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節(jié)
可是看著鳳柳衣這模樣,戚默也明白她的苦心,也懂得……祁夜這次去真的有可能一去不回,那么留下鳳柳衣一個人在這天祁,又有什么意思? 若是能生死相隨,又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云笙他可曾明白過這種幸福?他可曾想過,他自私的丟下她一個人,還要她無論如何都要好好的活著,他以為這是幸福嗎? 如今,戚默就要告訴他……他是錯的!死亡,并不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活著……也不代表,就是幸福。 戚默捏住了拳頭,嘆氣點頭道:“我會盡力的,但是卻不能肯定祁夜他一定會答應(yīng)?!?/br> “謝謝,只要你肯幫我……不論結(jié)果如何,我都謝謝你!”鳳柳衣說著又要磕頭,卻被戚默一把攔住了,這次戚默將她拉了起來。 鳳柳衣感激的看著戚默笑,然后扶著戚默躺下了,她知道,只要戚默肯開口,祁夜一定會答應(yīng)的。 祁夜便是如此,他決定要讓一個人痛苦時,那個人一定是生不如死。 但若他決定要對一個人好時,那么他會將所有那個人希望的事情,都變成事實。 * 天祁的大軍在這個世界上的十七國之中,是最強的鐵騎,當(dāng)初祁夜帶著天祁大軍四處征戰(zhàn)時,祁夜的名聲曾一度叫人聞風(fēng)喪膽,一個小小的天祁國,從祁夜登基時組成的五萬天祁軍,那五萬鐵騎踏平了無數(shù)的國土,打響了天祁皇朝的名號。 那五萬精英士兵到如今發(fā)展為了五十萬,天祁統(tǒng)一十四國,已然成為這片炎黃大陸上最強大最有資格一統(tǒng)天下,收服亂世的強大國家。 大軍在幾天前便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分成無波朝著南、北二國進軍,由祁夜親自領(lǐng)軍的十萬大軍將在三天后出發(fā),另被收復(fù)的十四國中,也各自從本國出兵,仿佛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扇形,朝著白帝城之門的南、北兩國進軍。 祁夜忙了好多天,戚默等了幾日也沒有見他回來過,只有自己去找。 天黑了,月光正好,天祁的皇宮仿佛蒙上了一層朦朧的光,將那些燈籠光線都變得柔和了,這里竟變得不像是當(dāng)初那冰冷陰森的宮殿了。 月色很好,而月色下的天祁皇宮,也是美的。 戚默坐在長廊的轉(zhuǎn)角,不遠處便是祁夜與大臣們討論軍事的地方,討論完好,祁夜必須經(jīng)過這條路去別的地方,所以戚默所幸懶洋洋的坐在長廊邊上,曬著月光,幽幽的等著。 不是她心急,而是眼看啟程之日就要到了,鳳柳衣比她還急,竟然答應(yīng)過了,那么早日處理了,也好叫別人安心才對。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才挺到了許多人閑談著走出了屋子,許多大臣們?nèi)齼沙扇旱挠懻撝裁?,往另外一個方向去了,祁夜久久沒有出來,戚默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有事情沒有說完,也只有在外面等著。 月色醉人,夜也深了,戚默竟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靠在欄桿上竟就睡著了,祁夜出來時,轉(zhuǎn)角便看到了戚默歪著腦袋睡得正香。 夜已經(jīng)深了,月亮高掛著,隱隱有風(fēng)吹過,竟冷得戚默不由得縮了縮身子,幽幽的嘆了一聲,祁夜將自己黑色的繁復(fù)龍袍脫了下來,輕輕的蓋在了戚默的身上,然后坐在了她的身邊,靜靜的等著。 月色照著兩個人的身子,越發(fā)的讓夜顯得幽靜,戚默在月色下的臉色越顯得白得通透,連那長長的睫毛竟也變得更柔軟了一般。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戚默懶懶的動了動身子,腦袋一下從欄桿上歪了下來,整個人瞬間就驚醒了。 身上的龍袍滑了一下,才叫戚默迷糊的眼清晰了一些,便看到了一身黑衣坐在腳邊的祁夜,迷糊著揉了揉眼睛,戚默才喃喃的道:“你出來了?” “你在這干嘛呢?