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節(jié)
他認(rèn)定了的。 他的眼在時光的沉淀中越發(fā)的深沉,又一個十年,那個飛揚跋扈的少年慢慢被時光沉淀。 白墨笙眼中那一抹溫和的光在他經(jīng)歷了二十八年的人生后,顯得越發(fā)的珍貴,也越發(fā)的誘人心神。在這亂世之中,統(tǒng)領(lǐng)大軍征服了這個世界上大大小小一十七的國家。 當(dāng)銀色的蟠龍袍穿上他已經(jīng)變得高大的身上時,他高高在上,看著眼前跪倒在地的文武百官,各國君主,他牽住了身邊人兒的小手,柔若無骨的手,掌心卻全是粗糙的繭子。 那是她陪伴著他將近十八年來經(jīng)歷了風(fēng)風(fēng)雨雨的證據(jù)。 她站在他的身邊,接受世界萬物的朝拜,成為了他們親手打造的這座白帝城的女主人。 她依舊風(fēng)華絕代,帶著她獨有的高傲和尊貴,卻在轉(zhuǎn)眼與白墨笙四目相對時,掩不住的溫柔之意傾瀉而出。 他們成功了。 他握著她的手有些微微的顫抖,看著她的雙眼,認(rèn)真的道:“白帝城至此以后,只能有一個女主人,下傳世世代代,只娶一妻。” 殷青絲的眼里有幸福的淚光閃爍,十八年的征戰(zhàn)……結(jié)束了。 她與他一起,站在這世界的頂端,經(jīng)歷了那么多的苦難,他們的手還是緊緊的牽在一起,她還是一樣的淪陷在他溫柔的笑容之中,一樣深陷在他柔和深沉的黑眸之中,無法自拔。 這一輩子,下輩子……她都愿意這樣深深的深陷其中,永遠(yuǎn)也不想解脫。 “一世不夠,一百年太短,我與你……定將生生世世都在一起,不要白頭偕老,我要的……是永遠(yuǎn),沒有止境的永遠(yuǎn)?!币笄嘟z說著,也握緊了白墨笙的手。 她知道,他眼里溫柔的寵溺,他嘴角柔和的笑容,都是他對她的承諾。 他們要永遠(yuǎn)在一起,她想的永遠(yuǎn)……是永無止盡的未來。 她將和他一起,見證這永無止盡的世界,哪怕萬物變遷,哪怕時光荏陳,她也要與他這樣比肩站在世界的最高點,享受他們辛辛苦苦得來的一切光榮。 番外二:天祁的夕陽 自從天祁收復(fù)了這炎黃大陸后,十七國并為一國,再沒有國與國之間的紛爭和糾葛。 以郡縣制的管理,從天祁派遣各部官員下達管理地區(qū)。 老百姓又過上了富足的生活,沒有了戰(zhàn)火摧殘,加入軍隊的男子們也大都回家團聚,百姓們不論皇帝是誰,他們在乎的只是自己的家人,自己生活的這一片土地。 經(jīng)過一天的繁華后,天祁皇朝的旁晚降臨了,街道上開始冷清,小販們收拾著準(zhǔn)備收攤,行人匆匆而過,準(zhǔn)備回家吃飯。 夕陽在將天空勻染成了一種溫暖的金橘色,一道道的光芒灑在白云上,給天邊的白云都鑲上了一層金邊。 這繁華的都城,輝煌的皇宮,在夕陽中漸漸沉寂。 “父皇,您看,孩兒抄寫完成了?!笔鄽q的少年,穿著銀白的蟒袍,身子略微有些單薄,但是眉目清秀,小小的稚嫩模樣卻有著一雙堅韌明亮的雙眸。 祁夜幽幽的轉(zhuǎn)身,從夕陽處回過頭來,金色的余暉在他精致俊美的側(cè)臉上鑲上一片金黃的光芒,叫他看起來越發(fā)的俊美如仙。 那一雙眸子深沉平靜,時光沉淀的滄桑,還有他嘴角勾起來的一抹清淡的笑容……眼前的男子,再不是當(dāng)初那個霸氣張揚的王者,時光磨平了他的菱角,讓他越發(fā)的穩(wěn)重成熟了。 接過了少年遞過來的書冊,祁夜認(rèn)真的一字一句的看了。 少年就那樣站在他的身后,一動不動的等待著。 夕陽一點點下落,沒有絲毫的聲音。 祁夜終于抬起了眸子,看向了遠(yuǎn)方,笑道:“很好?!?/br> 只是平淡的兩個字,卻叫少年的稚嫩的臉上揚起了笑容,他接著道:“冷炎師父說孩兒的武藝見長,明日還請父皇考核?!?/br> “嗯?!陛p輕的應(yīng)了一聲,祁夜轉(zhuǎn)身走向了宮殿內(nèi)。 少年趕緊跟上,隨著祁夜進了寢宮。 寢宮很大,只是這帝王的房間并沒有想象中的那樣華麗,甚至只有一些必要的東西擺放著,那些木制的桌椅柜子,包括床在內(nèi),看起來有些舊了,但是少年知道,這是祁夜的規(guī)矩。 這房間里的每一樣?xùn)|西,都是不可替換的。 從他來到這里以后,整整十年……這里的東西哪怕破了,舊了……也從來沒有更換過。 少年垂了垂眼,不僅有些難過,抬眼看到祁夜靜靜的站在一幅畫前,那是一副等人高大的畫像,畫像里的女子是少年熟悉的,有些明朗的笑容,堅韌的眼神,明亮的眼睛,仿佛能寬容一切的溫柔。 畫中的女子素面朝天,一身素裙……卻是少年見過的,最美麗的女子了。 少年低頭,不由得想起,他曾經(jīng)在恐懼中掙扎徘徊時,是這個女人的笑容拯救了她,是她的雙臂抱住了他,給予了他新的生命。 他第一次開口,叫她,“娘?!?/br> 卻沒想到,那之后,再沒有機會叫了……哪怕他的心里早已經(jīng)確定了她便是他的娘親。 從小他在家里沒有人疼愛,母親難產(chǎn)過世,父親從他懂事后,幾乎都沒有見過,對于自己的親生父母……少年是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只記得,記憶里第一次有了母親,是畫中的女人在他眼前笑著答應(yīng)了。 然后他有了父親,這個嚴(yán)厲,看起來很威嚴(yán)表情平淡的男人,他叫他‘父皇’。 他真的很尊敬祁夜,祁夜手把手的教他寫字,陪他念書,教他騎馬射箭……每一件事情,都是他親手陪著他,耐心的教導(dǎo)他的。在他的心里,這便是父親。 雖然父親不常笑,雖然父親偶爾笑起來時,也讓人覺得異常的落寞……但是他就是自己的父親。 少年堅定了自己的信心,看著眼前高大的背影,那背影流露出來一種已經(jīng)讓他熟悉的了落寞孤寂。 他知道,父親又在想母親了。 “父皇,娘一定會回來的?!彼滩蛔≥p輕開口了,這是他從來沒有對祁夜說過的話,整整十年,他們從沒有談及過畫像上女子的任何話題,哪怕是這樣站在一起看著她的畫像,但是從來沒有開口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