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戚默。”戚默幽幽的應(yīng)了一聲，準(zhǔn)備轉(zhuǎn)身走人，可是當(dāng)她一口否認(rèn)了自己是一姬的同時，幾乎也就讓十三姬囂張的火焰再次燃燒了起來。

    “你究竟是什么人？在這宮里四處亂走，見了主子也不行禮？難道你以為這皇宮是沒有律法沒有規(guī)矩的？”十三姬的話音還沒落，就有幾個宮女太監(jiān)攔住了她們的去路。

    戚默幽幽的深深的吸了口氣，沒有轉(zhuǎn)身，卻只是冷聲道：“別說是你，哪怕祁夜站在這里，我也是一樣的，想走就走，想停就停，誰也不可能逼我行禮?！?/br>
    “你！”不想戚默如此的囂張，言語間竟是祁夜也不妨在眼里，十三姬頓時怒了，哼道：“是嗎？那我今日讓你停在這里，你就必須停在這里！”

    說完，那些宮女太監(jiān)們似乎已經(jīng)得到了主子的暗示，齊齊的朝戚默出手，戚默并沒有動，只是鳳柳衣行動很快，身影一閃，只是簡單幾招，已經(jīng)將幾個宮女太監(jiān)打翻在地。

    一切都發(fā)生得很快，鳳柳衣的身手更是驚人的好，竟是十三姬都看不出來的級別！

    “你們……究竟是什么人？”十三姬這才知道事情隱隱的不對！這人如此囂張，連帶在身邊的丫頭都這樣的貌美，又這樣的厲害！

    難道……

    十三姬的腦袋里猛然想起了一個人，心里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這么巧？”一個熟悉的聲音猛然插了進來，讓戚默心里一跳，轉(zhuǎn)身面朝那個方向，雖然看不到，卻能聽到那漸漸走來的腳步聲。

    沉穩(wěn)有力，一步步的朝戚默走來……仿佛讓戚默能感覺到他那濃烈的視線，停留在她的臉上，仿佛是尖刀一般的刺了過來。

    “你……”戚默站在那里，仿佛瞬間瘦小了一般，素色的衣衫和蒼白的臉，她的眼睛空洞，卻是輕輕的顫抖道：“你……蕭澈……”

    “你還記得我，倒是挺讓人意外的?！笔挸阂徊讲阶邅恚哌M了，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戚默略顯慌亂的臉龐，輕聲道：“之前傳言你和祁夜一起回來時，我還不信……如今，看來是事實?！?/br>
    他的言語那樣的冰冷，雖然只是淡淡的幾句，戚默卻感覺仿佛像那一日他瘋狂的質(zhì)問戚默，為什么要叛國，為什么要騙他時一樣……

    他瘋狂的眼睛，因為憤怒和痛苦而扭曲的臉，仿佛歷歷在目，如今就在戚默的眼前一般。

    戚默搖了搖頭，，垂下眼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我們?nèi)ツ沁呑咦甙?，這么久沒見了……該是敘敘舊的時候了。”蕭澈的話很堅決，也不似在邀請，而是一種戚默幾乎沒有在他身上感受到的威嚴(yán)。

    是啊……他現(xiàn)在是西陵的國主了，雖然在天祁之下，可是……卻也是一國的國主了。

    自然是不怒自威，自然是……渾身散發(fā)著那種尊貴的威嚴(yán)了，說起話來，也不由得像是命令一般。

    “是，去那邊吧?！逼菽c了點頭，示意鳳柳衣放開了她，又吩咐道：“你和吳大夫在這涼亭里等等我吧?！?/br>
    “可是……”鳳柳衣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的十三姬，還有剛才囂張的宮女和被她打傷的幾人，有些為難了。

    戚默也知道，于是轉(zhuǎn)臉朝著十三姬的方向道：“今日這涼亭我便是要用，我知道這里是力量決定一切，你若不服……不怕輸了自己十三姬的面子……盡管放馬過來?！?/br>
    其實剛才的一番話，已經(jīng)讓十三姬意識到了戚默的身份。

    那便是祁夜從白帝城回來時，傳言帶著的那個女人！那個女人住的是祁夜的宮殿，聽聞是國師，又說是祁夜最重視的一個女人。

    反正祁夜對她是不一般的，而且十三姬還懷疑她其實就是一姬，鳳柳衣的身手又那么的好，這塊堅硬的墻壁，她當(dāng)然不可能自己一頭撞上去了。

    于是十三姬笑了起來，“罷了罷了，不過一個涼亭，何必搞成這樣？若是鬧大了，王又該心煩了，我們這些女人啊……該給他省省心，我也困了……回宮吧！”

    說著，伸出手來，一邊的小宮女忙扶住了。

    十三姬打了個呵欠，然后幽幽的轉(zhuǎn)身走了！這墻她不去碰，因為此刻去的話，會碰得一鼻子灰……

    當(dāng)然……這后宮這么多的女人，她們幾乎都確立了一個敵人，自然多的是人……對付她！

    十三姬冷冷一笑，走遠了。

    “走吧，我們?nèi)ツ沁??！逼菽鋵嵅恢雷约赫f的是哪個方向，也許對著蕭澈，她自己先亂了方寸。

    說著，就朝一個地方邁步出去了，可是剛走了兩步，猛然撞上了一邊的花圃……整個人差點摔倒在上面。

    蕭澈默不作聲的扶住了她，眼神冰冷犀利的看著戚默驚慌的眼睛。

    “小姐，我扶你過去吧？”鳳柳衣要上前來，卻被蕭澈猛然打斷了，“你瞎了？”

    多么直白的言語，多么殘酷的問題。

    戚默抿了抿唇，還沒說話，鳳柳衣就叫道：“你這人怎么這樣?。俊?/br>
    “好啦，沒事的?！逼菽瑧?yīng)聲，打斷了鳳柳衣，“我沒事的，他會扶我過去的，你們?nèi)バ菹?！?/br>
    蕭澈扶著戚默手臂的手并沒有松開，戚默也沒有躲開，只是道：“你帶路吧?！?/br>
    她的眼始終沒有抬起來過，可是卻那么容易就能看出那明亮的眸子里幻滅的光彩……那黑漆漆的仿佛沒有一絲光亮的眸子，絕望的深夜一般。

    一片黑暗。

    178

    蕭澈扶著戚默走到了另一邊的柳樹下，然后他輕輕的放開了戚默的手，卻仿佛還是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戚默。

    直到確認(rèn)那一雙眼睛，真的無法再看到任何東西，真的沒有任何的光亮?xí)r，他的表情露出了一絲復(fù)雜的情緒，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戚默，忍不住問道：“你的眼睛……”

    “只是暫時看不到了而已，沒什么事的?！逼菽蛄嗣虼剑⑽⒌男χ?，她沒有想到的是，蕭澈竟是這樣平和的跟她相處對話。

    心里是有些安慰，也有些開心的。原本以為的決絕，那次離別時的不愉快，戚默耿耿于懷的只是蕭澈的恨和痛苦……如今若他真的能原諒她的話，對于戚默來說，是最好不過的了。

    起碼她自己……也能好受一些。

    “你在白帝城的事情，我也不想問，只是我收回當(dāng)初說你叛國的話。”蕭澈的聲音還是那樣的生硬，讓人覺得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戚默不知道為什么，聽到這樣的話，卻不覺得蕭澈是真的釋懷了，所以她無法高興起來。

    果然她還沒來得及說什么時，蕭澈已經(jīng)接著道：“你是對的，人總是不由自主的追尋著強大，也愛依附權(quán)勢，所以……叛國也罷，什么都好，都不算是錯的。”