難道正德殿的床不如這木板睡著舒服?”祁夜的口氣略有些生硬,像是責(zé)怪一般。 戚默伸了伸了懶腰,將身上的衣服拿了起來遞到了祁夜的身前,道:“謝了,不過我來這是等你的,不想打擾你處理事情,所以便在這等著,不想等得太久,便睡著了?!?/br> 祁夜微微一愣,看著戚默悠然的說話時,竟覺得仿佛她對他的態(tài)度不一樣了一般,而且……說是來等他? 等了很久? 祁夜沒有去接那衣服,只是別開了臉道:“你有事讓冷炎通報一下便是直,或者接進去找孤,夜里天涼,過不了幾日便要出發(fā)了,你若在這個時候病了,可別怪孤不帶你?!?/br> “哪有那么脆弱。”戚默還是略有些困意的打了個呵欠,然后見祁夜也不接衣服,便順手放在了一邊。 祁夜見了,只是皺了皺眉頭,有些在意的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手指動了動,卻也沒有說什么,將自己想把衣服再給她披上的想法壓了下去,正聲問道:“有事就說吧?!?/br> “我們?nèi)蘸蟊阋獑⒊塘?,我想求你一件事?!逼菽粗钜箾]有說話,只好接著道:“這次去路途遙遠,而且危險自是不用說了,鳳柳衣她……剛成為王后,甚至與你怕是成婚后都還沒見到一面,所以……我們帶上她吧?” 祁夜轉(zhuǎn)眼看向戚默,原本還沒有任何情緒的眼睛里,猛然下降到了冰點,那一雙眸子一沉,看得出來的怒氣,臉也變得仿佛蒙上了一層冰霜,叫戚默不由得縮了縮身子,覺得這夜……還真是冷啊。 “為何要帶她?又沒有任何幫助!”祁夜冰冷的斬釘截鐵的拒絕了,沒等戚默解釋,就接著道:“她現(xiàn)在不是你的丫鬟了,若是的話也許帶上還有那么一點用,如今……她還有何用?既然入了后宮,成為一朝王后,在孤出征時鎮(zhèn)守后宮才是她該做的事情。” “可是……”戚默想說什么,卻又發(fā)現(xiàn)自己無從辯解,她真的不知道是自己越來越笨了,還是祁夜變得伶牙俐齒了! 竟然短短幾句話就叫她毫無還口之力,而且他說的都是事實。 戚默狠狠的吐了口氣,賴道:“可是我們此去危機四伏,有可能一去不回,她如今是你的王后,她想與你同生共死,又哪里錯了?” 祁夜看向戚默,眼神竟是那樣的凌厲,“是她叫你來的!” “是!是她的意思,但我也覺得她說的沒錯!”戚默挺胸抬頭,毫不客氣的頂了回去,“既然你已經(jīng)娶了她,不管是因為什么原因,她已經(jīng)是你的王后了,她想好好的對你,想與你同生死共患難!哪里錯了?有這樣的王后,你該欣慰才是,發(fā)什么火?。俊?/br> “是嗎?”祁夜沒好氣的轉(zhuǎn)眼,臉色已然氣得不輕,他一把抓過了被放在一邊的衣衫,利索的起身道:“真是謝謝你的好意了!” 說罷起身要走,走了幾步,看到戚默還氣得坐在原地,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衣衫,一把又丟到了戚默的身上,冷聲道:“你若堅持,又何必問孤!孤說過,你的決定便是孤的決定,你有權(quán)決定帶不帶孤的王后!” 最后幾個字,語氣不是一般的重。 將戚默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喉間,戚默轉(zhuǎn)頭看去時,祁夜的身影早已經(jīng)消失在了夜色里。 她沒好氣的拿起那件衣服,自言自語道:“答應(yīng)就答應(yīng)唄,說得這么婉轉(zhuǎn)!” 拿著衣服,戚默也起身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起碼這件事情算是解決了嘛……夜里風(fēng)吹過,又惹得戚默一陣顫栗,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衣衫,戚默毫不猶豫的披上了。 何必冷著自己?不穿白不穿! 想著,穿好了那又大又長的外套,大步的離去了。 夜里,融在月色里的大槐樹上發(fā)出了一些細碎的響動,伏在樹上的身影看到院子里兩個人相對離去的身影,不由得緊緊的捏住了拳頭,那雙細長的美麗眸子里,竟在月色的照耀下,閃出了幾許陰冷的光。 202:是謝意,還是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