǎn)茶大國,喜歡花茶暗指想家。顯然她已經(jīng)打定主意與他一同離開。 那便準備起來,猛虎出閘! 夸葉乘風朝她挑下眉梢,繼而在侍衛(wèi)隊的押送中返回天牢。 花響繼續(xù)裝半殘,單手將隨行袋跨在胸前,命肥娥把陌弄盞放入布兜之中。 肥娥陪同花響鍛煉數(shù)日,肥rou明顯甩掉一圈,走起路來也輕盈了許多。 “哎呦,您快看,大小正合適呢!”肥娥摸了摸七王爺?shù)男∨窒掳?,伸舌頭做鬼臉,為了博“爺”一笑,不惜各種搞怪。 花響走起來試了試,隨著她的步伐,隨行袋小幅度地搖晃著,陌弄盞或許以為是搖籃之類的東西,貌似很喜歡這種感覺,于是自顧自將小布偶塞在自己與布袋之間,得意洋洋地嘬起大拇指。 “小娥,喂過奶了嗎?” “嗯,剛抱去給奶娘喂過?!?/br> 花響應了聲,隔著布袋輕輕拍撫兒子,一同沐浴在午后陽光之中。 看似悠閑,腦子一刻不停歇——若想見到鈺國皇帝,首先要成為正六品寶林。而這個不大不小的封號,需要得到陌奕宗的提攜。 直接索要,他要么拿堂揶揄,要么質疑她的動機。總之,他不會爽快答應。 正若有所思地踱步,殿門外傳來兵刃相擊的聲響。 聞聲望去,兩名侍衛(wèi)交叉舉起紅纓槍,擋住一個淚流滿面的小太監(jiān)? 花響一怔,喲,這不是被她打得屁滾尿流的小扇子嗎? 小扇子蹭了蹭鼻涕眼淚,跪在院門前,“小扇子感謝您,愿誓死追隨!” 他無論如何沒想到,會在宮中巧遇妹子。當然,兄妹倆不會傻到當場相認,而是過后找機會抱頭痛哭。妹子告訴他,她遇到一位女貴人,貴人興許是看她可憐,好心贈予一份推薦信函。她抱著試一試的心態(tài),通過皇城護衛(wèi)將信函傳遞到玉霞尚宮手中,不曾想當日便入了宮門。如今改名為巧雀,主要負責在祭奠宮點夜燈。勞作不累,吃得飽,住得地方也寬敞,再沒人打罵她,簡直快樂似神仙。 當宮女有當宮女的苛刻條件,顯然妹子不符合任何一條。小扇子見妹子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內心百感交集,真想告訴他的傻妹子,哪有什么看心懷憐憫的女貴人,他們兄妹的大貴人乃是花香宮女! 小扇子當初跟花香叨叨妹子的事兒也是心里悶得慌,從未料想她會記在心里。素問玉霞尚宮油鹽不進,據(jù)說就連嵐皇妃的面子都會悄不蔫兒的駁一駁,而花香不過是一介宮女,竟然打通了這條硬脈?! 啥都不說了,他有一種預感,跟著花香混,保不齊比跟著皇妃、貴妃更有前途。 花響望向哐哐磕頭的小扇子,從表面看上,她的神態(tài)不僅平靜,還相當疏離。為何?難道要向站在殿內殿外的陌奕宗的人宣布一下,她又將一枚心腹收入麾下? 不過小扇子來得正好,她剛剛部署的計劃當中,剛巧缺一個信得過的跑腿兒人。 然而想歸想,她沒有權利調派太監(jiān),除非王德才點頭。 花響慢悠悠地背對小扇子走遠,一邊考慮對策,一邊漫步,無意間,她看到兒子把玩在手的小布偶,不由心生一計。 兒子的布偶有很多,但他偏愛這一條小龍布偶,就連睡覺的時候都不肯撒手。于是乎,她稍加力度地從兒子手中搶走布偶。 陌弄盞神色慌張,伸出小手使勁抓,可總在快要抓到的時候被娘拉遠。 “哇!——” 一雙淚汪汪的大眼睛,死死盯著布偶,小眉頭緊蹙,神態(tài)驚恐,那表情就像枕邊人小龍被壞人抓走啦! 花響內心向兒子報以十二分的歉意,隨后疾步走向小扇子。 小扇子見她終于舍得搭理自己,作揖頓首好不殷勤。 陌弄盞抱不到小龍,四仰八叉地癱軟在布袋中嗷嗷哭。 花響一邊忙著哄孩子,一邊不耐煩地問,道:“你是哪位?我們認識嗎?” 小扇子發(fā)懵,剛欲開口,只見花響手中捏著一個布偶,做出一系列騰不出手哄孩子的苦惱模樣。見狀,小扇子主動取走布偶,花響點下頭,單手拍哄哭泣的奶娃。 成年人手里若是有玩偶,必然會下意識地拿玩偶逗孩子開心,小扇子見花響急得不知所措,謹慎地伸長脖子,湊到七王爺?shù)难矍?,舉起手中布偶晃了晃。 陌弄盞見小龍“現(xiàn)身”,立馬停止哭天抹淚,伸出小胖手抓搶。 “呵,未看出你對孩子挺有辦法???”花響笑道。 被贊賞還不接著那是傻帽兒,小扇子瞇眼憨笑,道:“或許是奴才天生一副笑眼兒的緣故,能討到七王爺歡心,是奴才的福氣?!?/br> 花響驚見小扇子于把小龍還給弄盞,她輕聲制止道:“別給弄盞,這東西方才掉地上了,我怕他往嘴里塞?!?/br> “是,奴才捏著布偶讓七王爺玩兒吧?” 花響若有似無地應了聲,小扇子得令,很快與七王爺展開一場“你爭我搶”的游戲。陌弄盞嘎嘎地笑著,一會兒捏小扇子的嘴唇,一會兒敲他的鼻頭,再抓抓小龍,玩得不亦樂乎。 “小娥,快去把王公公找來,七王爺很喜歡這個小太監(jiān),我要留下此人。” 肥娥不敢怠慢,急匆匆地奔出院門。 小扇子一聽這話,總算弄明白花香宮女假意不熟的用意,對啊,他怎么冒冒失失地就闖來了?以花香宮女目前的地位根本做不了主。 唉,像他這種缺根筋兒的蠢貨,還是跟著聰明的主子,才不容易被亂棍打死。 一時三刻,肥娥引領王德才前來。 王德才拿腔拿調地問:“什么人討咱七王爺?shù)臍g喜?” “喏,就是他,弄盞方才險些哭暈過去,幸好這小太監(jiān)有辦法?!?/br> 王德才不屑地瞄向小扇子,小扇子趕忙跪地行禮,伴隨下跪的動作,小龍布偶消失在陌弄盞的視線里。 “哇!——” 孩子哭聲震天,王德才斂起高傲的身段,剛欲上前安撫,只見小扇子快他一步站起身,笑瞇瞇地在七王爺眼前輕晃布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